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炙小子挽香玄媛悲 孤美人失语痴儿乐
第七十四章炙小子挽香玄媛悲孤美人失语痴儿乐
先不言娇月和释雨仙子到了丙系后,来帮忙的是何方仙灵,
且说在女娲火部戊系,凝玉姑娘是魔兵的头领,
华悦仙子被恶念之魔孙齐肆的忏悔塔打得仙气大泄,
幸而她的师父施仁仙女赶来,将她救回重天,醉烟悲痛欲绝。
醉烟只好独自来到丁系,坐在军殿中,起初时还泪流不止,
后来也没有了眼泪,大抵是因为哭够了,像个木头般神情呆滞,
好笑这醉烟,也不管有他人在场,任意悲喜,脾性像个小孩子。
这丁系的正将叫戒伦,见他的伤悲模样,就来宽慰两句,
道:“魔族已经屠杀了我们人族一个半部,死伤了许多妖灵神祇,
醉烟小将军一路打来,竟然安然无事,真可谓是英雄出年少!”
醉烟毕竟心虚,提起精神望望众将官,忍不住一声苦笑,
道:“我身受女娲娘娘的恩德,却不能够与子民共存亡,
哪里配说什么英雄少年,实在是让我更加羞愧难当!”
不久,就有卫兵报进厅中,道:“将军,外面来了一个女神!”
还没等卫兵说完,那副将齐原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训斥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悠闲闲地报,还不快请进,真是愚蠢!”
说着与众将官们奔走来迎,只见走进来一个样貌奇美的姑娘,
怎见得她非同寻常:
气质最稀奇,发丝尽金黄,美髻妆花钿,抹额闪宝光。华袖如雪缠臂弯,拖在身后五六丈,一双明眸若星辰,嫣容姣好翠韵响,琅玕垂腰腰如柳。举手投足俏难挡。紫裳杂绣袄,玉体含情爽,一朵芙蓉出碧水,缤纷摇曳降穹苍。
戒伦喜得忙作礼,道:“女神快快请坐,敢请教女神高名!”
只见那女子略向众人还个礼,轻启檀口皓齿,唇光莹莹,
道:“别叫我女神,女神这称呼俗气不堪,我乃九天玄女紫韵,
今天来这里,一定不畏生死,与各位一起抵御魔兵!”
众将官听她如此语调,又惊又喜,满脸感激之色,五不高兴。
可赞是:玄女紫韵落凡尘,别致厌人称女神,
声言御魔果诚恳,刚七分来柔三分。
正在这时,听见卫兵唱一声:“请!”又有一个美丽女子款款走进,
只见她别有一种超凡气度,仙光绕在头顶,瑞气浮在石榴裙,
醉烟看到接连来了两个美丽姑娘,不觉已是精神大爽,
赶紧擦了擦眼睛,略整了整衣服,方才的悲伤几乎已一扫而光,
众人忙上前来与那女子恭敬作礼,只见她生的真好模样:
欣欣兰影,钿妆日月星辰,美颊丰又润,
软肩皙颈,暖齿水唇潋潋,仿佛吐香黁,
善眄柔柔,欲绽还收时候,鲜服耀乾坤,
最动情处,素腕葱指纤纤,娴雅大艳深。
那紫韵玄女上前去,笑着问候道:“请问仙子来自哪一处仙苑?”
仙子呵呵微笑道:“姐妹好眼力,小女来自四十四重天琉璃殿,
师父吉祥长寿仙女的第三个徒弟,名唤寂艾便是!”
紫韵情不自禁来携她手,赞叹道:“你们果然个个美艳标致,
我叫紫韵,从九天上来,也是我们有缘,很高兴认识你!”
寂艾仙子点头微微一笑,二人携手而坐,真叫众人羡慕不已,
话未说几句,只见又有一个少年肩扛一柄刀大摇大摆走入,
众人忙起身作礼,戒伦笑问道:“请教英材怎么称呼!”
少年把刀隐化了,笑着还礼道:“我来自恒密山,叫我武炙是了!”
