第6章

第6章

逃逸三人组一路往南,脚下不停的跑着,可这成阳县离其他郡县甚远,没有马匹,一天半日也跑不出这成阳县,就连向来体力充盈的段小楼此刻也是弯腰双手促膝的大口踹气:“休,休息,休息半响!”

阿黄阿白累的早有昏厥之势,相互倚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段小楼咽了气,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一巴掌拍在阿白的脑门上:“说,你是什么时候顺走那块牌子的啊?”

阿白嘿嘿一笑:“就是那夜瞧庄子画卷的时候,那屋子黑,脚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我便随时拾起往怀中一塞,今儿与衙役发生冲突时才想起,原本以为是块值钱的东西用以行贿,拿出后才知晓是块牌子,就滥竽充数冒充县令的较好的证明。”

哥哥阿黄反身一蹙他的脑门:“你个白痴,你都不拿出来我们看看就献宝似的交个衙役,你看我们像是跟县太爷打交道的人吗?还好有老大,三两下子解决他们,我们才逃的了。”

阿白揉揉不被善待的脑门,小声嘀咕道:“这几天不是关在牢里关傻了吗?”

“好了好了,等休息好,我们就朝这条小路出发去下个县城找我的小鸭哥哥。”段小楼摆摆手不以为然的道

“小鸭哥哥,你未过门的妻子马上就来嫁你了···”她神情向往的看着远方,憧憬着不远的幸福,阿黄阿白的肚子却不合时宜的伴奏:“咕噜噜~”

“忍着!”段小楼没好气瞪他们一眼,谁知自己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噜~”起来

红着脸干咳两声,段小楼环绕四周全是山路:“眼下就要天黑了,这周围又无人家,看看前面会不会有村落,让我们暂住一宿,明日在动身离开。”

夜了,清月斜上枝头,柳府门前灯笼高挂,灯火通明。

果姨站在府邸门前,眺望着远方,笑道:“今日才说夫人主子过两日就回来,没想到今晚就到了,还是小姐聪明,白日就着人收拾了寝卧,这会子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听着黑夜中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马蹄声,木雅歌期待道:“应该快到了。”

果不然,没一会功夫,便见一辆外饰锦华的马车停在了柳府,伺候木夫人十多年的芸姨掀开车幔,搁放一矮几在下榻处,随即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便从马车中翩然而出,踏在矮几上,下了马车。

“雅儿,这三年你可还好”如今正是风华之龄的木夫人,晶莹水润的唇畔轻启,眸光柔和却少来丝亲近的落在亭亭玉立的木雅歌身上,持着与生俱来的高雅脱俗之势,淡然的一笑,足以让天地失色。

“托爹爹娘亲的福,雅儿过的很好。”木雅歌上前虚扶木夫人,眼神却若有似无的飘落在马车里,忐忑紧张的似乎在等着什么。

木夫人定然看她一眼,木雅歌的心思便全收尽眼底,浅声道:“你爹爹不在马车上,这时不知在哪里闹腾去了?”

“是的,小姐。主子没在车上,她一到成阳县就与夫人分道扬镳,不知了去向。”在旁伺候多年芸姨一提起祸害了木夫人多年的木爹爹依旧是咬牙切齿。

“有人在她身旁护着她,你无须担忧。”见木雅歌隐隐担忧,木夫人螓首微侧对她道,转而自己又峨眉微锁,神似烦忧道:“也不见她年轻的时候这么好动,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夫君。”

她话说的是幽幽埋怨,可任谁都听得出语气中似怒若嗔的歪捏劲及无药可救的宠溺劲。

“夫人小姐,夜里风凉,有何话还是在府里说吧。”果姨福身道

“恩。”

木雅歌随着进去,心里对未出现的木爹爹泛起了疑,想到信中木爹爹提到她婚事,她思忖着木爹爹是否就是忙活这件事去了,若真是这样,爹爹究竟会有和办法解决她的婚事呢

在木夫人进入柳府时,段小楼三人也狗屎运的在离县城偏远的村庄找到了一个落脚处。

土砌的房子里只有简单的桌椅和晾着草药的簸箕,段小楼放下碗筷摸摸自己鼓鼓的肚子,一脸满足的灿烂一笑:“好人,谢谢你的粥!”

郝芢\边收拾桌上的风残云卷边微笑道:“举手之劳。现在你们应该有了力道,明日就可以上路了”

郝芢\今日从县衙回来途中,在路上遇到饿发慌的三人组,医者仁心的她问了缘由,搭脉证实他们所言非虚,便领回家,简单的帮他们果了腹。

“恩,明日我们就出发。”段小楼帮着收拾,问道:“好人,你说还要走上三日才能到了下个县城,是否真的?”

郝芢\也未听出她的叫的‘好人’并不是自己介绍的‘郝芢\’,段小楼也不解为何这个年轻男子要她叫他‘好人’?难道是好人就要叫‘好人’吗?

