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话未完宫之宝已经快步来到面前,大手拽起那人的衣领。「给大爷说清楚点!」什么好像,什么结果,什么后来……为什么他的身边只有一堆饭桶?

「后院好有有小偷,偷了毛姑娘的什么东西,毛姑娘追出去,结果好伤受了伤,小的、小的……」

突地衣领一松,他整个人失去平衡的摔落在地,回头时已看不见他家王子的身影。

「曙临!」

宫之宝如风般地刮进秦淮河岸的后院,如识途老马冲入毛曙临的穿满楼,奔进她的房,一把抱起平躺在床上的人儿——

「走开!我不是娘!」

在宫之宝的脸逼近之前,毛三月放声呼喊着。

就在两人就要脸颊相贴,卿卿我我之际,宫之宝猛踩煞车,瞪大虎眼,上下打量着他。

「三月?你没事躺在这里做什么?」仔细一看,脸好像有点瘀青。

「我……」

「宫爷。」毛曙临端着木盘出现在门边,瞥见他一身狼狈湿透。「宫爷,你怎么浑身湿透了?」

「外头下雨。」他凉声道,上下打量着她,确定她安然无事之后,再回眼看着床上的毛三月。「到底是谁受伤?」

那群饭桶,等他回去一个个等着领死吧!

「是三月。」说到三月,她立即红了眼眶,端着木盘走到床畔坐下。「咱们从武学馆回来,发现后院竟有贼,三月为了抢回被偷的物品,和贼打了起来,虽然抢回了东西,却也挂了彩。」

「娘,我没事,不过是几拳几脚而已,不碍事的。」毛三月立即起身,却又痛得龇牙咧嘴地倒回去。

「还说不碍事?」毛曙临心疼地看他一眼。「娘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再喝药,明儿个你就会觉得舒服一些。」

「我来。」宫之宝长臂穿过毛三月的后颈,轻轻将他托起,让他可以靠在他的胸膛上,让毛曙临方便喂食。

「你……身上湿透了,这一靠不就连我也湿了?」毛三月小声抗议着。

这就是有爹的感觉吗?可以让他依靠,保护着他?

娘也需要这么一个人吗?

可是他觉得好别扭,却又觉得好……温暖。

「这还不简单?」宫之宝再将他托回床上,动手解开自己的外衫半臂和长衣,露出壮而不硕的精实体魄,再将他托回身上。「有没有舒服点?」

「喂,你在我娘面前半裸,你羞不羞啊?」毛三月又小声地抗议着,突然发现宫之宝和一般的富商截然不同,他像个武人,强而有力,在武学馆比试时,说他是他儿子时,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好想哭。

那戚觉就好像戳穿了!!他一直期待有个爹,有个爹,往后他就不用强迫自己赶快长大,赶快学武好保护娘。

他可以帮他保护着娘。

「我为什么要羞?」宫之宝好笑地垂眼瞅着他。「你娘都不羞了,你要我羞什么?」他用下巴努了努前头,瞧见毛曙临视若无睹,快手舀着菜,要毛三月赶紧吃下。

她抬眼,水柔眸瞳直瞅着他们两个笑,眸底荡漾着满足的的光泽,那样水凝般的温柔,教他好心动。

娘呀,能不能矜持一点啊?有个半裸男人在耶,好歹也假装一下唉叫个两声啊。毛三月在心里哀嚎着,嘴里还是认命地吃着娘亲手煮的特殊风味菜。

「到底是丢了什么东西,要你这么拼命去抢回?」他轻抚着毛三月的发。

「不要摸我的头啦。」毛三月闷声哼着,瞧了娘一眼。「是娘喜欢的一把扇子,听说是我爹留给她的。」

「喔?」原来她那么珍惜那个男人留下的东西?哼,没兴趣。「三月,你可瞧见那贼人长什么样子?」

「没,那人蒙着脸。」

「这样子……」他沉吟。那就代表那人是有备而来的?但偷把扇子,究竟有什么意义?

毛曙临喂得差不多了,把药碗端给毛三月,盯着他暍下后才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干净的布巾、一件内衫和一只朴素木盒。

「宫爷,擦发吧。」她将布巾和内衫交给他,随即在床畔落坐。「宫爷,你瞧。」

她从木盒里取出一把乌木柄的锦扇,乌木柄上有着繁琐的雕工,扇面是上等绫锦铺制,且上头有着极为精巧的画作。

明眼人一看,皆看得出来那是把价值不菲的扇子,可以想见小偷为何钟意这把锦扇。

毛曙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宫之宝随意擦着发,套上内衫后,浓眉揽趄,接过锦扇,在掌心转了圈后,扬扇,啪的一声,扇在他的指间飞舞跳跃着,像是拥有了生命似的,让毛三月看得忘了阖嘴。

「宫爷还会玩扇呢。」毛曙临唇角勾着浅浅温笑,水眸漾着莫名的雾气。

「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玩过了。」他手腕一挺,锦扇平滑地落在他的掌心,长指掠过扇柄,双眼直瞅着扇面,心有点发痛。「这扇,和我以往有过的一把扇,像极了。」

那把锦扇像极了以往义兄赠与他的扇……不,那人已不是他的义兄,他是个阶下囚,是个混蛋!

【第六章】

「宫爷,你怎么了?头又痛了吗?」瞧他揽紧眉,毛曙临探过双手,想为他掐揉着额际。

宫之宝轻摇着头。「我没事。」头是痛,但还可以忍。心思落在掌间的扇,随即交还给她。「看来三月的爹,要不是出自名门,也肯定是富贾之辈,否则寻常人家是买不起这种锦扇的。」

十年前,他的那把扇是他视为亲手足的义兄赠与,几日之后,他却在义兄手中落下山崖……讽刺,真是讽刺。

「是吗?」可惜她不识货,否则也许早该知道两人不合适。

「他还在吗?」他突问,语气淡淡的,像是随口问问罢了。

毛曙临直瞅着他,犹豫了下,软声道:「还在。」他在,就在她的眼前。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们还有联络?

他的胸口闪过一丝痛楚,就像他这该死的头,老是无预警地爆痛,十年来依旧无法习惯。

她如此宝贝这锦扇,心里还悬着那个男人吧。

真是个混蛋!

「我猜的。」她笑得有点慌,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宫爷,留管事说染房失火,现在怎样了?」

「全都付之一炬。」他淡道。

「这下如何是好?宫爷一些布匹不是也要通商西域的?」

他突地勾唇笑了。「怎么,你把我的底细都摸清了?」

「是留管事说的,他说宫爷身负锦绣布庄的重任,要我有空就劝劝宫爷回府……」话到后头,犹若蚊鸣。

那家伙,一个个都很想死,早晚成全他们!「若是布庄商号都得要靠我打理才存活得了,那倒了算了。」他恼哼。

「宫爷,先别管那些,你得要先回去想想法子调度才成。」

赶他?宫之宝的脸色更臭了。「没什么需要忙的,现在缺的是染料,没染料,就算我回去坐镇也是于事无补。」既然一样都无计可施,他倒宁可在这儿待下。

「现在是二月,染料收成在七月……」她扳动细白指尖算着。

「你倒是挺清楚的。」

「当然,因为我……」话到一半,她突地打住,笑逐颜开。「宫爷,我知道哪儿有染料。」

「现在这个时候?」现在是二月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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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爸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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