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开!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是我先来的。」桥下卖豆腐的春花,天未亮就到回春堂排队等候,没想到豪隆布庄的红绢也来跟她抢位子。
「哼,你这丑八怪!凭你那张脸也敢来这里妄想大夫帮你看诊,不怕吓坏大夫吗?给我滚一边去!」红绢早就看春花不顺眼了,手一推,就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春花推到墙边去,自己强占了大门门口的位置。
这下就引起其他人的不满了,她们三更半夜就起来梳妆打扮,好不辛苦地就着微弱烛光揽镜画眉点朱,哪能让霸道的红绢强占住大门口!
「你才给我滚!我一大早就来排队了,是我先来的。」
「不对!是我先来的。」
「不!是我—」
其余的女子也趁隙挤到大门边,希望当大门一开,就能抢先进门看到南宫大夫的俊颜。
尖叫声此起彼落,回春堂每天就在这群女子的叫骂声中开歙大门,迎接每天早晨第一道灿亮的阳光。
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女子娇呼声,吴能又妒又羡。
「大夫,你可真是受人欢迎呀!」他一字字咬牙说道。
一名身材颀长的青衣男子站在药柜前专心调药,对于吴能言不由衷的赞美不作任何回应。
仔细打量,这家在长安极具名气的回春堂,整个内部摆设只能用「不堪」来形容,屋内堆满了瓶瓶罐罐,连地面也被陶罐占据,所谓的窗户是一块用木棒随意撑起的破木板,病人看诊时躺卧的床铺,也只是一块薄薄的板子加上几根木条钉制而成,在在说明了回春堂的主人有勤俭甚至是吝啬的倾向。
见青衣男子不回话,瘦得活像具骷髅的吴能眼睛滴溜溜转了圈,突然挨近他身边,浑然忘却自己今天是来看花柳病的,此刻下半身不着寸缕,命根子也随着这个动作左右摇晃。
「嗯……大夫,你可知道有什么偏方能使姑娘为我前仆后继的……咳、咳,你知道我的意思吧?」吴能涎着脸问道。
「有。」南宫凛没好气地回答,白了吴能急需医治的部位一眼。
真是的!一大早就来了个花柳病患者,碍眼也就算了,还想向他买春药奸淫妇女,也不想想他现在的病是怎么来的!
「真的?偏方在哪?快告诉我!」吴能欣喜若狂。
「你把银子背在身上就好了,到时你要几个姑娘压在你身上都行,这样不就是『前仆后继』了吗?」南宫凛故意将清凉止痒的薄荷露从处方中拿除,好让药敷上去时更形刺痛,希望能痛醒这个大色胚。
果不其然,药一敷上,吴能就惨叫连连,连抗辩自己被耍的余力都没有,只能扶着墙壁猛喘气。
说起吴能这个人,可真是回春堂最忠实的客户。
他一生别无所好,就是嗜女色。这个毛病在他不幸娶了一名悍妻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所以每当吴能偷腥却不小心被老婆抓到时,就会上回春堂购买跌打药,医治自己被老婆重殴成伤的身躯,或是当他上青楼却不小心染上花柳病时,也会赶紧上门找南宫凛医治,希望在太座发现前将病治好。
总之,吴能的人生是无法与回春堂分开的。
在城里,南宫凛医术之精湛,自他十五岁那年在街上救了一位被马车压成重伤的老叟之后,远近驰名。于是六年前南宫逸博决定退隐,由长子南宫凛继承衣钵后,回春堂的生意就一日好过一日,求诊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
南宫凛的妙手回春,不仅治愈许多久病缠身的患者,更造福一堆喜欢上青楼、逛窑子的公子哥儿—无论是多难根治的花柳病,都能在南宫凛绝妙的医术下斩草除根、永不再生,所以不管他索费多么昂贵惊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二十四岁的南宫凛,仗着每日赚取的高额诊金,以及小气的个性,顺利的累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再加上那副俊秀的外表,使他理所当然成为长安闺女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一共多少?」吴能恨恨地拉上裤子。
遇上南宫凛,他认了!