眼前这个‘好人’真是不低调。

阿黄阿白很有眼力的抢下的活儿,拾起碗盘到了前院舀出清水清洗,让老大打听清楚。

“恩,是啊,这个村子是成阳县最南边。要到下个郡县就要花上三日的时间。”

段小楼闻言,立即垂了头,他们现在没银子也没马匹,要重回成阳县盗取些马匹来,怕哪些衙役早有防备,说不准现在就到处收索她呢,她不怕打不起那些衙役,就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

见她面上藏不住的忧愁,郝芢\给她倒了杯粗茶,笑了笑:“我会为了你们备好足够的干娘的水,让你们放心上路。至于其他,”看了看四周清贫的陈设,继续说道:“恕我爱莫能助了。”

段小楼激动的抓住她的手:“好人,谢谢你,你真是好人!”微微一顿,她又好奇一问:“好人,你今日没多问我们三人的身份就收留我们,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面由心生,你眉目坦荡,并非是恶徒之辈。再则,就算你是山野强盗,你图我何物,我无财无貌的。”郝芢\抽出手来摸摸脸颊上的细长的疤痕,拿眼打量着她:“何况你还是个姑娘家。”

段小楼愕然道:“你怎么知我是姑娘?”想到二娘曾经说过,大夫是可根据脉搏辨别出病人是男是女。闻着传入鼻中的淡淡药草味,她才恍然想起这好人是个大夫。

她段小楼也不会白手人恩惠,她起身拍着自己的胸膛,豪气道:“好人,你有何困难与我小楼一说,我便为你赴汤蹈火。滴水之恩,应喷血相报!”

‘喷血相报’?这让郝芢\听得慎得慌,干笑两声道:“我并无困难,小楼你言重了!”

“真没有~?”

“没有~”哪怕有,也不好向这位热心的小姑娘说出。

西南最大的米行柳家木爹爹前两日书信,请求她与他女儿木小姐契约两年的夫妻这荒唐的事,就连青梅竹马的刘芒也不知,又这么会告诉今日相交的段小楼呢。

“好人大哥,有人找!”黄白端着洗刷干劲的碗筷进来,一个灵敏的小黑影就从他们身后窜了出来,拉着郝芢\的手,哭喊道:“郝姐姐,爷爷又头疼了,你快去瞧瞧吧。”

姐姐?段小楼诧异的看了看郝芢\,居然是个女好人。唔···这个小身板显然是女子的身形。

郝芢\眉头一竖:“爷爷定是不听劝的在夜里劳作,热了身受风吹才会犯旧疾。”回头又对段小楼一说:“你先在我窝里睡下,我回来再帮你准备干粮。”

“我和你一道去!”

“不了,你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那把黄白带上,你一个姑娘夜里不安全。”

郝芢\为了不再唇舌浪费时间,便未推脱的匆匆离去。

段小楼一个人在窝里闲的慌,就开始苦恼怎么寻小鸭哥哥,画下小鸭哥哥的模样,可那是八年前的事了,谁知道小鸭哥哥现在长的是如何的风度‘扁扁’,温文‘你’雅。

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忽而房外想起一声‘哎呦’的闷哼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

段小楼跑去开门,只是还没看清人影,几个不重不轻的拳头就扣在她脑门上,她捂住脑袋看着眼前浑身泥污的陌生青年男子和后面跟着的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大喊道:“你找谁啊”

门外不小心摔了一跤的青年男子看了她,手上敲门的动作一顿,眼睛一亮,呲牙露出一排排洁白的牙齿,试探问道:“你是郝芢\?”

段小楼迟疑片刻:“我是好人!”她是侠士,当然是好人!

“你是女子!?”青年男子眸子炯炯发光。

段小楼顿了顿“···是!”这莫非又是个大夫?

男子闻言即可欣喜若狂抓住她的手:“郝芢\,几年不见,你长得面目全非,我快认不出你了,不过,你面目全非的好啊,这般来几年前救过你的夫人就认不出你了,走走走,跟我回去商量婚事。”

段小楼听得是莫名其妙,甩开被握住的手:“大叔,你找错人了,我没婚约。”就算有也不是和这神经兮兮的白面大叔啊~

青年男子误以为这是她的托词,喜上眉俏的笑容霎时苦了起来,用染上土灰的袖口擦拭着未流泪的眼角,浮夸的悲苦煽情:“郝芢\,我知晓这是委屈了你,可为了我的小雅儿幸福,哪怕是丧尽天良我也愿意。你放心,你只要与雅儿成亲两年,两年后我定还你一个清白的文碟。让你如未出阁的姑娘样寻个良人,将来你的嫁妆全有我亲自备下可好?”

段小楼挑眉看她,郑重声明道:“大叔,你真的找错人呢!”

“你是郝芢\吗?”青年男子狐疑片刻,再问

“我是好人!”不耐其烦

“你是女子!?”

“我是女子!”

“来人,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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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 ,小姐 ,谁‘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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