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雷达，你站住！
余萍一声喊，那边的老人还没动容，身边两个年轻人已经匆匆跑来。
大约二十来岁的红衣女人见到卓飚的匕首仍然抵住了余萍脖颈，竟然想也不想，伸手指了过来。
一滴清水反射阳光，发出刺眼光亮，眨眼间便到了卓飚眼前。他只觉得手上一震，“当”的一声脆响，匕首竟然被那滴清水打断！
红衣女人手上不停，又一滴清水袭来。余萍大声叫道：“不要！”
只是喊声太迟，清水已经在路上。余萍想也不想，移动身子，挡在卓飚前面。只听一声闷响，那滴清水竟然打穿了余萍肩膀，击中卓飚手臂。
卓飚倒吸一口冷气，肩膀骨头突然传来碎裂一般的疼痛。闷哼一声，仰面倒在地上。
红衣女人看见余萍反应，终于停下手上动作，与另外一个年轻男人匆匆奔跑过来。
余萍肩膀流着血，却仍然回头看着卓飚，关心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卓飚肩膀疼痛，却并没有失去知觉晕倒过去。他看着天空，翻了翻白眼，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所以我说，超能学院的家伙们，就是一群混帐东西。”
红衣女人走上前来，伸手扶起余萍，说道：“你怎么样？”
年轻男人大约十五岁左右，看见余萍嘴唇发黑，焦急说道：“学姐中毒了。怎么办？”他说着，伸脚踢了踢地上挺尸的卓飚，怒喝道，“混帐，解药在哪里？”
红衣女人伸手在余萍肩膀抹过，那被清水洞穿的伤口瞬间冰封。又从口袋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给余萍吞下，压制毒性。低声安慰道：“这是学院研发部的药，能压制毒性，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鲁莽！”老人从后面慢慢行来，喝道，“如果拿着匕首的人真相要了余萍的命，张颖你那清水发出的时候，余萍就已经被杀了。还有你平刻，你难道感觉到了地上这家伙的气值么？一个平凡人，怎么能够挟持到超能力者？更何况，这毒明显是超能力种下的，岂是凡人所能用？”
走到跟前，看着余萍，老人开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时候，随意瞟了一眼地上的卓飚，突然脸上变色，惊呼道：“是你！”
卓飚在同时也看了眼老人，也是喊了一声：“怎么是你！？”
这个老头，赫然就是不多久前，他在大街上挺尸乞讨，被自己抢了大钞的老家伙。两人愣了半晌，余萍也是愣住，怎么，老师跟这个人认识？
卓飚首先反应过来，自嘲一笑：“倒霉催的，真是倒霉催的。没想到做点好事，弄得一身伤不说，还要赔钱。爸，你可真是害惨我了。”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大钞，扔在地上，说：“被抓到算我倒霉，钱还你。”
卓飚艰难的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竟然对背后几个人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余萍看见，大声叫道：“喂，你别走！”
卓飚毫不理睬，一手捂着肩膀，继续向前走去。
余萍依偎在红衣女人张颖怀中，看见卓飚对自己不理不睬，焦急叫道：“雷达，你站住！”
卓飚听见这句话，倒是愣了一下，因为还从来没有人称呼过自己为“雷达”。不过这么称呼他，也是余萍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余萍一直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他究竟叫做什么名字。
见到余萍不断的叫他别走别走，年轻男人平刻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卓飚前面，开口喝道：“听见没有？我学姐让你不要走！你给我站住别动！还有那个……”平刻的声音突然间小了起来，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解药在哪里……”
卓飚看着平刻的神情，突然间噗嗤一笑，伸出大拇指对后面的余萍指了指，说：“你是喜欢那笨蛋吧？看你这着急德行。怎么，你是专程来逗我玩的么？我说了我没解药。”
卓飚说话声音，可完全不像平刻最后的一句话，而是用正常声音，让背后几人都听见。平刻一阵窘迫，虽然是个男人，毕竟年纪还小，情窦初开，被这么一张扬，脸上难免非常的挂不住。伸手便扼住卓飚喉咙，用更大的嗓门掩盖自己的窘迫：“混蛋，解药到底在哪里！？”
被这么一掐，卓飚顿时喘不过气来。但是看着平刻的模样，心中便是一团火气升起。嘲笑道：“我就是有解药，我就是不给你，怎么了？小混蛋，你能拿我怎么样？呸！”
“你……”平刻气急，手上用力，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当场就要了卓飚性命。
却在此时，几颗飞尘突然间飞入眼中，刺痒难忍。心中一冷，知道是学姐在对付自己。慌忙后退几步，不敢乱动，只是用手揉着双眼中的飞尘。
余萍挣脱开张颖的搀扶，上前捉住了卓飚衣袖，说道：“你别走……”
卓飚回过头来，看着余萍，嬉笑道：“别走？为什么？难道是你喜欢上我了？哎哟，这可不好，那想要了我命的小伙子喜欢你，你又喜欢我，这岂不成了三角恋？”
