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进堂坐医 延春与凤儿完婚

第十二回进堂坐医延春与凤儿完婚

上回说到，延春对行医行当是有所成就，便着手着想长远之事情，当下便与宋大爹商议，欲在混水城里租一地界做为行医之处，宋大爹听来心里同意，并顺便提出延春与凤儿完婚之事情，延春便当即说出让宋大爹一切做主，宋大爹自然是心中高兴。没几日，延春与宋大爹便在那混水城中租得行医处，一家人也是收拾好家当，准备搬进城中。

一家人择日便举家搬迁，延春自是挑着担子，宋大爹则是推一木轮之车，车中除一些家什就是老伴坐于其上，那凤儿则背着包裹喜兴跟随于延春之后。宋大爹见，便装做气色对凤儿说道：“姑娘家，尚且未出嫁怎地就不帮爹娘却跟随延春之后？”凤儿听得，便也是羞笑说道：“爹何时见凤儿推过车？我是怕到爹身边非但做不好，反是添乱。”送大爹听来便是与老伴齐笑出声来。一家人刚刚过得混水河，正沿路前行，却见得前边一出殡队伍缓缓走来，延春也是见得过出殡之事，通常是哀号之声不断，白帆领在其头，吹乐等人紧随其后。可今日见这出殡却是与往常一般之不同，便将脚步停将下来。凤儿见便说道：“这等事情有何可看？人皆悲伤，见来也是心中沉痛，如是忌讳，我一家人便是绕道而走。”凤儿正说间，那宋大爹也是听得，便随口说道：“死人是经常之事情，有何忌讳可言？延春是行路累得，欲休息一番。”延春见凤儿与宋大爹皆是这般来说，便回说道：“大爹，凤儿，你莫见今日这殡事与往常有何不同？”宋大爹见延春说，便是细致来看，果见是无吹乐之手，更无领幡之人，也是觉得奇怪。眼见得那棺木是到得墓地，一行人也无哭声便欲入得土中，延春好奇，便紧走几不到得那跟前。见一年轻男子脸色哭丧，便问其道：“今日殡葬是何人？为何是无乐无幡？”那男子回答道：“今所葬之人乃是我妻，因生产时未顺，便死过去，只可惜是两条人命，我那未出生之孩儿也是在娘腹中。”延春听说，便问道：“为何不寻找郎中来接生？又是怎地知道其母子已是死去？”那男子回答道：“我这乡下，哪里去寻得郎中，便是那接生婆来看，见是难产，又是我妻已是无得吸气，便言之已经死去。我今出殡，因我妻无得后人，又是谁来领幡？那未出生之小儿也是在娘之腹中，又怎地能吹乐？”延春听来，觉得也是，便再不相问，只是走近那棺木，使手扶之片刻，便大声对那青年男子说道：“你妻与儿尚且未死，赶紧开棺来救。”那男子与周围之人听延春一说皆是惊异，男子随即便问延春道：“你怎地知道？这人死怎地还能再生还？”延春见问，便说道：“我乃是郎中，适才我使手摸这棺木，似在振颤，分明是人之脉络在抖，怎能说是死人？”那青年男子听来，慌忙跪地，与延春说道：“郎中所言当真？若如你说得那般，我等该如何？”延春见其说得，便立说道：“当速速将那棺木打开，带我去取拿得医物来。”周围人心中自是疑惑，对延春之话是将信将疑，那男子更是使眼来瞧延春。延春见，便急说道：“你等为何不动手开棺？若是耽搁便是要得两条人命。”那些人听来便是齐看那男子，那男子见延春说得坚定，便醒过神儿来说道：“快些动手开棺，使郎中来救得我妻儿。”那些人便慌忙开得棺来，延春也是忙取来医器观瞧。但见那棺中女子，是脸色虽苍翠，但仍是晕有红色，使手抚摸身体也是有温，便使人赶紧从棺木中抬出。延春细致把脉时，却是在微弱颤抖，再见吸气，甚是微有，常人自是难以感觉。延春立将凤儿唤过，使其拿出家中之物围拢一帐，只留得那男子与凤儿在里相帮，其余则在外等待。见那延春自是从囊内取出一针，在那女子微弱吸气之时，只向那银中之穴位一扎，但见那女子是身体一挺，随即便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延春又使凤儿伸手，将那女子衣物褪去，见那处时，孩儿之头已是露出，延春使那男子将其妻腰部轻抬起些许，又使凤儿将手轻推那女子隆起之腹部，延春随即一声大叫，那女子受此刺激便是略一激灵，只此力气，那胎儿便从母体内脱出，随即便是清脆之哭声。那男子见此，是立跪地，将头扣得频频做响。延春忙将其扶起，那男子说道：“此等大恩我当以何相报？两条人命皆是你使之还生，我当怎地言谢与你？”延春见此，便笑说道：“我乃是郎中一个，救人之性命是我本份，你且不必言谢。你现当是快将此母子回得家中，若是受得风寒则落下后疾。”那男子见此，也不知说得什说才好，便急说道：“请恩人务必留下姓名与住处，我日后自当前去报答。”延春见其这般说来，便对其说道：“何必这般，我做得该做之事情，怎地要图你报答？”那男子又是跪于地下，只求延春相告，延春见此也是无奈，只得实言相说。那男子听得，便是又叩头，随后便起身说道：“我今日这般也是不便再多说，日后我当是到那混水城中相谢。”说完，一行人等便是别于延春一家，自喜色回返。

