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洁茹一行原想在云台庵吃斋饭的
洁茹一行,原想在云台庵吃斋饭的,一则路途比较远,上下来回折腾,要一两个小时,
也正是吃饭的时候了。二则平时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实在是吃腻了,也想在庵院里吃点
香油炒的豆腐,换换口味。紫霞仙姑也早就做好准备了,没想到出了“鸡血洒白雪”的事儿
,白雪的兴致全没了,情绪也跌到了最低点,她坚持要早点返回,别人也不好坚持,只得匆
匆地离开云台庵,往回走了。
洁茹仍然走在前头,她挺着腰板,一步步的往下挪,蝉儿仍然在叫,鸟儿仍然在飞,阳光仍
然斑斑驳驳的,洒在她们的身上、脸上。可她们沉寂了许久,不知心里各自在想些什么。
“茹夫人,你打了焦姐夫的电话没有,要他赶快开车来接啊,”白雷终于忍不住了,她想到
下山后,能马上钻进小车,返回城里。
“还是要焦局长开架直升飞机来,降到庵院的空坪上,我们就可以免走这段冤枉路了。”6
曼曼调侃着,她知道白雷的话里,半真半假,是在戏弄高洁茹。洁茹没有吭声,她只是用纸
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又习惯地撩了撩头,继续一步步的往前走。白雷见高洁茹没有动静,就
赶上前去,走到她的面前,扶着她的右手,使劲地摇晃着,央求着:“我的大姐,你就打个
电话给焦姐夫吧,要他快点来接我们。”“要打你打,我一个副局长,怎么敢要局长开车来接呢。”高洁茹显得一本正经,好象她跟焦大宝是一般的上下级关系,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在里面。
“这个我知道,焦姐夫在上面,你在下面。”白雷边说边笑,“不过,现在什么事都到挂了
,往往是下面的管上面的,副的管正的。”
“什么什么,他在上面,我在下面,你是不是要我煽你的嘴巴子。”高洁茹扬起手,想去打
白雷,白雷赶快躲开了。
“大姐,难道我的话说错了,是你在上面,他在下面不成?”白雷继续在开她的玩笑,她这
真真假假,半玩笑半事实的东西,还真叫高洁茹哭笑不得。
“雷儿,难道你老师教你读书时,就只教了上面、下面几个字。”6曼曼在为她俩解围,“
茹姐,还是打个电话吧。”
“要打,你们打,我不想打。”高洁茹说。
“我打,我打。”白雷走到高洁茹的身边,想去摘她的手机。
“难道你没手机。”高洁茹使劲按住手机不想给她。“这么小里小气,几毛钱的电话费都舍
不得。”
“不是我小气,而是用我的机子打,他不会接啊。”白雷边解释,边去摘洁茹的手机,洁茹
没说什么,把手机给了白雷。
“你是大宝嘛,我是洁茹啊,对,对,对,我们已经下山了,你快点来接我们啊,行,行行
,
快点,拜拜。”白雷冒充高洁茹打电话,对方也许是过于激动,竟不分青红皂白,稀里糊涂
的。
只是高洁茹气得够呛,她走了过去,想去夺手机,可白雷乖巧,早就防了这一手的,她边躲
边说,嘻嘻哈哈的。通完话后,她又开起洁茹的玩笑来了。
“洁茹,这下我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情交流,什么叫甜蜜幸福了。”白雷说到这里,又
在手机上连吻了几下,才把手机还给高洁茹。
“雷儿,你不要老是疯疯颠颠的,没正经儿,来,给我拿拿袋子。”白雪见妹妹老在开高洁
茹的玩笑,怕她们弄僵了,不好收场,便用话岔开,要她给提袋子。白雷听姐姐这么一喊,
也就走了过去,从姐姐手上接过袋子,退回到后面,跟着她们走,没有吭声了。
天空中,突然飘过来朵朵云彩,遮住了太阳。山谷里,也吹来了阵阵风儿,摇动着树枝,吹
拂着杂草,她们汗渍渍的身上,也凉快了许多,她们感到很惬意。
“雷儿,你这短命婆,连老天爷都和你作对较劲。”高洁茹为了缓和刚才唇枪舌剑的紧张气
