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此刻我可以下结论了,我对她的猜测、判断完全错误,她根本不是歌女或伴舞,也不是和“丈夫”赌气,单从她这次给我的那个5161363的电话号码,我敢说,她必是神秘的女郎无疑!她来造访我,明明知道我是谁,竟绝口不提,她真沉得住气!

第二天夜里,我给她打电话,我开了一个玩笑:“奴才求见!”

“你愿意给我当奴才?”她笑了。

“万死不辞!”

“喜欢读小说吗?”

“不仅喜欢读,而且喜欢写。”

“真的?”

“你不是不知道,我半靠卖文为生。”

“好吧,你过来,这次不必戴眼罩!”她终于巧妙点破了我们过去的一夜情,然后挂断电话,打开客厅的灯。

原来,小女人作家并不是天天要到午夜才倦鸟归巢,她也像女残疾人一样过着黑暗的生活。今晚不是那个鬼鬼祟祟的中秋之夜,我们不妨大大方方“以文会友”,我当然是前辈,她应该执弟子礼。书中自有颜如玉,当我重返我的温柔之乡时,这个小妖精,身着红背心,一条绿短裙随着脚步荡来荡去,却把我带入卧室对面的书房!书房西边墙上挂满中外男女影视明星**镜框,正中是金诚武的巨幅头像,他们全冲着我挤眉弄眼,弄得我怪不好意思。女主人,我的上门弟子,拖过一把转椅,让我坐在她的旁边,随后打开电脑,告诉我,她最近完成了一部中篇小说,由于写得太投入,以致昼夜难眠。

我这是第二次亲眼瞧见她真实的本人,我可以确定了,她不是披着画皮的女鬼,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白里透红的妙人儿。我拿眼偷看她,她比昨夜和在镜头中显得更性感,只可惜瓜熟蒂落,她熟透后将白白烂在地里。

一会儿,电脑液晶屏幕出现她的小说《初恋难成婚》,以我多年的写作经验,我断定,这是一篇“少女自白”,署名“赵善美”,像是一个韩国女孩的名字。我存心讨好她,显示出极大的兴趣,说:“我们换个座儿吧,让我好好看看。”“慢,”她拉住我,“我有话跟你说,你不用着急!”

“什么话,有那么神秘吗?”我喝了一口果汁。

她一只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瞅着我,半天才作声:“我要你为我打工,我付工钱。”

难道这是我受到的礼遇?我有点儿不高兴:“让我当你的厨子或跟班?”

“不,当我的读者,唯一的读者。”

“你的小说不准备表?”

“不是不准备表,而是根本不可能表,但总得有读者,哪怕只有一个读者。”善美叹一口气。

“没问题,我们同病相怜好了,我乐意当你的读者,算什么打工!”

“是打工,而且比打工更辛苦。我一般白天睡觉,夜晚写作,你必须随叫随到。我一个月给你六千块,包你一年,干不干?”

“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你出手太大,我过意不去。”我暗暗叫好,我不过写了几篇破小说,竟以此骗财骗色,她真是冤大头!“你说,随叫随到,那么,不叫不到,我在家白拿工资?”我心怀鬼胎。

“没错儿,不叫不到,你别坏了我的规矩!小说我还要仔细改两天,今天你先回去,后天晚上十一点半,准时上班,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自从我与善美于中秋之夜“交接”后,她不再见我,而且把窗帘关得严严实实,如今鬼使神差,我又美其名曰当上她“唯一的读者”,乐得我直打哈哈。我到图书馆阅览室阅读了一些文学期刊以了解小说写作的最新趋势,须知,一个月六千元的报酬,对我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弄好了,说不定她会再包我一年。她财大气粗,房间又装修得如此豪华,她的大款爷私养情妇,却养而不用,小的不妨乘虚而入也!