众将官见状更加欢喜,戒伦道:“原来是武炙少仙,快快请坐!”
那武炙少仙望到对面坐着两个女子,模样竟无比水灵好看,
不免就心驰神往起来,多多地盯着看上几眼,以解解眼馋,
紫韵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不悦地道:“你这少仙怎么这样啊!
老是看我们俩,难道偓佺仙翁整天就教你们怎么看姑娘吗?”
武炙少仙当然不服气,也笑道:“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啊!
我看看你,你又不会损失什么,没必要把我师父扯进来吧!”
紫韵狠狠地怄了他一眼,道:“死皮赖脸的小子,真没脸没皮!”
武炙少仙却笑道:“你想骂我就骂吧!我脸皮厚,我不生气!”
众将官们见她们孩子似的斗嘴,一时都忍不住呵呵笑了,
副将齐原笑道:“我原以为神仙们一个个都该是严肃着脸的,
今见少仙和玄女如此,才知道神仙的情趣也和我们差不多!”
武炙少仙笑道:“这是自然的,神仙比常人更应该像人,
世间绝无故意摆弄高姿态的做作仙神,即便有,也极其可恨!”
好笑正是:意欲排解群愁闷,贪看美色果生嗔,
大智若愚平常里,回嘴致使起笑氛。
副将觉趣谈且论,凡人多来误解神,
仙翁子弟摒斯文,一语道破个中真。
醉烟也走过来对她们作个礼,仙子一愣,待看他说什么话,
只见他笑笑地道:“打扰一下两位仙子,请问两位有玉吗?”
紫韵与寂艾相互望了望,就摇头笑道:“没有那个东西!”
寂艾见他憨憨恳恳的样子,略一寻思,说道:“我倒有玉,
只是在刚才下来的时候嫌带着它麻烦,就把它留在了屋里!
你要是有用的话,我可以回去给你拿来,好么?”
醉烟忙退后一步,摆手道:“不用麻烦了,既然没带就算了!”
心下暗思道:你们不嫌我冒冒失失,我已经感激万分了,
要是让你回重天取玉,为我受点儿烦累,岂不是我的罪过!
紫韵微蹙娥眉,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要玉做什么?
我腰里虽挂着这些,不过算不上好玉,都是些不成器的!”
醉烟忙赔笑,编着谎说道:“哦,只是我比较喜欢玉罢了,
我原以为,你们天上的仙子和玄女们一定会有上等好玉的,
只是想借来赏一赏罢了,没带就算了,呵呵,其实没什么!”
说着对她们又歉意地笑了笑,回到原处落了座。
只听得紫韵对仙子说道:“姐妹,咱们到外边走一走吧!”
仙子点点头,与玄女携肩向厅外走去,众人羡羡地瞧她们俩,
只见紫韵的一双长袖子拖在身后有五六丈余,倒十分有趣,
细看时,那袖子分明是在飘浮着的,并没有挨着地,
离地约有半尺高,众人暗自赞叹这难得一见的玄法奇异。
那武炙少仙奔上前来,把紫韵的长袖子捧起,小心拿在手里,
紫韵听见脚步声响来,袖子又有些儿动静,就稍回头一看,
没好气地问道:“你这冒失鬼少仙,拖我的袖子有何贵干!”
武炙笑道:“玄女别生气,我是怕地上的灰尘把袖子脏了,
所以一时自作主张,来帮你把袖子托着!”
紫韵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真是莫名其妙,你随便!”
把个武炙欢喜不胜,高高兴兴地托着袖子,随她们出了殿。
醉烟见这少仙跟在她们后面献殷勤,心中就有些大不高兴,
忙起身追上前来,问道:“武炙少仙,你的手干净不干净?”
武炙此时正高兴得忘乎所以,也不多想,就笑着告说:
“哦,你放心,我的手干净着呢,昨天下午才洗过的!”
此话一出,就见那紫韵头也不回,两臂稍一摆挪,
一双长袖子在瞬间凝成棍,把武炙少仙一甩,甩出数丈远,
武炙惊叫一声,已是趴到地上去了,爬起来时,已经是灰尘满面,
无奈地叹气道:“今天的运气真真不好,这下子我又得去洗脸!”
