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为了那个国家,她果然可以做到这一步。

心口突然浮起的不忍令完颜千里微抬身体,不那么用力的压着她,可那股不甘心与刺痛又逼着他不能移开,不能这样轻易的就屈服在对她的不忍之下……他不忍,可她对自己可是连一点的不忍都没有,完颜千里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从她的眼移到那圆润苍白的唇上,然后略有些粗鲁的俯首咬住她的下唇,梁以柔吃痛的蹙眉,瞪着他。

完颜千里咬着她的唇,含糊不清的笑,「本将军要疼你了,开心吗?」

梁以柔满眼厌恶,终于是忍不住强行别开头,唇瓣被完颜千里的齿咬破,泛出红血丝,完颜千里一怔,而后抬手将她的头扳回来,凑过去舔去她唇上的血,温热的舌头在自己的唇上划来划去,梁以柔只觉得那感觉恶心又古怪,完颜千里扳着她下巴的手使力,梁以柔被迫的张开嘴。

接着灵活的舌长驱直入,与她的小舌紧紧纠缠,梁以柔眼眸泛着水气,忍不住挣扎,完颜千里将她的双手箝于头顶上,长腿将她的两腿分开,当他胯间的东西顶住自己的时候,梁以柔冷漠的面具再也维持不住,她呜呜的挣扎、反抗,可下巴被紧紧扣着,齿关无法闭合,只能任由那男人为所欲为,完颜千里越发动情,亲吻的动作狂热又急切。

淫靡的银丝自两人唇间淌下,沿着彼此的下巴,划出一道暧昧的痕迹,梁以柔死命挣扎,素手紧握,用力的指骨泛白……她好想把这男人的舌头咬下来,让他再也不能这样放肆的在她……在她嘴里搅动!可怎奈下巴被他扣着,根本咬不了。

初经人事后的梁以柔怎禁得住这样的亲吻,在意识清醒的时候与一个男人做如此亲密的事,即便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到此时也禁不住乱了阵脚,唇被男人放肆的蹂躏,口中的汁液与空气皆被给他吸吮走,轻微的窒息感令梁以柔浑身发软,胸口闷得难受,还有些发胀。

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终于结束了……

长舌抽离,梁以柔吸了口气,而后贪婪的呼吸,眼神因为呼吸不顺而有些迷离,眼底浮着水雾,恍惚间看到完颜千里的脸离她极近,他也在喘息,下巴被两人的唾液濡湿,那晶莹的湿润提醒着梁以柔,方才两人接了个如何出格的吻。

梁以柔忍不住发窘,再也捺不住性子了,被完颜千里单手攥住的两个手腕动了动,她挣扎道:「你……你放开我……」

「为什么?今晚很冷,你得给将军暖床。」

「我不是你暖床的工具!」梁以柔用尽力气,蓄着泪的眼睛瞪着他,「你若是还有些良知的话,就放开我,我……我会做你的奴隶,不逃跑也不寻死……」最后的语气有些卑微,梁以柔似乎有些放不下面子,说到后面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可以不当工具。」完颜千里的语气也软化下来,他抹去梁以柔唇边的水渍,语气温柔:「只要你愿意。」

他的话梁以柔明白,但梁以柔却觉得他是糊涂的,「强扭的瓜不甜,你不能强迫我背叛自己的国家,也不能强迫我……强迫我做这种事。」她恼怒的说,眼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语气也焦急起来,「你是将军,什么女人都能得到,为什么偏偏是我?即便你占了我的身子,也不过是霸占着一副皮囊而已!」

她的意思是,永远不可能喜欢上自己了?

完颜千里的温柔逐渐冷却,「别人我都不要,我只要你,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都要定你!」言罢不再给她挣扎的机会,粗鲁的封住她的唇,大手毫不留情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撕去。

梁以柔怱地瞪眼,被封住的唇发出含糊的尖叫声,纤细的手腕因为用力而绷出了青筋,单薄的衣料连同肚兜被扯去,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间都立了起来,梁以柔疯狂的扭动,但还是无法制止那双大掌探到她身下,「撕拉」一声扯去了她的亵裤。

……

机械的运动不知持续了多久,梁以柔的意志越来越模糊,像是自我保护一样,保护着自己不要清醒的面对这耻辱的一夜,所以她好像灵魂被抽离,只剩一副躯壳和完颜千里忘情的交欢,而后在两人的骤然紧绷间一同抵达高峰……

公元五五四年,东夷国下旨言和,几天之后,便以沅国恢复东夷主权、割地奉金,并年年为东夷进贡为终,结束了为期七年的战争。

接到圣旨的时候完颜千里大怒,若不是阮佑山和尚修荣死命拦着,恐怕早就把圣旨给扔到地上去了。

就这么结束了?那个将梁以柔扣押了这么多年的国家,应该被灭了才是!

「该死,皇上他到底在想什么!」

「将军!」阮佑山难得扬声制止他。

「七年了,差一点就可以了,为什么突然要言和?」完颜千里以拳击案。

「皇上他自有计较,身为臣子,将军您只能领旨。」尚修荣也劝慰道。

「什么狗屁计较!」完颜千里怒道,一把将案上的茶杯挥到地上,瓷杯应声而碎,碎片溅出老远,蹦到刚进来的梁以柔脚边,她微微抬眼,迈过瓷片,看都不看帐中的其他人,迳自走到帐子角落,在那张她常用来看书的虎皮椅子前坐下。

