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身入绝境 横天山顶知觉醒（下）

第九回身入绝境横天山顶知觉醒（下）

前书说到，这猛虎见那金色蛟龙狠将般朝延春袭来，便立跃起来救。那蛟龙见便朝猛虎喊出了那番话来。猛虎听得，便回说道：“你既是如此之说，那你我就莫要再顾及情面，你有何本领自是使来。”那蛟龙听来又是哈哈一阵狂笑，笑后便又是对那猛虎说道：“我之本领你是不晓得还是惧怕？如你真是不晓，今日便使你见识，你若是知好歹，便将那人交与我等来处置。”那猛虎听来，也是不相与让，便大声说道：“想你蛟龙在那宫阙之中也算得上是真英雄，在地域之海里也算是豪杰一个，我对你等也是敬佩得很。可今日之事情我是不赞成于你，为何对付一人竟要如此动众？将声势造得如此之大？我是不理解，也有依仗势力来欺人之嫌，可我猛虎之帮怎地能惧怕你这等势力？你若是与我拼杀，我将是随你之心愿，如想与我斗，你自是先出手才是。”那蛟龙听来，遂问那猛虎道：“这等之人，宰杀我同族于先，我等声讨之便是在后，莫非对此等事情我是等闲不成？我且问你，你为何要这般袒护其人，我是不理解，如你说不出原由，我当是让你不得。”猛虎听来是哈哈一笑，随即说道：“想你蛟龙，也只是会使得些鱼鳖虾蟹听从于你，真是眼光短浅，今后之事情你又是怎地能知道许多？我之所以这般，定是有原由，且不说百年千年之后事情，你若是能看出几年后之事情也可知道为何是这般与你斗得。”那蛟龙见猛虎敢嘲笑自己，又不说出为何是如此袒护此人，便怒气说道：“你竟敢这般辱笑我，又说得胡言来蒙骗于我，看我如何来应对于你。”蛟龙说完，又是腾跃空中，随即便是驱散那雾气，直朝猛虎扑将而来。再见那猛虎，也是跃入空中，直迎那蛟龙而去。见那蛟龙于天上是舞摆自如，穿上俯下横走竖飞轻捷无挡，果真是空阔任其行；又见那猛虎，借浮云清风之力，身体也是异常灵巧，与那蛟龙尽行周旋。蛟龙使首来攻，其便驾云至其尾来扰，待蛟龙欲使其身来缠卷时，那猛虎便跃于其首去战，如此战得几何未有分晓，那蛟龙也是性起，随即便是一挺到得猛虎之上，就见其是两眼发出凶光，将那龙须抖于其前，用力吸气随即一吐，就见那空中是一阵闪亮，一条火蛇是直奔猛虎袭来。那猛虎见得，这蛟龙竟使出这般本领，便也是急躲而过，怎奈何那火蛇是随即又紧跟而来，随其不放，便也怒气升腾，一跃又是至龙身之上方，随即便落于那龙头之上对蛟龙说道：“我以为你这是戏耍，怎地使出如此狠毒之招法来与我？你若是再如此，我便是要出得手来，将你龙须斩断龙头捣毁。”这猛虎到得那蛟龙之头上，蛟龙却是未曾想到，为何？蛟龙只以为这猛虎只是在地界里才是王者，空中水里又怎是龙之对手？原来，宫阙中诸将帅之本领彼此之间也是有得了解，只是其间不曾交手来战也不曾分得高低，可一旦争战起来，彼此也是破绽露出。就说那蛟龙，其在口吐火蛇之时，自是要停止舞摆而立于那里才可，正因是如此，被那猛虎看出，才到得这蛟龙之上而落于其头顶。蛟龙见这猛虎落于自己头上又是这般说来，便急说道：“我便是命丧你手，也休想使我放过你等。”说罢，便欲摆脱再战。那猛虎哪里能放过于它，见蛟龙如此说得，便恨恨说道：“既你这般说来，那就休怪得于我。”随即便是张开大口欲从蛟龙之颈项咬断龙骨。但见此时，从那天之一边突来一道银光闪电，又是一条猛龙来到近前。那猛虎一见，更是怒气生来，当下便怒色愤恨说道：“想你也是来帮凶，待我收拾你兄弟后再与你来战。”那飞来之龙听猛虎说得，便急说到：“猛虎将军，我非是来帮我兄与你争战，只是那天宫中玉帝见你等在此撕杀，便是使我立来阻止，你等休要再战。”那被猛虎骑身之龙见是自己兄弟到来，便是急喊到：“我弟银龙，快些帮我将这不知好歹之虎将军拿下才是。”那被猛虎骑得之龙为何这般喊出银龙之弟？原来，这东海之龙王共生得两子，长子便是金龙，其本领便是善于行火，遇到事情急噪之时便口吐烈焰来烧；次子则是银龙，其本事便是善于使水来攻，兄弟两个是各具相反所长，这银龙奉玉帝之命前来阻止其争斗，于半路之中正见自己哥哥被那猛虎所骑，这银龙也知这虎将军之脾气和秉性，也是怕其兄吃亏，便是急中加急，匆匆赶到其前忙制止争斗。银龙又见兄长金龙这般讲话，便急说道：“兄长且不可再逞能来战，我实相告，这虎将军救那延春是有道理，你回去玉帝自然与你相说细由。”银龙与哥哥说完，便又对猛虎说道：“你也当理解我兄之心情，但其也是不知你与那延春后之事情，你且住得手来，也快与我回宫阙之中去见玉帝才是。”猛虎听得，自是从金龙身上跳将开来，随即说道：“我如今且放过你，待见那玉帝再论道理。”那银龙见猛虎与兄长皆住手，便对其余喊道：“今日之事情且是到此，再不可提起，你等也休战各自回去才是。”那猛虎见银龙之说，便是使眼色瞅那愣于地间之延春，随即便与兄长金龙回那天宫而去。

