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玉石疯说：“你当时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叫声很凄惨，但破坏力很强，一直在撞山洞口自残。我想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你，毕竟你请我吃过饭，可是你根本就丧失了人性，直接把我当目标一顿狂打。”马力说：“那你为什么不跑呢？”玉石疯说：“我跑不了，你见过恶狗吗？你就是那种穷追不舍的。”马力说：“为了避免惨剧的再次发生你还是走吧，你的伤我已经给你治疗的差不多了。”玉石疯说：“你放屁，老子肋骨断了四根，现在心肝胃肺肾脾胰胆肠肛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你想就这么了事。别做梦了。至少得观察一段时间，万一留下后遗症，我找谁去。本来我是杀手现在饭碗也丢了仇家找来我也无力抵抗了。你竟说让我走吧。我！不！走！”马力说：“那好，下次运气不好被我打死，黄泉路上你可别骂骂咧咧的。跟我走吧。”玉石疯说：“去哪？”马力说：“去找我师傅。”玉石疯说：“您师傅是谁。”马力说：“不知道。让你走就走哪那么多废话。”玉石疯心想：“脑子不正常的人，真是可怕啊。”

玉石疯跟着马力上路了，一路上两人一直在打嘴架，互不相让，激烈时就差动手了。但马力考虑到这小子伤势没有痊愈就忍了。玉石疯对马力的身世有些兴趣，于是就问到：“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马力说：“我叫马力。”玉石疯说：“果然是个畜生！”马力说：“你最好痊愈了就滚，否则我可不客气了。”玉石疯说：“哼，就凭你，我要不是为了帮你我能受伤吗，老子轻功可是十分了得的。”马力说：“你不吹牛能死啊，最好七月七你说这些话，好助牛郎一臂之力让他和织女去天上约会。”玉石疯说：“那你家是哪的？”马力说：“说出来吓死你。”玉石疯说：“说吧我不怕死。”马力说：“我还是不说了，日后你命大自然知道我是何人身在何处是何身份。现在还是抓紧赶路吧。”玉石疯也只好不再追问，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鬼影组织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虽然他们都蒙着面但是刺杀行动都是光明磊落用实力取胜。鬼影是一个组织也是一个人，鬼影的头目就叫鬼影。鬼影必须要杀了玉石疯，因为他不仅失败了，而且竟然与马力走到了一起。鬼影的神通广大就在于此。玉石疯终于做出了一件正确的事情，那就是没有离开马力半步。在餐馆时如果玉石疯没有跟随马力去山洞，或许他已经死了。因为有一个人混杂在客人里，那个人就是鬼影。玉石疯当时并没有察觉到，但马力察觉到了，他的犀利的目光早已看出那个食客的目的不是饭菜而是玉石疯，所以他才请玉石疯过来吃饭。但他发狂是个意外，玉石疯幸好跟了过来，或许这就是命运。但命运如同天上的云，是在不停变换形状的。鬼影一直尾随二人。想寻找下手的机会。但马力如同一只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寸步不离。玉石疯只管和马力斗嘴，但马力精神已经极度紧张，因为鬼影的存在感太强烈了，马力浑身开始出汗了。玉石疯当然不知道这一切，所以他十分轻松甚至还有闲心拈花惹草。马力心里已经在做最不好的打算了。马力心想：“如果，输给那个人，是为了救玉石疯而玉石俱焚，还是抛下玉石疯。如果抛下玉石疯或许我可以全身而退。”马力选择了后者，因为他想救玉石疯，但不想因为救他而丧命。鬼影真的那末可怕吗？至少现在的马力这样认为。

