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谢悠然清清嗓子,很勉强的说出自己的怀疑,「不是有很多人都在饭店碰到过灵异事件,所以……有没有可能……」
「悠然,你怕一个人住饭店吗?」
被发现了,谢悠然低垂着头,不好意思承认。
闵劭宇试着开水,可是水就是不出来,他安抚着道:「真的没水,肯定是莲蓬头坏掉了,我打电话叫服务人员来帮你换房间。」
「等等……」
「怎么了?」
实在不想一个人待在饭店房间,她不得不拉下脸来,「我可不可以跟你住同一间房?我保证不会和你抢床睡,我睡沙发就可以了。」
这女人,脾气拗的时候活像是个女王,但原来她也有很小女人的一面,而这一面深深勾起他的保护欲。
「真拿你没办法,走吧。」他主动上前,又拿来一条大浴巾替她披上,拎起她的行李,带着她往他的房间走去。
【第六章】
虽然谢悠然和闵劭宇离婚后仍往在一起,但她常和他闹别扭,搞得两人都不开心,所以他们很少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好好了解对方。
就算再怎么不讨人喜欢的机车男,有钱有脸蛋,还是会有一堆女人投怀送抱,而就算是再怎么刁蛮任性的的富家千金,有钱有身材,还是会有一堆男人甘愿牡丹花下死。
更何况是谢悠然和闵劭宇,他们并不是真的那么任性和讨人厌,他们虽然出生豪门,但也是平凡人,也会欢喜悲伤,也会因为看到喜欢的女人半裸露的模样而心跳加速,更会因为感受到喜欢的男人的炽烈眼神而小鹿乱撞。
这一幕,令他们同时想起,他们错过了最珍贵的洞房花烛夜。
为了缓和这种让人心神纷扰的气氛,谢悠然赶忙借了他房间的浴室,把身上残留的泡泡冲洗干净,换好衣服,抱着枕头准备去睡沙发,但闵劭宇随即伸手拉住她。
「你……想做什么?」刚刚那样的暧昧气氛,再加上闵劭宇现在的举动,谢悠然不禁开始胡思乱想。
他该不会是想吻她吧?或是想把她扑倒。
越想她的心跳就越快,心跳得太快,耳朵和脸颊也开始微微发热。
「床让你睡。」
果然是她想太多,谢悠然又羞又恼地用力挣脱他的手,嘟嚷着,「不用了,是我说要睡沙发的,我说到就要做到。」
闵劭宇不知道她在气什么,还是好言好语的解释,「我是男人,所以我睡沙发,床让给你。」
「我说不用就不用!」
两人就这样互相抢着枕头,拉拉扯扯的结果就是一起跌到床上,一上一下,距离很近,姿态暧昧,他们都没料到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形,彷佛只要任何一个人稍微动一下,就会马上擦枪走火。
时间就像瞬间停止了,停留在两人目光相遇的这一刻。
他们都忍不住想,如果婚礼当晚,闵劭宇没有喝醉,结果会如何?又如果谢悠然没有提出离婚的要求,现在他们到底是恩爱夫妻还是一对怨偶?
