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因承诺傻子自卸目 为迷宫沉静魔戴冠
第七十三章因承诺傻子自卸目为迷宫沉静魔戴冠
话说娇月行向丁系,走到半路,在一个山顶平地上停下了,
她跃下马来,转身看了看,只见荣格在她身后不远处跟着,
娇月泪眼未干,正没好气,就道:“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
荣格就预感到不妙,委屈地道:“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娇月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捏在手中一晃,变得有丈八长,
原来娇月可以把随心枪变小,当作簪子一般别在头发上。
荣格见她拿出枪来,以为是要与他打斗,不免就有些着慌,
忙忙摆手道:“娇月,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这样!”
却见娇月握枪在地上划了一道线,道:“这条线你不要越过,
你该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吧!请你以后不要再跟着我!
对付魔兵还有很多仙神妖灵,不会少你一个!”
说罢将随心枪变成簪子般大小,别在头发上,向丁系去了!
荣格望着娇月的背影,肺腑一阵剧颤,泪水噗噜噜地滑落。
荣格也不敢再去跟着娇月,满怀委屈怨闷,驾风任意游荡,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前两天来过的地方,
正巧又遇见哪个独眼老叟,老叟见荣格走来,便欢喜迎上。
老叟笑道:“少仙,你来啦!”见他满面泪痕,不免有些惊讶,
道:“少仙为何这幅模样,能否告诉我,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啊!”
荣格哪里有心情跟一个不相干的讲,只摇头不愿说话。
老叟见他不愿说,就笑道:“少仙想开些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看我都八十有四了,又刚瞎了眼,还不照样的开心地活着!”
荣格这才失声惊叫道:“呀!老人家,我忘了给你带眼睛了!”
老叟笑道:“忘了就算了吧!你心情不好忘了事,是可以理解的!
人有时顾自己还顾不过来,哪里会把别人的事先放心上呢!”
荣格忙道:“这却不好,师父教导我们说,做人要守信用,
如果不讲信用的话,又有何颜面活在这天地之中,
如果我这两日内可巧死了,那也无法,倒也另当别说,
可既然活着,我至少还有自己的眼睛可以用来遵守承诺!”
说罢,右手二指用力扎进右眼眶内,将右眼珠子抠出,
血淋淋地捧给老叟,老叟惊骇之余,双手颤巍巍地接过眼珠,
道:“只是少仙的一只眼睛没了,叫老身实在是过意不去!”
荣格道:“老人家勿须多心,我该遵守自己的承诺,此乃正理!”
老叟仍犹豫道:“如果你后悔的话,还是给自己按上吧!还来得及!”
荣格道:“我既然承诺两天后来见你时给你,就一定守信,
我不想去找什么借口,也不想说任何理由和原因……!”
老叟闻言,感喟不尽,道:“少仙能够如此守信,实在令人钦佩!”
荣格道:“请老人家快把眼睛按上吧!我本来就已很惭愧!”
老叟道:“那就多谢少仙啦!”说罢将眼珠按进右眼眶,
荣格手运仙法给他一抹,那老叟的右眼复明,又如往常,
老叟感激地再三称谢,荣格笑道:“老人家大可不必!”
说罢就告辞了老叟,驾风云而起,却不知该去哪里。
自思:反正也没个去处,又瞎了眼睛,不如回山见师父去!
就折身回恒密山见偓佺仙翁去了,此事不必细提。
只是这荣格少仙好好的相貌,却成了独眼,实在是可惜!
正是:少仙命运堪称奇,亲姊拒认遥天居,爱慕娇儿实不易,惟因冰火性情希。冷热无常不循规,若近若远可蹈矩,轩崖养成大智慧,傻子怎能受用起。仙子伤离心不爽,便遭月娘二度驱,漫游再逢独目叟,情意癫狂吐义气,失信守诺真假中,抠目奉送虚实里,区区七尺终草木,守信重诺不容欺。
话说娇月独自来到丁系军殿,守系将官们将她迎入厅中,
他们也知道魔兵就要来临,所以每个人多少都有些惶恐。
此系正将名叫舍裕,只见他捂着心口长叹,面容十分悲切,
对娇月道:“游野将军啊!我们人族众生到底造了什么孽!
那些魔兽鬼怪们竟如此残忍,要把我们两个人族统统灭绝!”
娇月见他们这幅模样,想到死了无数众生,心里也不是滋味,
道:“众位就宽心一些吧!魔族暴行,闻者无不痛彻心扉,
放心吧,一定还会有仙神来这里,帮助我们对付那些魔鬼,
只唉声叹气犯愁,也不是办法,我们要打起精神来,尽力而为!”