延春一家是救得两条性命之后，便是又向那混水城中走去。

这混水城是一县域之地，规模不大，只容得十几万人。延春到得此处开诊行医，这在城中自是不小之事情，尤其是延春，于此地名气是非常之大，因此这开诊之事情便更加引人注意。再说，延春也给这城里许多人瞧过疾患，虽是不能一一记得他们是谁，可受延春救治之人又怎能忘记？所以，延春正式看诊那天，这城中之百姓是纷纷前来相贺。与此之时，人们也在相互传说，说这混水城之人今后瞧病可是有得好去处，这神医延春是为咱百姓着想，无论何何病，到其处必是救得，有现钱且付，没现钱你也可赊帐，实在没钱也是不使你等死，一时间传说得是沸沸扬扬。延春自搬进这混水城里行医，是每日更加辛苦，不仅仅是混水城里的人来看病，四面八方都是慕名而来。这延春坐堂行医，宋大爹也是没得清闲，紧挨延春之医堂，老人家专门开设一家营生药材之药铺，延春开得药方，只要是宋大爹药铺里存有，就在此抓药，没得便指使到别处去买。这凤儿是白天陪着延春照顾左右，晚上则回到宋大爹处。生意虽然忙碌，可宋大爹心里还是挂记着延春和凤儿的婚事。眼见得到这混水城中已是月余，老人家便托人算得吉日，要与延春和凤儿承办喜事。这日晚，宋大爹便来到延春处，见延春有空闲，便对其说道：“我已托人算过，三日之后便是吉祥之日，我之意是为你和凤儿完婚，你看如何？”延春听宋大爹一说，便回答道：“我听大爹安排，既是吉祥日期，我愿顺从大爹之意。”这宋大爹见延春如此回答，便高兴回得药铺之内，说与妇人和凤儿来听。妇人听女儿要嫁，心中虽舍不得凤儿离开自己，但毕竟是姑娘大了终归要有这一天，况延春这医堂和老伴儿之药铺只是一门之隔，又不是甚远，心中便也高兴得很。凤儿听说要嫁，更是心中欢喜万分，其心是早盼这天快些到来。宋大爹见妇人和凤儿皆高兴，便说道：“我明日便去给邻里招呼，到时前来贺喜，也安排厨子做些菜肴荤腥来招待。妇人明日与凤儿到那街市之中，置办些女儿嫁妆，定是要挑凤儿喜欢之物买得，你我只此一女，不怕奢侈一次，免得别人闲话。”

