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你放心,他进不了海关的。」韩学儒保证着。他和路都是与国际刑警合作多年的伙伴,早已祸福相伴多年。

「如果是偷渡呢?」

「……」

「学儒,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不希望有任何事来破坏眼前的幸福。」他沉声喃着。

「我知道,所以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憾事发生的。」

「话又不是你说了就算。」路不绝哼笑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会相信,但你所想像的任何憾事绝对不可能发生。」韩学儒知道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希望如此,否则我不仅要担心小梓恢复记忆的进度,还要担心基特会不会跑来,说不定下一个精神错乱的就是我。」他自嘲着。没人知道他现在是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哪怕只有些许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一夜难眠。

而昨晚,是他回国以来睡得最甜的一次,因为有亲亲爱妻的相伴。

「不过,我刚才倒觉得班梓的状况很好。」韩学儒沉吟了下,「也许可以试着用最后引导,让她早点恢复记忆。」

「不行。」路不绝摇头。

催眠只在于引导,他也许能引导她的记忆回溯到错乱之前,但问题是她的心有没有办法支撑着不坠落?

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就连万分之一的险都不愿冒,因为她是他这辈子最珍惜的人,哪能再让她尝到半点苦?他宁可慢慢等待,想得起也好,想不起也罢,重新开始,犹若重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觉得你太小心了。」韩学儒笑着。

今非昔比,当年造成班梓错乱的主因在于路的死讯,只要他站在她面前,她就不会错乱了,不是吗?

「大脑是很神秘的器官,隔着太多面纱,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确切掌握,我不赌那万分之一的风险,绝不。」

可能性太多,下场也很多种,未必就会是他欣然接受的那一种。

毕竟小梓动过皮质烧灼术,就像是在描绘各色线条的墙壁上烫出了几个洞,色彩产生断层已不完整,若硬是要去补救,只要线条没吻合或色彩不相同,很有可能产生让整面墙崩塌的危机,让她再次陷入记忆不全的混乱之中。

下场,他连想都不敢想。

太可怕。

「是我不好,没等到你回国,就决定对班梓施用烧灼术。」

「不需要自责,若是当初你没下这决定,也许她的错乱会像是打结的毛线团,让人找不到线头,连解开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当时自己在国内的话,也不见得能在第一时间做最好的处理。

那是一份艰难的任务,他知道学儒是再三评估才下这个决定的。

「我只想着要把完整的她交到你手上而已。」好歹也是多年的交情,要他怎么舍得看班梓沉浸在自己构筑出来的理想世界里?

可谁又知道,路的死对她的打击竟大到难以想像的地步,在烧灼术后,她非但不清醒,精神状态反而进入一片无声无感的空白。

「我知道。」路不绝扬笑,「如果你是私心要拆散我们,你就会赶在我回国之前把她占为己有,毕竟要对她下几道暗示是很简单的。」

「我我我、我才没有……」韩学儒惊愕万分,没想到自己深藏的心情在他眼前竟是如此赤裸地呈现着。

「唉,我老婆怎么这么抢手啊?」路不绝叹口气。

「因为她那纯洁无垢的灵魂吧。」在第一眼遇见她时,他猜,在场三人都同时落进情网,唯有路因为脸皮够厚,所以拔得头筹。

「饿死鬼,吃饭了~~」楼下传来班梓高分贝的吼声。

路不绝看了好友一眼。「她哪里纯洁无垢了?」简直是八婆一枚。

叫他饿死鬼耶,没礼貌。

【第八章】

「啦啦啦~~啦啦~」

失恋酒吧里,有人跟着音乐哼着,然而乐音分离,同奏不同调,哼的人哼得很爽,但听的人很想哭。

「够了。」李淑儿头一个发难,「给我闭嘴,阿梓!」

「欸?」班梓眨眨眼,一脸无辜得要命,「怎么了?」

「你心情很好。」

「看得出来?」哎呀,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废话。」能忘了自己是音痴,还哼得那么起劲,不是心情太爽,难不成是故意找碴啊?

「呵呵~」好害羞,真不知道要怎么与李姊分享她的喜悦。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淑儿抢先发难,「闭嘴,我不想听。」装害羞?呕~恶心。

「你听人家说啦~」这种话题不方便跟不破分享,而她除了李姊,也没有其他比较熟的朋友了,「李姊,我跟你说喔,医生现在开始会在家里袒胸露背喔。」

偶尔,他们会一起睡,一起种种花、看看电视,过着很平淡的生活,但她却满足到想哭,常常莫名在睡梦中哭醒,她想,一定是因为觉得太幸福了吧。

李淑儿脸上飘来三条线。「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他到飘雪的合欢山上袒胸露背,她就给他拍拍手。

「那是代表他愿意让我更接近他一点了,不再介意我看见他身上的伤。」

她「喔」了声。「他不是介意,他是不希望你担心。」

「是喔?」

就知道阿梓的直线思考逻辑,绝对没有想到他的贴心。「言下之意,你已经和他嗯嗯啊啊了?」李淑儿用两只纠缠的手比划着。

「李姊好A喔。」讨厌,比得那么明显。

「你未成年啊,用比的就说我A,用做的人是不是要拖出去游街,顺便斩首示众?」

「有客人来了。」快快抓客人当救兵。「你好,请问要喝点什么?」

「阿梓,好久不见,听说你这一年多来跑去进修了?」刚走进来的男人问着。

「嗄?」

一年多?她有失忆这么久吗?不对,医生说她失忆没多久啊。

怎么会这样?

「待会再聊,先来几杯龙舌兰润润喉。」其中一个女子喊着。

班梓回神。拿龙舌兰润喉?不怕辣死啊?

她静静地调酒,眼前一群人的对话很自然地钻进她的耳里。

「你看,人家阿梓还知道要进修,反观你,一点都不长进,把孩子丢给婆婆照顾,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婆婆?」旁边的友人笑逗着那个女人。

「哪会啊?我孩子的爹也跟我一道来,我婆婆不会说话的。而且,我笨手笨脚的,我婆婆哪放心把孩子交给我?我出来走走,给她含饴弄孙的机会,她应该要感谢我。」女子哈哈笑着。

一群人笑闹着,班梓却像是一脚打滑,落进了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孩子?宝宝?一年多?

为什么当她听到这些话时,便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尤其这个时间点和医生所说的明显有矛盾。

失去记忆后,初遇路不绝时,她虽不记得他,但却记得遇见他之前的事。

她的记忆很明显出现了断层,可为何就断在过去和他相遇、相爱的那一段?

残缺的记忆,撑不起她破碎的灵魂……

「阿梓!」

耳边响起李淑儿尖锐的声音,唤醒快要沉入一片黑暗中的她,张眼的瞬间,她已经落入一道有力的臂膀里,抬眼,发现是路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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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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