终其一生,他想跟回春堂划清界线恐怕是不可能了。他没这勇气、也没那骨气,更别说有胆子对南宫凛发脾气!
话甫落,只见南宫凛手中毛笔俐落的轻撇几下,一张明细表已快速送达他面前。
「诊金五两,药材五两,加上刚刚建议的春药偏方一共算你十二两。」神色不动,眉眼未抬,南宫凛简单扼要地说明。
果不其然,药一敷上,吴能就惨叫连连,连抗辩自己被耍的余力都没有,只能扶着墙壁猛喘气。
说起吴能这个人,可真是回春堂最忠实的客户。
他一生别无所好,就是嗜女色。这个毛病在他不幸娶了一名悍妻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所以每当吴能偷腥却不小心被老婆抓到时,就会上回春堂购买跌打药,医治自己被老婆重殴成伤的身躯,或是当他上青楼却不小心染上花柳病时,也会赶紧上门找南宫凛医治,希望在太座发现前将病治好。
总之,吴能的人生是无法与回春堂分开的。
在城里,南宫凛医术之精湛,自他十五岁那年在街上救了一位被马车压成重伤的老叟之后,远近驰名。于是六年前南宫逸博决定退隐,由长子南宫凛继承衣钵后,回春堂的生意就一日好过一日,求诊的人从街头排到街尾。
南宫凛的妙手回春,不仅治愈许多久病缠身的患者,更造福一堆喜欢上青楼、逛窑子的公子哥儿—无论是多难根治的花柳病,都能在南宫凛绝妙的医术下斩草除根、永不再生,所以不管他索费多么昂贵惊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二十四岁的南宫凛,仗着每日赚取的高额诊金,以及小气的个性,顺利的累积了一笔可观的财富,再加上那副俊秀的外表,使他理所当然成为长安闺女们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一共多少?」吴能恨恨地拉上裤子。
遇上南宫凛,他认了!
终其一生,他想跟回春堂划清界线恐怕是不可能了。他没这勇气、也没那骨气,更别说有胆子对南宫凛发脾气!
话甫落,只见南宫凛手中毛笔俐落的轻撇几下,一张明细表已快速送达他面前。
「诊金五两,药材五两,加上刚刚建议的春药偏方一共算你十二两。」神色不动,眉眼未抬,南宫凛简单扼要地说明。
接过水桶,南宫凛一脸臭臭地往门外走去。
这些女人若真有银子装病前来让他看诊也就算了,否则只是聚集在门口妨碍其他病人进出,想免费欣赏他的容颜,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真搞不懂,这群花痴到底在想什么?若真的喜欢他到愿意每日在回春堂门前站岗,何不干脆用冷水洗澡洗个三天三夜,等得了风寒不就可以当面看到他,还可以留下几两银子填充他的钱罐,一举两得。
偏偏她们就是不识相,劳烦他每日都得提水往外泼。
走至大门,南宫凛大脚一踢,残破的门板立即颤抖地往两边闪去。
门外的一群女子还来不及欢呼,一摊水已经迎面而来……
☆☆☆
苏语苹手提沉重的大包袱,浑身湿透地站在大街上。
她头一抬,正欲破口大骂是哪个冒失鬼做的缺德事时,就见到屋子大门口站着一名神色不豫的男子,而他手里那个还在滴水的水桶,显示出他就是泼水的元凶。
「吵死了,吱吱喳喳的像麻雀一样叫个不停!」南宫凛喝斥。
「凛大夫,你终于出来了—」
众家姑娘一看到他都高兴极了,顾不得身上湿淋淋的,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相开口,完全没注意到她们心目中的天神脸已经黑了一半。
南宫凛心想,是否泼水这一招已经失去了效用,怎么长安城的闺女们个个越泼越勇?