醉烟暗自好笑了一回,这才略觉舒坦了些,众人也笑着步出了殿。
且说次日清早,那凝玉姑娘又率领十余万魔兵来到丁系城下,
有仙子她们在,戒伦、齐原与众文官兵士们就少了几分骇怕。
凝玉一见到醉烟,心里就有些紧张,几乎不去用正眼看他,
醉烟虽然不敢断定她就是欢情谷的玉姑娘,但已有所觉察。
只听得紫韵笑道:“呵,原来是个漂亮的小魔女!”
寂艾仙子也走上一步,道:“你是哪个魔女?怎么从没有见过你!”
凝玉只因为有醉烟在场,怎么会说她是孤艳嫽收养的徒弟。
只见她驱兽上前两步,望着寂艾仙子道:“我不想与你们打,
你们也不必知道我是哪个魔女,请你们还是走吧!”
紫韵冷笑一声道:“啈,你这小魔女,可真是会说笑话,
你们杀害了两个人族那么多的无辜子民,何其残忍,
叫我们怎么走?难道你不知道,护佑众生是我们的本份!”
武炙少仙也道:“小魔女,看你模样好看,为何也这么凶狠,
你倒要给我们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大肆屠戮世间众生!”
凝玉轻嗟一声,道:“也许我魔族这么做,确实天理难容,
但是众生无休止的贪欲邪念,也确实给彼此带来了无尽苦痛,
魔族的魔、兽、怪们,大部分都是由于世人的诸多恶气而生,
如今我们以其道还其身,也应该在意料之内,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们不该阻拦我们,还是请走吧!我不想与你们为难!”
武炙笑道:“小魔女好大的口气,就让我给你点儿厉害看看!”
说着幻出雀吻刀,腾风杀来,凝玉手中霞光剑赴面交还,
歩兽相交战了五六个回合,只战得飞沙走石,尘霾重重。
武炙笑道:“小魔女,看我法力!”说着掩一刀疾起在空中,
凝玉见他这般,生怕他使出什么恶毒的法术来害了自己,
就立即取出酥骨钗打去,只见一道幽光飞出,穿过了少仙身体,
少仙只觉得浑身一软,立不住风,落了下来,竟瘫倒在地,
道:“小魔女,你用的这是什么恶物,竟让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凝玉收了钗,道:“对不起,我本不想用钗,可这是你逼我的!”
紫韵气愤道:“好个乖巧魔女!”蹬风挥长袖打来,迅疾如电,
与此同时,寂艾仙子手中也幻出一个大红倒刺垂环伏鬼圈,
两人一齐向凝玉打来,凝玉也不畏惧,手中剑左架右迎,
这边也有獍兽吼两声,腾开四蹄而来,前足直捣紫韵,
醉烟半原半不愿地,只得与戒伦、齐原二将并肩杀出,
这边四个失心怪肖性、肖悟、肖察、肖变纵兽奔来抵住,
那肖察终究是个狠心的,见武炙少仙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就上前来,连刺了两戟,可怜武炙少仙,未展才能就这样死了!