翌日，宋大爹便与邻里和熟人招呼，言明日延春与凤儿是要完婚，请前来吃酒贺喜，街坊邻里听说，纷纷高兴，更是互相告之，没得半日，这混水城里是尽人皆知神医延春和凤儿明天之喜事。宋大爹这天药铺也没得开张，只一心张罗，逢人便是喜笑颜开，嘴也是不得合拢，更有那些平日受到恩惠之人，则主动要前来帮助操劳，宋大爹也不拒绝，只邀其携家人共前来。到得第二日，延春和宋大爹将自家生意关闭，只专心操办延春和凤儿婚姻之事情。这一大早晨，宋大爹便将医堂和药铺门前清理干净，将喜庆灯笼挂于其前，又使人写得大红对子粘贴两侧，已呈现喜气之象。刚刚弄得完毕，只见街坊邻里便纷纷前来，没多一时，门前院里便是人海一片。宋大爹一见便心中思想：“我没得告知如此之多人，怎地是来得这些？”原来，延春这婚事在混水城里已是传开，哪个家中无人有得小病小灾？自是到得延春医堂来瞧，延春无论病之大小，家中贫富，均看得仔细，收钱也是为病家着想，口碑自然传开，更有许多患重疾之人家，延春救得其性命，早有心欲报答其恩，只是没得时机，现如今延春喜事，自然是机遇难得，因此前来。这宋大爹自然没得充足准备，只想与邻里熟悉之人热闹一番便成事，可又见如此之多人前来，便自是慌了手脚。邻里见状，与宋大爹说：“也没见得谁人之喜事竟是如此多人前来相贺，现这规模只靠你一家恐是难得应酬。”便纷纷将自家院子也腾得出来供宋大爹招待之用，方缓解宋大爹之燃眉。可仍有一些来人无处进得，宋大爹是拱手致歉，安顿其稍后再理会，来人也自不挑剔。正待吉时，准备请得新郎与新娘出来欢庆之时，只见远处是鸣锣开道，一顶官轿径直来到婚庆门前，但见从那官轿里下来一官人，是脚蹬高履，身穿朝廷命官之紫色之服，头戴垂耳官帽，身高八尺有余，相貌极其端正。其下得轿来便拱手相问：“哪位是今日操办喜事之主人？”宋大爹是一辈子居住在山里，哪见得过此等官人？便赶紧上前回答道：“是我家小女与女婿今日完婚，不知官人此来有何等之事情？”边上一随从赶紧说道：“此乃我混水城之县令冯大人，听说神医石延春今日成婚，特意赶来相贺。”宋大爹一听说是这混水城县令到得，慌得竟是不知所措。那冯县令见得，便笑安慰道：“莫急莫急，我只是私人慕名前来讨杯喜酒，又不是甚公事情，不妨随意进行。”宋大爹经人指点，赶紧将冯县令置于正座安顿，又着人给县令递茶，县令又是告诉宋大爹：“别只顾及我一人，当是照你先前安排进行才是。”宋大爹见县令如此说得，便又是接着招呼其他之人。

