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想借着酒醉去忘记烦忧,结果却招惹了那个男人──
她甚至连他姓啥名啥都不知道!
算了,不知道也好,反正他们不会再见!
开门以后,入目的是预期中的漆黑,她吁了一口气,按下壁灯的开关,随便将袋子一抛,呈抛物线地落在沙发上。
「哎呀!」一道不该存在室内的声音响起。
她倏地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嘻皮笑脸地盯着她,一手拿着她的手袋,一手搓揉着腹部。
「你……你怎么还在这儿?」她震惊地指着他,语气净是不敢置信。
「你平常都这么晚才回家吗?」雷佑楠将手袋放在身旁,大手揉了揉眼睛,终于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线。
「跟你没关系吧?」本来已经疲惫的身体,更是困乏得随时要倒下。「给我走呀!」
「我不是说无家可归吗?」他耸肩,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她低声咆哮。「钱,你今早已经收下了,是不是不够?没关系,你要多少?」她上前拿回手袋,他趁势抓住她手腕,将她拉进身前。「喂!」
他用空出来的一手捂住耳朵。「你的嗓门好大!」
「放手呀!」被逼贴在他身前,齐柏恩拼命想推开他,始终不得要领。「你到底想怎样?」
她已经累得很,不想跟他纠缠下去。
「我呢,对你一见锺情,所以好想和你在一起。」他宣称。
「啥?」她像是听见了最不可思议的话,两眸睁得大大的。「你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他直视她两眼,瞬也不瞬地注视她的神情。
被他如此凝神打量,齐柏恩感到心脏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然而下一秒钟,她就回复冷静了。
「所以呢?你打算赖着不走?这是你对女人惯常的伎俩吧?真不好意思,我毫无兴趣。」
「我可以任凭你差遣,包括床上,或是其他方面也行。」他俯身在她耳畔呢喃。
强烈的战栗因为他的欺近而迸发出来,令耳朵搔痒得受不了!齐柏恩按捺不住爬满全身的颤意。
「我没……兴趣。」他的意思,是想她包养他吧?她可没这方面的兴趣,就算他的长相是如此俊美,她也没差到要这样子找男人。
她并不是别人口中的剩女!
公司里头的人除了酷爱称她为「女魔头」外,有好些看不过她强势的人,都会暗中称她为「剩女」,嘲讽她年纪高、学历高、职位高,却没有男朋友,并且注定一辈子独身。
她是事业心重,为了工作可以将男朋友晾到一边,甚至连他偷偷搭上别人也全不知情,她承认自己在情场上有多么愚笨。
「可是……我物超所值,昨晚你都试用过了,你不是很满意效果吗?」他促狭地眨眨眼,出言调戏。
「我警告你,不要再提昨晚!」她从牙关迸出这句。
就是因为一夜旖旎,让她一整天下来都不对劲,因为逐渐回忆起来的关系,那些火热的片段不时袭来,揭示她到底有多渴望男人的躯体。
她明明才……第一次,怎么却像个荡妇般攀缠他不放?
这全是她急欲抹去的耻辱,所以,无论他怎么说,她都不会容许他介入她的生活!
「我真的无家可归了,你行行好,收留我可以吗?我会做家事,煮饭、洗衣都难不倒我……」
「我有钟点佣人,而且我经常加班,膳食随便什么也可以?」她以没有任何起伏的语气打断他的话。
「这样可不行呀!女生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尤其是饮食方而,你一定经常以咖啡代替开水,这样对皮肤可不好。」他笑咪咪地说,还凑近地端视她的容颜。
就算肯定她的生活方式半点也不健康,可是她得天独厚得教人妒忌,脸蛋儿无可挑剔,像极上好的搪瓷娃娃,漂亮得教他移不开目光,令人想将之据为己有。
不过……要是她能流露笑靥的话,一定会更美,不是那种公式化的浅笑,而是毫无保留的笑容,世界一定会为此而停止转动。
「所以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到底要她说多少遍,他才明白她?小想跟他牵上关系?以他的外在条件,不愁没有客人,她昨晚真的是被酒精冲昏头才会跟他……
对,她很享受,可是她已经给他报酬了,他还想怎样?
