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满目山河空念远

(十三)满目山河空念远

他不好好待在京城,怎么偏偏来到这里?

“很奇怪吗?皇阿玛得悉十四哥胜利的消息,特命我前来犒赏三军,顺便在军营中历练历练,短时间内不会回京。烟寒,再次与你见面,是天赐缘份,也是意外之喜啊!”他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十六阿哥吉祥。”我施礼完毕,转身就逃。

对着一个赤身**的男子,谁又能够从容自如?更何况,我不想和他牵扯上任何关系。

他忽然从水中起身,随意披上长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我。

“你干吗这么对我?只要见到我,一心只想逃?我哪一点比不上几位哥哥?”他恨恨地说道。

熏香的衣衫紧贴着湿透的身体,散发出令人心慌的体味。

“烟寒心里,你是主子,我是奴婢,如此而已。非说还有…”我喃喃说道。

“还有怎样?”他皱紧双眉。

“请恕烟寒不尊,还有就是…烟寒与你,也可情同姐弟。”我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姐弟?”他一脸不可置信。

是呀,他不知比我小了多少!我对姐弟恋没有一点兴趣!

“在烟寒眼里,十六阿哥还是那个放飞风筝的孩子!”我抿嘴低头,不敢看他。

“孩子?我早就不是孩子了!不如…你一试便知!”他冷笑。

我来不及有所反应,他已解开我领边盘扣。

幸好有人的动作比他更快。

“住手!胤禄,欺负女人,可不是男儿本色!”十四爷奋力拽开他。

你早干吗去了?我怨愤地瞪他一眼。

“我喜欢她!再说,她早就不是四哥的女人了!”十六阿哥喘息不定。

“她从来都不是四哥的女人!你给我记住,她是我的女人!我们在军中,恪守礼仪,从不逾矩,因为我不想轻慢她,而是静待有朝一日,给她名正言顺的名份!”他厉声呵斥兄弟,不留半点情面。

我趁势跑了出去,牵了帐外十四爷的玉骢马飞驰而行。

他刚才说什么?“…我不想轻慢她,而是静待有朝一日,给她名正言顺的名份!”

心好乱!你不要对我太好,我害怕承受不了!

“烟寒,你给我下来!”十四爷什么时候骑马追了上来,脸色难看得糁人。

他策马上前,挡住我去路。

“难道你忘了吗?永远也别骑马!”

我呆呆地看着他。好熟悉的话!当年在热河,他也这么说!

那时他还说:“你不能一人骑马疾驰,但可以两人共乘一骑!”

也许心有灵犀,他也似有所悟。他跃下坐骑,走近玉骢马,轻捻缰绳,扶鞍而上,粗糙温暖的手掌,轻轻放在我腰间。

天近黄昏,夕阳正好。

“找我有事吗?”他问。

“我是想说,目前局势动荡,人心不稳,只有尽快寻访新的**喇嘛,才可安定这一方天下。”我道。

“是啊,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兵书有云: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此话一点不假,只有收复民心,才是真正的赢家。”他淡定地说。

“事不宜迟,缓则生变啊!”我有些担忧。

“我正想和你商量呢!如果我四方找寻新的**,必定沿途颠簸,道路艰辛,你的身体如何经受得了?再则,十六弟暂时不会回京复命,大家相见只怕有些尴尬吧。”他的语气矛盾而犹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问他。

“如果你暂且留在这里,是否要好些呢?待我访到**,彻底平定西藏,咱们此地再聚。不过,你一人留在这里,我实在放心不下…”他收紧了双手,显是难以抉择。

“不用担心我!一切以大局为重,你放心地去吧,我会照顾自己。而且,我也不想见到十六阿哥。”我说道。

“十六弟一时情乱,不要怪他好吗?他今日乍到,未及搭建营帐,所以才在我那里…”他还想解释。

“我没有怪他,更没有怪你。”我安慰他。

他用下颌轻轻碰触我的肩膀,“我知道你会同意,这几天的犹豫不决,其实是想说服自己。如果看不到你,我怕情难自禁。”

这些日子的徘徊,竟然是为了这个。

“我会等你。”我轻声说道。

他忽然从腰间取下一件物事,放在我的手心。我定睛一看,竟是康熙未曾离身的“破清风”。

“当日皇父差点用它结果我的性命,是你拼力相劝,方才得以保全。这次离京平叛,他却割爱相赠,因为此物原是西藏进贡,寓意自然不同。今日转赠于你,用来以防万一。”他说道。

三日之后,十四爷踏上寻访**的征程。我虽然留在西藏,却并未住在军中。将军不在,战事已停,我一个女人待在军营有何意义?我不顾十四爷的极力反对,在距离营地不远的一个小镇住了下来。经过无数次的战火,小镇居民死伤惨重,很多民宅空无一人,我挑选了一处保留完好的空屋,聊作暂时栖身之地。

我过上难得的清净日子,清晨逛集市,午后读闲书,傍晚去散步,倒也怡然自得,乐在其中。

平静如冬日阳光,弥足珍贵,也如长空流星,瞬间即逝。

集市附近有一处废墟,城墙倒塌,满目疮痍,初见虽然荒凉,可是日落之后,却能望见天边月如钩,还可听到塞上秋夜曲。

这天独自漫步,此地的别样景致,触动了心中千愁万绪,山水阻隔了两地,星空下的紫禁城,到底发生着什么呢?

我不觉喟然叹息:“醉别西楼醒不记…”

“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谁?我蓦然回首。

夜色之下,看不分明。一个白衣男子,孑然勒马而立。

我微微颔首,转身而去。

“姑娘,有缘萍水相逢,冒昧请教芳名?”那人说道。

他彬彬有礼,谈吐不俗,可是身形魁梧,不象中原人氏。

“既然是萍水相逢,又何须知晓姓名?”我淡然一笑,从容离开。

人生的际遇的确不可捉摸,注定的缘份实在难以言说。

谁能想到我们会再次见面,谁能想到一切会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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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三生未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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