他的疑惑在一名脸上胭脂水粉全因泼水而糊成一团的姑娘口中得到解答。
「呀……真希望凛大夫能多泼几桶水,这样我就能假装昏倒,让大夫抱我进去看诊,感受到大夫坚实的胸膛……」
她的这番呓语,一字不漏地传进南宫凛耳里,还很快就引起其他人的共呜。
「是阿是啊!」
「没错,如果能被南宫大夫抱在怀里……」
「碍…好幸福哦……」
想像着那幅画面,众家女子的嘴巴不觉微微张开,垂涎的唾液也不知不觉地沿着嘴角淌下。
恶!一大早居然就得接受一群弱智的花痴看着他流口水!
南宫凛决定制止这种状况。
「你们知道我刚才泼的是什么水吗?」他低下头,不怀好意地看着手中的水桶。
那副神情,让众家姑娘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们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桶水就是刚刚清洗病人身上脓疮的水。」这下子总能让她们心惊胆跳好一阵子,而他的耳根子也能清静许多了吧。南宫凛低声阴笑,嘴角微勾的邪气模样,看起来更是魅力无法挡。
此话一出,众家姑娘立刻惊叫逃逸,一边赶着回家将身上的脏水洗干净,免得染上什么可怕的病症,一边又庆幸今天能看到他勾唇抿笑的模样。
满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南宫凛正想转身进门,却发现路中央尚有一名女子未离去,而且还恶狠狠地瞪着他。
「别站了!,再站也没有用。就算你得了风寒,我也不会赔你一个子儿—」南宫凛话还没说完,一个大包袱便迎面袭来,打得他眼冒金星。
「你泼了我一身水,这样就想走人啊?」苏语苹痛击这名可恶又无礼的男子,觉得自己真是背透了。
先是老爹只丢下一句「在城里回春堂会合」就溜得不见踪影,丝毫没考虑到她一个弱女子人生地不熟的,又拿着一个大包袱,想也知道有多么容易成为偷儿下手的目标!
还有,甫到长安的她怎会知道回春堂在哪?说什么她六岁时曾带她来拜访过南宫伯伯,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难不成他还指望她能够依循儿时记忆找上门去?
就在她认命的打算找个路人询问时,前方突然传来阵阵尖叫声,只见一群女子聚集在一楝宅子前互相推挤,口中不知狂喊些什么。
她没心思多管闲事,只想着赶紧找到南宫伯父的回春堂好和她爹会合,正欲继续前进时,忽然一摊水从天而降,泼得她浑身湿透,更可恶的是肇事者竟然不道歉,还一副是她自找的模样!
「要不然你想怎样?」南宫凛捂住脸,可恶,他的鼻子肿了一大块。
这泼妇……那副包着头巾的土包子样,一定是乡下来的村姑。
「向我道歉。」她两手插腰怒吼。
「道歉?!」
「没错!」
这乡下泼猴还真会做戏,居然懂得用这招来吸引他的目光,南宫凛深邃的眼眸上上下下打量她,结论只有四个字——
不自量力!
不过,她也该感到自豪,毕竟打从出娘胎以来,他还是头一次正眼打量一个女人。
「像你这种人,我连看都不屑看!」苏语苹被南宫凛不屑的眼光惹毛了。
「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想要玩什么把戏吗?像你这种女人我看多了,故意让我泼湿,还不是想藉机亲近我。」南宫凛挑高右眉,双手插着腰,一脸尖酸刻薄地撇了撇唇角。
「你……」苏语苹气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人!
