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庞太师汴梁夸官 卖艺女身遭横祸(上)

第一回 庞太师汴梁夸官 卖艺女身遭横祸(上)

西江月



是是非非十八年,

生生死死几变迁,

纵观千秋兴衰史,

始知天理有循环。



沙场征战起烽烟,

自古英雄出少年,

国恨家仇犹未雪,

战马常备不离鞍。

太师府前

一座青砖、绿瓦结构的高宅大院,显得十分宏伟、壮观。

大院牌楼下的两扇大开的朱漆大门上,密密麻麻地钉满了金光闪闪的镏金铜钉,阳光下金光灿烂,与整个建筑交相辉映,红绿相间,显得更加错落有序,相得益彰。

门前立有两尊汉白玉雕的石狮子,做工精细,栩栩如生。与后面的建筑相互衬托,使整个建筑在豪华之中透露着一种威严;威严之中展现出大院主人的门弟显赫。

正门的额匾上,工工整整的书写着“太师府”三个大字。

一些太师府的家人们,正在忙碌地张灯结彩,搭构松毛大棚。

大棚的前上方,还吊有两个特大的大红灯笼。大红灯笼的后面,另挂有一面用红绸蒙面的木板上,还书写着“奉旨夸官七日”六个大字。

门前二层楼的屋檐上,也吊着两盏用金铂书有“庞字‘的特大红灯笼。

一名管家模样的家人正在指点着枝工、杂役清水泼街,黄土铺路,并不时地与一些有身份的人做些例行应酬,他就是庞府的管家──庞禄。

不远处,街巷的两旁站满了许多围观的平民百姓,正对太师府内的喜庆、奢华的情景,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只听人群里有的说:“哎呀,你看看,这一条街差不多全让庞家一户给占了。”

另一个人头也不抬的说:“那还用说,为了建这个太师府,共扒了七百多家的房子呀。”

一个扛着豆腐盘子卖豆腐的中年汉子,不服气地说:“这庞家对大宋有何功劳,竟然能够享有如此殊荣?”

旁边的一个中年汉子玩世不恭地说:“嘿,您还不知道哇,人家把自己那如花似玉的闺女庞赛花,送进宫里,给仁宗皇帝做了皇妃,这功劳还小么?”

站在旁边的一名老者问:“不就是一个女子么?就是把她论斤卖了,也卖不上这样大的价钱哪呀?”

那中年汉子看了他一眼,又说:“这你就不懂了,那庞赛花是谁呀?若论其美貌不亚于王嫱、貂蝉;若论琴棋书画、五音六律,南北九宫,那更是当今无人可比的呀。”

那个卖豆腐的中年汉子,把豆腐盘子换了个肩膀后,拍了拍身边一位其貌不扬的汉子的肩头说:“听见了吧?你看人家,就凭一个闺女,换来一大家子封官进爵不说,光这次夸官,皇上就拨了十万两纹银,修了这个府第呢?”

那中年汉子又补了一句说:“唉,这算什么呀,不光是庞老爷子当了太师国丈,两个儿子当了国舅,官至骠骑将军不说,连人家的女婿,那个黄什么饼来的……”

有人提醒他说:“黄肉饼,”

好多人听他这么一说,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说话有点接巴的人凿补了一句说:“管他,他,是什么饼,反正不是一块好,好──饼。”

另一人马上更正地说:“哎呀,这可不敢乱说,人家的官名叫黄文炳。”

另一人说:“对,对,对就是那个黄文炳,也被封为镇京总兵了啊。小心人家听见了,可要你这颗脑袋呀……”

说着那人拍了他一下脑袋,吓得那人一缩脖,又去卖豆腐去了。

那位其貌不扬的汉子叹了口气说:“唉,早知道这样,何必要生儿子呢?”

另一人马上接茬说:“就你这得性,生了闺女也当不了皇妃,只能当个女张飞……”

那人不高兴地说:“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两人正要争斗,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堂、堂”开道的锣声,人们便不约而同地向远处望去。

只见几名亲兵头前开路,后面跟着一顶八抬大轿,在许多人簇拥下,缓缓而来,好不威风、气魄。

人们迅速地向两旁闪去,马上为那抬大轿让出一条路来。

当那抬大轿走到太师府前时,太师府的佣人们,马上点燃了两挂鞭,一时间“噼哩啪啦”响了起来。

在一片鞭炮声中,亲兵马上撩起了轿帘,轿里坐着一名约有四十多岁军爷,缓步走下轿来。

这时庞府的门官拉着长声高喊:“镇京副总兵潘大人到──”

