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嗯,在我家乡,那儿出产染料,大伙为了让染料可以放置更久,会经过处理晒干,做成饼状,可以放上几年。」所以他可以不用等现成的染料。
「喔?在哪?」
「在杏阳镇,宫爷听过吗?就在大别山山脚下,那儿……」
「不去。」她话未完,已遭宫之宝冷冷打断。
毛曙临不解,「宫爷?」
「我不去那儿。」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强硬。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去。」
「可是……」
「放心,我交代留管事往南方去找了,也许这几日就会有消息。」话落,他轻轻将毛三月搁回床上,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岂料却被毛三月给抓住了手。
宫之宝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毛三月脸上浮现吊诡红晕,轻咳了两声道:「娘,他受伤了,你还不赶紧替他上药?」
「宫爷受伤了?」毛曙临凑近瞧。
「是啊,今天比试时,他替我挡了一棍,就在这儿。」毛三月迅即拉起他的袖子,露出一棍子的红印。
毛曙临见状,赶紧跑到外头拿药。
宫之宝依旧不解地瞅着抓住他的手不放的毛三月。这小子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好像不颢意他离开似的。
「我……」毛三月羞愧地咳了两声。「谢谢你今天替我解围。」
受人点滴,涌泉以报,这道理他是懂的。
况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是他爹,这句话让师父立即改变了态度,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他只是替自己解围而撒了谎,但……他很高兴可以有个爹,如果他打算要当他的爹,他想自己可以勉强接受。
宫之宝闻言,缓缓地扯开笑意,用力揉了揉他的头。「臭小子也会说人话了?」
「说那什么话!」这人怎么这么不讨喜?奸下容易喜欢他一点点,他就耍坏。
「我跟你说,不要这样跟我娘说话,她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很受伤的。」
「我怎么说话?」他笑问着。
「就是你刚才什么都不说……」叹了口气,毛三月招了。「我看得出来娘喜欢你,所以她会很在意你每个举动,若你能把每件事都告诉她,她会很高兴。况且娘是想帮你,让你那么为难吗?」
宫之宝垂下眼,忖了下,突地又笑了,「你说的对,我会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啦,你就让娘帮嘛!你知道吗?要娘再回到那里是很困难的。」所以当娘重提旧地,他就知道娘的心里已经多了个人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去。」
「可是……」
「放心,我交代留管事往南方去找了,也许这几日就会有消息。」话落,他轻轻将毛三月搁回床上,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样子,岂料却被毛三月给抓住了手。
宫之宝有点意外地看着他。
毛三月脸上浮现吊诡红晕,轻咳了两声道:「娘,他受伤了,你还不赶紧替他上药?」
「宫爷受伤了?」毛曙临凑近瞧。
「是啊,今天比试时,他替我挡了一棍,就在这儿。」毛三月迅即拉起他的袖子,露出一棍子的红印。
毛曙临见状,赶紧跑到外头拿药。
宫之宝依旧不解地瞅着抓住他的手不放的毛三月。这小子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好像不颢意他离开似的。
受人点滴,涌泉以报,这道理他是懂的。
况且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是他爹,这句话让师父立即改变了态度,冷静下来之后,他知道他只是替自己解围而撒了谎,但……他很高兴可以有个爹,如果他打算要当他的爹,他想自己可以勉强接受。
宫之宝闻言,缓缓地扯开笑意,用力揉了揉他的头。「臭小子也会说人话了?」
「说那什么话!」这人怎么这么不讨喜?奸下容易喜欢他一点点,他就耍坏。
「我跟你说,不要这样跟我娘说话,她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很受伤的。」
「我怎么说话?」他笑问着。
「就是你刚才什么都不说……」叹了口气,毛三月招了。「我看得出来娘喜欢你,所以她会很在意你每个举动,若你能把每件事都告诉她,她会很高兴。况且娘是想帮你,让你那么为难吗?」
宫之宝垂下眼,忖了下,突地又笑了,「你说的对,我会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啦,你就让娘帮嘛!你知道吗?要娘再回到那里是很困难的。」所以当娘重提旧地,他就知道娘的心里已经多了个人了。
「怎么说?」
「想嘛知道,我娘未婚生子,在那儿肯定是受了不少白眼,每个人都骂我娘是失德姑娘、不知检点,我小时候不懂,等我大了点时就明白,于是求娘带我离开那儿,我不想听别人这样说我娘。」
宫之宝闻言,大手轻摸着他的头,不点破他眸底微漾的红。「既是如此,为何你娘还要待在那儿呢?」
「因为她在等我爹。她在那儿待得很苦,却又走不开,怕她走了,爹回来找不到她,可实际上我爹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宫之宝掀唇笑得自嘲。就知道,那个实心眼的丫头,肯定还在等那个负心汉。
「我最恨我爹了!一去不回头,害得我娘被人谩骂,就连我也跟着倒霉,我们母子被困在那里,哪也去不了,我娘天天看着锦扇掉泪,天天绣着花样,都说我爹最爱看她绣花时的模样,最喜欢她的手艺,所以她每天绣,不断地绣,好像只要她一直绣下去爹就会回来似的……若有日他真回来,我也不要他了,也不准娘要他!」
宫之宝浓眉微挑。「这么说来,你是认定我了?」
毛三月羞窘得别开眼。「我可没那么说,但我会尊重娘的意思。」
喔?若是他爹,他就不准他娘要,但若是他,他就尊重他娘的意思……听起来颇耐人寻味的嘛。
「宫爷,快快快,得赶紧上药,要不这瘀伤若伤及筋络,可是会变成宿疾的。」毛曙临难得动作迅如雷地冲进房内,气喘吁吁,却还是快手地打开药罐,要替他推拿着瘀伤。
宫之宝笑睇着她。
她心里有他吧?一定有的吧,要不,为何要为他如此担忧?
「曙临。」
「嗯?」
「等三月伤好些,你陪我去一趟杏阳吧。」他下定决心了。
对她,他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反正不过是一段陈年往事罢了。
秦淮河岸客栈后院,早过了掌灯时分,一弯明月倒映在后院一池湖泊上,在湖面泛上一层银白。
湖边有座精巧的亭楼,一楼四面穿厅,曳地霞帘为墙,二楼亭台,环以檐廊,面湖那头还摆上屏杨,可以凭栏欣赏湖面风光。
「听伊灵说,这里以前是青楼。」倚在栏上的毛曙临看着粼粼湖面,软声喃
「嗯。」这件事不用说,大家都知道。
「伊灵以前是个花娘,但她和庞氏兄弟买下了青楼,成了客栈掌柜,还独立抚养个孩子,她真的是……」
「我们今晚是要说伊灵的成功史吗?」他没好气地打断她。
毛曙临闻言,羞怯地垂下粉颜。她不是故意要多话,只是太安静了,她会很紧张,会不由自主地找话说。
宫之宝浅啜着酒,斜睨着垂下长睫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