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娘亲,你没事吧?”尊皇影望着蓉贵妃那失神的容颜,面色苍白的模样让他担心不已。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下子就成这样了呢?
“我?没事……!”蓉贵妃收回目光,低下眼帘。只是那神情分明的落寞,让尊皇影顺着蓉贵妃的目光望了过去,却只见得人山人海。再回头,却已经见到了蓉贵妃眼角的那颗晶莹。让他愣了一下。
“娘亲!”尊皇影担心的望着,是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沙子进了眼睛,没事的。”蓉贵妃笑着,然后伸手拭去那泪水,是她想太多了,人老了,总是会想起很多事情,那些在心底里已经存放了很久的事情。
“真的?”尊皇影疑惑,却也不多问。
“恩!你怎么过来了?”蓉贵妃望着尊皇影,要自己不要想太多,怕是最近思念过多,才有了这样的幻觉,如果她再这样的话,这个孩子又该担心了的。
“就要到庙宇了,过来跟您说一声。”尊皇影望着蓉贵妃说道。
“知道了,忍儿那里没事吧?”蓉贵妃关心的问道。这样的盛世,总是会给一些有心人士机会的,忍儿又是刚刚上位,年纪又小……。
“没事,有曲北看着。”尊皇影摇头。
“那就好了。”蓉贵妃笑了笑。其实她也不用担心的,只是忍不住就……。望着尊皇影,蓉贵妃笑着,有这个孩子在,她真的不用担心什么的。却也会心疼他。
“晚点到了庙宇,准备的时候我会离开一下,您就不要乱走动了,晚点回去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尊皇影望着蓉贵妃笑了笑。他要争取点时间,好去山上走一趟。
“不用急了,明儿个回也行的。有那么多人看着,不会有事的。”蓉贵妃摇头,就算她想有事,那个人也不会同意的吧!望了前面一眼,蓉贵妃笑了笑。
“可是……。”尊皇影不放心的望着蓉贵妃。
“放心吧!没事的。”蓉贵妃摇头,这孩子,总是这样可怎么是好呢?也要为自己打算一下的,对自己好点也不是错啊!
“是!”尊皇影点头,时间不赶的话,也许他还可以多去几个地方看看。
蓉贵妃收回目光,那眼睛望着前方,心思却已经飘远了,尊皇影望着,什么都没说,只是这样跟随着,而车队,也在这喧闹中进驻了太祖庙。
……
白静书被公孙亮拉着跑了很久,久到他快失去力气的时候,公孙亮这才把他拉进了角落,把手放在嘴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然后两耳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声息。
面上神情一冷,公孙亮皱起眉头,然后望了眼身旁的白静书,忍不住叹了一声。早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却总也拒绝不了苏品绿的要求,当真是孽缘了。
“出……!”了什么事?白静书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公孙亮捂住了嘴巴。感觉头顶黑影飞过,他也跟着愣了一下。
“别出声。”公孙亮轻声的说道。现在有人跟踪,表示有人已经认出了白静书,只是那人是谁?可惜还没等公孙亮想明白,就见转角的地方又多出两个人,对望了一眼,散到了两个方向。让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两批人?都在找白静书吗?该死的,那他现在又要如何把白静书带到苏品绿所在的地方呢?如果不赶紧的话,等到看热闹的人散了,出城就麻烦了。人一多,虽容易躲藏,却也会拖延很多时间,那些追来的人现他们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公孙公子……。”看出了公孙亮的为难,白静书却也无可奈何,他帮不上啊!只是想要见那人一面,即使这样伪装,却还是暴露了吗?还要连累上这公孙公子,而他,果然是一个灾祸之人啊。
“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公孙亮要白静书等在角落里,准备自己先出去看看情况,却在走出去的一瞬间回头。
“你会在这里等我对吧?”不确定,公孙亮不确定。如果白静书离开的话,他无法跟苏品绿交代,而白静书若是被人抓了,他也不知道苏品绿还会做出什么来,麻烦,非常的麻烦。他望着白静书,皱着眉头。
被公孙亮那样望着,白静书却不知道做何回答了,他不愿意连累他,也不想连累苏品绿,而他的离开可以成全,为什么他不能那么做呢?等在这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要如何跟自己交代,连累这些无辜的人,非他本意啊。
就在公孙亮望着白静书,不知道该不该留下白静书一个人先离开一下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路口,四处打量了一下,学着猫叫声。让公孙亮眼睛一亮。
“喵……!”公孙亮学着猫叫了两声,那马车上的人听后急忙把车赶了过来,白静书定睛一看,竟然是村子里的黄大叔。
“上去。”公孙亮把人往马车里一丢,自己也跳了进去。车帘子放了下来,就这样快的驶离了街道,往城外飞奔而去……。
……
“品绿……!”白静书望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苏品绿瞪大了眼睛,续而在苏品绿似笑非笑的表情下深深的叹了一声。
“夫子,这趟出来可有收获?”苏品绿望着白静书避开的视线,轻声的问道。
“何苦?”白静书望向苏品绿,那眼中的伤,让苏品绿一愣,然后低下头。
“夫子,你可曾记得答应过我什么?”苏品绿把玩着腰上的彩锦,望了白静书一眼。
“不死。”白静书轻轻的应了一声。却知道自己说的多没分量,他的生死,竟然已经由不得他决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竟然已经不记得了。
“那夫子日前所做,是为何?”苏品绿抬头望着白静书。
“品绿……!”白静书望着苏品绿,让他走不行吗?他不寻死,也不求死,却也不想连累她啊!还有那村子……。
“夫子,你以为你的一走了之,可以帮到谁呢?”苏品绿定定的望着白静书,刚才的情况她都看见了,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夫子还是什么都不说,要这样的把自己丢进危险中呢?他的命难道就那么的不值钱吗?他可知道,他这样轻视的东西,在她眼中是如何的珍贵?