门官的喊声刚落,便从太师府里迎出许多人来,其中包括庞太师庞文的两个儿子庞龙、庞虎。

大轿中的潘大人见庞龙、庞虎两位国舅亲自在门前迎候,受宠若惊,便抢先向庞龙、庞虎深深施了一礼说:“太师府今日落成,可喜可贺,两位国舅爷,请先受下官一拜──”

庞龙、庞虎急忙扶起潘大人说:“哎呀!这是怎么说的?免了,免了,自家人何必行此大礼,请,请──”

说完,潘大人走过影壁墙,直奔大堂。

紧跟在潘大人后面的家人,又抬着几大箱子和各种礼盒,鱼贯而入。

太师府大门外

围观的人待潘大人进府之后,又接着议论起来。

有人说:“这一夸官七日,今天这是头一份,就送了这么多,那若是连着七天,得敛多少银子呀?”

刚才那中年汉子接着说:“嗨,这是你看见了的,你看不见的那就更多了。我听说人家太师爷的管家早就放出话来了:那庞赛花一进宫,这大宋的天下,就有他庞家一半了,那些有身分的人从前门进去了,那些还没身份的人,想来弄个一官半职,都是从后边那扇门进去的。你想想呀,暗地里送的那些银子你能算得出来吗?”

一个干瘦的老者气愤地说:“人心不古哇,一个好端端的大宋江山,就败在他们这些人的手里了……”

好多人看了那老者一眼。

那老者倒背着双手向远处走去。

太师府庞文内室

庞文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一名长得十分端庄俏丽的丫环正站在庞文身后为庞文捶背。

庞文用眼斜了那名丫环一眼,说:“娟儿,进府多久了?想家不想家呀?”

那名叫娟儿的丫环说:“回太师爷,奴婢进府侍侯太师已经一年多了,就是心里想家,也不敢说出口呀。”

庞文色迷迷地看了一眼娟儿说:“等这次夸完官之后,可让你哥哥陪你回家看看……”

娟儿马上道了一个万福说:“谢太师心里想着奴婢。”

庞文一把搂住娟儿的细腰说:“我可是天天都想着你呀……他皇帝可以有三宫六院,我如今当了太师国丈,也算半个皇帝了,难道不该有个两宫三院?”

说着,就在娟儿胸部乱摸。

娟儿显得十分无奈,就势向窗外望了一眼说:“太师,老夫人还等着奴婢烧参汤呢。”

庞文笑了笑说:“你这小机灵鬼……”

这时,突然听见外面家人禀报:“太师,镇京副总兵潘大人在大堂求见……”

庞文马上推开了娟儿,正了正衣冠,走出了内室。

太师府大堂内

大堂里,富丽堂皇,堂正中的上方,高悬着一盏精美华丽的宫灯。四周摆着青一色的紫檀木家具。客厅中间的案几上,摆满了文武百官敬献的各种珠宝玉器和古玩字画,以及各地送的上等土特产、地方工艺品。

那位黄文炳正陪同着潘大人说话饮茶。

庞文刚一进门,潘大人马上迎上前去,并慌忙地跪在地上高呼:“下官潘福专程拜贺国丈庞太师、黄总兵和二位国舅荣升!”

庞文欠了欠身子说:“同贺,同贺,快快请起,”

落坐后,潘福马上命随从抬上两个礼品盒,摆在大厅正中。接着,随从又小心翼翼地从礼品盒里取出一盆挂满翡翠、玛瑙的红珊瑚树。

在坐的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一种带有赞赏性的感叹声,同时一齐把目光集中在那两件礼品上。

庞文马上命家人接过后,并摆在中间的茶几上。只见那盆珊瑚树玲珑剔透,光泽夺目,令人赞叹不止。

正待庞文和黄文炳全神贯注地观赏那盆珊瑚树的时候,潘福又命随从又从另一个礼品盒里,取出一颗用整个象牙雕成的八仙过海的象牙雕,雕刻中的八仙的姿态各异,有动、有静,栩栩如生。

庞文踌躇满志地说:“这真乃是巧夺天工啊,难得贤侄一片心意,老夫领了。”

潘福马上讨好地一揖说:“屈屈薄礼,不成敬意,不成敬意,请国丈笑纳。”

正待往下说时,突然又听见门官在外面禀报:“西凉国特使马伦到──”

庞文先是一怔,然后用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后,最后把询问的目光停在黄文炳脸上问:“使臣?见是不见?”

