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寻找
加西亚感觉被撞伤的脑袋更加疼痛起来,他斜坐在船长室里一张桌子的后面,左手拿着冷毛巾捂住额头,右手肘撑在桌子上。他抬起因疼痛而抽动的面颊,斜看着二副道:“我们必须找回大副,我命令立刻在附近的岛屿停靠。”
二副惊道:“天啊?他已经在海中消失超过十二个小时了。我们几乎不可能找到他,也许他已经死在暴风雨中了。”
加西亚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张大嘴的二副,丢下毛巾,站起来指着铺在桌子上的海图道:“他是个意志坚强的男人,无论如何他都会活下来的。我们现在正处于这一带,我命令,停泊在威克岛进行修理。然后,你和水手们划小船去礁石群找大副。”说着抬起双手,做了个划船的动作。
二副伸着脑袋,手里抓着三角帽,瞪大了眼睛看着船长,小心的问道:“您是说……划小船?”
加西亚突然凶狠的瞪着二副道:“没错,划小船!如果你们打算用洗澡盆或者酒桶的话,也没关系。重要的是你们要把大副带回来,否则,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当确认自己也要参加这项在太平洋里举行的伟大的划艇运动后,二副吞了口口水道:“是的,船长先生。”
一天后,船停在了威克岛,甲板上,加西亚揪着木匠兵头目的衣领,咆哮如雷的问道:“修理船只要多久?”
苍老的木匠可怜巴巴的回答道:“至少……也要一个……月,船长先生。”
“我给你们三个星期的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修不好。我就把你们丢在岛上,自己回墨西哥。”
船长举着一杯朗姆酒冲二副道:“二副,你该出发了。记住,你有三个星期。”说罢一饮而尽。
二副组织了两只搜索队,一个在大副消失的海域先从南往北找,他则从北往南找。他们划着临时改造,装上了小桅杆的小帆船。每组七个人,轮流划着小船,照着罗盘和星座,在这片海域上漫无目标的搜索着。
当他们在海上漂了整整两个星期后,船员们已经绝望了,他们甚至没有信心活着返回威克岛。食物也开始紧张起来,淡水?早就没了。
“二副,也许我们该杀掉那个混蛋船长。大副已经失踪了,现在您职位最高,应该让您做船长。您是那么的勇敢仁慈,和那个该死的大白鲨完全不同。”疲惫的划桨手舔着干裂的嘴唇,说出了心里话。
二副的心脏猛的一阵狂跳,但是他却假装没有听到这个建议。他不能确定船上的家伙是不是都和他一条心。“怎么应付墨西哥总督的审问?悄悄毒死他,然后说他是病死的。不过,水手中总会有叛徒的,只要有人出卖,我一定会被吊死的。”二副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起来。
“该死的船长,他派我们来找他的情人,他却在威克岛喝着朗姆酒,晒着太阳。”了望手也大骂了起来。
“是啊。”水手们纷纷应道。二副开始装睡,装作他从来没有听到那些鬼话。
“要是那个杂种还在就好了,他的眼睛真好用,看的特别远。”站在船桅横梁上的了望手抱怨道,他的膝盖紧紧的夹着细桅杆,膝盖都快肿了,揽着桅杆的右手也酸痛难当。在不得不操起辛苦工作时,他们都想起了以前的那个使用方便,任劳任怨的奴隶。
了望手冒着烈日四处张望,他的绿眼珠都快被烤出烟来。他的口中不断抱怨道:“为什么要我当了望手?二副,你知道我有老花眼。”
二副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第一,你瘦得像只小鸡,这桅杆实在太细了,别人会弄断它的;第二,老花眼不影响看到远的地方,下次换个聪明点的借口。好了,如果你错过了大副,你就得做一辈子了望手。”
随着时间的流失,水手们越来越无精打睬起来。
“二副,那里好像有道黑烟。”了望手一只手指着远方,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桅杆。
二副听到了望手尖锐兴奋的声音,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确定你这次看到的不是龙卷风?或者又是你的幻觉?”