见她进来,完颜千里眸子一颤,攥起的拳头微微松开,对其他二人说:「你们下去吧。」

阮佑山和尚修荣退下后,完颜千里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发火吗?」

梁以柔拿起手边的书卷,随手翻开看,不咸不淡的开口:「不想知道。」

完颜千里从将军榻上起身,站到铺有羊皮地图的大案前,以双拳抵在案边,「东夷和沅,两国言和了。」

她肯定会很高兴吧?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欢呼雀跃吧?完颜千里的拳背上浮现青筋,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管都在突突的跳。

梁以柔先是愣住了,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落地,她的指尖微颤,眼底浮起了水气,这样怔忡了好一会儿,一滴眼泪落下,她却蓦地笑了出来,这是来到这里后,她第一次笑,笑得那样灿烂美丽,眼角还缀着晶莹的泪。

虽然结果是不光彩的,虽然沅国几乎成为东夷的属国,但总算不用再生灵涂炭了,总算大家都是活着的。

「很得意是不是?」完颜千里上前粗鲁的扣住她的下巴,「你的诡计没能救了沅国,却不料东夷主动放了他们一马。」他手一晃,逼着梁以柔与自己对视,「但你要明白,即便收兵,我还是有本事冲进城门杀了你的子民。」

此刻这张带着泪痕的笑脸,屡屡在他的梦中出现……她冷冷的笑,笑着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

「恼羞成怒。」梁以柔不屑的说。

「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完颜千里眯起眼,手一推,将梁以柔推开,「本将军我很容易冲动,如果一不小心失去理智,一不小心杀人的话,那就不好了。」

他拂袖转身,走回到书案后,卷起案上的羊皮地图,推到一边,露出压在下面的那张女子肖像,画中的女子冷若冰霜、气若幽兰,冷雅又高贵,正是梁以柔。

别看完颜千里粗声粗气,幼时也算是太子的伴读,书没少读,也画了一手的好画,就是在这上面不甚用心罢了,只是画中的梁以柔眉目静好,丝毫不见冷漠。

这才是他的以柔,安静高贵,绝不会处心积虑的杀他。

「过几日我们就要拔营回城,我也会把你带上。」完颜千里抬手摸了摸画中女子的容颜。

「你越是想杀我,我就越要把你放在我身边。」

梁以柔不语,精致的下巴被他捏得发红……他现在还真是恨死了自己啊,也好,那些莫名其妙的温柔只会让自己变得奇怪,这样充满恨意的相处方式,才是最安全的,最不容易的动摇的。

完颜千里对梁以柔的气是柄双刃剑,攻击她的时候,也刺伤了自己。

每每对她说狠话的时候,完颜千里的舌头都有种打结的冲动,明明他才是攻击方,可每次看着她冷漠的神色与隐忍的态度,完颜千里就会觉得心痛,恨她的冷漠无情,也恨自己的优柔寡断。

他果断了半辈子,却栽在了这个小女人的身上,所以才想要对她肆意伤害,来发泄自己的不甘,可不甘发泄出去了,却将心痛留了下来,反覆的折磨他的心。

为什么一个是真心相待的他,一个是利用之后置她于不顾的沅国,她却从不肯选自己?她所忠心的那个国家,根本不在乎她!

他总会让她看明白的,一定会。

一想到关于梁以柔的事,完颜千里就觉得头疼,太头疼了!

他沉吟了一声,焦躁的甩了甩马钟,夹得胯下的马嘶鸣了一声,他倒提长枪,枪头划拉着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完颜千里漫不经心的在前头骑马,眼睛看着地面上的痕迹……要不是皇上下旨言和的话,他大可以痛痛快快的杀进沅国都城,取了狗皇帝的头,然后让梁以柔安安心心的待在自己身边。

所以说都是皇上不好,一点都不顾及兄弟!

心里越发烦躁,他猛地抽枪,用力刺到地面里,力道大的使枪身颤动,「停!」

「停……」身后的将士依次喊下去,一声接一声,一路传到了队尾。

已是临近傍晚,大家不眠不休的赶了几日的路,都已疲乏至极,于是完颜千里下令今日在此宿下。

下令之后,将士立刻忙活着安营扎帐,不过因为只宿几日,所以只零散的搭了几个简易的帐子,完颜千里也是亲力亲为,兴冲冲的背着箭,领着几个兵去林间打野味了,梁以柔始终在马车里坐着,没什么动静。

车外的将士井然有序的忙活着,待得无聊的梁以柔撩起车帘往外看,正瞧见完颜千里提着几只雁子回来,他半脱了长衫,露出健硕的臂膀,把长及腿下的袖子系在腰间,拴在上面的几只野鸡在他腰间晃来晃去。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点,和身边的士兵说说笑笑的……等等,她为什么会知道他刚才心情是不好的?真是的,观察他干什么?

梁以柔坐回去,却被从袖中溜出来的一物给硌到,轻嘶了一声,摸下去才发现是一朵雕花。

将猎物交到亲兵手中后,完颜千里大步朝这里走来。

冷着一张脸撩帘跨入马车,一抬眼却眼尖的看到梁以柔手中的雕花,眼神蓦地一软,完颜千里握拳掩着口咳了几声,躬身走到梁以柔身边坐下,然后大咧咧横倒在她腿上,梁以柔被压得痛了,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本将军乏了,找你来解解乏。」

梁以柔匀了匀气,不与他计较。

「刚才手里拿的是什么?」完颜千里阖着目,双手环胸,状似不经意的问。

「秽物,拿出来难免会污了将军的眼。」一如既往的谦卑字眼、讽刺语气。

「你竟敢说我送你的东西是秽物?」完颜千里怱地睁眼,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拽到自己眼前,那双素手攥着的正是他当日送她的雕花。

目光一划,落到她那张冷若冰霜,却又带着些许窘迫的小脸上:心弦一颤,将她的手按到一边,起身将她吻住,梁以柔的头被他撞得朝后仰,磕到车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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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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