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疗伤

山洞疗伤

那人这才站起身来,却是个青年公子,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穿着一件淡黄绸衫,右手拿着一柄扇,背着一个蜀锦背囊,偏偏然有出尘之意,走到两人身前拱手道:“幸会!失礼了。”

说罢倒转扇柄在两人背心上一戳,顿时把两人**道解了。

那粗犷汉子还了一礼,道:“搭救之恩,这里先谢过了。只是你这解**手法好生奇怪,我实是闻所未闻,却叫什么名堂?”

那青年道:“雕虫小技,史少帮主见笑了。”

那粗犷汉子吃惊道:“你怎么识得我的?未请教兄台如何称呼?”

那青年微微一笑道:“在下姓张,草字怀素。此处景物怡人,更难得结识两位如此人物,实属人生幸事,两位再坐下一起喝几杯如何?”说罢双手一拱,揖客入座。

史少帮主喜道:“甚好,张兄请,这位公子请……”一言未毕,却听得那白衣书生“啊”的一声摔了在地上。

那青年张怀素忙上前去扶起,一触及他身子,也是“啊”的一声惊呼了出来,忙探他鼻息,已是若有若无的,气若游丝。

那史少帮主抢上几步,急问道:“怎么样?”

张怀素皱眉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若不施救只怕过不了一个时辰,便会有性命危险。可这内伤实在太重,只怕不好医治。”

史少帮主去把那白衣书生的脉,一碰到他肌肤“咦”的一声,只觉触手冰凉,像碰到冰块般寒冷,颠声道:“他……他……他全身都……都是这么冰凉吗?那是什么……什么武功所伤?”

张怀素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背上中掌的地方却似火烧一样。”

史少帮主大惊道:“那是怎么回事?”

张怀素脸色凝重,过了好一阵才道:“恐怕是玄冥神掌所伤。”见史少帮主脸现迷茫之色,接着又道:“此处不宜久留。史少帮主若是信得过小弟,此人便由小弟携去疗治如何?”

史少帮主大声道:“张兄说哪里话来,我叫史朝勇,张兄若瞧得起兄弟,就叫我一声史大哥即可,要不直呼史朝勇也可以了,又有什么少帮主老帮主了?”一顿之后,接着道:“此人我也是初会,还未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呢。若由张兄助他疗治,那实在是他的福份了。”适才他弹指出手,史朝勇亲见,知他本领了得。

张怀素微笑道:“史大哥古道热肠,小弟好生佩服。如此小弟告辞了。”

声落时身子已在数丈开外,带着那白衣书生,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官道的转角处。

史朝勇又是大吃了一惊,暗想这张怀素好生了得,单此轻功而言武林中已是极为罕有,什么时候中原武林中又出了这么一个青年高手?

张怀素抱着那白衣书生简直比抱着一块寒冰还要难受,若不是运功抵抗那寒毒似乎就要透体而入。

他边走边寻思着去哪找个好地方疗治,此处地处衡州府,属衡山派地界,衡山派掌门6天枢武功极高,人也宽厚慈和,武林中侠名远播,如果向他救助,凉无不肯之理,但衡山派人多口杂,怀中此人又身份不明,被锦衣卫缉捕,别要生出什么事来。

正自沉呤间,忽然想起一个好去处,那地方人迹罕至,倒是正好作疗伤用。

打定了主意,辩明方向,便向左的树林窜去,穿过好大一片枫林,转向一处高山,一路越爬越高,终于来到一处断崖前。此断崖对面是一个平台,从这平台过去似乎别有洞天,但高山上云雾缭绕,无法看清。中间隔着一个三四丈宽的缺口,若非轻功极高者,实是难以飞越。

张怀素轻功既高内力也深厚,但一路马不停蹄地急赶,这时也不由得有点气喘。路上耽误了这么多时光,怀中的白衣书生脸色已越来越差,眼看就不行了。

张怀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双手一送,把那白衣书生向上抛起,待他落下时,看得准确双掌往他背上按去,内力一吐,那白衣书生顿时由下跌变成横飞,如飞般向对面断涯摔了过去。张怀素纵身一跃,半空中一个筋斗,落下时大步向前一跨,如龙经天际,衣衫飘飘,身法美妙已极。

那白衣书生去势如箭,张怀素却是后先至,脚一着地,白衣书生已横飞而至,双手伸出,轻轻地把他接住了。当下更不停留,只向平台那边奔去,穿过几处山石堆,眼前现出一个小洞,张怀素想也没想直冲了进去。

他把白衣书生轻轻地放了在地上,搬动他双脚盘膝坐好,心想这人也不知是好是坏,瞧来倒不像歹人,无论如何先保住他性命再说。他盘膝坐到白衣书生的背面,双手捏个诀,缓缓地运了一回气,伸左掌按在他背心灵台**上,内力缓缓运送过去,察明他体内真气情况,这才又加送两分内力,过了一盏茶工夫,白衣书生头顶和脸上冉冉地升起一丝丝的寒气,脸上的紫色也渐渐地褪去,身子已不再是当初的奇寒难当。

张素怀开始时只是一点点地将内功渡入对方的体内,半个时辰之后,内力加强,已是全力施为,内力如长江大河般绵绵不绝地送出,脸上大汗淋漓,身子滚烫,全身围在缭绕的水雾中。