“我以我屁股的名义发誓,绝对是一股烟,如果不是烟的话,就让亚历山大咬烂它。”了望手从桅杆上跳了下来,他把小船弄得乱晃。了望手抓住二副的手,继续指着远方的天空道:“看那,就在那里,一道黑烟。”
水手们眯起了眼睛,他们似乎也看到了一股淡淡的烟在遥远的海平线上升了起来。“噢,也许是大副呢。这附近的岛都太小了,没有人居住的。”水手们都兴奋起来,他们向着起烟的地方划起桨来。
一个水手嘟哝道:“也许会是一只在抽烟的鲸鱼。”
众人大笑起来,水手们更加兴奋了。
几分钟后,了望手再次从桅杆上跳了下来,他一面揉着发酸的细胳膊一面道:“那里有块礁石,有个人在上面摇着衬衫。也许是大副或者那个走失的水手。”
二副高兴的冲划桨手们道:“小伙子们,加把劲,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大副就在那里。”他马上就把谋杀的计划丢到了脑后,找到大副的话,大家都可以活下去了,水手们开始卖命的划起桨来。
没人知道船下潜伏着一只杀戮机器,那是一只真正的大白鲨。虽然它们被正式命名为“大白鲨”是十八世纪的事了,不过,白色的恶魔早就深入了老水手的传说中很久很久了。
大白鲨游动着,就在这个与它体长相若的黑影下面水下两百余米处,它悄悄的跟踪着这个在水面上不断发出水花声的动物。它的听力在几亿年以前就进化到惊人的地步,本能告诉它,有一只动物在水面上挣扎着,也许是在分娩。
虽然不是熟悉的气味,但是作为海中的霸主,有着无敌的一生,没有什么东西是它不敢碰的。它悄悄的潜伏,默默的跟踪着,它在等待这只动物筋疲力尽的时候。突然,那只动物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迅速的向前滑动,那剧烈的水花声在几万米以外都能听到
“进攻!”它摆动强壮的身体,把身体加速到每秒七米的惊人速度。一百米、五十米……。
距离越来越近,了望手惊喜的大叫道:“上帝呀,看啊,是大副。”他刚刚张开了双臂,就被一股从下而上的巨大力量托起,凌空落水。了望手措手不及的喝了几口海水,当他从水下浮出后正准备破口大骂和他开玩笑的混蛋时。他被惊呆了,他看到了“孤儿号”断成了两截,一个白色的巨大的肚皮正对着他。肚皮上方一张着血盆大口正咬住一个水手,水手在上千颗大小不一、森然而立的尖齿中挣扎哭喊着。
它轻轻一合嘴巴,水手只惨嚎出了半声,就被巨大的力量从腰部断成了三截,腹腔中喷出的血水立刻染红了一小片海域。尸体的上半身卡在鲨鱼的齿缝中无力的垂下,脊椎骨也暴露在外面,而下半身的一多半已经被它吞了下去,还有一些残肢落到了海面上,不久它们就会吸引来上百条鲨鱼。
大白鲨一面吞噬着猎物,一面转动着漆黑无光的眼珠看了惊呆的了望手一眼。
了望手呆愣的浮在水面,完全忘记了怎么控制身体。
当大白鲨把目标对准另外的一个更活泼的“幼兽”,水中的二副反应了过来,他一面向礁石游去,一面大喊:“快,到岸上去。”水手们挣扎着开始游向礁石。
了望手的瘦脸上布满了同伴的血水和体液,他木然的浮在水上,只是指着礁石对着鲨鱼神经知的大笑道:“船长大人……我是骂自己呢……您看……大副在那……。”
大白鲨没有理睬这个傻瓜,它无声的潜入了海中,轻轻一摆尾,几秒后就冲到了在海上挣扎游动的人群的最前方,它张开大嘴,对着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幼兽”就是一口。