话音刚落,有卫兵奔进来报说:“又一个女神仙踏云而来!”
舍裕就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报,直接请进就是了,快!快!”
说着站起身来,两步并做一步与副将积穷等前去接迎,
只见有一个气质超世的女子,伴着袅袅仙光飘然入厅,
娇月也忙上前来作礼,见她果然好有韵风,
再细细打量,看不够这好气质,有诗为证:
单髻飞瀑,抹额揽烟,乖眸蕴热双朦胧,
璧连玉面,福嵌水中,含巧檀口一点红,
英赛须眉,颀颀美态,举止风流情万种,
身披霓氅,腰扣宝带,不爱纤柔爱威风。
那女子对众人还个礼,微笑道:“我来自六十六重天翡翠堂,
师父翠颜上仙的大徒弟释雨便是!”说罢笑一笑,绝绝媚朗。
舍裕忙又欠身道:“原来是重天仙子,快快请坐!”无比欢喜,
释雨仙子就拂氅而坐,副将献茶,仙子道:“不必客气!”
又对娇月笑道:“方才我下来的时候,路过蓬荜居,
遇见了我贞烈善慧师姨和淑雪师妹她们,于是有一小叙,
师妹说我会遇到一个叫娇月的姐妹,可就是你么?”
娇月见这仙子说话大方直接,也向她婉尔一笑,点头道:“是我!”
转而脸色又黯淡下来,双眸湿润,不禁哀伤,
道:“我和淑雪姐妹相识的时间虽然也不算长,
但这些日子,我们白天在一块儿玩耍打仗,晚上睡一张榻床,
彼此间无话不说,心无间隙就如亲姐妹一样,
还有玉蕾姐妹,也是多好的姐妹啊!可惜最后还是要分开!”
说时又落下泪来,又慌忙抬起袖子,轻轻地几揩,
释雨站起来挨到娇月身旁,笑着抚她的肩头安慰她,
道:“有我几位师姨在,她们的伤很快就会痊愈的,放心吧!”
正是:友人离别实可哀,忆昔相处更伤怀,
重天风情缘不断,幸好又有姐妹来。
且说次日清早,古作等领着数万魔兵,浩浩荡荡行向丁系,
走到距离丁系城还有十余里的地方,却看见前方有些诡异,
只见那里出现了好长一排屋宇,齐齐整整的,样子却十分新颖,
更像是一座庞大的宫殿,只是它只有墙壁,没有宫顶,
从左到右望不到边际,有无数入口,入口处并没有门,
古作纳闷不已,问几个三眼怪道:“这个难道就是丁系城?”
余文望了一望那奇宫,道:“人族城应该不是这种构造!
它为何连个遮风挡雨的顶盖也没有呢?我看有些蹊跷!”
夔兽道:“只怕是哪个神仙的诡计,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古作道:“啈,任它是哪个神仙的诡计,咱们也去走它一遭!”
余进道:“以我看,也不必进去,咱们腾风飞过去岂不是更好!”
古作道:“说的也是!”于是就一拍兽背,立时飞起十余丈高,
突然,那奇宫也在一瞬间升高了十余丈,众兽怪惊讶不小,
古作再飞高一些,那奇宫也随着他上升,把个古作又惊又奇,
只得落到地上来,那奇宫也随他降下来,只有二丈高低,
古作笑道:“现在明白了,一定是什么仙神施了奇妙法力,
看来,没有其它办法了,只有从这里面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众兽怪们都点点头,古作就驱兽在前,领众走进一个入口,
只见里面到处都是墙壁,有无数个拐角,忽在左,忽在右,
走了半个多时辰,仍然只见许多个拐角,古作不免很生气,
燥怒地喊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总也走不出去!”
夔兽叹道:“是啊!”也都与他一样,个个又是纳闷又是焦急,
大家从辰时一直走到午时,仍然没有走出迷宫去,
古作万分泄气,道:“传令下去,原路返回,真真地可恶!
也不知道是什么仙神施的这种幻术,阻住我们的去路,
等我亲自回洞府一趟,向众位道术高名的魔友求助!”
却是也是这天早上,有两位神灵驾着彩云来到丁系军殿,
厅中闻报,正将舍裕、副将积穷与众文官奔走出来迎见,
只见是一男一女两位神灵,各跨一匹云霞兽,腰悬水母剑,
舍裕笑着作礼道:“二位神仙有礼了,敢请教二位神仙高名!”
二神下了兽,于众人还个礼,男的道:“我们夫妇乃是南海之君,
我乃祝尺,这是我夫人翳逸廖,特来助各位抵挡魔兵!”