余萍被这么一调笑，脸上发红，啐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卓飚挑眉说道：“你来教训我？”
余萍听见这话，下意识的便说了句“对不起”道了个歉。
那边张颖看见两人对话，心中却想那叫花子究竟给余萍吃了什么药，她怎么如此忌惮这个家伙？
老人撇了撇嘴，也不过问太多事情。只是开口又问了余萍一个同样问题：“这到底是怎么了？”
余萍扯着卓飚衣袖，防止他再次跑掉，这边又转头回答老师问题：“我今天一个人在街上逛着，没想到遇上了圣者联盟的指蛇陆罪，他似乎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所以盯上了我，被我发现，于是打了起来……”
后面的事情，便是两人缠打到了卓飚的地盘，踹了卓飚的肉锅等等。
在她说话的时候，卓飚不断的扯着衣袖。只是气值被吸净之后，浑身乏力，竟然连个女人的力气也不如，始终无法逃脱余萍的手掌。
一气之下，卓飚竟然解开上衣钮扣，脱了破破烂烂的衣服，光着膀子向前走去。
余萍刚说完，已经发现自己手上只剩下了一件破烂衣服，再回头去看，卓飚已经走去好远。
老人微微一笑，脚下一动，身形已经消失不见。
卓飚正向前走着，却已经被老人拦住去路，抬头说道：“干什么？钱已经还你了。你还要更多的话，我就只剩下一锅肉，还没有被你那好学生踹翻了。你要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尝一口。”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那钱，你想要的话，就在那边地上，你拿去就是了。”
卓飚一听，竖起大拇指称赞道：“还是老头你不错，你这几个学生，可都不怎么样。”
他说着，转身便走到刚才放下大钞的地方，弯腰捡起钱，揣进兜里。
老人看着他，笑道：“不过你得归我了。”
“什么？”卓飚回头，歪着嘴巴对老人说道，“我对老头可没兴趣！”
老人笑着说道：“我叫做赵一川，是超能学院的教授。我可以破例收你作为我的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卓飚挑眉说道：“你这死老头是看中我哪一点了？我可是个雷达，没超能力的废物。”
平刻听见赵一川的话，也是慌张接口：“老师，他是雷达，没用的！”
赵一川道：“怎么？难道超能学院没有雷达学生？”
平刻辩解道：“可雷达不可能成为教授的学生，都是由普通教师带的。”
“所以我才说破例”，赵一川回头看着平刻，说，“小小年纪，心胸却这么狭窄。你要多跟你两个哥哥好好学学，别做个自私自利的人。”
卓飚看着他们俩，笑言：“你们这是说相声呢？”
张颖对卓飚说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要成为老师的学生，你有这个福气，还装什么清高？”
卓飚看着张颖，冷笑道：“我就是讨厌你们这幅臭清高样，高人一等的无耻德行。我就是个叫花子，不配跟你们为伍。拜拜，回见……不对，别见！”
赵一川再次拦住卓飚去路，说道：“你得罪了陆罪，你以为他会放了你？别插嘴，我看的出来，你不怕死，而且你似乎很讨厌超能学院。我不问这是为什么，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陆罪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那又怎么样？大不了被他捉住杀了，一了百了，我反正烂命一条。”
“飚哥儿？”赵一川学着小孩的口吻叫了一句，然后说道，“那群小叫花子是这么叫你的吧？你觉得陆罪会不会因为你，迁怒他们？如果迁怒他们，你能保住他们性命？如果你也一样认为你们都是烂命，死了或者活着都一样，你就走，后果我不管。”
卓飚刚才看见超能学院的教授学生，想起一些愤怒往事，情不自禁就会排斥。再加上张颖以及平刻态度，更加让他不爽，所以不管不顾要离他们远点。但是现在赵一川这么一说，他也不得不考虑那些跟自己后面混饭吃的小家伙们。
趁着卓飚发愣的功夫，赵一川继续说道：“我可以找到这里的市政府，让他们找孤儿院收容那些小叫花子们，保证他们的安全，保证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童年，不愁吃穿。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学生……你觉得怎么样？”
卓飚终于动心，开口问出最大疑问：“你究竟是看上我哪一点了？难道说现在超能学院很缺雷达？”
赵一川摇了摇头：“不缺。”
“那为什么？只是因为你想谢我救了你的学生？”
赵一川叹息一声，喃喃说道：“超能学院，需要有良心的人，需要善良的人。”
“哈？”卓飚做了个夸张笑容，说道，“有良心，善良？你说这话的时候，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么？”
“他们？”赵一川疑惑问道，“谁们？”
卓飚深深的吸了口气，摇头说：“算了，你不认识。话说回来，我还骗过你，抢过你钱呢。”
“小细节，我不在意。”
卓飚看着赵一川，突然觉得他与自己第一次在街上见到他时的感觉不大一样，虽然心中好奇，不过也就没有多问，说道：“那成，我就从了你了。走吧老头，我以后跟你混了。老头，你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罩着我啊。”
“叫老师。”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