又一个人死去,二副大叫:“跟着我,去那个岛。”
了望手的面上布满了血水与海水的混合物,液体流入了他张大的嘴巴。被味觉刺激再被大口的海水一呛,他终于又回过神来,看着零乱漂浮在面前的船只碎片、尸体碎块、稀释了血水的淡红色海面,还有在鲨鱼攻击下挣扎逃命的几个同伴。他这才从恐惧中反映过来,颠狂的反身猛游,却因为用力过度,右手抽筋了。他在海上划着圈,挣扎着,他并不知道,这样做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
也许是食物够了,也许是二副的运气好,他终于爬上了礁石。还有另外两个坚持跟着二副,迎着大白鲨游去的水手活了下来。他们坐在礁石上,无言的看着闻到血腥味赶来的几只鲨鱼,它们花了一两分钟,才清理完水面。它们戏耍似的围着不断浮出海面发出哭嚎声的了望手,了望手扑腾着海水、挣扎了好一会,他被鲨鱼们撕扯过来撕扯过去,一会被拽入水中,一会又浮上来,他的血染红了一片海域,直到他完全变成碎片并被鲨鱼们吞噬。
水面久久才恢复平静,鲨鱼们又游弋了很久才逐渐的散去。
夜晚,涨潮后,在露出海面的一小块礁石上,四个男人抱在一起。突然一个水手道:“二副,我想我们找到大副了。”
“是的,你们找到我了。”被三个男人抱在中间,努力保持身体平衡的男人回答道。
杜长庚看着面前的一堆炮弹感觉头痛死了,这么点炮弹,有什么用啊?在超过三百丈的海战中,如果刮起海风,命中率连半成都不到。敌船可不是训练时的那些靶子,它们不光会逃,还会还击。“等等,那天的西班牙人,似乎命中率颇高。也许那些西班牙俘虏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计算风速。”
刚过了五分钟,一个胖水手就跑了过来,他喘着粗气,满面惊喜的道:“大人,我们刚清点了岛上的俘虏。我们发现,岛上的土著女俘虏有一千六百五十七人。”
杜长庚疑惑的问:“我没叫你查着个啊。”
水手继续兴奋的道:“岛上的男土著去掉死在那片礁石边的七个,还有一百零三人。加上大人留下的二十个西班牙俘虏,还有我们的水手。妈祖在上啊,只有三百六十个男人。”
杜长庚脑门的青筋不断跳动着,他攥紧拳头,低下头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就是说,我们一个男人可以分四个半女人,还剩下三十七个女人。这三十七个都可以留给您。”胖水手一脸幸福得流出了眼泪……。
杜长庚一拳击倒胖水手,又是一脚踢在胖水手的屁股上,大骂道:“闭嘴,我让你去清查懂数术、懂得校正大炮的俘虏,不是让你去数有多少个女人。我真要被你气死了,我们现在很危险,你懂嘛?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提高命中率和防御能力。随便来条西班牙渔船,我们就完了。现在旅顺的陆军叫我们什么?对,他们叫我们‘漂在海上的罐头’。我真不明白张大人为什么要给我们列装那些破瓶子,现在我们成了所有军队中的笑柄。如果我们被赶到林子里去,我们会被嘲笑成什么?‘会打炮,漂在海上、还会爬树的多功能罐头?’”
杜长庚连踢了几脚,踢的累了,坐在大炮上连喘着粗气道:“你想被叫成罐头吗?”
