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连建基(1)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秋风萧瑟,复州怀德军节度使耶律扫古心内一片仓皇。他重重地勒住心爱的河西骏马,坐骑吃痛而扬蹄长嘶。
在他前面的是一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军队,绿衣铁甲圆盔,千余的长枪兵组成方阵,枪尖闪烁金属之光泽,似是一面针刺不入的铁墙。
方阵中间有五百弓弩手,那射程高达两百米的利弩一开始就让耶律的骑军受到一面倒的攻击。
当他逼不得已发动冲击企图突围之后,枪墙像收割稻草一般收割他辛苦培养出来的骑士的性命。
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无名山谷,甚至容纳不起两千人,一条弯弯小道直趋远方,绿衣军队据守两端,在他们前面的小道已给耶律扫古的部下尸体塞堵不通。
耶律扫古悲哀自己的盔甲太过精良,以致于现时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咚咚的响声激荡山谷,绿衣军队在鼓声中徐徐移动,肃杀的气势如山厚重。
这绝对不是匪盗,即使是大辽的宫帐军也没这样犀利的弓弩!
耶律扫古心下已猜知敌人的来历,只是仍存有一丝希望,沙声喝道:“你等是何方贼人,竟敢袭我大辽怀德军节度使?”
匪军没有即时回应,一会儿后才升起了一面旗帜。
耶律扫古凝目望去。只见上书五字:“大宋北伐军!”
耶律扫古脸色惨然。恍然叹道:“想不到宋人竟然如此卑鄙。趁陛下举全国之力东征之时。背弃檀渊之盟攻我后方……”
他联想到女真之乱很有可能便是宋人作怪。不由须发俱张。以汉语戳指骂道:“两国百年之好今由你宋人撕毁。待它日陛下扫除女真小患之时。便是你这背信弃义之国亡国之日!”
说罢。毅然横刀自刎。
西元辽天庆五年。宋政和五年。九月初。复州怀德军节度使耶律扫古接苏州安复军报。称苏州有数百盗贼作乱。围城愈三日。城池岌岌可危。耶律扫古当即领三百骑往援。于十里外之无名山谷遭宋北伐军伏击。全军尽墨……
复州建城是在辽兴宗景福元年现在有户两千余。其中以渤海人最多。其余则是汉户。
黄明晰踏上这个才八十余年历史的土城城墙,遥望城中的景色。这是一个比登州下辖的一个县还不如的贫穷之城,城中多是抹泥的草屋,仅仅数间富户大屋点缀其中,也没出色之处。想来,即使对于契丹人,这里也是偏僻地域。
最出彩一点,就是十三层的永丰塔孤零零地耸立在夕阳之中。
据说每天日落时,四野俱黑,只有“塔尖一点赤如珠”,即是复州著名景色,“永丰夕照”。民国时有诗道:最好千年孤塔上,黄昏一点夕阳红。
对于黄明晰而言,千年这两字有点不妥,是因这座佛塔在这个时候还是新的不得了。
而对于复州城的居民而言,夕阳红的不止永丰塔,还有城内肥沃的土地。
北伐军守住了四方城门,一队队的士兵在城内有序地将民众驱逐而出,强令他们聚集。不管贫富老少,契丹渤海还是汉人,但凡抗令不遵者,杀!
很快,城内的万余人就全部被迫在东门前集合,个个惶恐不安,等待骤然冒出来的匪军对他们的命运做出判决。
几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很多手里还抓着做饭烧菜的工具,根本意料不到命运转变时刻的到来。
万人在这个时代的北地是个庞大的数据。不过在后世,稍微大一点的工厂学校都超过万人,即使在同时代的大宋,也不怎么的惊人。
黄明晰站在城墙上,扫视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一点都不动容。他直言道:“我是大宋北伐军大帅黄明晰。”这些话,马上有懂契丹语的军士直译并同时宣扬开去。
低下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或是悲,或是喜,或是惊,或是惧。
黄明晰没空管这些人的感受,他只是继续道:“耶律扫古已被我军斩杀,复州城现时已归我大宋管辖!”
“天幸,天幸!终于盼到王师北伐之日了!”有人骤然大呼,老泪纵横。更多的人茫然地交头接耳起来。
“肃静,肃静!”北伐军来回齐声大喝。
这些军汉的喝声带有肃杀之气,立时镇住了场景。
黄明晰道:“按照草原的规矩,你们现在都是我的俘虏,是任我处置的奴隶!”这话一出不但复州居民,就是北伐军也不禁一呆。
“当然,我是文明人,不像契丹人女真人那样野蛮。”
“所以,我现时宣布你们将只需作我五年的奴隶。无论贵贱,无论种族,五年后便可恢复自由之身,”黄明晰在所有人错愕中说道:“感谢你们的主人,我的大恩大德吧!”
复州处于千山山脉山势之尽头,一个百川纵横水草丰美的地方。若用来屯田,说不定比山东青衮之地还富饶。可惜地势上是一马平川,根本无险可守。
黄明晰没想过占领复州,而攻打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可供发展的人口和资金,毕竟现在的苏州两县不足千户人家,无法让他稳稳立足。
也没多说什么,按照历代土匪流寇的规矩,将所有青壮抽调而出,编成一个千人的民营。而老幼妇孺则编成三个营,以精兵监管以做人质之用。
之后调动民营,扫刮城内财富,登记造册,忙忙碌碌地过了三日。待得一切整装完毕,所有人俱返苏州。
一路哭声连绵,长长的纵队之后留下一个空空如也的复州城。正如八十多年前他们祖先从天南地北被契丹人的马鞭屠刀威胁,历经千辛万苦迁移至此。现时这片开拓成熟的家园也将再次抛荒,而他们的未来又将如何?
弱者永远没有选择的权力!
为了全体俘虏的安稳,北伐军不能接受任何掉队的人,魏炭头的监军营是所有人的死神。
“恨就恨吧,我一点都不在乎!”黄明晰在蹒跚而行的人群边缘来回巡视,面对千夫仇视的目光他一脸的冷漠。
既然上到辽东,连生死都已置之度外,别人的怨恨算得了什么?草原的法则是弱肉强食,未崛起之前,那些仁慈宽厚的书生意气一概只能深深压抑罢了。
何况,据后世的史书记载,就在明年秋,女真将苏复两州所有人屠杀殆尽,尸首之多直可投河断流。
以屠刀手段行的菩提之举,有什么可自责的?!黄明晰深深地望一眼倒毙路边的老人,猛然仰天长啸一声,在亲兵的护卫之下绝然远去。
(未完,因为翻查资料耽误了点时间,改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