那天夜里十一点半,我按时上班。善美递给我一杯白兰地,说稿子没改好,不便示人,主要是人物的感受以及部分言行把握不住。我要她细谈,她想了片刻,告诉我,一个少女爱上一个英俊高大的球员,但他出于某种顾忌不敢亲近少女,她问我如何打破僵局。我的脑子即刻闪现一个有趣的细节,我愿意无偿转让她,我说这好办,熄灭灯,让男的躺在床上就是了。她说男的不会轻易上床,再说这么快上床也没意思,她要表现少女的机智。我喝了一大口酒,趁其不备,强行注入她的口腔,呛得她险些憋死,她大骂我疯了,又停下来笑,说:“你是个老狐狸,真有两下!”

我趁热打铁,建议她增添一场少女和球员共浴的戏(我们仿佛在构思电视剧),我说这是为了推动情节展,因为少女仍属顽皮,她和球员之间还隔着一层面纱,必须摘除。善美逼近我:“你想使坏,浑水摸鱼?”“话不能这么说,”我假装不快,“这是工作,听说,美国电影《廊桥遗梦》的床戏一共拍了九遍才通过。”“你休想,我们一遍过!”

接下来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床戏。我说每个故事都有一个**,善美说她对故事不感兴趣,只在乎人物的情绪。“情绪不能凭空产生,”我激动得站起来,“得有个故事打底子!”我费了不少口舌终于说服善美,她却扔过来一个枕头做裸替。我警告她,如果坚持用裸替,我找不到感觉,没有自肺腑的甜言蜜语,那么,她笔下的球员一定是干巴巴的老厌物。善美拗不过我,于是骂骂咧咧躺下,闭上眼睛。

我喜得抓耳挠腮,回想起上次不能看不能摸,这次我要看够摸够!“你她妈怎么光做不说!”善美在我背上狠狠掐一把,“你的甜言蜜语呢?”“别闹!”我捂着她花朵似的红嘴唇,“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少女不该骂人,我的甜言蜜语你听好,要牢牢记住!”善美扑哧一笑:“算我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一肚子坏水的大混蛋!”

看来,善美对我的工作还是挺满意。凌晨六点,我下班准备回家睡觉,她拿出一大叠百元钞票拍在我手里,说是预付半个月工钱。我回报她一个吻,离她而去。

我第二次来善美家上班,怀疑她存心整我。这哪是改稿,分明是报复嘛!我提出先看看小说原稿,她一口拒绝,说:“球员要离婚,老婆不答应,他不得不绝食明志!”

“这不需要我来体验,”我搂着她,“我们只要想象绝食的痛苦就可以了。”

“想象归想象,我需要更准确的实感,”善美拿开我的手,“绝食二十四小时,饿不死人!你要做好记录,绝食期间的各种感受和联想。”

“下次你的男主人公会不会自杀?”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死,他死了就没戏,我也活不成!”

“你干吗硬要拆散球员的家,当心报应!”

“少罗嗦,你给我上点儿心,好不好?你表现好,我自然另有赏钱。快去,里面有饮水和抽水马桶,不准一天到晚睡大觉,我有摄像头监视你!”

“鸠占鹊巢,不好意思,哎,你睡哪儿?”

“我睡书房,你别想像老鼠一样溜出来偷食,我会锁门!”

我被善美押进卧室,当时的心情还很不错。这是一间“爱的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充满梦幻和女人香。我虽然先后两次混入,但一次瞎了眼,一次昏了头,都不曾细细感受。床上蹲着一头毛绒绒的大棕熊,显然是我今夜的陪睡;床头墙上垂下一幅精工镶嵌的油画——森林深处,一条活泼的小溪流过小木屋,出自俄罗斯绘画大师列宾的手笔,至于是不是真品就难说了;梳妆台摆着各种名贵的化妆品和一艘海盗帆船,我想起拜伦一句诗:“少女把手放在胸口,梦见海盗”;窗前是一架华丽的白色钢琴,旁边有一个胡桃木做的小圆桌儿和一把同样质地和风格的椅子;令人不忍的是床头柜上的台灯,一个肌肉紧绷的小个子白种裸男背负着巨大的灯头,痛苦不堪。我想,善美必是“虐待狂”,亏她每天看得下去!我顿时毛骨悚然,善美只怕惹不起,也躲不开,我拿了她这么多工钱,如果干不好,她会扒我的皮!