那白衣书生全身汗下如雨,早已将衣衫全部湿透。运功近两个时辰时,那白衣书生已是衣衫由湿转干,大汗也已止住。张怀素右手蓦然伸出,快无伦地在点在对方神道心俞神堂三处要**上,左掌这才缓缓收回。

那白衣书生几大**位被内功一撞之下,全身一震,慢慢醒转,睁开眼来,只见置身于一个小小的岩洞内,旁边一个青年正自闭目运功,细看之下,才认出是先前救过自己和史少帮主的那人,面目清秀,脸上全是汗水,不觉越看越是入神,只感得说不出的亲切可爱。

他这般痴痴地瞧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双眼睛忽然睁了开来,白衣书生吓了一跳,忙将目光避开。

张怀素微微一笑,他适才为白衣书生运攻疗伤,用功太甚,此时收了功才汗下不已,他举袖在脸上拭了拭汗,道:“你可算醒过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适才情势危急,未经兄台同意就胡乱施为,还望兄台不要介意。”

那白衣书生脸上一红,好半晌才小声说道:“公子说哪里话来,公子救命之恩,在下实是无以为报。我,我好多了,只是全身乏力,动弹不得,身子也有些冷热的,我,我……”一时只觉下面有点难以措词。

张怀素道:“嗯,你受了重伤,可得慢慢调养才行。”说罢又在脸上擦拭,这一翻运功直是全力以赴,比之持久剧战还要耗力费神,此时还是汗下如雨。

那白衣书生伸手到怀内取出一方白色小帕,递过去,感激的说道:“劳你费神了,你歇着点,擦擦汗吧。”

张怀素心中一动,但觉此举有些别扭,但还是接了在脸上拭了拭,鼻中顿时闻到一阵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心想这人好斯文,连一条手帕也这么香,随口道:“好香!”。

那白衣书生脸上又是一红,张口欲语,却又忍住。

张怀素把脸上脖子全擦了一遍,见那块手帕已全然湿透,便随手放入了怀里。

过了一会,张怀素道:“我搭搭你脉。”说罢,伸手去搭他的脉,只觉寒冷中微带暖意流动,脉搏跳动时快时慢,暗想这玄冥神掌好生歹毒。

白衣书生手被他触到,微微一缩,头垂了下去。

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过了好半晌,张怀素忽道:“小兄弟,是谁打伤你的?难道昔日的玄冥二老还没死吗?”

白衣书生低声道:“我不知道玄冥二老是谁,打伤我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武功好得很,我只接了三招就不知不觉被他打中了一掌,好不容易才逃脱。这几天正寻思着找个地方疗伤,哪知又碰上这死老鬼,要不是得公子相救,我今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想到今日之险,心尚有余悸。

张怀素一笑道:“你不用公子前公子后的叫我,我姓张,名怀素。其实你应该感谢史少帮主才是,是他冒死救了你。”

白衣书生道:“是,史少帮主和张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弟铭记在心,无时无刻不敢或忘。”

张怀素道:“对了,还没请教兄弟你贵姓呢。”

白衣书生道:“我……我姓凌,叫凌华。”

张怀素沉呤道:“嗯,凌兄,你将受伤长后的情况说出来我听听,越详细越好。老实说,你受伤后一直用内功把寒毒逼住,这本来很好,但时日一长,那寒毒得不到宣泄,不免越积越深。你一旦与人动手,那寒毒失去镇压,已迅流遍你全身。在下无能,适才也只替凌兄驱除三成而已,要想全部清除实非易事,说来当真棘手得很,不过我封住了你身上的几大**道,那寒毒一时间还不致有变。”

凌华受伤后也曾自己运功,试着把寒毒逼出体外,但那寒毒霸道之极,深据体内,无论如何驱之不去,稍一不慎,运功略有差错,便会四处乱串,几次差点全身瘫痪,此后只得以内功深深压着。

那日碰到长髯老者一干人,动手时间一长,真气已然开始动乱,其后又为其所制,要**被封,内力提不上来,被压着的寒毒立时如脱疆的野马般乱串乱动,偏生又动弹不得,以致生出这等祸事。

凌华把身上的配剑解下来,递了过去,道:“你看看这个。”

张怀素接过来细看之下,原来是一柄古质古朴是长剑,那木质做的剑鞘表面已光滑异常,显然已是年代久远,已不知道有多少人用过,上面镂着的金属呈古铜色,质地奇硬,早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所做。

他把长剑轻轻抽了出来,此时天色近晚,洞中也已暗了下来,但那长剑一出鞘,只见寒光一闪,似有寒气向自己脸上直扑而来,隐隐然如有被利器所伤之感。细看之下,那剑细长而柔软,剑身上似笼着一层薄雾,如有水质流动。

张怀素见那剑奇怪,忍不住把那长剑住身边的一块岩石撩去。

那凌华忙尖声叫道:“不要!”,只听得“嗤”的一声,有如裂帛,那好大的一块岩石应声而开。

张怀素楞了一下,又伸中指在剑身上一弹,立时出虎啸龙呤之声,远远传了出去,良久不绝,忍不住赞道:“好剑!”,又道:“凌兄,你这柄剑真是绝世神兵啊,你如何得来的?”

凌华把眼一瞪,嗔着:“还回来给我!”。

张怀素一怔,随手把长剑递过,只见那凌华接了细细看那剑身,待见完好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剑入鞘,心想:“我真大意了,如此神兵,自当好好爱护才是,如果被我损坏了,岂不是罪过”,见那凌华如此珍重,更觉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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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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