胖水手捂着屁股,咧着嘴很识像的道:“大人,我当然不想被叫罐头。真不明白,我们有的是储藏食物的方法,在粮食里埋藏蔬菜和桔子什么的。或者用个密封的陶罐和木桶把它们装起来。搞不懂为什么张大人要把它们都装到瓶子里。粮食的话我们可以只带小米,只要密封好,小米可以保存很多年。”
“大人物的想法,我们那里清楚。好了,别说这个了。快去俘虏中找懂数术的人,否则我一个女人也不分给你。”杜长庚平息了怒气,又过了一会才反映过来,“天啊,三十七个女人?如果被那些混蛋知道了,那不是会被叫成‘**的罐头’了吗?”他抱着疼痛起来的脑袋蹲了下去。
又过了半注香,胖水手又带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向炮台行了过来。杜长庚待他们走近一看,不由怒道:“我叫你去找个懂数术的人来,你怎么找了个独眼的瘸子来?”说罢又踢了胖子两脚,并扬起了皮质的腰带对着胖子的屁股挥舞着。
那个独眼瘸子,二十岁出头,一头黑色的头发,他用生硬的汉语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懂……数……术。”
杜长庚停止了对趴在地上的胖水手的sm惩罚,手臂僵直在半空。他惊讶的转过脸看了看这个戴着一只黑色眼罩、面孔消瘦、眼角有着长条形的伤痕,不说话时嘴巴闭成一条直线,表情坚毅的年轻人。
胖水手委屈的道:“我还不及回报,大人您就打我,这是违反军法刑处的。”
长庚叹了口气,良心有些不安的道:“那我多分你十个女人吧。对了,你叫什么。”
胖水手眨着小眼睛、呼吸急促、张大着嘴、流着口水、迫不及待的挥舞着双手道:“大人、大人,我是炮队第二总旗的炮手张翼。”
杜长庚撇了撇嘴道:“不是问你名字,我问这位先生。”
胖水手毫不在意,抱住一颗树喃喃道:“十四个半女人啊……,老天爷啊……。我就知足一点,十四个就可以了。”
杜长庚虽然为人粗鲁,却对比他懂的多的人有些天生般的敬畏之情,当他听到独眼龙的话以后,立刻就对独眼龙改变了看法,连称呼也变了。
年轻人道:“我叫……潘瑟林,大人客……气了,……汉语不……好,翻……译?”
胖水手却立刻举手道:“大人,我懂西班牙语。”杜长庚呀然道:“你竟然懂番话?”
胖水手扬起下巴,解释道:“大人,我是吕宋人,家中与西班牙人时常有些生意来往,所以就学了一些。我是在吕宋参的军,司马东大人特意把我留下来协助您的,您忘记了?”
杜长庚有些惭愧,连这胖子懂的都比他多,过了一会他才说道:“是这样的,潘先生。我平时发射炮弹,多是靠训练时的经验调整炮位、……在海风中……。请教一下,您对这些有没有经验,或者有没有一种工具来进行校正?”杜长庚并不怕这个俘虏得知大明皇家海军的一些炮击测量机密,这个岛都在他的掌握中,而且就算是他,没有船也离开不了这里。
一个瘸子,没什么好担心的。况且,他还刻意的隐藏了一些东西。
潘瑟林细心的听着,他在这段康复期中,心里一直在盘算着,因为受伤,他被加西亚无情的抛弃了。这个叫加西亚的,从血缘上来说是他父亲的男人。从来就没有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他的母亲对这个男人来说,也只是他的奴隶和工具。潘瑟林也只是他的财产,他有权随意处置他。可以说,加西亚从来就没有把他当过人看。他却一直抱着天真的想法,以为优秀的表现,可以获得某种承认,他甚至幻想和母亲一起得到自由。也许,这个男人某一天会承认他们母子,给他们相应的地位?
