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中 包娼

第二回 中 包娼

钱由基走近床前,见床头放着两本书,一条锦被难挡雪肌玉体还现,一张粉脸似梦中含春浴罢。钱由基心性大乱,便顾不了许多,一手扯下温小姐的锦被,将两只手只在温小姐的酥胸丰臀上乱摸一气。这钱由基平时虽是烟花巷里的常客,男欢女爱,大小战事也经得不少,只是干这种勾当,倒是头一次。动起手来,心自先虚了几分,一时但觉脑袋比平时里大,手脚比平时里慢,周身不听使唤。

钱由基只管尽情肆摸,那还记得这是知府深院绣楼。等温小姐从梦中惊醒,见有人欲行非礼,大呼“救命、有贼”时,才知坏了事。钱由基忙丢了温小姐,不由分说,就朝楼下冲去,拌倒了丫环,碰倒了桌椅也不觉得。钱由基冲到楼下,脑袋犹自肿大,并不辩别方向,只顾朝前猛跑。此时,府内已是喊声四起,灯光通明。钱由基脚下不敢稍停,跑了一阵,已到了墙下,来不及细看,但觉此处墙比别处矮些,见还有几步,凭着贼心鼠胆,攒足力气,一个箭步就窜上了墙头。可惜,才要松口气,脚下一个收不稳,又窜的猛,一个跟头就栽了下去。也巧,这墙外是知府毛坑的粪池,攒了一冬,粪足水满,钱由基通身的热汗栽进去,是一冷一惊,一口气竟没喘上来,溺死在粪池之中。老六等人天明不见钱由基出来,一打听,才知钱由基已死,只得通知众人作罢。又有人通知了钱保和,举家闻之,莫不哀伤。知府一是怕丑,二因是熟人,人又死了,也不再问官,只当失足落水而已。

放下人间的事暂且不表。单表钱由基,一路游魂到了阴间,才要上奈河桥,却被人一把拉住。钱由基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结拜的兄弟宇文庆,忙道:“哥如何也到了这里?”宇文庆叹道:“我自从投了我叔,即在府内效里,几次欲托人送信给兄弟,皆不得如愿。我叔称帝,封我为侯,后与窦建德会兵,奋力杀敌数十人,战死与乱军之中。”钱由基道:“我听人言,人死为鬼。哥哥即是一鬼,怎么还记得生前之事。”宇文庆道:“我虽死,却未过奈河桥。因我堂兄宇文成都力大,死后封为阴山镇山之神。经堂兄推荐,如今在阴司做文书。”钱由基道:“哥稍等,待我过了奈河桥再说话。”宇文庆道:“兄弟不可。兄弟一时性起,虽说行奸不成,也是大恶。若是原原本本朝阎王说了,罪怕轻不了,非上刀山串了,下油锅炸了不成。”钱由基惊道:“那如何是好?”宇文庆道:“兄弟不必过桥,且随我来,为兄自有办法。”

宇文庆领着钱由基过了恶水河,藏在家中,把钱由基爹娘化的随身携带的金山银屋、纸钱阴币,四处打点。到了会审的时候,自有牛头马面前来索住,拉到阎罗大殿上。钱由基抬头见当中坐着阎罗王,两旁列着文武判官,虽知结果,心里还是虚了半截,心里“卟嗵、卟嗵”猛跳,两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这时便有判官出列,禀明此事,送上生死折子。阎罗王接过折子一看,见折子上写道:“阳寿未尽,失足落水。尚有阳寿三年,当战死乱军之中。”又俯身看那下跪之人,微黄面皮,五官端正,身材伟岸,便动了慈悲心肠,便道:“怎么如此的不小心。即是错案,我问你,欲何去何从?”那钱由基不知阎罗王话中有话,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叩头如捣蒜一般,回道:“愿伺候您老人家生生世世。”阎罗王一听,心又甚喜,阴脸转阳,就道:“屈身地府,也是天缘。”便在第十六判官司给钱由基安排了差事。

钱由基叩头谢了恩,即往第十六判官司里报到。见了主判官崔判官,又通融些财物。崔判官一向好性,见人干练,又是阎王特许,不用说,也略略安排了些小差事。钱由基见事情也不多,不过跑跑腿,传传话,皆是生来就会,沾手能熟之事,故上起手来,处处得心应手。宇文庆又与他接了风,二人遂又厮混在一块。不上几个月的工夫,钱由基无一处不混的烂熟。

又过了几百年的光景,钱由基又找到了在人间的感觉,重新有了几分英雄模样。钱由基每天正事少有,闲事不断,不是东吃西喝,就是摸牌赌钱。虽说没了祖业可用,却也是个公差,按月领着俸禄,说不上富有,却也不愁钱花。又加上钱由基生性豪爽,出手大方,专一爱管个闲事,交几个朋友,多多少少在阴界也有了少许名头。