众将官无不欢喜,舍裕笑道:“原来是二位海君,快请厅中坐!”
说着在前引进,少时坐定,舍裕奉上香茶,二海君谢过。
祝尺道:“我们方才来时,望见大队魔兵正在向这里行进!”
众人闻说立时大惊,舍裕道:“那赶快出城!”说着起身就要出厅,
翳逸廖笑道:“大家不必惊慌,我们已经退了魔兵!”
众人更加惊讶,积穷道:“敢问二位海君,此话当真?”
舍裕也半信半疑,道:“二位如何退得魔兵?可不要哄我们!”
祝尺道:“我们在城外十余里的地方,作法幻化了一座迷宫,
那迷宫里有无数拐角,环环相扣,其中的曲折无尽无穷,
任凭他们走上几天几夜,也很难走出这迷宫!”
释雨仙子笑道:“我以前就听别人说过,有什么海底迷宫,
原来真的有,并且还是出自二位海君的神通!”
众将官听说真的退了魔兵,这才放下心来,个个欢喜不胜。
正是:海君奇术世稀有,幻化迷宫鬼怪愁,
笑告众人休忙乱,退魔何须尔出手。
却说古作回到洞府,来到丹墀之下,拜过圣子和师父,
说道:“今天我们去丁系的时候,被许多大迷墙给阻住,
我要驾风越过它去,可那迷墙也随我长到了半空里,
我们只得进去走,走了大半天,始终无法走出去,
幸亏我鬼怪们队伍长,那时还有许多鬼怪在迷墙外,
要是一两个人进去走,一定在里面迷了路,想出也出不来!”
这是,底下有沉静之魔兆冉走上前来,道:“那是南海君的迷宫,
入口很多,但只有一个出口,里面许多岔道都相通,
要想走出海君的迷宫,绝不能有意思半点儿的躁急,
也不能有侥幸的心理,心气要绝对平和才能够走出去。
首领,不如就让我下山一趟,帮助他们走出那座迷宫!”
圣子点头道:“好吧!”古作与兆冉拜别圣子,一起出洞。
次日清早,兆冉与他们领着鬼怪们来到迷宫前,先查看了一番,
兆冉已心里有数,笑着伸出右手,运起魔法,只见光华一闪,
幻出一顶帽子来,却是顶插着九根长尾的白顶黑沿冠,
古作道:“魔兄啊!这是个什么东西?”说着一边仔细瞧看,
兆冉笑道:“是你不知,这是我炼的宝贝,名叫‘九尾冷心冠’,
不论是谁,戴上它后,就可以消除急躁、恐惧等一切不良情绪,
又能消除一切杂念,若没有它,这迷宫我也难走出去!”
说着把‘九尾冷心冠’戴在头上,领着头儿走入迷宫里,
众兽怪与鬼怪兵卒们跟在后边,在迷宫中缓缓地穿行着,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果然从那边唯一的出口走出来了。
正是:冷情待物可通行,冷心思理经纬明,冷眼看人见斤两,冷耳听语胸如镜。无数墙壁迷我目,拐角飘忽惑我心,超却物欲意坚定,一切阻障化幻影。九尾冷心魔冠在,不怕迷宫阻魔兵,不值争辩便沉默,不慕浮华便思静,出题解题为教化,众生行路难坦平,神魔虽异根一家,何辱海君英伟名。
众魔怪无不欢喜,古作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总算走出来啦!”
兆冉摘下‘九尾冷心冠’,运法隐收了,与大家转眼来到城下,
立足未稳,就听得空中有声音道:“你们这群该死的鬼怪!”
魔众忙忙抬头观看,只见是水族的青龙,携风带雨汹汹飞来,
夔兽笑道:“青龙兄弟好兴致啊!就让我来会会你!”
说罢跳起空中,挥动长须,张开一张恶口,但见勾齿栉比,
青龙也狠眉怒目,张开龙口来咬,又抡起四爪抓他的肉皮,
二者纠缠了两三个回合,都气喘流涎,不分高低,
忽然听见城门嗡然打开,青龙就扭过头来,略一观望,
原来是那南海君夫妇、释雨仙子、娇月与守系二将,
却不防夔兽赶上前来,把他夹颈子咬了一口,顿时鲜血流淌,
青龙疼痛难挨,无奈之下,只得悻悻地飞向东方海洋。
这青龙真是:从来水族列尊位,能施**唤风雷,
龙王龙母将任委,奔赴人族阻魔鬼,
恶兽兴起来迎战,忘情厮咬真快慰,
身后声响望是谁,可怜分心吃大亏。
只见那祝尺与翳逸廖夫妇骑着云霞兽,手提水母剑,神气凛凛,
祝尺喝道:“是哪个魔怪竟然能走出我的迷宫,报上号名!”