黄文炳马上欠了欠身子说:“是这样,西凉使臣向我天朝进贡,听说岳丈受了皇封,也要专程来此拜贺,小婿已答应肯求岳丈一见。”

庞文捻了捻胡须说:“既然是来向老夫拜贺,有请──”

庞文的话音刚落,只见一名西凉打份的使官应声而进。

那特使见了庞文单腿跪地一拜说:“西凉使臣马昆,受吾主之托,特备宝马金驹一匹,西域璧玉如意一副,祝贺国丈荣升。”

庞文得意地用手一指旁边的坐位说:“特使请起,一旁就坐。”

随即丫环又奉上一碗盖碗茶。

稍后,马伦恭恭敬敬地向庞文奉上一块玉如意。

正待大家观赏玉如意的时候,马伦又拍了两下手,然后向门外高喊:“牵宝马金驹──”

只见大厅外面一名西凉马夫将一匹高头大马牵到大厅外面。

庞文等纷纷起身向门外望去:只见一匹四肢匀称,色如红枣的西凉马正在翘首长嘶。

围在周围的庞府家人,无不为之大加赞赏。

庞文也赞赏地说:“哎呀,这马可是西凉有名的宝马草上飞呀。”

黄文炳又补充了一句说:“都说西凉出好马,果然名不虚传啊。”

马伦望着庞文得意的样子,也得意地说:“国丈英明,常言道:伯乐识马,这马能留在国丈的府里,才能尽其所使,既然大人喜欢,本使臣也不虚此一行了。”

庞文“哈哈”大笑两声,把手一挥说:“坐,坐,请品茶。”

随即便有庞府家人将那匹西凉马牵回马厩。

这时门外又传来家人禀报:“张大人、李大人等,前来贺喜。”

紧接着又由家人领进两名穿戴整齐的官员。

大厅里,顿时宾客满堂,大有应接不暇之势。

庞文望着前来祝贺的文武官员,更加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兴奋地说:“难得今日有缘与各位同僚相聚,使敝府篷壁生辉,老夫特备家宴,与众同僚一起尽兴。”

众人听庞文这么一说,又一齐站了起来,同时抱拳,异口同声地叫道:“谢国丈恩典。”

庞文春风满面地外吩咐道:“摆宴,今天老夫特备薄酒一杯,请在座的百官同贺同喜──”

庞文一声令下,家人使女便如穿棱一样,摆上了各种美酒隹肴。

庞文率先举起一杯酒后,说:“老夫庞文能有今日的荣耀,上靠皇恩浩荡,下靠同僚相辅,老夫先敬各位同僚一杯,以表谢忱。来,干了!”

众人一起举起酒杯,同声高呼:“谢国丈盛情!”

庞文先干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后,环视了众文武百官一眼,将空酒杯往桌子上一扣,说:“对酒当歌,对酒当歌,今日焉能有酒无歌?来人,先歌舞一曲,为各位大人同僚助兴。”

家人庞禄马上把手一挥,随后由后堂上来一群妙龄少女,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而舞。

在歌舞中,庞文与前来祝贺的文武百官频频举杯,杯觥交错,并不时的发出阵阵的狂笑,好不得意,好不气魄。

第一轮歌舞刚过,庞文冲两个儿子庞龙、庞虎叫道:“我儿安在?”

庞龙、庞虎二人同时站起来答道:“孩儿在此,父亲有何吩咐?”

庞文慢条斯理地说:“皇恩浩荡,圣上旨意:要我庞家夸官七日,为父在这里陪同各位大人饮酒同贺,我儿何不率领家人和羽林军一起上街夸官,与民同乐。”

庞文、庞虎马上站起来说:“儿尊父命,”随后又冲众人抱拳说:“圣命难违,我兄弟失陪了……”

说完二人大步走出了大堂。

待庞龙、庞虎二人走出大堂后,潘福用眼扫了周围一眼后,也举起酒杯讨好地说道:“还是太师想得周全。既然是圣上命太师夸官七天,何不沸沸扬扬地在汴梁城大贺一番,也好压压那班老朽的气焰。”

众人也附和着说:“潘大人说得对,我们再一起敬庞太师一杯!”

