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信仰

五十一 信仰

弗朗西斯科光着上身,虔诚的跪在床前,双手抱在额前,祈祷道:“主啊!我有罪!我堕落,加入了犹大。出卖同生共死的兄弟,使他们被黄人奴役,过得生不如死,我应该堕入地狱,请让我受苦。请惩罚那未开化的蛮人吧。让他们和我一同堕入地狱,接受审判。阿门。”祈祷完,他伸出颤抖的右手从床头拿起一只皮鞭,跪下后便把鞭子狠狠的往后一甩,“叭!”鞭子结结实实的抽在了他的背上。苍白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红痕。

“叭叭叭……!”他的**随着鞭打痛苦的抽搐着,但他的牙关紧紧咬住,毫不留情的继续训诫。一颗灰暗的心中满满的都是对张凯的憎恨。

自从弗朗西斯科落到张凯手中,便受尽了凌辱,尝遍了闻所未闻的各色待遇。从一个神圣罗马帝国贵族,一个西班牙皇家海军的船长,突然变成如此的囚犯,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阴冷绝望的心再也无法被阳光的温暖所感染。为了寻求心里上的慰寄,他每时每刻都在向上帝寻求帮助。

最近他从一名在工作中突然失明的西班牙病人口中得知昔日的同僚如今过着连鼹鼠都不如的生活,每日天未亮就被赶进不到一码宽的漆黑地洞,在洞内膝行一日,一趟趟拖运煤块,缺医少药,饭也吃不饱,从白天干到晚上,无比痛苦的日子一天接一天,到死才能安息。弗朗西斯科的心由此更加的痛苦了,但白天除了接受那名医生的一些检查和帮助他整理草药,就没有别的工作了,那心灵深处的痛苦只能通过**来宣泄,从那天开始,他每天中午都要不停的鞭打自己,让自己的身体每时每刻都疼痛难忍,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仍然是一名高贵的西班牙人。上帝的子民。

“耶稣我主,鞭打至死也无法洗尽我的罪孽,请用火烤我。用水淹我。让土埋我。使风吹裂我。请把这一切同样加诸于我仇视者,让他生不如死……。”弗朗西斯科忍受着**的痛苦,含着泪,不断的用西班牙语吟唱。鞭打了数十下把背都打得红肿了,他这才放下皮鞭,伏在床上准备午睡。下午一般没有工作,时间随他支配。晚上他难以入眠,白天工作过后,他就这么趴着,清空自己的脑袋,然后似睡未睡的度过一个下午。

疼痛像一股股电流,不时刺激他的泪腺。就在将睡未睡的恍惚间,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甲片互撞的声音传来,那脚步一停,大门便被猛撞开了。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了进来,死死按住了床上的弗朗西斯科。紧接着又有一人将他的四肢紧紧缚住了,一顿手足相加的暴打后,他们把弗朗西斯科塞进了一只狭窄的皮口袋里。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弗朗西斯科以为自己被魔鬼拖入了地狱,他丝毫未做反抗,闭着双眼承受着这一切。被塞入皮袋后,他只觉四周一片黑暗,口鼻难以呼吸,犹如回到了母亲的子宫内。他被拖行,被搬运走,隔着薄薄的袋子身体不时会粗暴的撞到地面和石块,周身疼痛难忍,被丢上马车后又是一路颠簸,车一停便被人用脚踢下,直到双眼再见光明时,已身处恶魔之间,再次入了人间地狱。

梁士高兴冲冲的跑进都督府,路上遇到一个叫张忠诚的老家人便问道:“大人在何处?已抓到嫌犯了。”

张忠诚躬身道:“回梁爷,老爷一直在书房里呢。”

张忠诚殷勤的在前引路,步子不紧不慢。进了第二重院子,眼见书房就到了,姜二正一手按刀的站在门前守卫。士高急走几步,赶到忠诚的前面,伸手轻轻敲了敲门道:“大人,卑职梁士高前来复命。”停了一会,不曾听闻声响,不禁寻思道:“难道张大人在午睡?”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士高探头小心一看,只见四处空荡荡的,内房用来小睡的床上也没人,破碎砚台的痕迹仍在原地,也没人清理。

士高不禁一愣,回头便问姜二,大人怎么不在?姜二探头看了几眼空荡荡的书房,一脸的茫然,他走进书房四处仔细的看了看,方道:“小人一直在外候着,刚刚寻思着要开饭了,便催促老张去去厨房看看,我可一直都在门外候着。张大人怎么不翼而飞了呢?兴许去了别处,待小人四下里找找。”

士高皱眉道:“你刚刚一直在门外?”