我打算在这温柔的床上做一个美梦,但想到善美出钱雇我体验绝食,我既然收下人家的钱,当然要好好干,况且,我刚刚倒过时差,哪里睡得着?我起床走到阳台,靠在美人躺上,望望斜对面我的家,书房和卫生间的窗口黑咕隆咚,想不到今夜我在我窥视过的香闺过夜,而且是拿钱过夜,这口软饭实在吃得津津有味,不,事实上,我是他妈来绝食的!那个球员怎么啦?要是换上我,我才不会为离婚而绝食,我没那么傻!

我坐在卧室的窗台上胡思乱想,善美在监视我吗?诡计多端的她是不是无中生有,吓唬我?如果不是,那么她在自己的卧室装摄像头监视谁?这个女孩不简单,其中必有文章!我睡睡醒醒,醒醒睡睡,并拉拉杂杂记录了大量的随感。善美说得对,想象归想象,想象和实感就是不一样,到了次日中午,我饿得手抖,腿软,浑身冒虚汗,我终于意识到,英雄更难过“饥饿”关!

好不容易挨到夜里十一点半,善美打开门,放我出“狱”。我交卷后开始享受一顿美餐,一大碗面条,一只香喷喷的烤鸡,和一盘色香味俱全的水果。善美坐在对面边看(我的随感)边说:“小心噎着,你的吃相太难看!”我歪着头,如狼似虎,狠狠撕咬鸡腿儿,顺便回敬一句:“我饿你一天试试!”“我也一天没吃东西,我倒要看看男人和女人的感受有什么不同!”“一样,饿了要吃,饱了要——”

“要什么?我警告你,别老打我的坏主意,我不是傻瓜!”

“喂,打工仔,”善美站起来,把稿纸摔在餐桌上,“你写的什么呀,你明明知道少女要跟球员结婚,非他不嫁,你却让他向老婆投降,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这是我体验到的真情实感。”我张着两只油手,嘻皮笑脸。

“我花钱打水漂儿了!”善美收拾桌子。

“就算好事多磨吧,我担心你爱他心切,小说节奏太快,使读者喘不过气儿。”

“反正你得让他们大团圆,否则,我会疯的!”

“哎,你千万不要进得去,出不来。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我不管,我的小说就是现实,你别***跟我瞎掰!”

“哟,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原来,你前天在床上那些甜言蜜语全是假的!我他妈又轻信男人,我要一个名分,怎么那么难!”善美把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善美,”我抱住她,“你听我说!”

“别说了,我听够了!”善美推开我,“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回答我,如果我要你离婚,你会不会离?”

“我不是早离了吗?你要我跟谁离?”

“我说,如果,如果,你是听不懂,还是装糊涂?”

“你总是如果,如果,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意之果?”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问题很难回答,你以为,离婚是儿戏?拿我说吧,离是离了,可我有孩子,我对孩子她妈也不能毫不关心,除非我的良心喂狗吃了!我想,你是重感情的人,你会看上一个说离就离的轻薄男人吗?你不怕嫁给这种男人遭报应吗?这个意思,我昨晚对你说过,可是你听不进!”

“那为什么你们在床上说的比唱的好听?”

“在床上是非常态,不是常态,也许是荷尔蒙作怪!你应该明白,男人在床上鬼话连篇,不能当真!”

“话是这么说,但我现在怎么办?我是一个堕落的女人,离开那大款,谁要我,我吃什么!我活得没劲透了,没意义,没意思。”

“谁说没意义没意思?光听你说话,我就觉得你的口才特棒,在语言方面极有天赋。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说不定你将来会成为大作家,拥有广大的读者!”

“你真的这样觉得吗?不是哄我吧?”

“我说正经的呢!听我一句劝,以后别花钱如流水,别张口闭口‘我另有赏钱’,那三千预付款,我明天退给你,要么,我替你存在银行。”

“那怎么行,该给的我一定要给,我目前不缺钱。”

“坐吃山空,有备无患!尽快离开那个不肯离婚的大款,找一个能过日子的男人,接着写你的小说!”

“知道了,顺便问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写小说吗?”

“用小说打造一个8号球员,通过他离婚表明真心爱你,然后嫁给他,然后臭美!”