延春见那猛虎蛟龙已是停战离去，心中自是在想：“我之孽事，怎地要引得那天上龙虎争斗？那猛虎又是为何要这般来救得于我？我如今已是到得这里，当要到横天山那一侧自尽才是。”延春想此，便又是向那峰顶攀缘而去。

到得那山顶，四下望去，已然是在云海里，再仔细看，又见这山峰是接续连绵，哪里才是个尽头？回头来瞅，这来得之路也是踪影全无，仅有悬崖峭壁，已是无下山之可能。延春心想：“我眼前是路皆无，正是天欲灭我。”正寻思间，就听得有人在哈哈大笑，延春愣神来看，哪里是什么人，是一对雪豹在另一座山头已然是看着他，且手舞足蹈发出狂笑之声。延春看罢心中已是明白，这又是那对豹夫妇来报复自己，可明明那是一对斑豹，而这如何是一对雪豹？原来，那山峰顶处是终年积雪，延春眼里已被雪蒙，只见得一片白色，却是见不到豹之本色，而这对雪豹正是山下那对老夫妻，见延春往山上爬来，便先到得山顶，欲看延春如何陨身。只见那一豹立起，对延春说道：“射杀我那几个猎人，已被我及同门处置，你购得我之身骨，使我死后没得全尸，你现已至此，那天上蛟龙随是杀你不成，只因那猛虎来护佑，现其均已离去，且看我等是如何处置于你？”延春见已是如此心中便想：“这山高天冷，又是下山不得，与其被饿死冻死，莫不如快求一死才好。”想到此，延春便大声回话：“我也是没求得那猛虎来助，谁想其却是来帮我，且与那蛟龙争战得是何等激烈，使我心也是不忍。现其已是离去，我又落得你手中，我自是别无所想，只求快些死去，望速速动得手来。”那雪豹听来是哈哈大笑：“你欲求快死，我偏偏让你快死不得。想你那人类，对我族是何等残忍，杀我肉则为食，剥我皮则成衣，剔我骨则使之成钱，尚有我同门之心肝胆肺蹄等皆被残忍所用，致使我族日趋见少，如今是衰落至极端，上苍所见也是同情，你等当是罪责难逃，今你到得于此，你便是好死不得。”延春见说，则气喘道：“你所言极对，只是我并未亲手加害于你等，想我人类，本与你等也是同祖同宗，在世间也本应与你等和睦相处。哪料得人类有个别者是贪欲膨胀，见得钱来便起歹心，射杀你等同门，使之日渐减少，实属我人类之罪过。我现已晓得此中道理，可为时已是矣晚。我不奢望求得生存，只是使我早些利落结束，在这雪野里也少些罪受。”那豹子见延春如此说，便又道：“你现已知难过，只求得早些痛快而死，你可知我等所受之苦是何难言？我等本是生存于山野，何曾主动招惹你人类？而你人类却是步步逼迫，即使是占得我家园，我也是忍耐退却，不与你等争执，可你人类真是得寸进尺，又是心肠毒狠至极。在那山野之中，竟设下陷阱待我等落下，又使得绳索之套待我等钻进，更野蛮事情是那成群结队者手拿长矛弓箭骑马追杀，害得我族无处安身立命。此乃你人类之残酷，但更是愚昧。想我族如是灭绝，你人类将也是不能独立生存，人兽本应相依，灭绝我族，你人类也是自取毁灭。”延春听得豹子所言，甚觉得道理深刻，已是无言可对，只得低下头去说道：“你所说是道理，我已无言回答，更觉无颜面在你等之前称为人，人类之所以如此恶毒，实是不明此间深刻道理，既是如此，那我也只有谢罪一死来平你等之愤。”那豹子夫妇听延春已对自己所为有悔恨之想，便对延春说道：“你现今是已悔过，所言也是真诚，那我等就成全于你，让你快快去死也少受些折磨。”那豹子夫妇说完，便即朝天而吼，随后便向延春奔将过来，待到得近前便张起血盆大口就向延春喉咙咬去。延春见只是双眼紧闭，只求快死。就在此时，只听得有人大声喊道：“斑豹夫妇，且慢动手，待听得我将话说完，再处置其不晚。”延春闻声，便睁眼抬头来看，见是那白衣仙人驾云鹤急急到得此来。白衣仙人看得延春，而后言道：“我若来迟半步，你性命则无矣。”随即又回身对斑豹夫妇说道：“那猛虎与蛟龙已是回得宫阙之中，玉帝也是对其亲说得道理，二者已是息战而和，现正在玉帝处饮酒叙说情谊。也是那玉帝心细，满座中却是不见你斑豹夫妇，料想得你必是在此难为这延春，便急使我驾云鹤前来召唤于你。我只对你斑豹夫妇劝说几句，你等且不可伤害这延春之性命，如若伤之，则是你等无礼。试想你等之心意，痛恨那人类伤害于你，现你若反手伤害其已是无抵抗能力之人，是也不道。且请牢记：心恨之事情万不可为之，若为之则是无道，无道乃是自绝，日后或无路可行，你等思之若何？”那斑豹听得果然停将下来，问白衣仙人道：“你所言是道理，今若何处置这人？”白衣仙人遂说道：“延春确是有得罪过，但不当死，且给予机会，容其悔过才好。”那斑豹夫妇见说，自当从白衣仙人之言，只瞧延春一眼，便允诺告辞离去。白衣仙人见斑豹夫妇离走，便对延春说道：“现如今你已由年少为成人，遇到事情当是慎思而行，这逆天理之事情不可为，今后你道路尚且长远，你好自去吧！”延春慌忙跪地称是，再抬起头来时，那白衣仙人已是不见踪影，但见一薄锦飘落于其前，延春上则立飘起，直到山下之广阔处而落。

