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为何总是借着伤害他人逼迫她低头?!如果她没有及时推开玉昙花,他是不是真的要杀了玉昙?

华与刹眸色冷阒无情,置若罔闻的打开信,就见上头写着--带我走。他看着,突地掀唇哑笑着。

「快找大夫,快!」她揪着他的手。

华与刹倏地反手扣住她的颈项,声音阴冷如鬼魅般地问:「走?去哪?你想去哪?这样吧……本王送他一程,让他先在鬼门关前等你。」

他?窦月芽瞪大眼,见他起身,随即抱住他。「我没要走,你不要胡来……」

「没要走?这是什么?」他回头,拧笑着扬起信纸。「你要本王写信……只因你和他都以书信诉衷曲吧?」

「我……」她颤抖的双手抽了信纸,在他面前撕成粉碎。「没的事……我哪儿也不走,就算没名没分我也是王爷的人,我能去哪?」

「本王的人?」华与刹笑意邪冷,仿佛在思考这句话。「错了吧,你不过是本王的破鞋……」

窦月芽的眼眶再也承载不了悲伤的重量,泪水泛滥溃堤。

为何要用这么难堪的字眼羞辱她?如果他对她真有一点爱,怎会如此待她?

一切不是她的错觉,他不曾爱过她,那不是爱……只是让她沉沦的手段。

「本王今晚就要穿这双破鞋。」他丢下长剑,长年习武粗糙的指抚过她的颊,沾着她的泪。「再哭,本王就派人把八弟找来,让他看看本王是怎么疼爱你的。」

她不想哭,颤抖的嘴想扬起笑却怎么也止不住泪。她爱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全都退下!」他低咆着。

「是。」武赐三和几个管事,赶忙将玉昙架走,驱赶着陪嫁嬷嬷和丫鬟离开。

「来,别哭,虽说咱们早有夫妻之实,但今晚就当咱们的洞房花烛夜。」华与刹状似神色愉悦地拉着她到床上,轻柔地解开她的衣衫,却见泪水滴落在他指上,教他神色顿变。「这眼泪是为谁掉的?」

「我不能为自己掉的吗?」她连哀悼自己的愚蠢都不行吗?

「因为现在要拥抱你的男人不是他吗?」他扬笑的脸狰狞扭曲,手指在她的脸上微颤着,因为他必须压抑怒火,才能不伤到她。

他心底满是找不到出口发泄的浓烈恨意。如果不是他信守承诺,不碰甄媚而来找她,又岂会知道她竟真的和与剀暗通款曲,甚至要与剀带她走。为何要背叛他她明明答允要伴他一世,她答应了在近泽时,她眼里心底只有他,嬉笑怒骂耍赖撒娇都只给他,甚至为救他而冲进火里……为何一回京城全都变了?!

窦月芽笑得凄楚,只能沉默。解释再多,有用吗?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当他不相信她时,再加上那封信,她说再多,恐怕他只认为她狡辩吧。

「说,说你只要本王,说你要永远待在本王身边!」只要她肯说,哪怕是谎言……他都愿意相信!他一把她搂进怀里,恨着怒着却又怕真伤着她。

「王爷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没有永远。」至少在她这一生里,她还没见过什么叫做永远。世事无常,哪来的永远?

「你为何要如此伤着本王?!」他像头负伤的兽,在暗夜里发出嘶哑悲鸣。

他将她压在床上,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凶悍地埋入她的体内。

她紧闭着双眼,喉头不断地抽动着。他们曾经有过无数的亲密交融,他总是细心引导,带她领略男欢女爱,哪怕是初夜,他都没让她难过,然而这一回,肉体和心灵的痛楚是加倍的,她感受不到曾经的浓情密意,只有被羞辱的难堪,感觉自己只是让他一逞兽欲的玩具。