少仙之死,要数紫韵与凝玉最难过:
武炙性情纯且憨,情趣不乏可耍顽,面上虽嗔心里好,诚然嬉闹好侣伴。恶怪手毒戟无情,友人委实痛肝胆,女儿心皆清水做,叫仙子怎不伤感。
凝玉望见也悲叹,你不该与我争战,打斗胜败犹还可,你不该升到空中,言欲作法吓唬咱,自悔发钗太乖戾,让你骨酥筋又软,今时血将红尘染,英材早逝心难安,枉来仙翁茹辛苦,论其罪我有多半。
寂艾仙子也是暗自悲叹:
籧篨座下聆教诲,修来情性似芝兰,杯中玄理可斟酌,化世法道喜漫谈。玉娘施术身坠地,未展抱负稍抱憾。众生有罪该受伐,命运不济情何堪。埋没彦杰自古易,半含凄楚半含酸,出世入世皆欣乐,阳界阴府不悲观。躯虽亡在御魔场,一丝仙魂存老山。他日投胎根性重,育成大贤祜人寰。
醉烟见少仙被害,也十分愤怒,把如意棍斜摆来打肖察,
真个如龙似虎,众怪见他似乎是动了真格的,不免暗自叫怕,
肖察稍不留神就挨了一棍,滚下骷髅兽来,浑身犹如散了架,
寂艾仙子手舞伏鬼圈,与凝玉酣战乐七八个回合不分高下,
于是抽出空隙,左手发一颗琉璃珠打来,被凝玉慌忙躲过,
仙子再发一颗,凝玉用剑直劈来,剑珠相撞,火花四射。
紫韵则与獍兽战了十来个回合,发现此兽的尾巴极难对付,
适才瞥见仙子发琉璃珠,就道:“姐妹有珠,我也有珠!”
说着暗运神法,手中光彩灼灼,将一颗尺径大的玲珑珠发出,
不偏不倚正打中獍兽囟门,獍兽哀叫一声,痛得慌忙扭头逃窜,
肖变久战齐原不下,就手发一束阴火烧向他,齐原忙躲闪,
肖变趁隙赶上前来,一刀把齐原挥下马来,好不凄惨。
可怜正是:效忠仁祖佑子民,魔怪造犯奋力拼,
只怨阴火常伤将,致使亲眷泪沾巾。
紫韵见状更悲愤,又发一颗玲珑珠打向凝玉,正中她胸脯,
立时剧痛钻心,凝玉禁不住捂胸一声痛咳,道:“你也太阴毒!”
说时,猛地望见寂艾仙子又向她发一颗尺径大的琉璃珠,
凝玉忙用剑挡开,谁知那珠力道太大,这一挡险些跌下兽,
凝玉情知已经不能取胜,就用剑自护着,与众怪遁走。
紫韵正打得兴起,见她们撤去,仍不罢休,
只见她起在空中,运起神法,挥动那两条数丈长袖,
瞬间就有无数玲珑珠向魔兵中撒去,有的豆大,有的碗大,
犹如飞蝗骤雨、冰雹陡落一般,真个是密密麻麻,
转眼间就把鬼兵怪卒们打死打伤了数千。
这一仗虽然打退了魔兵,可惜却死了武炙少仙和副将齐原,
众人把他们安葬到东郊野外,才神色黯然地回到军殿。
却说方才凝玉受伤离去,醉烟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畅,
他还不知道凝玉是人而不是魔,更未敢断定她就是玉姑娘,
只是她的话音、眼神以及装束等等几乎和玉姑娘一模一样,
当问到她是哪个魔女时,她总是不肯坦言回复,
想到她为什么不肯说明身份,醉烟心里就更犯了嘀咕,
思来想去,他就打算晚上去欢情谷一趟,探个清楚。
好不容易盼到了晚上,醉烟假说散步,独自来到殿外,
看看周围没人,就驾起疾风,径往欢情谷飞来。
约摸一刻钟就来到欢情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来这里,
只见这里依然是楼阁飘香,灯火辉辉,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醉烟整了整衣服,奔走进去,依旧有两个姑娘迎上两侧,
醉烟也见惊不惊了,好容易推开她们,随她们走进一间画阁,
那几个女子因他大方,自然记得他,又挽着他的手臂落了座,
一个姑娘道:“你怎么好些天都没来啊!我们还真想你呢!”
醉烟只呵呵陪笑,道:“我也很想你们,玉姑娘在么?”
那姑娘佯装不悦,说道:“玉姑娘啊!她前几天就走了!”
醉烟闻说,不免吃了一惊,忙问道:“你可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姑娘笑道:“呵,她来这里两年,从来不跟我们多说几句,
她走的时候又没给我们打招呼,我怎么知道她去了哪里!”
另一个姑娘也笑道:“她自从来到这里,美玉也赚了许多,
也许是以后不想再跳舞卖艺了,出去找了个好人家嫁了!”