「怎么会没关系?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跟我上床吧?」他道。
不久前才说一见钟情,现在连威胁也用上了?事实上,她的确不愿被人知道她跟这种靠女人过活的男人有所牵扯,哪怕只是一晚的光景。「那么,你想怎样?」良久以后,她不得不屈服。「让我住下来。」他笑了笑,他的冃的从来都很明确。
望着他宛如恶魔的微笑,齐柏恩彻底地为自己昨晚没有回家这个决定而懊悔不已。
【第二章】
隔天早上——
因为是周六的关系,齐柏恩通常都容许放纵自己赖个床,尤其今天的被窝比平常更温暖,让她都不愿睁开眼睛。
她半瞇眼眸,慵懒地伸展四肢,左手竟碰上一个坚硬如石墙的东西……
她的床明明没有靠近墙壁,那……这是什么?
陡地张大两眼,她偏首往左看,俊美的侧脸轮廓映入眼帘,她冷静地回想起自己昨晚被他胁迫而不得不答应让他住下来,只是……她没有答允让他爬上她的床!
于是,她一脚将他踹下床,这一摔,让男人清醒过来。
「好痛……」雷佑楠搓揉后脑,接着是臂膀。「你好暴力。」
「你的床在外面。」她玉手一抬,往门扉指去。
「那是沙发好不好?」他趴伏于床边,可怜兮兮地说:「而且那张沙发不好睡,你的床又这么大,两个人睡绰绰有余……」
「那又如何?昨晚说好的,你只可以睡在外面!」她高高在上地瞪着他。她独居惯了,压根儿没想过要锁门,才会让他有机可乘。
啧!他是什么时候爬上床的?
「大概两点左右吧!」仿佛看见了她心底的疑虑,他于是回应。
「嗯?」她瞠目,那不就是睡了一整晚?
「你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都会钻进来我怀中,明明怕冷怕得要命,醒来以后却翻脸不认人……」他碎碎念。「哎呀!」
他会发出惨叫,是因为她将一个枕头掷在他脸上。
「说够了没有?不满意的话可以离开,我不勉强你。」见到他的脸,她便头痛。
「好嘛……」他扁扁嘴,缓缓地自冰冷的地板站起来。
她这才发现他只穿着一条内裤,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呈现在眼前。
「不是吧?你习惯裸睡?」天呀,她昨晚跟这个家伙一起睡?
他立刻反驳:「这哪算裸睡?而且,再激烈的事都做过了,那时你明明对我这样那样,怎么现在才脸红?」他弯下腰,笑看她绯红的两颊。
「我没有!」虽然这么说,可是脸颊上升的温度却教她狼狈不堪。「快点穿上衣服!」
「嗯。」他不太情愿地应了一声。「是不是我穿好以后,你就让我睡床上?」
「我哪有这么说过?」忽然间,她觉得难以与他沟通。「现在才七点而已,今天不用上班,你让我好好睡一会行吗?」她两肩垮下来,语气沮丧。
她放软了的语气让他心生怜惜,大手拍拍她的头顶,朝她满是错愕的小脸展露微笑后,便退出了卧室。
愕视已合上的门扉,齐柏恩的脸蛋上是不可思议的嫣红,头顶似是残留他触摸的那种触感,这如同被人视作小女孩的情境,她有多少年没体验过?
胸坎出现了猛烈的鼓动,令她久久不能动弹。
不知坐了多久,她终于回过神来,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才发现自己竟呆坐了一个小时。
吐了一口气,心知自己根本不可能入睡,于是下了床,梳洗以后走至客厅,只见他高大的身躯窝在两人座的沙发上,似乎睡着了。的确,就算是她,要睡在这儿也有点勉强,何况是他?
不过,他还算是听话,真的乖乖穿回衣裤。
静悄悄地绕至他跟前,她半蹲下来并仔细地打量他的脸容。剑眉下是一双漂亮的黑眸,就算此时紧闭了,那如漆黑夜晚星子的眼眸仿佛仍在凝视自己般,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嘴角是隐约可见的笑痕,他……很爱笑吧?
视线慢慢地往下移,强壮的身体被一件衬衫遮盖,但他并没有扣上全部钮扣,最上面的两三颗是敞开的,因此只要靠近一点便可看见里头起伏的厚实胸膛……
她在做什么?对于自己凑近他的行径诧异不已,在心底爆出一声咒骂,但视线却始终不能自他身上移开,裤子底下是修长的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