单说这混水城县令为何不请自到延春这婚场来贺喜？原由是这延春之名气在这混水城中极高，医术被说得是神乎其神，而且在百姓当中又是口碑很好。这县令心想，不能只听得传说，他也要自己亲身来看个究竟。再有一件事情，也是县令之难言之处，如果这延春真有传说般医术，他自也要请延春来为自己医治一番。此便是县令此番亲临之原由。这县令到此一看，果然前来贺喜之人是非常之多，心里便有了几分相信。冯县令正思想间，就听得是鞭炮齐响，人声喧闹，婚典已是开始。见那众人簇拥之下，延春与凤儿便是来到众人之面前。见这延春是身穿紫色婚服，胸前佩戴一红色之花，面带笑容，手牵新娘凤儿款款而至。再见那凤儿，是身着一身大红锦缎，红鞋红衣红盖头，随延春一同走到得人前。那吆喝之人按规矩礼仪使延春和凤儿拜完天地父母及互相一拜，便将凤儿送进洞房之内，剩得延春是挨着个儿谢拜。待到得冯县令之处，他人告与延春，这乃是本混水城之首官冯县令。延春听得是赶紧恭敬，县令也见此，便笑而使延春暂坐自己身处歇息。这冯县令对延春仔细来观瞧，似觉得延春有特殊之处，是与凡人不尽相同，但究竟如何特殊，这县令一时间也说不清楚。那冯县令见延春坐，便对延春说道：“今闻听你婚喜之事情，特前来贺喜，讨杯酒水，待你忙过之后，还请得你到我府上，我当是有事情求得于你。”延春见县令如此客气之说，便慌忙回答道：“延春不知冯县令到来，只恐招待不周全，还望谅解，县令有事情要延春来做，尽管吩咐就是，延春当尽全力效劳，何必言这求字。”县令听得甚是高兴，随即便招呼手下差役，将那绸缎之物拿将上来，与延春和凤儿贺喜。延春惊喜，自拱手多谢。那冯县令见已经如此，便对延春说道：“既已这般，那我暂且回去，待你到得我府上再细致叙说。”延春赶紧招呼宋大爹，将冯县令送与当街门前便是自回。延春送得冯县令回来，便又是一阵招待，直至天色将晚方才散席。延春见来人是已散尽，便来到宋大爹前说道：“今日我与凤儿已成婚配，自当今日应改口称二老为爹娘。”延春说完，跪地便叫爹娘，二老自然是心中欢喜异常。那宋大爹说道：“今日你与凤儿婚事已成，我与你娘终是了却一桩心事，我二老年事已高，不久将有别人世，这凤儿终是有了寄托。我凤儿是自小命苦，又得我和你娘娇贯，如有使性子之时，你务必多担待些才是。”延春听说，便回答道：“爹娘何必如此之说，我延春也是自出生便无爹爹，六岁时又失去亲娘，今二老就是我亲爹亲娘。我与凤儿自当恩爱，服伺二老为终，只是求得二老康健，且不要再提起那百年之后事。”延春说来得体，宋大爹与妇人心中又是欢喜，便对延春说道：“你之心意我与你娘心里明了，现你赶快回房，那凤儿尚且在等待于你。”延春再拜二老后便自离去。

回得洞房，延春见凤儿正蒙盖头坐于婚床之上，便走其近前，随手便轻轻将盖头掀去。凤儿见延春这般，显得些许羞涩，延春也是不忙于与凤儿亲近行得事情，便悄声对凤儿说道：“今日你我成婚，只是忙碌了爹娘，适才我与爹娘说得一些话，爹娘甚是欢喜，特嘱咐我要恩爱于你，那二老之心甚是挂念于你。”凤儿见延春这般说得，便回答到：“我自生来便不识得亲爹娘之面，是二老将我抚育这般成人，今又是眼见得嫁于你，当是放心一大事情。我已身为你妻，当说心中之话，你我夫妻在于恩爱，在于相携始终，我不计较富贵或贫穷，只在意你心中有我，无论甘苦，心中自是感觉幸福。现爹娘已是年高，曾数次告知凤儿，只盼望能与你早些有儿女之后，了却其欢心之想。”凤儿说到此，是满脸绯红。延春见如此明白事理之妻，便爱意上来。随手轻抚凤儿脸颊，那凤儿随即便娇柔于延春怀抱。延春与凤儿整夜未得于眠，沉湎于欢爱之中。

婚事情完结，延春又是每日坐堂看医，忽一天，延春正在医堂内坐诊，只见一府内衙役走得进来，到得延春前便说道：“我家县老爷差我来请你前去，有要紧事**与你相说。”延春见也是想起那冯县令说过之事，便对那衙役说道：“请稍等，是收拾妥当便与你前往。”毕竟那冯县令找得延春为何事情？请看下一回：进知县府听县令讲述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