「我怎样?」南宫凛接下她的话,「奉劝你赶快回去乡下,别跑来城里吓人,除非城里的女人都死光了,否则绝不会有人看上你这又凶又土的野—」
「咳、咳!」一阵清嗓子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南宫凛刻薄的批评。
两人同时转头望去,南宫凛一看是他爹来了,就停口不说,但苏语苹却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
「南宫伯父!」
虽然当年她才六岁,但南宫伯父嘴上的两撇胡髭及那身多年来如一日的青色宽袍戴帽装束,让她印象很深刻,所以她一眼就认出父亲的好友。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宫炜看着头一次吃瘪的大哥,再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凛气闷地站在一旁,大厅圆桌旁坐着头扭向另一边的苏语苹、捧腹大笑的南宫炜,以及不断温言警告小儿子的南宫逸博。
「炜,别再笑了。」南宫逸博担心地望着么儿。
虽然这事的确好笑,向来不可一世的大儿子居然被一个女孩砸得满头包,还不顾形象当街破口大骂,但他吃了瘪却不代表可以被人耻笑呀!
南宫炜实在是忍不住,从小到大他不知道吃了老哥多少的苦头,总算老天有眼,让他看到老哥被人修理的糗样……
一想到这,快意再度涌上心头,一连串笑声又不受控制地自他口中逸出。
「找死!」南宫凛忍无可忍,撒了一把特制的痒粉,决定好好伺候这个笑得像白痴的弟弟。
「哈—好、好痒!痒死了!」原本坐在椅子上得意畅笑的南宫炜受此突袭,马上滚落在地,两手抓个不停。「爹,快、快救我……呜,他好可怜,居然有这种大哥,连笑也不行。
「凛,别闹了,快给你弟弟解药。」南宫逸博急忙替么儿解围,顺便问候那位使大儿子吃瘪的狠角色。「语苹,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爹呢?」
「我爹说他先去找几位朋友,要我先过来向南宫伯父问安。」苏语苹看着从地上爬起的南宫炜,虽然已经得到解药,但他仍是一脸凄惨的表情,她完全能体会他拥有这种恶劣大哥的不幸感受。
「原来如此。」南宫逸博点点头,「来来来,南宫伯父向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大儿子凛,他继承了我的衣钵,上回你来的时候应该没看过凛吧?因为他老是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里。旁边这个是我的么儿炜。」
苏语苹记起来了。六岁那年到南宫伯父家作客时,有一次她跑到后院玩耍,却遇到一名诡异的大哥哥拿着奇怪的药要她吃下去,看来就是这个南宫凛。
南宫凛稍微偏过脸,斜眼瞄了她一下,以示问候。
「很高兴你来南宫家。」南宫炜面露笑容向自己的新偶像打招呼,完全不掩饰对她的好感。他实在太佩服这位苏姑娘了,居然能给自大的老哥迎头痛击,简直大快人心。
南宫逸博希望能藉此机会化解两人刚才的争执,他看了脸色不善的大儿子一眼,暗示他好好的依礼问候。「凛,还记得小时候常来的苏伯父吗?语苹就是他唯一的女儿。」
南宫凛的回应是冷哼一声。
见大儿子越来越过分,南宫逸博还是不放弃,再次温言劝说:「凛,问候一下。」
苏语苹一手在桌面下握拳又松开,她说不出来,她有多想将这个欠扁的家伙那两只眼睛刨出来当弹珠弹,然后再狠狠地踩爆!
「凛?」南宫逸博再次出声催促。
南宫凛把头扭向另一边。「哼,我才不要和乡下来的野女人打招呼,要是被传染什么奇怪的病变粗野那不就糟了。」
「我也不屑和你这种阴险的蛇蝎男打招呼,要是被传染什么奇怪的病变恶毒那就更惨了。」苏语苹不甘示弱地回道。
「你说什么?!」他都还没来得及嫌弃她,这女人倒是越说越不像话!
两人互不相让地叫嚣起来,害得南宫炜只能捂住嘴,辛苦的躲到墙角去窃笑,生怕笑声一旦逸出口会招来悲惨的下常
南宫逸博无力地转头看来看去,不知道该对哪一方精神喊话,才能制止这种唇枪舌剑的情况。
终于,他决定先从苏语苹下手。
「语苹,既然你爹去访友,那你干脆留在这里,直到你爹回来—」
话未说完,对峙的两人同时出声。
「爹,我反对。」南宫凛提出抗议。
「南宫伯父,不……」推辞的话还未出口,就听到敌方的反对声浪,苏语苹迅速堆满假笑,改口道:「不好意思,我就留下来叨扰几天了。」
哼!他越反对,她就越要留下来刺他的眼!