“你怎么知道是8号球员,偷看了我的小说?”

“你的阳台前不久不是一直晾着8号球衣吗?”

“你太可怕,能透视人家五脏六腑!”

“因为你让我好奇!”

“对不起,我今晚失态,让你受委屈,都怪我白天睡不好,根本没睡着,吃了药也睡不着!今晚你别回家,陪我好好睡一觉,我送你一台笔记本电脑,我有两台呢!”

“你又来了,既然如此,我来付钱,我是男人。”

“你付你付!我的身价你付得起吗?打肿脸充胖子!”善美朝我翻白眼。

“善美,别生气,我留下陪你就是了。你读过我的随笔《合情与合理》吗?你刚才脾气是合情不合理。”

“怎么讲?”

“你想,女人吵吵闹闹,必是心里憋得慌,吵一吵,闹一闹,舒坦了,这不是合情吗?但不合理。如果不吵不闹,合理了却又不合情。”

“那么,你是叫我合情还是合理?”

“人的心理往往是动态平衡,一会儿感情占上风,一会儿理智占上风,只要不大起大落就行。”

“你有时比那球员更可爱,只是,有点儿像,急色鬼!”

我伸伸舌头,做了一个大鬼脸,然后起身去那我无比熟悉的浴室洗澡。我怕墙上的大镜子也出卖我,顺手关上浴室门。洗完澡,进入卧室,善美已躺在床上。我把她搂过来,轻轻问:“小姐,你缺氧吗?”

“什么意思?”善美闭着眼睛。

“你养在深闺,不见阳光,要不要我像上帝那样给你吹一口气儿?”

“你是上帝吗?”善美睁开眼睛。

“我是你的上帝!”

“你的荷尔蒙又作怪了?你真会讨女人喜欢,吹吧!”

“那我真对你进行人工呼吸了?”

“救救我,我快死了!”善美大喊。

我们哈哈大笑,抱成一团,滚来滚去,滚到床下仍在傻笑。

一天上午,我见善美最近睡得不错,于是提议去公园散散心,善美高兴地说:“去吧,为什么不去,我有好几年没去公园玩儿了。”说去就去,我和善美开车直奔南郊公园。我在入口处排队购票,后面有人挤,我的一只手碰到前面一个中年妇女的臀部,她转过来,不分青红皂白,给我一大耳光。这还得了,善美完全气疯了,扑过来,揪住她,也不分青红皂白,左右开弓,连抽她三耳光,并破口大骂:“你他妈是哪里没人要的**、烂货,敢在这儿撒野!他是我丈夫,有我好生伺候,怎么会轮到你这个丑八怪,对你耍流氓!我拿镜子给你照照,”说着,她真的从包里拿出化妆镜,“你瞧瞧你这张苦瓜老脸,一道道褶子,横七竖八,只会让男人害怕、阳痿!”我没料到善美这么厉害这么会损人,连忙向同样被打懵了的中年妇女道歉解释。“走,”善美拉我一把,“你跟她犯什么贱!”

善美了这顿脾气,似乎出了一口多年积压在心底的恶气。我们进入公园,她在路边捡了一根棉线,又从一张破海报撕下一小片白纸,拴在线上,跑到草地,张开双臂,慢慢转圈儿,不久的功夫,她便幻化为温柔可人的香妃——她和她的纸蝴蝶,披着金色的阳光,招来一大群真蝴蝶,随她起舞。

中午,我们在公园随便吃了点儿东西,善美用纸巾擦擦嘴,说:“咱们去划船!”

我们要了一条小船,向湖心划去。湖面浮着两张碰碰撞撞的怪脸,善美丢下桨叶,要我随她拜天地,我自然巴不得。我们打打闹闹,几次险些落水,我累了,枕在善美的腿上打盹儿,善美掐我一把,说:“昨晚你睡得像死猪,我咬都咬不醒,还没睡够吗?”

我知道善美近来话特别多,简直成了“碎嘴子”,此刻不陪她说话,她会闹到翻船,我没话找话:“你,我问你,你愿意当才女还是美女?”