延春经此一劫，自是深有触动，当时心下已决，不再做危害之事情。此正符合人类之心情：己之所为不曾谨慎，待有其果遭受劫难之时，便痛下决心再不为之；但再逢得意之时则全然忘记那时之思想，哪怕是死里逃生之经历也是如此，延春也是与凡人一般，记性皆是如此。

那延春随薄锦飘落下得山来，心中想思想着该往何处之去？无奈，便缓步慢慢前行。忽见得前方一处嘈杂，便近前观看，却是一孩童不小心掉得井中，众人只是七嘴八言，并无一人有得办法相救。延春再细看，见那井里孩儿，年方四五之龄，正望眼于井上，渴望得人之救助，无奈这井之宽窄，刚好容得其身，并无半点空余。延春见此是心急万分，心中想得：“小儿年少，就此命丧实是可惜，那辉煌前程便是结果于此，我等当奋力救之才是。”延春思虑片刻，突想得一办法：“聚我等之气力，在此井一侧再凿得一井，待井深至小儿一般深处，则再向小儿侧取进，这小儿便可得救。”想罢，便号召围观之人，快快拿得挖掘之器物，救那小儿性命。众人赶紧取来，照延春之意，在那井侧掘进，只消半日工夫，便将那小儿从中救起，延春方心情舒畅。原来那小儿是何人？为白衣仙人所扮，只是考验延春如何反应。

延春救得起小儿，自觉心里疲惫，饥渴随即感觉，怎耐这乡野之处无地裹腹，只得继续前行。到得稍繁华之处，见得一饮酒之处，便进里处坐定。只见店家伙计热情说道：“此酒邡虽然偏僻，但是应有尽有，你看得这新鲜之鹿肉，乃刚刚宰杀，水中之活物，随点即熟，更有那圈中之活泼牛羊，要之则立为你宰屠，你要得何物？”延春摇头，对店伙计道：“你所言之物我皆不要，只要那菜蔬和些许果类即可。”那店伙计见说，便急道：“你若吃素，我这里无备，你再寻得一处酒家相用。”言毕，便转身离去。延春无得办法，只好悻悻而走，只得到路边弄些瓜果暂且充饥。原来，这又是那白衣仙人在观察延春。

延春行走数日，只是茫然，忽一日见河水挡于面前，但见那河水是波涛汹涌，险象还生，前浪未落，后浪又起，浪起处惊魂，浪落处击碎那岸边之石，延春见此便叹息道：“这等之水犹如那烈兽拦我去路，我如何才能过得去？”要知发生何等之事情，请看下一回：遇水沉船老人相救初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