「你:…」南宫凛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怎样?我就是要赖在你家不走,你能怎样?!」她两手叉腰,将娇颜逼近南宫凛。要比大声,她可一点儿都不输他!
这下连南宫逸博都想笑了,儿子第二次战败!
可怜的南宫炜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生怕在老哥灰头土脸的时候笑出声,以后会死得更难看。
「凛,语苹也继承了她爹一手好医术,留在这里多少可以帮你。」南宫逸博出声打圆常
「帮我?就凭她?」一个女人能懂什么?南宫凛不屑的眼神再次射向敌方。
「凛,你不听爹的话了吗?」唉!虽然他这个做爹的威严少得可怜,但偶尔也要拿出来镇压一下。
「我……」南宫凛咬牙,最后只好屈服,「可恶!」他恨恨地甩门离去。
「哈哈哈哈哈—老哥终于遇到克星了!」南宫炜忍不住地放声大笑。
「炜,别笑了。快带语苹去房里休息吧。」南宫逸博催促几乎笑到不行的么儿。
这家兄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着捂住肚子笑倒在地上翻滚的南宫炜,苏语苹只觉得莫名其妙。
可怜的南宫伯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恶劣的像暴民,一个却笑得像疯子
☆☆☆
所幸包袱里层有用蜡纸隔住,所以没有被泼湿,要不今晚她就没有替换的衣物了。原本想问候过南宫伯父便到客栈去等爹,没想到会一时赌气决定留下,如今也只能在这里暂宿了。
想起南宫凛的恶形恶状,苏语苹不禁又满肚子火。
算了!反正最多住几天而已,气气那个恶毒的男人也好。不想让她住在这里,她就偏要住给他看!如果不是爹忽然丢下她,她也不用看南宫凛的脸色,尽完晚辈的礼数后就可以走人了……
唉!不知怎地,她总觉得爹最近的行径有点奇怪。苏语苹边想边收拾好衣物,疲累地拉起棉被准备就寝。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问,娘已经过世六年了!她还记得当时的情景,记得爹伤心欲绝的模样……
那时候,爹哭得声嘶力竭,直说是自己医术不精才会救不活娘。
无论村里的人怎么安慰他,要他为孩子好好保重,爹仍是自顾自地面壁号哭,直到身体不支昏厥倒地为止。
爹这一倒,可忙坏了年仅十岁的她,她连伤心母亲过世的时间都没有,既要忙着照顾哭昏的爹,还要拜托邻居代为处理丧葬事宜。
等爹清醒时,她已经将一切打点好,在娘下葬之后,爹就收拾行李带她四处行医,不愿留在村里触景伤情。
六年来,他们父女俩四处漂泊,靠着帮人看病挣点银两糊口,闲暇时分,爹就以教导她医术作为排遣。或许是她有这方面的天分吧,久而久之,也学得一手不凡的医术,有时爹到偏远山区寻访珍奇药草,就由她代为看诊。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那天爹突然心血来潮,说要到长安访友时才停止……
想着想着,苏语苹终于敌不过睡意,沉入梦乡之中。
相对于她的好眠,另一个房问里的南宫凛却因为耍脾气不去吃晚饭,以致于肚子饿得睡不着觉。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要如何整治苏语苹,整得她叫苦连天,整得她哭爹喊娘,让她将那泼辣性子全部收回去!
要帮忙?他就让她好好的忙个够!
他用心地想好整人的步骤,深夜里的回春堂,迥荡着阵阵诡笑声。
想着苏语苹明天可能会有的惨状,南宫凛总算稍稍抚平今天吃了闷亏所受的内伤。
等着瞧吧!哦呵呵呵呵—
南宫凛发出得意的笑声,终于甘心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