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遇水沉船 老人相救初姻缘

第十回遇水沉船老人相救初姻缘

上回说到，这延春独自茫然前行，忽见得一河水挡住行路，正叹息该是如何能过得此水，却见河对岸处一船家摆船而来。延春忙喊那船家过来摆渡，船家随即便将船划将过来。延春上得船来，可那船家却是离船走得岸上，不肯前来摆渡船只。延春急催促，那船家便向延春伸出手来，延春问其何意？船家告之：“须要先付那摆渡钱。”延春听得方是明白，便随手交与一贯文钱，那摆渡人见，却是不屑一顾，竟将脸转过，对延春是不理睬。延春见此便是小心问道：“船家老哥，需多少钱财你方可渡船？”那船家伸出双手道：“非十贯不可。”延春急翻遍浑身上下，只拿出五贯，随即递与船家说道：“船家老哥，我周身也只是这些，望船家行得方便，摆渡我过去才好。”那船家伸手接过钱来，顺口便说道：“钱无到够，船行稳妥不保，你且牢靠，我摆渡于你便是。”延春又上得船来，那船家只一用力，船便向河心而去。

延春坐得船上，见那河水是更加翻滚，浪也是愈加高涨，只觉得这船是随浪摇晃更是不稳，便赶紧告于船家道：“船家老哥，且使船行得慢些，也是稳妥。”那船家听来便答道：“船颠只是与浪高有关，今日这河水之浪较平日是大得许多，所以才颠簸加剧，你自是扶稳为好。”延春眼见那船已是到得河心，但见那船身便由横渡成为顺河而行，便急问得船家道：“我是到得那河之对岸，可这船为何不横渡却是要顺河而行？”那船家说道：“浪高难以把舵，只好顺水而舟，上船之时我已是告诉于你，船行稳妥不保，你且自己牢靠，不必再多言。”船家说话表情甚是强横，延春见也只得不语。顺水而行约有一时，船仍是靠不得岸上，但见这河水更加浪高，一浪袭来，船便是仓内积水过半且摇晃不止，险些颠覆。再见那船家，非旦无得恐惧，反站船头高声唱起：“河水浪急心喜欢，我如是那船上帆，船家摆渡只为寻得客家钱，船轻只好随得那浪头去，怎奈何钱不重怎压得船上弦。”延春听来，自是寻思：“这等船家，只自顾欢兴，怎不想我性命在你舟上，岂能草菅？”正思考间，忽见这河中又是风起，一浪拍过，船里已是淹水又过其半，再接一浪从这船上卷过，这船只之内已是水灌满仓。眼见得这船正下沉，延春慌忙问于船家该当如何？那船家却是不精心说道：“水大淹船是何惊奇之事情？到如今我已是无奈，这船是听从于我，可我只是听从于钱，十贯钱过得那岸，这五贯自是渡得一半正好，你心里怎地不知？若你识得些水性，便快快想些招法自逃性命去吧。”那船家说完，便由船头跃入水中再不见踪影。怎奈何这延春是从未在水中戏耍过，见这水已是没过船只，船家又弃船而走，丢下自己该有如何办法？又是狂风吹来推起一浪掠过，延春便落入河水之中，延春但凭本能是屏住呼吸，自是随浪漂流而去。