姜二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又四处找了找,桌子底下,书柜里面都找了,就是没有半个人影。

士高脸色一变,又问:“一刻也没离开?”

姜二抓着头道:“是啊,大人上午发了脾气,您走后小人就没敢进去,一直和忠叔在这儿候着,忠叔才走了一小会。小人也不曾瞌睡,怎么张大人就不见了呢?”张忠诚也是一脸恐慌,连连点头。

士高一脸严肃的查看了一下窗子,都是从里面插好的。他不禁惊慌起来,双眼颤抖似的转动了几下,才吩咐道:“你们不要声张,先四下里找一找,我去大帐与军营中寻寻看。”

张凯恢复意识的时候,视线内只有一个白色的圆顶,圆得不像是人类所能制造出来的。他的头无法转动,手指和身体也感觉不到,心中不禁暗自琢磨道:“莫非这是鸡蛋壳里面?老子做梦成了鸡子?不,这不是梦,梦是不会这么清醒的,可是身体怎么无法动弹呢?”张凯闭上眼睛回想了一下,前一秒他还在府中准备大发雷霆,突然出现了一个银衣人,然后就在这里了。不,也许那不是人,只是个银色的影子,还没看清,大脑似乎突然就停电了。这中间的记忆已全部丢失,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刺客吗?

就在张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要害怕,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我们的过错。”

“过错?你们指绑架我吗?”

“是的,更准确的说,所指的是你所在的这个时代。”这个声音的年龄似乎介于少年与儿童之间,语音分不出男女,略有青涩之感。

张凯顿时脑袋一大,久久以来的疑惑顿时找到了答案。“你是说,是你们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可以这么说,当时我的朋友执意而为,事后我一直在为此感到内疚。”这个语音是真诚的,至少张凯听不出丝毫的虚伪。

“为什么把我弄到这儿来?”

“你忘记了吗?”

“我根本就不记得,如何忘记?”身体失去活动能力让张凯毫无安全感,这个自称把他弄来这里的人不在他了解和认识的范围内,是一个未知的人,或非人的生物。

“请不要生气,我可以帮你想起来。请回想那段时间。”

张凯合作的回想拿到彩票的时间和刚来这里的时候。突然有两个又尖又细的冰针刺进了他的头皮,脑袋一阵麻痛,似有股股的电流通过了他的脑子。他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像是画面一样,所有的细节全部出现了,他当时穿的衣服,心情如何,穿了什么衣服,每顿饭都吃了什么,乃至咀嚼了多少次,谁刷的碗……。

在这记忆的旋涡中,一个汽泡一样的东西浮了出来,“叭!”炸开了。那是一张白色的脸,没有眉毛和表情的大脸。一瞬间,张凯便想起了那个梦,巨细无遗,连雾气的波纹和每一段对话都清清楚楚。

“想起来了吗?”

“想起来了,这么说,是你的同伴冒充了这么个神,然后捉弄了我,对吗?”说话的时候,张凯发现自己可以一心两用,他的绝大部分意识都完全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了,他穿衣服的动作,棉制内衣在身上的触感,早晨勃起的不适,对**的困惑,大量a片的画面,每个梦的片段,父母脸上的每一道皱纹和无数的表情,还有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原来我是这么活过来的。”张凯不由喃喃道,他的脑子无比的清醒,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他。

“是的。我没能劝阻他。前段时间,在夏令营的时候,我离开了父母很久,心中对他们万分想念,我想,你也有这种心情吧。”

“是的,我很想他们。”想到这里,母亲做得每一道菜的口感便如走马观灯般从他的舌尖传来,年轻的母亲逐渐老去,他一日日长大……。那是多么绵绵不觉的幸福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感觉到呢?父亲那不无恶意的讽刺话语也变得悦耳起来,每一句都蕴涵着浓浓的父爱。他在年轻的时候把还是婴儿的张凯高高的举起,放下时,张凯已长大成人,而白发已爬上了他的额头……。张凯不知不觉间已是泪如雨下,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像个婴儿般滔滔大哭,那嘹亮的哭声既幸福又痛苦。

“亲情是割不断的啊,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送你回去啊。”那个智慧生物感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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