“品绿……!”白静书望着苏品绿,然后撇开眼,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
“夫子,有些事情你可以一肩担起,而有的事情,即使你想担,却也要先想想自己是不是担的起的。”苏品绿望着白静书,那初时因为他的离开而担忧的心,如今已经放下,却又因为他这样的贸然行为带来的后果而动了气。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静书望着车窗外,那帘子飞扬,窗外的风景也就若隐若现,如同白静书心里的念头。
“夫子说笑了,怎么会不知道呢?那画轴深藏,却从不离身,所为何?”苏品绿望着白静书,誓要一个答案的了。
如今的夫子已然暴露,那些有心人士定会咬着夫子不放,先不问目的为何,若夫子不想有事,就一定要从长计议了的,而如今夫子能去的地方只有那绿水村,而夫子的行为无疑把村子暴露了出来,若是有事,谁又能保全这村子?还有这夫子?
只是一场这样的出走。即使是好意,却已经成不了好果。如果夫子以为他的离开可以成全,那就大错了。夫子若离开,痕迹不可能丁点不留。那么找到村子也是迟早的事情。就算夫子不在村中,那血洗了白家的人可会再介意血洗一个本就不为人知的村子?
如果夫子被人现,也许不会暴露村子,但是,他那不死的承诺可会信守?怕是到时候都不是夫子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这样的结果,夫子怎么会不知道?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一切都改变了,就只因为夫子的离开,一切都改变了。她不想夫子有事,也不想这村子有事。可是如今,却已经由不得她慢慢来了。
相对于苏品绿的冷然,白静书却是心情起伏的。为什么突然要说到那画轴?苏品绿一直都知道有那画轴,却从来不问他为什么。她知道什么?他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夫子,你还要隐瞒多久?还是你本就如此自私?在白家满门被祭以后,你还要这绿水村也跟着成为历史?”苏品绿望着白静书,那眼睛,清亮的让白静书不敢去看。
“我没想过要连累村子什么,所以我离开了。”是你要把我带回来的,何必呢?何必呢?白静书不理解,这样的他,值得她为他做那么多吗?
“不想连累,却已经连累上了啊!夫子!”苏品绿摇头。
“你的出现,让人有迹可寻,村子暴露本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你以为那时候你还能保全什么?就算你逃离了。却也不过是跟八年前一样的结果,那你若是被人抓住了呢?夫子,你那不死的誓言可还有机会兑现?”苏品绿望着愣住的白静书,他果然是没有想过的。
“看来夫子没有想过呢!”苏品绿说着就笑了,夫子是世上难得的才子,却终究不是一个俗世里的聪明人,若不然,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我……!”白静书无语,他是没有想过的,总以为自己的离开,可以保全那村子。总以为自己的成全,可以让这村子继续安宁。却不想……。
或者,是他忽略了的。当初那一纸誓言,让他求死。却只是连累了白家几十条人命,他以为死的是他,却不想,当事情生的时候,牵连的只是他身边的人。包括他自己。可笑的是,该死的他却活了下来,而那些本不应该死的,却因为他而成了黄土一怀。
如今,他怎么又走上了老路呢?望着苏品绿,白静书黯然,眼眶湿润了,他却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流泪,因为他的关系,也许事情又将重蹈覆辙,那八年前的血案是否还会重演,如今的他,却已经说不好了。
苏品绿望着白静书叹气,想到了吗?终于想明白了吗?只是如今,他若想再隐瞒,也做不到了的,如果不想村子有事,知道始末,防患未然,这就成了必须了。而若要夫子肯亲口说出,那就只有一着了。
“夫子!我可曾告诉过你。那画,我见过了!”苏品绿的一席话,让白静书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始终不出声的公孙亮都愣了一下。
不是说好了,不让人知道的吗?
不是……说好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