话说这一天,看官也须知,阴间也分了昼夜。钱由基从烂草席上起身,换上草纸装,邀了几个把兄把弟,倒上几杯苦井水,就着阴磨菇,象模象样地喝了会子酒,就有前几天新交的朋友,各唤吴起的来找。这吴起一早来,不知怎的,带着一脸血。钱由基看见了大惊,问道:“兄弟,这脸上怎么了?和谁打的?”吴起道:“说来恼人。昨天,我在黄姑马场里见了一匹白马,预下了,付了定金,讲好了今天带钱提货。不想,有个姓黄的,不知叫什么,个子高出常人一头,都叫他大个黄,却早一步将白马抢在手,说他看中了,要买了送人。马场主怕他,不敢言语。我心中恼的厉害,与他争论。他厮屁理不讲,没说上三句,抬手就打。小弟平时斯文惯了,那是他的对手,不消几下,就把我打成这样了。”钱由基听了大怒道:“世上竟有这等蛮皮,我倒第一次听说,走,去看看去。”

钱由基即到街上约上几个手脚得索的朋友,同着吴起,一同到了马场。到时,见果有一个汉子,牛蛋眼、翻天鼻、蛤蟆嘴,高出常人一头,似个铁塔,正溜着马说笑。吴起道:“这人就是大个黄。”大个黄回头见吴起带来一帮人,笑道:“打你打的轻了,还未止痒怎的,又带来几个来讨打?我手脚正痒,倒要先谢谢你了。”钱由基大喝一声道:“把马留下走人,算你没事。”大个黄见来人身强体壮,气度不凡,挽起袖子道:“你小子找打怎的,也凶巴巴和你爷爷说话。”话未了,上前劈面就是一拳。

钱由基虽说武艺不精,手脚却是利索,向左一闪,抬腿一脚,朝右胯蹬去。二人一来一往,打了约十几个回合,一个力大,一个身轻,一时难分上下。钱由基暗道:“此人力大,只可智争,不可强攻。”虚出一拳,跳出圈外道:“此地不是动真功夫的所在,你有胆,我们三更时分乌鸡山岗上见。”大个黄道:“不去的是孙子,去的是爷爷。”回到住处,钱由基叫上吴起几个,早到乌鸡山岗上,就乱石岗中设下套绳,专等大个黄来到。

那大个黄仗着身高力大,如约而至。钱由基上前道:“有种的,再战三百合。”大个黄道:“象个爷们。”说了,二人又拳脚相交,斗在一起。斗了二十余合,钱由基假装不敌,且战且走。大个黄只当不敌,急追急打,却不防脚下给套绳套住了双腿,往前一扑,跌倒在地上。钱由基几个奔上前,一顿拳打脚踢。大个黄负痛,只叫道:“使孬的不是爷们。”钱由基道:“对你这等波皮,没什么手段好讲。”打得够了,不由分说,又将大个黄缚到古门外衙门,乱使个罪名,关了起来。临走时,钱由基对小判官道:“不论怎么,先关他一月再讲。”出了衙门,就一同到马场,买了白马,才各自回住所。

吴起第二天一早又到,约着几个好友,请着钱由基酒店喝酒。众人吃的大醉,吴起小声道:“钱哥,等人都走了,我领哥去一个好所在。”钱由基心知肚明,好不容易那些朋友散了,便道:“不知远不远?”吴起道:“不算远,随兄弟去便是。”二人出了酒楼,叫个马车,也是纸的,行了四、五里路,见有一处小院。吴起道:“哥,这便是了。”钱由基笑道:“原来是家私娼小院,只不知里面住的是西施还是文君。”吴起笑道:“一无西施的貌,二无文君的才。单有一样,浪过昭阳,骚过武后。”钱由基闻听大喜。

二人敲了门,出来个小丫头,让进里屋坐了。里屋里便有个女人道:“且请稍等,奴家换了衣裳便出来。”不多会,就有个女人从里面出来,通身上下,一团胭脂香粉气。钱由基抬头细一打量,见来人二十五、六,身材精瘦,一双媚眼,算起来不过五、六分人才。因阴间漂亮女人不常有,有这几分姿色已是不错的了。吴起笑道:“这位便是十六司钱爷,人称‘小霸王’,最是侠义心肠。”又指那女子道:“这是胡梦蝶胡姑娘。”胡梦蝶忙问了好,上了茶,又叫几个菜,打几斤酒,说些闲言浪语,吴起便借故走了。

胡梦蝶起身笑道:“钱爷,要是不走了,是不是通知家里一声?”钱由基道:“这一句话,你说错两处。我虽姓钱,却不惯人叫我钱爷,叫我二爷便是。我虽也有家,却独身一人,用不着通知。今晚,我就住这儿了。”胡梦蝶忙笑道:“二爷莫生气,都是奴家嘴贫。奴家打点水,二爷略洗洗吧。”钱由基也不客气,洗了洗,到里边草床上躺下。不多时,胡梦蝶走了里面,二人脱衣宽带,一番**。云未收,雨未住,钱由基暗叫道:“这胡梦蝶,果有手段,看似平常,暗藏杀机,一般男子断过不了她的关。”胡梦蝶也是有意卖弄,春意渐浓,手段慢施,几十个回合就战的钱由基丢盔卸甲,狼狈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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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狩猎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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