庞文干笑了两声,也双手举杯说:“老夫一向不胜饮酒,今日难得与众位同僚相聚,这叫酒逢知已,来,我们干!继续奏乐!”说完又饮了一大口。

丝竹声又起。

汴梁城大街

东京城里的一条繁华的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正大街的两旁钱庄、银楼、首饰铺栉鳞比次,各种买卖店铺应有尽有。

庞龙、庞虎身披绶带,胸戴大红花,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在家人、亲兵的簇拥下,举着:“奉圣旨夸官七日,感皇恩与民同乐”中两个幡在鼓乐声中缓缓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家丁一面鸣锣开道,一面高喊:“普天同庆,与民齐乐,共贺庞太师全家荣升……”

大队走过一段路后,家人庞禄便让乐手们奏一段《朝天子》音乐。

一时间,官兵的欢呼声和乐手们器乐声交织在一起,大队人马走到哪里,哪里就汇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后面跟着两名持刀的兵丁,不断推搡着两旁围观的行人。

庞龙、庞虎骑在马上,趾高气扬,不时地向围观的百姓颌首示意。

行人怀着各种不同的心态,注视着庞府家丁与羽林军组成的一彪人马。

庞府的马队过后,一名扛着扁担的人愤愤地说:“我当哪来的耍猴的,这么热闹,没想到是庞太师夸官。”

他的话逗得周围的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一名家丁见后面有人笑,忙回过头来说:“找死呀?滚!”

那人便伸了一下舌头,仍然扛着扁担向远处走去。

庞家兄弟的马队在街头十字路口拐弯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也有一群人,看样子那里也很热闹,并不时地从人群里暴发出一阵一阵的叫好声。

庞龙、庞虎在马上相互对视了一眼,问:“庞禄,那里发生了什么事?这样嘈杂?”

庞禄稍稍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后,马上回报说:“回二位国舅爷,那是一伙江湖卖艺的艺人在那里卖艺,小人这就去把他们轰走。”

庞龙马上制止说:“慢,既然是卖艺的人,那他的武艺就一定高强。走,我兄弟二人何不趁此机会去见识见识?”

庞禄慌忙劝阻说:“哎,国舅爷,不可,那都是一些雕虫小技,国舅爷去那有失的身份。”

一名家丁马上走过来说:“回二位国舅爷,对付那些穷卖艺的人,何必国舅亲自下手,小人会他一下,一来给您添点乐子,再者也让他们知道知道一下京城里的规矩。”

这时庞禄又向乐手们挥了一下手说:“鼓乐起!”

那名敲大锣的人,马上又敲了一声大锣,接着高喊:“奉旨夸官,庞太师与民同乐!”

乐手们马上又“呜哩哇啦”的吹了起来。

马队离那群围观卖艺的人越来越近,那些全神贯注观看的人,根本不知庞家兄弟已经来到这里夸官。

突然听见一声锣响,又看见身后有那么多身带兵器的官兵。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轰的一下子四散逃去。只有一些胆大者,仍然留在原地看个究竟。

这时庞龙、庞虎才看清:场中卖艺的一男一女,原来是一老一少。

那一老一少见有这么多的官兵来到这里,马上收了招式,随即冲马背上的庞氏二兄弟深深施了一礼,当即收拾起摆在地上各种卖艺家什。

后面一名带刀的兵丁马上拉住卖艺的老者说:“大胆的刁民,还不快快撤走,你不知道今天国舅爷在这里夸官么?”

那老者一听国舅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请国舅爷饶恕,小人确实不知国舅爷驾到,”

说完那老者又回过头来对那名年青女子说:“翠莲,快把那些家什撤走……”

这时庞龙、庞虎才注意到那个名叫翠莲的女子,果然长得一副美人坯子。一双细眉大眼,面孔白中透红,加上一身练武的戎装,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那名站在庞氏兄弟马下的家丁,看了一下庞龙的眼神,庞龙轻轻点了一下头,那家丁会意,马上走过来,拦住翠莲说:“你这样走了可不行,你不是卖艺的吗?要是你能胜了我,这东京的大街小巷随你摆摊卖艺;要是你连我都胜不了,那你就马上给我滚出东京!”

围观的人中有好事者高喊:“对,姑娘你就陪这位爷练练……”

跪在庞氏兄弟面前的那位长者一听要和官兵比武,忙说:“求求大官人,这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我们父女这些杂耍只能混口饭吃,哪敢……”

那名家丁还没等老者说完,就得寸进尺地说:“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害怕了不是?”