但回归到现实,如果终究只是如果,因为他们结婚结得太仓促,也离得太随心,这一秒虽然对彼此都有一种浓烈的渴望,不过理智很快便又回笼。
因为一见钟情而结婚,又因为不合而分手,他们已经错了一次,所以不能再错第二次。
没有百分之百确定以前,都不该贸然前进,至少,现在他们能够当朋友,若是再错一回,
他们肯定只能当仇人了。
思及此,闵劭宇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但仍坚持把床让给她,「论力气,我比你有力,所以不要和我争了。」
「好!」为缓和气氛,谢悠然转身把枕头放回床头,并且坐在床上弹了几下,以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还是弹簧床舒服,你现在后悔我也不会让给你了。」
「我向来说话算话,不过你打算现在就睡觉吗?」
「不然咧?」
「不吃饭?」他都饿到快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饭肯定会晕倒。
「啊!」谢悠然这才想起他一整天几乎没吃东西,连忙从床上跳下来,「走吧,我们去吃绝对不会过敏的料理。」
那正是闵劭宇现在最需要的补给品,「很令人好奇,我吃了不会过敏的料理是什么?」
「蔬食养生餐啊。」不油不腻,青菜萝卜也能做出好料理。
假蜜月旅行才进行到第二天就出状况了,闵劭宇和谢悠然刚准备出发前往台东,闵劭宇就接到隋少钧的电话,说台北出事了,所以两人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台北。
两人一到公司门口,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入口处,而大厅里则呈现净空状态,只有一个人站在里面,就是那个出卖公司被闵劭宇开除的老职员。
只见他一手拿着一罐装满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瓶子,另一只手紧握着打火机,情绪看起来不是很稳定,无论大家怎么劝,他都坚持非得见到闵劭宇本人不可。
「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要说?」
「让我复职!」
「不可能,我说过了,你出卖公司机密,开除你而不提告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闵劭宇的态度还是一样强硬,他不可能接受威胁。
但这样是行不通的,尤其他面对的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抓狂的疯子,他的强硬无异是火上加油,被开除的老职员听到他这么说,突然把瓶中的液体泼向他,大家都以为这下闵劭宇要遭殃了,就在那一瞬间,有人突然挺身而出,替他挡下这个灾难。
看见谢悠然用身体替他挡下泼来的汽油,闵劭于当场愣住,现场一片哗然,就连泼汽油的老职员也万分错愕。
「该死的家伙!你疯了吗?!」闵劭宇心疼谢悠然,冲着老职员破口大骂,「做错事还不知悔改,不觉得丢脸吗?!马上报警,把他抓去关起来!那家伙要受点教训才会清醒!」
「别说了!」都在这么紧张的节骨眼了,隋少钧实在拿好友强硬的态度没办法,难道真的要弄到那个人自焚他才甘愿吗?
「你才该死!我替公司卖命,公司赚了那么多钱,我只是抽点红利,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吗?我的家人都要吃饭,我的孩子要读书,再给我一次机会有那么困难吗?!」
「今天你犯错我开除你,你却想要用自焚威胁我给你机会,明天要是又有人犯错,同样拿这样的把戏来威胁我,我是不是从此以后都要一再妥协?!」
「你这个没血没泪没人性的奸商!」
「你错了!他不是没血没泪没人性的人,如果他没顾虑到你的家庭,早就送你去监牢反省,更不会——」
「少钧,别说了!」闵劭宇厉声喝止。
做好事却不让人知道,这就是闵劭宇,虽然他平常看起来好像很冷血,也不懂得体恤别人,但其实他都私底下偷偷在帮助人。
知道老职员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支柱,他就安排他刚毕业的儿子到公司上班,甚至还不要求父债子还,却又不让别人知道他做了这样的安排,老职员才会一直对他这么不谅解。
「我要说,非说不可。」隋少钧早就叫人把老职员的儿子叫来,「你以为你儿子在哪里工作?就是在新美生技,你在新美待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新美挑员工有多严格,他为什么能进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士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隋经理说的是什么意思?」
「爸,你快把东西放下来,您这样我以后要怎么继续在这里工作,又要怎么回报总经理的恩情?!」他知道,以他的学历,想要进新美不是那么容易,一切都是闵劭宇的好意安排。
虽然在金钱上,闵劭宇不要求他还清父亲捅出来的搂子,但是父亲做错事那是事实,当儿子的也想要尽一点微薄的力量作为补偿。
结果,现在被父亲这么一闹,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
看着儿子觉得羞耻的目光,老职员才知道自己错了,他不只自己犯错,还连累到孩子,一想到此,顿时老泪纵横,也觉得没脸见人。
看见老职员想把汽油泼向自己,闵劭宇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把汽油抢了过来,接着非常不客气的赏了一拳,怒道:「你这个蠢蛋!你想一错再错吗?!你现在这样做,是要你的孩子一辈子都活在你愚蠢行径的阴霾之中吗?」
老职员跌坐在地,低头号啕大哭,为他过去犯下的过错,也为他现在做出的错误示范而感到羞愧难过。
幸好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在这场惊险的意外中,闵劭宇和谢悠然都发现到对方存在的意义与价值,也再次爱上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