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难分情爱

10 难分情爱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那日胤禛自十府将奄奄一息的珠儿抱出来后,在门口遇上正进门的老十,一时间,二人都没有开口说什么。

只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这种事,原也是没有话说的。因此,那淡淡的一眼,已经算是交流过了,只是老十看不到胤禛眼中压抑的火。

他抱着轻的如同一片树叶般的珠儿,强忍住心中的痛楚,淡漠的走出老十的府坻。

珠儿命在旦夕之间,但由于只是外伤和多天没有进食,所以只要精心调养便无它碍了。

待她再好一些时,胤禛便命人将她移至京郊他一所农庄之内,交于一个稳妥的农户看顾。

那是金秋的一个下午,已经好了**分的珠儿,坐在和暖的阳光下,穿着身土布扎染的蓝褂子,腿上放着一个草编的笸箩,正做着什么。

胤禛一脚跨入小院,看到农家二个小小子围坐在她边上,她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活计,一边笑逐颜开的和小小子们说着什么,这场面自有说不出温暖,和煦。

呆立了半晌,珠儿才看到门口的他,也没有立即起身迎他,而是冲他淡淡的一笑,又同二个小孩轻身说了出去玩儿吧,等看到小孩子跳着跑出院子,才站起来,放下手中的活计,慢慢向他走来。

“爷吉祥,奴婢……”待走至近前,她边说边要跪拜下来,却被胤禛一把扶住了。

“在外面,别行大礼了!你,最近可好?身子爽利些了么?”胤禛这一开口,脸上尽是红了,从来都没有在珠儿面前说出关心她的话来,如今说这些,到是极不自然的。

“珠儿好多了,谢爷关心!”说这些话时,她始终垂着头,面上挂着淡然又有些倦意的微笑。

这样的话,已经足够了,她给他吃的这些苦头,已经足够了。

“听王嫫说你整日呆在家中,刚才在做什么?”

珠儿这才想起将他往院里让,但看他身边并不曾有侍从,便只他今日是得闲的。

蓠芭四面都被丝瓜藤挂满了,院中种着一株老态龙钟的大树,树下放着桌椅,珠儿回首对他说屋里闷热,爷就在屋外歇息,他点点头后自己拉开了张椅子,坐下,珠儿这才笑着转身给他泡茶去了。

待到她回转来,却看到他人伏在桌上,已然是睡着了,想是此时山风阵阵,他平日里又累极,所以陡然一放松,便睡着了。

珠儿笑着摇摇头,知他平日睡的极浅,也不敢弄出点动静,便将茶水又端回灶上。又回身坐于屋檐下,继续做她的手工活计了。

胤禛这一睡居然睡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慢醒过来,看着天已渐渐擦黑,他自己都不免惊奇,居然在外面睡了这许久么?他起身四顾,一件披风险些掉下,急急伸手捉住了,想着定是珠儿见自己熟睡时给披上的,心中暖暖的。

施施然往灶后慢慢踱去,鼻间随风传来的不仅有淡淡的桂子香气,更有灶间的饭香。

刚要迈步进去,冷不丁,从内冲出个小小子,正撞在他的腰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一闪,跑出去三五步远,还不忘回头,冲他咧着一口白牙笑笑,小声道了句歉,便闷头跑了,胤禛暗想这小小子的力气可真是不小,撞得他腰上一阵酸痛。

他也不以为杵,笑摇着头,便踏入灶间,只见里面油烟腾腾的,光线也颇暗,于灶头亮着个明油小灯,晃晃荡荡的,珠儿正于灶间挥汗如雨,见他进来,微愣了下,便甜笑着道:“爷快出去吧,里面着实腌臜。饭马上就好,爷要是口渴,屋里桌上有茶水。”那一瞬,居然让胤禛有了种平民夫妻的安详。

想着也确实是感到口渴了,便转身出了灶间,到小屋里寻了茶喝,再转身要回灶间时,看到珠儿已出来了,手中端着二碟菜,正由小路上小步走过来。

胤禛赶紧迎了上去,顺手就接下她手中的碟子,她只略让了让,小声说:“刚出锅的,爷小心烫着。”便又转身走了。

晚饭就只有他和珠儿二人,简单的四菜一汤,有一个素炒扁豆,一个酱苦瓜,再有一个糖醋青椒,一碗菊叶清汤,除了一碗干菜焖肉和卧在胤禛米饭上一个油旺旺的荷包蛋。也不见其它荤腥了。

胤禛见珠儿碗里没有荷包蛋,他便将自己碗内的夹起,要往珠儿碗里放,哪知珠儿推道:“爷别误会,奴婢不是不吃,这虽是乡下地方,鸡蛋还是不少的,只是前些时养病,王嫫一天给我吃四五个鸡蛋,吃的太多,已经倒了胃口了,爷你快吃吧,凉了,腥气。”

胤禛见她如此说,只得再挟起二著干菜焖肉放到她碗内,哪知珠儿快速的躲开了,笑嘻嘻地道:“爷不知奴婢是吃素的么?”她说完,放下碗筷道:“也难怪爷不知,珠儿自十日前……便吃素了。

胤禛不解地道:“为何?”珠儿想了一下,立刻笑道:“爷快吃饭吧,您不饿,奴婢可饿了,要审人,也要等咱吃饱了再审吧!”说完,她故意把脸孔埋到碗内,忽忽扒起饭来。胤禛做势在她头上轻轻敲了敲,她缩着脖子,把脸埋在碗里娇声嗔道:“四爷讨厌,雷都不打吃饭人!”