那老者见来者不善,马上又跪在地上,用双腿爬到那名家丁面前哀求的说:“哎呀,这可使不得呀,老汉给你磕头了……”

说完那长者就要给那名家丁磕头。

这时翠莲已把家会收好,就一个箭步冲到老者面前,拉起那老者说:“爹,咱们走,”

那家丁往翠莲面前一横说:“走?那可不行,你没看今天这个日子么?两位国舅爷高兴,你就不能给国舅爷再添点乐子么?这武你是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翠莲看了看围观的人,围观的人谁也不敢说话,又看了看面前这名家丁那得意的样子,知道不应付两下是过不去了。就双手抱拳一揖说:“既然这位官人有意让小女子陪练几招,那小女子就献丑了。”

那名家丁一听说翠莲真的要和自己比试了,也正想在庞氏兄弟面前卖弄几招,马上就捋起胳膊,挽起裤腿,拉好了架式,冲翠莲点点头。

翠莲又抱着双拳,向那家丁一揖:“请官人赐教──”

说完翠莲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在场地走了一圈骑马步。

那家丁望着翠莲那秀美的身段,特别那微微突起的胸部,还没等翠莲运好气,就冷不防出了一拳,直照翠莲胸部打去。

翠莲忙把身子往后一闪,那一拳恰好从翠莲的腋下穿了过去。那家丁借回手的功夫,使劲在翠莲的胸部掐了一下,羞得翠莲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那家丁得寸进尺,马上又伸过一只手来。

翠莲知道那家丁没怀好意,就往后退了两步,就在那家丁还没把身子收回来的空档,马上把脚一伸,另一只脚就势来了一个扫堂腿,那家丁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只听“噗通”一声摔了一个屁股礅。

逗得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连庞龙、庞虎也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那个家丁见自己在庞龙、庞虎面前丢了丑,强忍着疼痛,连身上的土也顾不得擦了,就地来一个鲤鱼打挺,“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接着又来一个恶虎扑食,恶狠狠地向翠莲扑去。

翠莲又往旁边一闪,那家丁又扑了一个空,顿时失去了重心,就在那名家丁往前闪身的那一瞬间,翠莲就势来一个苏勤背剑,拉起他的双臂,用肩头一扛,就势一摔,说了句:“多有得罪,”便将那家丁像一滩狗屎,摔在地上。

围观的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有的还不情不自禁地为翠莲叫了一声:“好”。

那家丁没过两个回合,便被一个年轻女子摔在地上,顿时面红耳赤。当即恼羞成怒,当他再次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一回身从身后的一名家丁的手里夺过一把刀来,劈头盖脑地向翠莲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翠莲还没等他把刀砍下的空档,又一个扫堂腿,又将那家丁像狗抢屎一样扫扒在地上,只见那把钢刀“堂啷啷”甩出去好远。

这时,马背上的庞氏兄弟再也坐不住了,只见那庞龙向庞虎使了个眼神,庞虎便拍马进入卖艺的场内,大声喝道:“大胆地刁女子,竟敢动真的,下黑手,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家人。来人,将他们父女二人给我绑起来。”

庞虎一声令下,那些家丁和亲兵个个如狼似虎,直向翠莲父女扑去。

只见那翠莲纵身一跳,马上跳到圈外。

那老者就用自己的身子护着翠莲,不停地哀告说:“哎呀,各位官人,都怪小女不懂事,老身代小女向各位赔不是了。”

那几个家丁抓不住翠莲,就七手八脚地将翠莲父女卖艺的家什和器械全部踢翻、砸碎。

围观的百姓也乱了起来,有的高喊:“不好了,庞家仗势欺人,开始绑人了……”

有的喊:“庞家抢人了!”

庞龙在马上指挥着说:“抓!把这些刁民全给我抓起来!”

兵丁们更加肆无忌惮,不大功夫就绑了好多人。

翠莲父女两人见大势不好,连丢在场上的东西也顾不得捡了,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一条巷子里。

围观的人也一哄而散。

那名刚被翠莲摔倒在地的家丁,更是怒不可遏,不知从哪抄来一杆梨花长枪,一直在翠莲父女俩身后紧追不舍,并不停地用长枪向翠莲父女俩身上刺去。

翠莲的父亲怕女儿有失,用身子一挡,恰巧被那杆长枪刺中,只听他惨叫一声,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了,一股鲜血也从他的胸口涌了出来。

翠莲回过头来一看:爹爹已经躺在地上了,马上大叫了一声:“爹──”

这时,她才看见那个家丁正拿着那杆梨花枪,正在继续向自己追来。

翠莲顿时柳眉倒立,怒从胆边生,就在那杆梨花向自己刺过来的那一瞬间,一把抓住那杆长枪的枪杆,然后狠命地一推,便将那名家丁推倒在地,然后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胸口上。

只见那家丁口吐鲜血,刚刚争扎坐起来,马上又倒在地上了……

街面上顿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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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家将(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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