延春不知在水中漂浮有多时，却被那汹涌浪涛卷冲到河岸之上，睁开眼睛，却已是黑夜沉沉。延春心里思量：“我如今这是在哪里？我性命竟然能侥幸活存？”延春觉得是周身无力，酸痛难忍，且腹中也已是饥饿碌碌。延春愈起身来坐，但觉得那双腿却是不听使唤，肋部也更加疼痛起来。延春心想：“我莫非是腿肋骨断才使动弹不得？”随即又愈挣扎，可又是一阵剧烈之痛使其只好放弃挣扎。延春见此是心中恐惧，当下心想：“若此时逢那虎豹狼犬到来，我岂不是性命难保？”随即又欲大声喧喊，怎奈这声音实在无力，只与蚊蝇仿佛。不知何时，这疲惫袭来，延春已是在这河岸之边昏昏睡去。待得天明，一阵凉风刮过，延春是打一激灵方清醒过来。忽瞧一老人自那山坡处来至河岸处，见得延春是略感惊异，忙到其身边观看。延春睁眼再细瞧，这老人家年纪虽有六旬开外，却是精神烁砾，面目慈祥。老人家见这人在观瞧自己，便慌忙走到延春近前问道：“看你年轻，是何故到得于此？又落得这般？”延春嘴角只是蠕动，却是没力气说出话来。老人家见此，便轻声对延春说道：“你暂且于此地勿动，见你之状态，恐有伤害，等我一时，唤家里人来相救。”老人家说完，便匆忙离去。没多时，见老人唤一老妇人和一小女前来，手拿木版将延春轻放于上，急离开岸边而去，约行走两个时辰，便到得一处茅草屋前。老人急褪去延春衣裤为其来瞧，那小女见此，只怕害羞，便悄然离开去得别处，只剩得老人家和那老妇人。那老人家看后自说道：“这腿处之骨已是裂损，胸肋之骨也是折得一二，需立使药物为其救治才可。”随即喊得小女：“赶快拿进山采药之器物，否则救治不及，恐终身难再行走。”小女应声取来递与老人家，老人家又吩咐延春道：“切不可随意而动弹，否则骨离其位则再无法医治。”延春点头。时至中午，老人家将药物采回，立将药材混合一起置于一瓦罐中倒碎，敷于延春伤处，随后告延春说道：“十日之内绝不可挣扎，恢复之期如是反复，则无其它办法。”延春自是听顺老人家所嘱之言。老人家回头再又嘱咐小女：“要每日细心照料，煎熬健骨之汤使其来用。”那小女听从，每日是按时熬得汤来，且悉心把勺相喂，每遇热之烫口，则吹凉后自先尝而后给予延春，延春是心中感激万分。时隔几日，延春已是有所恢复，使心再细致看那小女，见其年方有得一十六七，身长有延春肩头处一般，眼不大却是内中含情，耳鼻相宜，嘴颌相配，身段也甚是匀称窈窕，又见其是前发疏于额前，后发垂于后背，衣虽缝补却是洁净整齐，色彩不艳却是素中显得恬静，每逢喂那延春喝汤必是叫声哥哥在先，对那老人家和老妇人更是爹娘叫的勤奋，显得贤淑孝顺，教养得体。延春见来是心中赞美：“真个是一良家好女子！”一日那小女再伺候延春进饭时，延春便张口问道：“小姑娘，救我这老人家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那小女子见问，便甜声回答道：“救你那老人家便是我爹爹，姓宋名立山，人皆习惯称呼为宋大爹，那老妇人是我娘，小女名唤做凤儿。我爹爹识得许多山中草药，能粗略治些外疾及小病，家中用采药换钱维持生计，别无其它进项。你落入那河唤做混水河，无风时也是浪高一尺，遇到风时更是浪高凶险。从这里过了那混水河那岸不远，便是混水城，我这里即是混水城境界内。”延春听来点头。又见那小女子似羞涩般对延春说道：“你切莫再称我为小姑娘，我已是十又有七之人，怎地还小？”延春听凤儿说得，也是脸红起来。

又是时隔数日，延春已是身体好转，精神气力也得恢复。这日宋大爹来到延春处便说道：“前几日见你伤痛，不便来多问，今见你气色已是好转，老夫有话相问，你是否得便？”延春见宋大爹如此客气来说，便笑对老人家说道：“延春无事情对宋大爹相瞒，老人家欲知道甚事情，但请问来，我当与实相告。”老人家见延春这般说得，便问道：“你如何落于那混水河中？又怎地到得岸上？”延春见问，也是不敢隐瞒，只长长叹息一声，便将自己从哈国购得虎豹之骨以及后续之经历一并说与老人家来听，老人听罢是心惊万分，没想得延春这般小小年纪竟然有得如此之神奇经历，虽落得此种地步似有惋惜，但念其如此年轻也难免有所闪失。那宋大爹稍沉默一时，随即又问延春道：“敢问你家中是否已娶妻或订得亲家。”延春笑而告知老人家：“我之经历已是与老人家相告，是辛酸而杂乱。虽说那钱掌柜曾应允我见有好女子可成家，可有此事情后我也是再无与相见，况我已是到如今之地步，哪里哟心思再想得这等事情。”宋大爹听来，又瞧一眼老妇人，便对延春说道：“年轻人，既然你如此之说，我也有话直言，我那小女，乃是我自小收养，现已是十之有七，唤做凤儿。这小女实是一命苦孩儿，自出生便遭受狠心爹娘之遗弃，是我与老伴儿将其捡得家来，初来时，已是奄奄一息，我老伴将其揽于怀抱之中是时刻不曾离开，整整三月才缓将过来救得其命，如今这女儿乃是我掌上明珠，心头之肉。现遇得你，又同是沦落，你若有心，我将其许配与你做为内人，你有否此意？”延春见宋大爹一说，便低得头来自是不语，那宋大爹见此。以为延春心中不愿，便歉意说道：“是我多言语，你既然不愿，就当我无此言话，也不必介意才好。”延春听宋大爹这般有说，立慌忙回答道：“宋大爹误解，我现乃无家可归，又落魄得如此地步，又承蒙老人家救我于难，今又欲将女儿许配，我当何自容？延春只是觉得惭愧至极，怎敢多此妄想？”宋大爹一听，原来是这等因由，便说道：“我那小女并非是嫁不得，有多处人家是上得门来相求，只是那小女均未看中。可我见那小女似乎对你有意，便与你试说得。你既是如此一说，想必是心中愿意，那我就成全你二人，待得你伤痊愈，便可成得此事情，你意如何？”延春听得，见自己又是如此之现实，便点头应允。宋大爹又说得于小女，小女甚是欢心，于是便定下此事。