直到他被抛下船的时候,他最后的一线奢望才破灭,心中一直被压抑的仇恨无限的涌了出来。当他在海中绝望的准备死去时,却被敌人救了。敌人甚至治疗了他的重伤,干净的床单、舒适的床、热的食物,有些士兵好奇的问他为什么和那些西班牙俘虏长的不一样,尽管还有些士兵仇视他,对他恶形相向。但是,至少这些人还把他当人看。
当一个胖子用西班牙语询问:“谁懂数学?谁懂校正大炮?谁懂得该死的海风?”的时候,他感觉到,也许是他的机会来了,他举起了手道:“我”。他一直留意着士兵们的语言,他很聪明,他想办法讨好这些军士,学习他们的语言,终于,学习的东西有了用处。
敌人留守的最高长官,现在甚至很礼貌的请教他一些问题。他开始倾倒出他所知道的所有东西,从他呆在了望台的这近十年对风速的观察,到一些数学问题,还有他良好记忆力中的航线、美州的特产、墨西哥的驻军、西班牙舰队的兵力、墨西哥总督的一些丑闻、一知半解的西班牙国情……。
很快,杜长庚就发现,他找到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独眼龙。他马上就会升职吧?这可是件大功劳。
潘瑟林为了得到重视,为了得到复仇的力量,他绞尽脑汁的帮助杜长庚完善炮击公式和角度尺。多年后,“潘瑟林公式”依然存在与炮兵的训练日志中,万历四年五月初十这是伟大的一天。
同样,也有很多人对这一天印象深刻。
二副问胡安大副道:“就你一个人流落到这块石头上吗?那个水手呢?”
胡安默默的看着二副道:“什么水手?还有别的人也掉下海了?”
二副耸了耸肩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该死的破岛上呆两个星期的?”
胡安抱着二副,闭上了眼睛道:“太可怕了,我每天吃死鱼和海草、还有礁石缝里的一些贝壳和‘其它的一些东西’,我甚至连水母都吃。”
二副咽了口唾沫,摇头道:“上帝啊,可怕极了,你怎么能吃下去那些东西?”
胡安抱的更紧了一些,低声道:“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会想办法让自己爱上你的‘食物’的。”
二副呆了一下:“爱上食物?”他看着靠在他肩膀上满是乱糟糟胡须的脸庞,梳洗整齐的满头棕发,还有默默注释着他,绿眼珠映着月光和二副的身影。看着那显得无比诡异的眼神,他不由打了个哆唆。
大副背后的水手突然间说道:“上帝保佑,不知道‘弃儿号’能不能找到我们。”
二副晃了晃脑袋,不安的道:“也许‘弃儿号’和‘孤儿号’一样,都玩蛋了。”
另一个水手低声哭了出来:“他们都死的好惨啊,我们也会被鲨鱼吃掉吧。”
大副道:“如果你浪费体力哭下去的话,你会第一个死掉吧。”
那个水手呜咽了一会,发现大副竟然靠着二副睡着了。
张凯见到了老爸老妈,老爸在数落他的无能,老妈时而帮他说几句,时而却又反过来数落他。张凯和老爸大吵了一气,忽然想起他所拥有的一切,道:“你看看,我现在有的一切,我有的是钱,我还有一只军队,还有一只舰队。我还娶了两个老婆……。”
老爸却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他,不知道说些什么,老妈先是劝他老爸别说了,然后也指着张凯哈哈大笑起来……。两人拥在一起,飘得离张凯越来越远。
张凯惊慌道:“爸,妈,你们去那里……。”
待惊醒过来,却发现不过是南柯一梦。
张凯光着上身,右手紧紧攥着胸前的锦囊,感觉着那张彩票的存在。抬头却看到一张古色古香的大床,转身却看到一个火红头发的少女躺在另一侧。青色缎面的棉被下露出一角凝脂般的肩膀。
这个少女是他此次的战利品,在返程时,张凯在西班牙俘虏中发现了缩在一起的少女和她的弟弟。张凯问西班牙少女道:“你叫什么?”
女孩戒备的看着张凯,紧紧的搂着弟弟,过了一会才道:“达比。”
“听起来像个男孩的名字。”张凯笑了笑。
女孩没有理睬张凯无聊的问题。
张凯又眯着眼睛摆出一幅笑脸问道:“多大了?”在翻译的反复催促下,少女皱着眉头道:“十七岁。”
看着少女白晰光洁的脸庞,尖尖的下巴,蓝色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此时正微微颤抖着。噢,还有火红的头发。张凯有些兴奋的道:“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女人,我就给你弟弟自由。”
女孩犹豫了一天,终于同意了,为了弟弟她别无选择。
张凯在得手后思索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呢?”只觉得,心中一片空荡荡的,不知道寻些什么来填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