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干么笑得这么乐?」
「不破,你来了?」班梓一见他,不用他开口,很自然地为他调好了酒。
「看来你是愈来愈适应了。」才进酒吧,便看见她与人哈啦得极为自然,也不再发生头痛、耳鸣的症状。
嗯,不知道这是好现象还是没进步。
「是啊,医生那坏蛋不愿意帮助我加快恢复记忆,我只好靠这些熟客们,在一来一往的对话中找出些许蛛丝马迹喽。」可惜,她好像适应了这种对话,心里无波不动啊。
她开始怀疑,她的恢复记忆之路遥遥无期了。
但无所谓,她很满意眼前的生活,每天和医生斗嘴,和他笑闹,尽管只在一方天地里,也就够了。
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你现在还叫他医生?」
「叫习惯了。」她脸皮薄嘛,「就算要叫他的名字,也要等到我想起一切再叫呀。」
「你很想赶紧恢复记忆?」
「他比较急。」说到他,天就黑了大半,她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我无所谓,反正现在这样也满不错的,把他当个小白脸养还满过瘾的,至于过去,到底想不想得起来,其实也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否相爱。」
说真的,她猜他真正的职业绝对不是医生,而路不绝究竟是以何为生,对她而言真的不重要。
她只知道有他在身边,她每天都过得充实又快乐。
「……你还是很爱他呢。」向来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竟难得地漾着笑意。
班梓赶紧闭上眼。
「你在干么?」
「你一笑起来就跟你哥超像的,我怕我会在不知不觉中移情别恋。」说着,她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牵引着邻近的人闻声跟着一起笑。
「胡说八道。」路不破有些困窘。
「厚,跟你哥一样,老是说我胡说八道,老是否定我,都不怕我翻脸喔?」说得好像她天天在胡言乱语似的,啐。
路不破只是笑着,没有回答。
「赶紧去找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吧。」
班梓突来一语,让他惊愕地抬眼。
「你懂的。」也许是天生缺爱吧,所以她对爱情很敏感,尽管他把爱意藏得很深,但她还是发现了。
要是他真不喜欢她,他不会因为李姊一通电话就赶过来,一见她哭,就坏心地逗她。这一点跟他哥真的好像啊,真不愧是兄弟。
路不破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此时店门被人打开,传出了雨声。
「下雨了?」班梓瞪着窗外,发现雨势不小,「我要回去了。」
赶紧把半围裙取下,她准备随时走人。
「阿梓,你疯了,你要跑去哪?」发现不对劲的李淑儿冲了过来。
「下雨了。」她口气很急。
「那又怎样?」又不是下火雨!
「医生会不舒服,我要赶快回家。」
李淑儿翻了翻白眼,踅回,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把伞。「不准再淋到雨,再给我生病试试看。」
「就知道李姊对我最好了。」她声音甜软地撒娇了下。
「去去去。」
她飞车回到家,冲进屋子里,正好看见路不绝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医生。」班梓快步冲过去将他推倒,跑进浴室里拧了条热毛巾,喊着,「哪里痛?」
「……你想谋杀亲夫啊?」他托着头侧躺,闲闲问着,「上班不上班,突然回家把我推倒,害我以为你想对我干么咧。」
「人家是要帮你热敷啦!」既然不舒服,干么还爬起来?好好躺着就好了咩,「外头在下雨,我想你一定不舒服。」
「就因为这样,你特地跑回来?」听她说下雨,他的脸色突地微沉。「有没有淋到雨?」
「没有,我有撑伞……哎呀,那不重要啦,我担心你啊。」她上班前便觉得他有异状,果不其然,上班后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了。
雨一下,他肯定浑身不舒服。
想到他连起身都困难,要她怎么有心情继续工作?
路不绝闻言,笑得瞳眸熠亮。「那么,你想怎么做?」
「帮你热敷啊,我看了一些书,上头写说热敷可以让气血循环好一点,而你一碰到下雨天会不舒服,那是因为骨头的密度……」
「够了,你转行啦?调酒师不干,准备攻读医学院了吗?」
「厚,我是真的担心你欸,你还跟我打哈哈。」不要忘了,热毛巾除了可以热敷,还可以当凶器!
「与其照本宣科,倒不如……过来。」他拉起被子一角。
「干么?」班梓呆呆的走过去。
路不绝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说呢?」
瞪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昂藏身躯,她发现两人贴近得几乎没有空隙。
这个动作实在是很暧昧,难道说、难道说,他想要~~
「人的体温也是一种热源,用你来敷我可以敷全身,效果绝对比热毛巾好。」淡淡一句话,杀光她的绮思。
「真真真、真的吗?」
「好多了。」他舒服地低吟,双手在她的腰际交扣,让她与他更加贴覆,熨烫着他每一寸难忍的痛。
「那就好。」可恶,为何每次有邪念的人都是她?
难道她真的欲求不满?
扁起嘴,把脸贴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听见极为均匀的心跳缓缓加速,就连体温也在慢速加温中,还有……
意识到某一点,班梓想要抬起头,然而后脑勺却传来一股压力,硬是不让她看见他的脸。
「医生。」她轻喃着。
「嗯。」
「你介意被霸王硬上弓吗?」
「嗄?」
来不及反应,班梓已经挣脱他的箝制,双腿很不雅地跨坐在他身上,俏颜含羞带怯地看着他,彷佛正思忖着要如何料理他这一道菜。
他内敛、沉稳,身体却很明显有反应,不管他为何说不出口,但既然他闪避,就由她来主导吧,反正她如狼似虎,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净。
只是,从何下手咧?
「我闻到了一种味道。」路不绝笑得玩世不恭。
「嗄?」她身上的吗?
「阴谋的味道。」他执起她的手亲吻着。
「什么、什么意思?」俏脸染上绯红,很显然地听错,且小小脑袋也搞错意思了。
「小色女~~」他轻佻呢喃着,「你肖想我很久了吧,说什么要帮我热敷,天晓得你到底是想敷哪里呢?」
「你你你~~」她投降了、不行了,她是单细胞生物,玩不起这么煽情的游戏,就当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让她快快退场吧。
「别想走,把我勾起了,还打算假装没发生过?」察觉她逃跑的意图,路不绝一手扣得她不得动弹,轻轻拾起她一绺发丝。「来吧,我这辈子没被霸王硬上弓过,你就来开发我吧。」
他很乐意供应肉体任她蹂躏,粗暴一点也无所谓。
「不要。」没兴致了。
「来嘛,蹂躏我,快,我好久没被人蹂躏过了。」他松开手,将被强暴的恐惧模仿得维妙维肖,可那口吻根本就像怕她不愿下手。
「谁蹂躏过你?」班梓眯起眼,凑近他。
「还会有谁?除了你,我岂会让人轻易碰触我的身体?」他可是守身如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