也不知是珠儿做饭特别对他胃口,还是这乡间刚摘的小菜新鲜,这一顿饭他吃来觉得分外香,不觉尽吃了二大碗米饭,

饭后,他帮着珠儿一起收拾洗净碗筷,在昏黄的灯光中,珠儿自碱水中洗净一个,他就用干布擦干一个,整齐的码在灶头,恍然间,两人似乎都觉得这寻常夫妻般的生活是如此惬意。

然后珠儿给他切了个西瓜,那西瓜被她用小勺挖成一个个小圆球,盛在陶碗里端给他用,自己便转身出去了。

他一边吃着甜酥的瓜,一边听着外面虫鸣阵阵,享受着生活的难得的片刻平静,珠儿从外面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只烛台,已经换了一身麻制的外衫,浅浅的薄荷绿,长发像是洗过了,湿漉漉的披至腰间。

“万里碧空净,仙桥鹊驾成。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情?”看着她于昏暗光线里初出浴的娇柔模样,一时诗情上涌,呤出这几句来。

珠儿听见他的诗,一时愣住了,但随即就笑着说:“爷,您今晚可要回府么?”

说完将烛台吹熄,轻轻放回架子上,回身定定望他。

胤禛轻叹口气,慢慢伸出手去,将温热的小手轻轻握住,道:“陪爷出去走走……”

两人出了院落,一路慢慢沿着满植丹桂的小路走着,入夜的山里有渐显凉意,胤禛一路握住珠儿的小手,感觉她怕冷似的轻颤,便轻轻将她揽于怀中,半搂着她,继续往前走着。

一路无语,他们就这样慢慢的地行着,珠儿似被这温暖的气氛所感染,心里轻叹,要是能这样走到老,多好,再不,我们这一晚后,明晨醒来,便是白发的老人了,又岂不好么,可恨的是将来那么长,这爱,是偷来的爱,又岂能长久?可恨自己如此贪恋这个偷来的温暖怀抱。吃了这许多苦头,只能换来短暂的温暖……

慢慢行至一处小溪涧旁,一座看似年代久远的小石桥架于其上,二人止步,胤禛轻轻抱起珠儿放她到桥栏之上,又轻轻从侧面搂住她,二人一起举目望天,也不说话,心有默契地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此时月亮还未曾升上来,山风阵阵,桥下溪水潺流,二人分享着彼此温暖的体温,突然珠儿听见胤禛低低声说:“你瘦多了,记得你小时候,是个小胖子,珠圆玉润的,十分可爱,这几年来,苦了你了。”珠儿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湿了胤禛的前襟。

原来一句淡淡的表白,也可以让她泪流满面,她如何是这么好哭一个人呢?胤禛因她的眼泪而轻叹着俯下身吻去她面上的泪珠。

“弦月穿针节,花阴滴漏声。夜凉徒倚处,河汉正盈盈。”他轻轻又说出刚才那诗的下半阙。紧接着,珠儿感觉也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自己面上,急忙仰脸处,在濛濛的泪光之中,看到胤禛忧伤满载的脸孔。

心里一震,她自己也忘了哭了,急忙伸出手去拭他的黑眸,触手处却是一片湿热,轻轻的摁住他薄薄的眼皮,只感觉手下的眼皮微微颤动着,亦能感觉他长长睫毛。

这眼泪可是为自己流下的?她只觉心里隐隐约约的那悲伤被他的泪冲淡,肯为自己流泪的人,一定不会是无情人吧。

正在思潮起伏间,山间的一轮血也似的巨大圆月急速升上来,珠儿从未见过这样的月亮,

大而红,当中暗红色似有无数血丝。

胤禛仍是将脸深深埋入珠儿白晳修长的颈项间,仍自己温热的泪水打湿她的身体,却不知自己热烫的叹息打湿了她们灵魂。

他不明白,何以爱上她,又不敢靠近她,甚至不敢正大光明的保护她,而她受到伤害,他却尝到前所未有的心痛,那痛甚至搅落了他本不应该落下的男儿泪。

她难道是巫女么?为何手上越是推开她,心里越是想着她?他的女人那么多,为何却只有这一个令他莫名爱了,能令他心动的只有珠儿,除了青玉齐格格。

可青玉齐格格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只有珠儿了,难道珠儿是青玉齐格格转世而来再收他心的么?可他却什么也没给过她。

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他甚至不能答允她一个稳定的将来。

“珠儿,对不住,对不住,”他口口声声反复念着,仿佛在念诉着一句咒语。

自己这算是什么呢?恍恍惚惚一梦做了几十年,遇到无数的人,却好似依旧是不懂爱亦不懂情的一个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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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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