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范芙蕖将自井边打起的水端进范文畴房内,甜美的笑道:「用过饭后马车就会来接您了,这么多年您还不曾见过外孙们呢!」她边说边将布巾放进水中。
范文畴不能开口说话,但范芙蕖知道他正用心的在听。
「二姊的孩子们都很活泼呢!」她笑着用湿布巾轻柔的擦拭他的脸。
范文畴眨了眨眼,彷佛不相信她的话。
「不信是吗?那您一定要亲自去瞧瞧那三个孩子。」
擦拭完脸后,她拿起梳子,梳顺他已经灰白的头发。
「三个孩子中只有老大进了学堂,其余两个还等着您早日康复好去救他们读书、写字呢!」她照例用这些话鼓励着他,一双巧手编着发辫。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吆喝声。
「大概是二姊他们来接您了……」范芙蕖走向窗边察看。
「爹,姨娘,你们好了吗?」范颖菊边高喊着边穿过院子。
范芙蕖知道她是故意这样喊她的,强调着她是范师傅的小童媳;她也看见范师傅一脸的不悦,但又能如何呢?范芙蕖无奈的走出房。
「来这么早,范师……嗯,文畴还没用早饭呢!」一下子没注意竟说溜了嘴,范芙蕖赶紧改口。
范颖菊当然也听到了,但她不想再添乱了。她知道爹向来将芙儿当女儿来疼,但芙儿成为爹的小童媳已经六年,除了无法跟爹圆房外,芙儿的的确确是爹的小继室,更何况她都还姓「范」了呢!
范颖菊聪明的没强调这一点,因为今天她一定要将范文畴带走。杭州今天就会派人来收地,她可不能让爹知道群义已经败到娘家的东西来,否则后果将无法想象。
「姨娘,别忙了,女儿我已经准备了早饭在车上,待会儿妳可以和爹在车上享用。」说完,范颖菊便往屋里冲,口中高喊着「爹」。
「二……」差一点又唤出「二姊」两字,范芙蕖立即改口,「小菊,我不是要留在家里吗?」
她追着进房,因为正专心聆听范颖菊回话,所以没注意到有人跟了进来,直到突然被人握住小手,她惊诧的回头,发现是简群义拉着她的手覆上他的胯下!
无耻!她猛力抽回手,一脸凛然的瞪了他一眼。
「群义,快过来啊!可以将爹背上车了。」
范颖菊的声音适时传来,范芙蕖逮着机会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随手抓了几件衣物便匆忙来到小厅。
简群义已经将范文畴背了出来,范颖菊则跟在后面。
「为什么要这么急呢?」范芙蕖问道。
范颖菊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她怎么会不急?搞不好杭州派来的人就要进村子了,不快行吗?
时间迫在眉睫,怎知来到马车边时,范文畴却发起脾气来,硬是让自己跌在地上!
范颖菊见状,碎碎念的上前欲搀扶起他,却掌无法行动的老人没辙,范芙蕖于是示意他们两人让她来。
「您不要这样,您不是想去瞧瞧挪三个孩子吗?」她边说边将人扶起。
原本紧闭双眼的范文畴竟然睁开眼来,乖乖的让范芙蕖扶着。
范颖菊见状,不由得嫉妒起来。亲爹竟然不卖女儿的面子,哼!
但她还是将这口气给咽下了,因为如果再慢的话,只怕收地的人家就要来了。
口气不悦的叫简群义将父亲抱上马车后,范颖菊便一声不吭的坐进去,看也不看范芙蕖一眼。
不一会儿工夫,一群人便出发前往邻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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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回范家的路上,范芙蕖犹想着范颖菊数落着她的话。
她说,纵使她不愿意承认,但她好歹是范师傅拜过堂的小继室,碍于范师傅的情况,她根本不可能替他再添儿女,范家却还是得养她这个只会张口吃饭的人……
这番话每每都让她难堪不已,想到她在范家只是个浪费粮食的废物,她就更想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女娃儿。
想到自己一出生就被无情无义的父母拋弃在范家门口,难过的情绪就充斥她心中。
想得出神的范芙蕖,没注意到通往范家的小路上有两辆上好的红桧马车。
她该如养活自己呢?继续养鸡、种菜吗……有何不可呢?这样她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照顾她视为父、尊为师的范师傅啊!
一边养鸡、种菜;一边读书、做学问,就像范师傅曾说过的,陶渊明的「世外桃源」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兴奋起来,这才发现天气热的,走着、走着,她全身上下都是汗。
于是,她走向附近一条小溪,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一阵子,确定没有人之后,便走向大树后。
将衣物一一脱下,剩下小肚兜与亵裤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被汗水浸湿的它们脱下。
天啊!她来天癸了?发现亵裤上的污渍后,她暗骂自己的粗心,一边将扎成长辫的浓密长发打散,一边走进一直诱惑着她的小溪。
她欣喜的笑出声音,一边快乐的洗澡,一边快乐的玩起水来。
她是如此专心的享受这小小的快乐,因而没有发觉另一棵树后头有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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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颂煜一行人昨晚就到了诸暨,住进位于诸暨钱庄后院的客房。
一路上有纶纶跟着,他都没能好好休息,昨晚他算是睡得最舒服的了,因为他将纶纶安置在另一间客房,虽然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将逍风院的新姑娘带出场,是十年前的他才会做的事,他知道此番的行为令怀忠他们吓了一跳,他自己也很意外。
或许是因为那晚唐苓的要求让他生气,他才会上逍风院,但不论那个叫纶纶的新姑娘床第问的功夫多高明,几次的相处下来,还是被他给「打入冷宫」,只因她太贪了,她以为能从他身上得到多少好处?
