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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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来,我和短篇这种文学体裁的缘份是比较浅的。我不仅不爱写短篇,也不怎么爱看短篇。从七岁那年阅读《西游记》开始,我就爱读长篇,越长越好,篇幅五十万不够一百万。再不够两百万……我喜欢让自己沉浸在作者创造的世界里,时间越长越好。一部上百万字的长篇读完,掩卷之后精神恍忽,半天不能回归现实。不烟不酒更不吸毒的我,经常把这个当成“麻醉自我”的好方法。而且我的阅读速度快,当年作工薪族时,一个午休的时间就可以读完一个十万字的小长篇。

算下来,当我开始自己的创作生涯时,我读的短篇远远少于长篇,留下印象的几乎一篇没有。我和绝大部分初学者一样,都是在自己阅读的作品中寻找最初的创作经验。所以我的创作经验多从长篇中得到。至于短篇,当时我就记住那么一条。如果把比作一棵树的话,长篇是从树根写到树干,短篇是从中间截上一片,通过它来反映整棵树的情况。该经验由《科幻世界》杂志社副总谭楷在该社组织的一次笔会上介绍给大家,被当时苦于求师无门的我牢牢记住。

我的短篇创作历程开始于1997年。当时,我已经完成了长篇科幻《时代之舱》的第一稿(后来由甘肃科技出版社出版的《灾难群岛》讲述了其中五分之一左右的故事。)。一个初学者揣着一个长篇,怎么也找不到出版社。这情景大家也可以想象得出。在朋友的建议下,我开始尝试写短篇科幻。当时的主要想法,就是搏一搏发表机会。这个想法很功利。不过在我的眼里,功利意味着少一些兴趣、热情和自然流露,多一分认真和责任感。后来回顾一下,这些短篇都写得很认真,因为写的时候,我抱着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态度。恭敬和惶恐的对象是我还远未窥其堂奥的文学规律本身。认真不仅是这些短篇最主要的优点,甚至是它们的长处。和其他人有灵气但写得随便一些的作品相比,读者和编辑还是喜欢笨一些的“认真”的。

那年三月份,我完成了“短篇处女作”《癌变》。写得自然很差劲。朋友荆戈看了初稿评价说,你这篇里面没有“美的句子”。确实,那时我以为写就是单纯地编故事、讲故事,动笔时只有一些习惯性的文学技巧。这篇稿子又修改了一下,寄到《科幻大王》杂志。后来,他们将其改编成卡通连环画,发表在1998年三、四期上。可惜,《癌变》的稿子是手写的。当我能够使用电脑打字时,它已经在我那些年惶惶如丧家之犬的东迁西移中遗失了。

2000年四月份,我完成了最后一个短篇《护身符》。那时,我已经有了长篇的出版合同,我的题材库里已经贮备了够写几年的长篇萌芽,并且短篇确实不是我的潜力,于是就放弃了这方面的创作。三年多的时间里,我写下了十六个短篇,正式发表了十二个,成绩就算差强人意吧。除了认真,我对这些短篇的满意之处,在于题材上作了开拓。1997年12月号的《科幻世界》上刊登了我的一篇杂文,介绍我对科幻创作的看法。其中有一段把机器人、外星人和时间机器人称作“老三样”加以嘲讽。事后盘点我的短篇创作,确实没有一篇涉及“老三样”。另外,也没有一篇把科幻圈里流行的男欢女爱当成主题。爱情当然可以写进科幻,但不太好把它当主题,至少我这样认为。

虽然三分之二的作品已经发表,但我对它们的艺术水平始终不满。剩下的几篇,也有再提高的空间。我欣赏金庸老先生的修改精神。已经完成多年的作品,还要不停地改。这里面已经没有商业上的需要,纯属艺术追求。同时大概也是一份自尊心使然。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既然那些作品标着我名字,那么就希望它们少给自己带来恶评,哪怕得不到多少称赞。

因为不再有当时创作的激情,这次修改主要是细节和文字技巧上的,是润色、修饰,精益求精。题材和情节基本没有动。其实,如果没有出版方面的要求和创作精力的限制,任何文学作品都可以无休止地修改下去。

笔者给本集里各篇排顺序时,依据的不是它们发表的时间,而是它们诞生的时间。每一位作者的创作生涯中,经常有先写后发,后写先发的现象,以致于读者误解某位作者的水平下降了。故有此排列方法。另外,发表过的作品都有标注。

在编录此集时,笔者给每一篇附了简短的前言。里面不仅有该篇的创作背景,还有它的主题思想,或者创作特点方面的解释。经常有喜欢创作的科幻爱好者向我询问写作经验,这些文字就是写给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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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军短篇科幻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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