「张眼,看看在你面前的男人是谁!」

她被迫张眼,然而泪水模糊她的眼,她看不见他为她情动、她她臣服的眉眼,她张着眼,却像是什么也看不见。

她痛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醒来,是因为房门外细微的交谈声。

她近日总是浅眠,吃得不多,睡得很少,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转醒。

动了动,想翻身,却发觉自己竟被囚在温热的怀里,教她蓦地想起他昨晚的兽行,莫怪她浑身都不对劲。

「继续睡。」嘶哑的嗓音在耳边低喃着。

她颤了下,没有响应,只是觉得贴在背后的体温太烫,教她想拉开一点距离,却被他强硬地扯进怀里,大手占有性地环过她的腰,轻抚着她的小腹。

如此亲密的举措,让她浑身不自在。「昨晚王爷没回去,王爷应该……」

「本王想怎么做,谁能置喙?」

蛮横的决定,她没感到半点被重视的喜悦,只觉得他惯于霸道,好似旁人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可是外头有人说话……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

窦月芽听至此,也不再开口。她倦极,然而不着寸缕被他搂在怀中,分享体温,让她半点睡意皆无,只能无神地望着内墙,等着有人快来将他带走。

半晌,外头有人斗胆轻唤着,「王爷。」

那是陌生的女音,窦月芽也不以为意,毕竟这王府里有多少丫鬟,她也不是很清楚,但敢放胆叫他,不是被逼迫的,就是不长眼的。

可背后的华与刹却启了口,「本王知道了,退下。」

「……是。」

随着一阵脚步声离去,华与刹放开了她坐起身,瞥见昨夜掉落在床边惹他大怒的信纸,再拿起一瞧,明白了什么,眼神转厉……「本王待会要陪甄媚回门,你待在这儿乖乖的,知不。」

窦月芽垂敛长睫,恍然大悟。原来刚刚开口的人并不是王府内的丫鬟,而是刚迎进门的王妃,她竟没认出她的声音。

「听见了没?」他略微不悦地扳正她的脸,强迫她正视着自己。

「……听见了。」

「吻我。」他突道。

她怔了下,顺从地起身,在他唇上亲了下,犹如蜻蜓点水,不沾染半点情感,只是服从命令。

「你就非得这般惹恼本王?」

她不解。她不是照办了吗?

华与刹恼怒起身,自行着衣,背对着她道:「待会本王要厨房弄些你爱吃的,多吃点……你瘦了。」

窦月芽垂睫不语。原来他还记得她的胖瘦……所以不算太寡情?

华与刹等不到响应,回头怒瞪她一眼,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下,不想让多余的话语增添彼此的不快。

他开门离去,岂料外头竟站了个女子,女子身着湖水绿的对襟袄,月牙白绣团兽罗裙,头上戴了璀灿发饰……窦月芽蓦地掩嘴,干呕了几下。

甄媚这身打扮,简直像极了二皇子妃!

华与刹倏地回头,轻抚她的背,另一只手替她把脉,「豆芽菜,你有喜了。」

窦月芽怔愣抬眼,错愕不已。

「不开心?」见她没有喜色,他面色微愠。

「不……我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怀孕。

「罢了,你在房里歇着,本王待会要赐三替你挑几个伶俐的丫鬟伺候着。」

提到丫鬟,她不由得想起--「我要见玉昙。」

「待会让丫鬟伺候穿衣,你再问赐三吧。」话落,他起身离开。

听至此,窦月芽心底感觉安心了些,一抬眼就见外头的甄媚面上杀机一闪即逝,望向华与刹时,神情又娇柔可人。

然而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抚着依旧平坦的肚子,对这突来的生命感到茫然。

【第十三章大开杀戒】

秋意浓,桂香满庭。

「我的好王妃,天候已转冷,怎么踏出房门外不多搭件袄子?」武赐三一见窦月芽踏出房门,立刻迎上去,双眼瞪向跟在后头他亲手挑的丫鬟。

「你别怪她们,是我不觉得冷,不想搭袄子。」窦月芽径自往前走,决定今日非去探视玉昙不可。「对了,那两丫鬟,你发派他处吧,我这儿不缺人。」

「可是……王爷说了,这几日朝中有节庆,所以事务繁忙,无暇回府,要小的多派人手好生伺候王妃……」

窦月芽蓦地回头。「武总管,你似乎搞错了,我不是王妃。」

「呃……是小的说快,公主息怒。」

「我没生气,只是想跟你商量,把那两个丫鬟带走,我不习惯有人跟前跟后。」简直就像是被人监视着,让她很不舒服。「还有,不要老是有人在我的房外晃着,我非常不喜欢。」是怕她跑了吗?要不要干脆把她绑起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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