鬼影不会因为有马力保护玉石疯就会放过他。但他也断然不会轻举妄动。因为鬼影目睹了马力发狂的那一幕，真是骇人。可是为什么鬼影当时没有站出来击杀玉石疯呢？这点可能是鬼影也没想到的意外中的意外，他当时坚信玉石疯必定死在马力之手，而那时鬼影没有做好与马力交手的准备。要知道马力最后竟然奇迹的清醒，他肯定在当时就下手了。于是他十分不甘心，因此一路尾随寻找下手的好机会。马力装作没事人儿一样，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即将到来，而玉石疯自然浑浑噩噩的打着自己的小主意，他规定自己，遇到敌手观战，遇到强敌先窜的政策，完全把马力当成了盾牌。两人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个小镇，人困马乏，按玉石疯的话说，我是人他是马，我累了他得背着我，因为我的伤是他一手完成的。而马力则想：“这小子或许真的武功高强，就这末被我费了着实可惜，忍一忍吧，反正他也活不久了，那个隐藏的高手武功必定在我之上，到时候，我先保命，至于玉石疯我就管不了了。”因此两人各自思量着，马力说：“你饿吗？”玉石疯说：“饿。”马力说：“走，去前面看看有没有吃食的地方。”玉石疯说：“上次吃饭惊心动魄，这回吃饭不会真要了我的命吧。”玉石疯又说：“我建议你别喝酒了，你喝多了撒酒疯。比较凶狠。”马力说：“好吧那就不喝酒了。”玉石疯说：“上次吃饭口味偏淡，这回得我点菜。”马力心想死鬼让你点吧也算是临终关怀了。于是就说：“你点，当然你点，我请你吃吗。”玉石疯说：“那快点吧，我饿极了。”

玉石疯在一座相对有些气派的酒楼门口。马力不禁暗想：“这个小子太歹毒了。估计吃完这顿饭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玉石疯指了指，说：“我看像咱们这样的大侠就得去这里消费，路边小店都是些流氓路面上的混混去的地方，我们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马力说：“随便你。”心想：“量你在难缠，也蹦打不了几天了。到时侯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吧。”两人找了个僻静的所在。玉石疯根本不看菜谱，只管叫小二把最贵的菜都上几样。马力说：“如果你吃不完，浪费了，我可不结账。”玉石疯只好收敛了一点：“至于饭吗，就免了。来壶陈年的酒要酱香型的。”马力说：“一壶怎么够？”玉石疯说：“我一个人喝我说够就够。”正在此时，忽然马力感觉到楼顶有些异样，仿佛有只猫在楼顶上趴着。真的是猫吗？马力犹豫着，但如此轻巧的声音不是猫是什么？玉石疯在马力身边放松了警惕，他什么都没听见。但马力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人，一个轻功登峰造极的人。不对，还有一个人，应该是两个人。可是一直跟踪我们的那个人怎么没有了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了，难道他走了。而这两个人又是什么目的，难道也是对玉石疯下手？或者，他们三个是一起的。又或者这两个人的目的是我。当然也许我太紧张了。那只不过是一只公猫和一只母猫。玉石疯说：“听猫在交配了。”马力稍微放松了点。玉石疯说：“看把你心疼的，钱乃身外之物，至于出汗吗？早知道我沦落到如此地步，不如先去打个劫。然后再请你吃饭，让你知道什么叫视钱财如粪土。”马力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玉石疯说：“老子走到哪里都是白吃，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马力说：“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得罪什么人了。”玉石疯说：“说到得罪的人，那整个江湖可数不胜数。我的大名没人知道，知道的都死了，哈哈所以我看不起那些名声显赫的人。”马力说：“我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一个比你武功高强的人白痴。”玉石疯装疯卖傻说：“可能吧，来先吃菜，吃菜。”马力说：“果然如此。我说你小子怎么不敢一个人走呢？”玉石疯说：“一个人走饿啊，我没带钱，我会怕死？笑话，我是杀手正经杀手。”马力说：“杀手在死之前想的一定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活着。你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你在利用我！”玉石疯说：“我干嘛利用你？”马力说：“钱给你，我走了。”说着马力就出了酒楼的门。这时玉石疯可以跟出去也可以继续吃饭。他没有跟出去。马力出了门就混杂在了人群里。而玉石疯一个人自斟自饮，好不快活。过了一个时辰，酒足饭饱，玉石疯结了账，迈步出去。茫茫人海，抬头是广阔的蓝天。他不仅感慨，我该何去何从啊。其实玉石疯跟着马力不完全是因为怕死，而是觉得有个伴，一个不会翻脸不认人的伴。玉石疯清楚的记得，那个杀自己的蒙面人。他不是别人，是玉石疯在鬼影组织里唯一的朋友。他没有想到会是他。但就是他的出现，让玉石疯对杀手产生了抗拒心理。他可以杀陌生人，但他不会杀自己的朋友，而他的朋友却真真正正的来杀他了，杀手是什么。玉石疯默念着，已经走出了很远，没有目的的放逐，一种流浪。孤独寂寞，伤心，矛盾，痛苦。或许杀个富豪他可以衣食无忧，但他不想那么做，他默默的走着，不知道方向，只知道日落是家，日出是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