醉烟听她们这么说,心里好一阵迷乱,又有些感伤,
自思:如此看来,那个漂亮魔女极有可能就是玉姑娘,
至少,她们的眼神体态、语音妆扮等都极其相像,
可是,如果玉姑娘真是个魔女的话,这又太让人失望,
毕竟魔类只是一团魂魄凝聚,凭自己怎么费心,也是徒然的,
可是,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玉姑娘竟然是个魔,
就算她真的是个魔,我也要她亲口告诉我,
她如果真的是玉姑娘的话,她就应该坦诚地告诉我。
可笑真个是:这个世界真荒唐,魔女也能生漂亮,
祈盼真相早澄清,省得牵挂费思量。
醉烟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步履沉重地向外面走着,
那女子追上来喊道:“欸,醉烟,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没意思的小子,你今天来,有没有给我带来好东西!”
说着,早就上前来拦着他,笑嘻嘻地将手伸进醉烟怀里,
眨眼便掏出了一块两寸方的扁金,醉烟也不阻拦,笑道:“拿去吧!”
那女子拍拍他的胸脯,笑嘻嘻道:“醉烟弟弟,谢谢了啊!”
说罢转身就走,醉烟喊住她,道:“你等一等,我有话说!”
那姑娘沉下脸来,没好气地道:“怎么,连这点东西也舍不得,
你已经给了我了,怎么能够反悔呢?”
醉烟忙摆手歉笑道:“哦,姐姐误会了,我不是说这个,
我是想说,希望你们少跟别人喝酒,身体还是要紧的,
不然的话,万一喝坏了身子,生不了孩子,以后就没男人要了!”
那姑娘早听的不耐烦,说声:“知道!”扭着腰肢进画阁去了。
醉烟出了楼阁,又驾夜风飞往戊系魔兵驻扎的地方,
早早地就嗅见有腥风阵阵,隐隐约约看到那里有几座大帐,
就猜想一定是魔兵头领们住的,帐内灯火十分通亮。
醉烟落到主帐外面,就见有几个小鬼怪上来,执械将他围裹,
一个小鬼喝道:“你是哪里的小子,深更半夜来这里做什么?”
醉烟欠身微笑道:“我要见你们的头领,麻烦你通报一声!”
那小鬼道:“倒是个知礼的小子,你等着!”转身跑进帐中,
倾身拱手道:“头领,外面来了一个小子,说要见几位头领!”
可笑是:小鬼身微心气高,天不惧来地不饶,
凭你少主来造访,礼数若缺休传报。
话说凝玉被紫韵的玲珑珠打伤,正在帐中静坐养身,
听小鬼来报,就对失心怪肖性道:“你出去看看是什么人!”
那肖性、肖察等就出帐来看,却见是醉烟,慌忙倾身作礼,
道:“原来是少主!”把几个小鬼怪喝退一旁,将醉烟迎入帐里,
醉烟憨笑这入帐中,凝玉见是他,忙将身子向后略扭去,
那肖性、肖察等不知道她们两个的内情,就走到凝玉旁边,
说道:“玉头领,是首领的儿子来了,我们自当起身迎见!”
凝玉道:“知道了!”只一直扭着头,心思紊乱,说不上半句话,
那肖性就歉笑道:“少主,玉头领只因伤势未好,所以心情欠佳。”
醉烟笑道:“这是自然,我们顽一会儿,你们先都出去吧!”
肖性几个怪就告退了,醉烟这才自在了,笑着走到凝玉身旁,
柔声漫漫地说道:“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欢情谷的玉姑娘!”
凝玉本来就已经够慌乱无措了,听他这么一问,心里更加发慌,
醉烟见她扭着头,始终一言不发,心里就更加急了,
咳气说道:“你要真的是玉姑娘的话,为什么又不肯认我!
还有,你怎么会是魔族的女魔呢?你究竟是个什么魔?”