又过百余日，延春因那宋大爹夫妇照应和凤儿细心，已是身体完全恢复。一日，延春来得草屋前，宋大爹便到延春近处说道：“我这居住之处离其他人家甚远，我老夫妇与得小女每春天开始便进山中采得草药材，那秋末自有人来收购，家中进项全得于此，现已是春中，山花正艳，需进山采来积攒才是。”延春听老人家一说，便起身道：“老人家若进山，延春当是同往，不必使凤妹妹随去，一来可减轻老人家负担，也可与你做得相伴；二来我也想识得那些草药，日后可独自进山采来，想我延春正青春气旺，怎地能在此吃得宋大爹闲饭？现今延春伤势已好，可即随老人家前去山里采药。”宋大爹听延春这般一说，也合心意，便唤小女与延春换上进山之衣物。随即，小女将衣物送与延春面前，并将那山药等食物也一并递与延春，并深情嘱咐延春道：“进得山里须小心才是，要紧随爹爹其后，虎狼山野之猛要学会躲避才是。”言罢，给予延春深眸一眼，后便含羞离去。宋大爹见此，心中欢喜，便笑与延春说道：“我这小女真挂念与你，只是忘了爹爹。”言毕，便引领延春往山中走去。这延春虽在为钱掌柜经营时也倒腾过草药之类，但那些尽是干爽之物，至于山里新鲜草药并不曾见过许多，就是为救母亲曾亲采得药材，也只是为求得那还生草，其它并不认得，现与老人家进山，正是识得更多草药之机会，也是那日后谋生之手段。思想一时便脱口问老人家道：“宋大爹，这春天采药，正逢那草津恢复，效力自然低下，时机似乎还早。我也曾是收购得药材，是在秋季才更好。”那宋大爹听来笑道：“你言之无错，收购药材自当是在秋季，我自幼小便随父亲在此山野里采药，并以此为生计，可算是明白这采药之理。其实，这一年四季皆是采药之时，这春季里花正艳丽，其花药此正当采时，你说得秋季采药，多指根茎之类，那时我等再进山来挖掘。”延春听宋大爹说来似乎有理，那宋大爹见延春似懂非懂，便又说道：“这花是四季皆可采，现在春季，是以采牡丹之类为主，这牡丹类我识得只仅仅百种，但其每种入药去病之功效是各不相同，采时应仔细区分。另这采摘也得看花之成色，花将凋谢不可采，其药效已泄，花之初蕾也不可采，其药效也是不强，须采那含苞欲放之花，其入药方是最好。”延春一听，老人家说得是道理深刻，便点头道：“宋大爹说得道理延春已是明白，若非听你教诲，延春采摘时便只顾奔那艳花处去。”宋大爹又是一笑，便进一步对延春说道：“春季之花采得后，不可在日光下暴晒，需在阴凉处慢慢使干，而夏季芍药之类需得用火烧热那瓦片，将花放于之上来焙烘去其水分，秋季之菊则要带茎叶一起来晒，那茎叶之效力上升，随聚集于花处，因此那菊花闻之也药味入鼻，至于冬季之梅花类，采来时则不可入得屋内，因屋内温高气浊，使之污染则腐烂，只可在有雪之时采摘，采后放置于雪中使其先蔫，再放置阴凉之屋檐下使其干燥。”延春听得惊奇，心想：“若不遇得老人家，我何处懂得此些道理？这采花道理竟然是如此之深刻，我当细心学得。

延春与宋大爹进得山来，但见各色之牡丹竟相开放，令人眼花缭乱。延春按照老人家教导，只采摘那含苞欲放之蕾。正采摘高兴，忽见得那天空之中一片云彩是漂浮而来，顿时使那日光不见，又见阵风突地刮起，便是天地昏暗，使得正午之时犹如黄昏一般。延春见此心里顿觉疑惑，这艳阳高照正是旺盛，怎地突来飞云又是阵风相随？正思想间，便听得是有人是在其上方哈哈发出笑声。延春抬起头来顺笑声看去，竟是喊将出来：“怎的是你到得此地？”延春究竟看见了何人？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请看下一回：天赐医书治病救人成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