“才女兼美女!”

“不行,这样不公平。再问问,你愿意富有还是美貌?”

“富有!我富有,你才有钱花,才不会过穷酸的日子,蠢货,这还用问吗?”善美捧起一汪水洒在我脸上,我起来按住她。

“看来,你生来嘴里就有一把银勺,为了公平,上帝将在你的脸蛋儿布满雀斑!”

“你干吗老给我下套儿?不干不干,我还是要美貌,我怕你休妻!”

“这么说,你不怕贫穷?”

“我有什么办法,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叫你不会挣钱!”善美扳下我的头,亲我一口,我也亲她一口,这时,一只水鸟落在船头点点头,跳一跳,又扑啦啦飞走了。

我和善美,在水鸟的见证下,草草“完婚”,连蜜月也没度,回来又开始争争吵吵,几乎天天在捉摸小说人物的感受和言行。十一月五日,是她二十七岁的生日,我还没给她打电话,她倒先打过来,说:“你忘了我的生日,没良心的东西!算了,反正你会狡辩!我给你说件事儿,我看,你的文笔比我好,阅历比我丰富,那篇小说不如由你来写,如果我满意了,付给你三万块稿费。

要不,咱们分头写,打擂台,我另写一篇,模仿你的笔调,用你的口吻,我要在小说中,返回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让你疼我、爱护我!你别笑话我,我就是这么一个喜欢生活在小说中的人,也许这是我唯一重新做人的机会!”

“行,就这么办!你写好了,我也付给你三万,如何?”

“你缺乏诚意,不想合作,不想干?”

“我一定好好干,不过,我不会像你那样要求球员完美,你到哪儿去找十全十美的人?”

“确实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好吧,随便你怎么写,不写那个肤浅的球员,写成‘夫子自道’也行,但是,你必须把我写进去,对了,我还要告诉你,我那款爷今晚大概十点回家,我不想见他,你能不能收留我,求求你行行好!”

“我收留你,一定收留你!我们一起**他气急败坏?”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你得弄弄清楚,不许碰我,我是来睡觉的,不是来上床的!”

“不上床怎么睡觉?”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得也是,瞧我语无伦次,我一天一夜没合眼!”

“来吧,我替你换换脑筋,你对写作太投入,太入迷,我过去也一样,睡在床上满脑子人物、情节,一宿要起来几十次,记录***,灵感火花!说是到此为止,不想了,不想了,但压根儿做不到,一旦开始便停不下来!这样不行,必须停下,非得停下!拿得起,放得下,这也是作家的基本功,否则就吃不了写作这碗饭!”

“说得真好,我这就来!”

十分钟后,善美提着一只大皮箱来了,她一进屋便拉开窗帘,翻箱倒柜。我连忙拉上窗帘告诉她我的前妻就住在附近。善美听了沉下脸:“世上怕老婆的大有人在,但从没听说怕前妻的,你们到底离了没离?”“离了,都一年多年了。”“那你怕什么?她若找上门胡闹,你啐她,给她几下,你下不了手,让我来!”

善美太年轻,不解人意,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知道,我的心里依然放不下我那黄脸婆。

一会儿,善美又招呼我:“你过来,扔了这个不性感的充气娃娃,赶明儿我给你买一个实体的,日本妞儿,包你**!”

“不必了,糟糠之妻不下堂,再说,我现在有了二房!”

“天呀,我这么美貌富有,只配做小?”

“俗话说,妻不如妾。”

“你为何落下‘妾不如窃’?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跟其他女人另有一腿儿?你这种人,我早看透了,有奶便是妈!不过,我现在就是你的妈!”善美洋洋得意。

我拧了善美一把,懒得与她贫嘴,于是打开电脑,准备写作。善美说:“今晚别写了,去书房看看对面那个家伙如何气急败坏,说不定他会报警,气得收走我的房子!”

我们相拥步入书房,果然,斜对面三楼灯光怒放,一个矮胖的男人正在焦急地打电话。

善美顽皮,端起一把长尺瞄准他,叭,她放了一枪,正好击中他的秃头,她说。我举起望远镜望去,她的大款爷倒在了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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