醉烟越是这么急切地问,凝玉就越是不知所语,
自思:我不能告诉他我就是欢情谷中跳舞赚玉的艺女,
更不能告诉他我是谁的徒弟,如果说了,一定会被他更看不起,
倒不如不去承认,也许还能给彼此留下一点儿美好的回忆,
于是就娇怯怯地道:“我不是你说的玉姑娘,你认错人了!”
醉烟闻说,就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好吧,也许是我认错了!
但你究竟是个什么魔呢?这你总应该告诉我!”
凝玉一时也急了,只吐了一个字:“我……”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醉烟不是傻瓜,他已敢断定她就是跳舞赚玉的玉姑娘,
否则她有什么必要总是躲着自己,连正眼看都不看,
而她始终不肯相认,又什么也不肯说,真是叫人犯难。
莫非她有着什么难言的苦衷才会这样!
想了想就说道:“你要是实在不想说就算了,我也绝不勉强你!
刚才我去了欢情谷找你,不过,我今天身上没有带玉,
我问过这几天来的仙神,她们都说没有玉,真是对不起!
不过你放心,如果今后我找来好玉的话,一定会来送给你!”
这凝玉正是头脑昏沉、心思迷乱、不知该如何之际,
听他如此说,就脱口而道:“不用麻烦了,你已经对我够好了!”
说完一怔,知道自己已经是失语了,却见醉烟猛然开怀大乐,
笑道:“哈哈,你终于承认你就是玉姑娘了,呵呵!……
你终于承认了!”说着已蹲下身来,两手抓着凝玉的胳膊,
凝玉刹那间羞得满脸通红,只低着头,把胳膊略微一挣摆,
醉烟也忙缩回手来,意识到自己因为太过于高兴而失态。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凝玉已经没有理由再抵赖,
醉烟欢笑道:“你早些承认该多好啊!就不用多费这些口舌!”
凝玉亦不知该说什么,见他盯着自己痴看,脸颊更红了,
醉烟见她额庄颊媚,眉頞绝致,唇滟轻波,目光如水,
一时情不自禁,赞说道:“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凝玉已经不好意思至极,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
醉烟也不顾她说话,只管痴看她,笑道:“真是太好了!”
转而又道:“只是,可惜你不是人身,只是个美丽的女魔!”
紧接着又变脸道:“不过没关系,我们能遇见就已经很好很好!”
又急切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你是个什么魔吗?我很想知道!”
凝玉道:“你刚才说了,你不会勉强我的,怎么现在又问我!”
醉烟只暗自叹道:有趣!方才我这句话倒是让她给记住了!
无奈只得站起身来,目光仍旧不离凝玉,道:“哦,对不起,
我是不该勉强你,不过没关系的,明天晚上我会再来看你!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伤还没好,你也要早点休息!”
醉烟说罢,恋恋不舍地出了帐,满心欢快,驾风飞回丁系。
在他眼中,凝玉更多的只是跳舞赚玉的玉姑娘,而不是魔女。
醉烟走后,凝玉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万万没有想到,转眼的功夫,事情竟然闹到了这步田地,
她不敢、也不愿意对醉烟说出自己是**孤艳嫽的徒弟。
难为了这姑娘——她虽然很是喜欢醉烟,但同时又很愁闷,
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醉烟,自己不是魔身,而是真正的人身,
只担心到头来情断梦桥,终是有意无情,上演出一场悲剧,
想到此处,就忍不住一阵嗟叹,又想起自己以往的许多遭遇,
心里就更酸楚起来,渐渐地无法按捺,独自呜呜地哭泣。
有歌曲唱道:
你望我来个在夜半,问我来个心怀好烦乱,一不留神道出真情,你就乐得把天笑翻,你只顾你高兴,也不管玉娘羞讪。
我懂你柔情,我解你纯善,若要我把底细讲给你,却又万万不敢。我的心儿是水做的,一触就是那漪澜套漪澜;我的情儿是玉砌的,无暇更经不起磕磕绊绊。
你个坏小子,可知我意下有多为难:既有鸳鸯意,就怕不能成侣伴,更怕做梦梦个断,醒来鸳鸯散。你个坏小子,可知我意下有多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