章颂煜边走边冷笑着。
其实诸暨的夏日并不像杭州那般湿热,还是个山明水秀的好地方,既淳朴又美丽。
来杭州要办的事情,他交代王震先行接洽,所以现下他可以好好欣赏、欣赏这里的风光。
不知不觉间,他走过一亩又一亩的田,在一片林子中,听到小溪混渥的美妙声音,于是他摒退了怀忠,径自往溪边走去。
天气热,泼个凉水应该不错吧!才这么想着,好听的咯咯笑声传入他耳中,原来有人捷足先登了。
清脆的酣美笑声深深吸引着章颂煜,他心想,不知那人是否如她的声音一样迷人?
看一眼吧!偷看一眼他就离开。
这么决定后,他悄声走向溪边的大树旁,看到她置于地上的衣服……嗯?这个拥有甜美声音的小姑娘已经来天癸了。
他不由自主的弯身拿起小肚兜,站起身之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名全身赤裸,而且美得让他收不回目光的女娃儿!
她站在水深及胸的溪中,波光潋滟的溪水藏住了胸脯以下的春光;乌黑湿亮的长发飘浮在她身后的溪面上;阳光照射之下,她的肌肤泛着麦金色的光泽;鹅蛋小脸加上圆亮双眸,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菱形樱唇……
瞧着,瞧着,章颂煜几乎忘了呼吸,浑然忘我的紧盯着溪中精灵,欣赏的同时,她还因为自得其乐的玩水而露出甜美笑靥,灿烂得犹如池中绽放的夏荷。
水中的春光又会是什么样的风采呢?铁定会让他更加热血沸腾!
她的柔荑正洗涤着胸脯,瑰红的蓓蕾因为清凉的溪水而凸起,见状,章颂煜恨不得用嘴代替她的柔荑为她服务。
他有个刚及笄的女儿,依他看来,这个迷人的小女娃儿应该比他的大女儿还小……章颂煜猛的深吸一口气,亏他还瞧得目不转睛!
他甩了甩头,妄想将她自脑海摒除,但她甜蜜清亮的笑声不断刺激着他,他于是强迫自己转身,大步往林子外走去。
若继续留在那里,只怕那诱人的小东西待会儿就会躺在他的身下了!
他跑得太急,将已然硬挺的胯下摩擦得好痛,只好放慢脚步。
「煜爷!您怎么了?」
是怀忠的声音惊醒了他,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管家。
「没什么……咳!」天!他居然连嗓子都变得粗喘!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问道:「姓简的那猴崽子来了吗?」
好一阵子,都没人回答他的话,怀忠和前来会合的王震像是被下了咒般死盯着他瞧,他不解的顺着他们的视线低下头……
该死!他居然将人家的小肚兜给带了出来,还拿着拭汗!
他微赧的再次清一清喉咙,将手背在身后。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恢复冷静后,他问道。
「姊夫,这位是老刘,他已经差他外甥叫人去了。」王震介绍着身旁的男人。
老刘赶紧收起吃惊的情绪,回答道:「是的,煜爷,应该就快来了,请您再等等吧!」
「还要等多久?」欲望末获得纾解,章颂煜不耐烦了起来。
「姊夫,您上车等吧!别跟我们在这里晒太阳!」王震打圆场的说,转身提醒怀忠,「怀忠,替煜爷倒杯水。」
没多久,怀忠送水上马车,身后却伸来一双皓腕,替他接下水杯,章颂煜转头一瞧,原来是逍风院的纶纶。
睨了她一眼,他才张嘴由着她将杯中的水喂进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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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不舍的上岸后,范芙蕖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将换下来的衣物拿至溪边清洗,却不见兜衣。
「奇怪……怎么不见了?」她边喃喃自问边找。
半晌后,还是不见其踪影,她不免慌张起来。
真是糟糕……难道刚才有人来过?会是谁呢?
已经近午时了,却还是找不到那件粉红色的小肚兜,懊恼的她只好先将洗好的衣物拿回去晒,心想晚些时候再来找。
她心不在焉的沿着小溪走至范家后门晒衣裳,宁静中竟传来马匹的嘶鸣声,疑惑的她小心翼翼来到前院,发现院中停了两辆马车,另外还有一些汉子站在一旁。
他们是要做什么的?她不禁紧张起来。
这时,其中的一辆马车开始晃动,然后越晃越厉害,车窗内有个美丽的姑娘正上下晃动个不停。
只见姑娘紧颦眉心,不时仰起头,还喘个不停的频频喊着「我不行了」!
范芙蕖心中一骇,她心想,该不该替那姑娘喊来一旁的汉子救她呢?
正当她踏出阴影,想前去帮那名姑娘讨救兵时,姑娘却突然沉了下去,一个男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她看不出男人是不是如同那姑娘般痛苦,但她可以肯定一点──他正在生气。
他怒视着身下不知名的东西,重复着刚才那名姑娘的动作。
范芙蕖虽然有些害怕,但若不快点救那名姑娘,只怕她曾往这光天化日之下被那男人给害死!
于是,她拿起堆放在一旁的柴薪,小心翼翼的接近马车。
却被男人突然举起的东西吓了一大跳,居然是她遗失的小肚兜!
她惊骇莫名的看着他将小肚兜放在鼻端陶醉的嗅闲着!
「啊!」范芙蕖吓得倒抽一口气。
那有什么可闻的呀?她满脸霞红的想着。那上头全是她的汗味儿呀!
男人似乎听到她这一声惊叫,转头面向她,不一会儿,晃动的马车突然定住,只见他将双眼闭起,然后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在姑娘高喊出「煜爷,谢谢您」等字句时,他倏地睁开双眼,一边嗅闲着兜衣,一边用深邃的双眼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