兆冉欠身笑道:“小魔有礼了,小魔乃沉默静思之魔兆冉,
我能走出二位海君的迷宫,全赖于我的宝贝‘九尾冷心冠’,
二位海君还是请回去吧!何必来这里做这无谓的争战!”
释雨仙子朗言叫道:“你魔类屠杀无辜众生,惨绝寰宇,
你们如此一群丑陋恶徒,亏你们竟然还以君子自居!”
兆冉反驳道:“仙子说笑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自己是君子了?”
释雨道:“剑乃君子之物,你们魔众以墨剑为兵器者居多,
这不是以君子自喻是什么,今日我就要教训一下你这个恶魔!”
说着双手一展,手中幻出一杆螺纹珠尾雪缨镶星枪,
足下踏仙光疾疾飞来,周身一团紫气罩定,瑞彩飞扬,
古作喝一声:“我来会会你!”催开骷髅兽,摇腥风戟迎上,
夔兽自然知道释雨仙子不好惹,也跳上前去给古作帮忙,
娇月恐怕仙子敌不过,也拎枪飞马而来,这场好仗:
利刃乱掣惨雾迷,算来都是千王意,缃裙雪裳撒清香,恶兽狠魔施乖戾。看这边,一个仙家高徒,一个精灵爱女,仙子初到下界神气足,野将只把争战作耍戏;看那边:一个出自暴力气,一个魂魄凝成体,怪兽刚打胜仗兴正起,恶魔超脱生死有何惧。这边两条枪:镶星枪稳健鲜明,宝冶枪灵动飘逸。那边形差异:腥风戟寒气纷纷,长颈子比蟒有余,只因众生该遭劫,今番争战力不遗。
又见那兆冉笑对二海君道:“我虽然破解了你们迷宫的玄妙,
但不知二位的道行武艺究竟有多深,今日该领教领教!”
说罢提剑催兽奔来,海君夫妇也催兽并肩而来,一齐接住,
舍裕与积穷二将见状,不敢怠慢,忙纵马摇刀杀出,
这边就有四个三眼怪一齐迎上前,将二将前后左右裹住,
二将哪里能敌,七八个回合下来,就被他们杀得骨软筋酥,
余进吼一声,举鞭向积穷打来,积穷闻风响,急忙躲闪,
还是被打在左肩上,又飞来一鞭,只打得骨头折断,
舍裕见状又气又急,只得使尽浑身解数力拼,
可惜哪里是他们对手,不多时又被余文的合扇刀伤了性命,
可叹是那:媸类因缘来伐罪,道高艺精逐系催,
凡俗终化东流水,折将损材更添悲。
四怪胜了二将,又过来帮兆冉战祝尺、翳逸廖夫妇,
二海君两柄水母宝剑大战一魔四个怪,颇为神武,
那兆冉见她们夫妇配合的十分默契,一时间难以取胜,
于是就幻出‘九尾冷心冠’来,念声魔咒语祭在空中,
那九尾冷心冠飞到二海君头顶上,放射数道白光,转了几转,
这冠有趣得很,竟然把二海君的战意顿时消减了大半,
祝尺不禁自忖道:“天数应该如此,我何必再枉费这力气!”
翳逸廖也恍恍惚惚觉得无趣,虚晃两剑一起腾兽飞离。
娇月见那‘九尾冷心冠’竟然让海军走了,也无心再战下去,
此时,就见那兆冉和四怪上来,把她和仙子裹在当中,
释雨仙子一杆枪扬得翻江倒海,枪点如骤雨狂风,
前后左右接住数般魔兵鬼械,面不改色,真个无比英勇。
娇月见她这样恋战,倒也技艺了得,应对十分从容,
还是对她喊道:“释雨姐妹,咱们还是逃命要紧!
如今已经没有胜算了,这样下去只能白白地送了性命!”
释雨气啸绵绵道:“哎,真是的,就这么走了,我实在不甘心!”
古作笑道:“那好,那我就成全你吧!看我的宝贝!”
说着就到怀中去取‘遮目幡’,娇月忙叫道:“快跑呀姐妹!”
释雨也有趣,趁他取幡的时候,猛冲上来刺在他右腿,
紧接着不知被什么东西遮住了眼睛,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释雨这才着急起来,叫道:“泼魔用的什么东西,岂有此理!”
说时,早已被娇月挡开了他们,拉她上了马,腾风飞向丙系。
魔怪们知道娇月与这些仙子很要好,所以也就无太为难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