氛,话了,她真还有点大姐的气量和风度。
“你又瞎说了,老天爷跟我作什么对,较什么劲啊?”白雷有点不解。
“你在吵吵闹闹的时候,太阳火辣辣的,一丝风儿也没有,你一停住讲话,天也阴了,风也
起了。”高洁茹解释着。
“看来,我能呼风唤雨啊。”白雷笑了。
焦大宝开来的
奥迪车,已停在马路边上了。他坐在驾驶室里,打开空调,车内吹得凉飕
飕的。他可能到了好一阵子了,坐在里面没事,正在听音乐,一“真的好想你?唱得如怨
如泣,情意绵绵。
“真的好想你,我在呼唤着黎明,美丽的春天哟……”
“好兴致啊,听歌入迷了吧。”焦大宝正在认真地谛听歌曲,完全被歌声中的气氛感染,有
点全神贯注的味儿,没想到洁茹她们已下山了,白雷站在驾驶室旁,边敲玻璃边说。大宝见
她们已站在车边了,赶急打开车门,站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不知道你们下来得这么
快,刚才我闭闭眼睛,休息一下,没想到竟睡着了。”焦大宝假装揉了揉眼睛,赶急打开了
其它几条车门,高洁茹也没说什么,一**坐到了前排的位置。这已经是她的习惯动作了,
凡是坐局里的车子,特别是焦大宝开的车,她都是坐在前排的。好象现在有这么个不成文的
规矩,市以上的领导乘车,领导坐后排,秘书坐前排,县以下的领导出去,车上谁最大,谁
坐前排,其它同志在后面挤。事实上,坐在前排,视线好一些,又没那么跑。况且,这是焦
局长亲自开的车,洁茹当然会当仁不让,要坐前排的。
6曼曼、白雪俩姐妹自觉地坐在后排,进到车内,她们感到凉快了许多,曼曼边拉粘在身体
上的衣服,边说:
“焦局长,你刚才说是我们下来的动作快,这不对,而是你的车轮子跑得快。”
“是啊,是啊,两条腿怎么跑过汽车的四条腿呢。”洁茹附和着。
“不对啊,应该是三条腿啊。”白雷插话了,说完,她竟“扑哧”笑了起来,赶急捂着嘴巴
。
“白雷,我只听说‘跳舞跳出三条腿’,还从来没见过只有三条腿的汽车啊。”焦大宝也觉
得女人们的话蛮幽默,竟也忍不住了,笑嘻嘻的说了起来。
“焦姐夫,亏你还当交通局长,真是孤陋寡闻,官僚主义,难道那三轮车不是三条腿吗?”
白雷反驳着,她觉得刚才说的话,还是有根有据,人家抓不到辫子的。
“对,对对,三轮车应该是三条腿,前面一条腿,后面两条腿。”焦大宝经白雷这么一指点
,竟有点晃然大悟的味儿,他还真佩服白雷的想象力丰富,语意双关。
“焦姐夫,这你又搞错位置了,应该是中间一条腿,下面两条腿啊。”白雷又在纠正焦大宝
的话儿。
“雷儿,你怎么越说越离谱了,走得挺累的,好好休息一下不行吗?”白雪实在是听不下去
了,又加之在庵院里那事儿,情绪一直不太好,而白雷妹妹却象山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说
个不停,没大没小的,粗话、油话说了几箩筐,便想制止她。
“这有什么,实事求是嘛,我说我的,你们愿意听的就听,不愿听的也可这个耳朵进,那个
耳朵出,千万别认真,对号入座就是了。”白雷继续辩解着。
“我说白雷啊,你老是焦姐夫焦姐夫的叫,难道我真的成了你姐夫啦。”焦大宝可能是受气
氛感染,高兴了,也竟忘了许多忌讳,他边说边调转头来看了白雪一眼,此时的白雪,脸上
红扑扑的,一对闪亮的眸子眨动着,别有一番风韵。他正想还多看一眼时,眼睛正好与高洁
茹的眼光交织在一起,他赶急把头转了回去,自我解嘲地:“县长太太,我纵使色胆包天,
也没这个想法啊,那可要犯欺君之罪,诛灭九族啊。”
“焦姐夫,你别梦中娶媳妇,想得美,我喊你几句焦姐夫,是看在你老婆的份上,她年龄比
我大,平时我常叫她姐姐,才叫你姐夫的。”白雷边说边笑。但其它人没笑,因为他们的心
里都明白,这是白雷在开大宝和洁茹的玩笑。洁茹坐在前排,眼睛凝视前方,仰躺着,一对
硕大的**挺在胸前,在女人和情人面前,她也没多少顾忌,就听其自然吧,身上要长着对
这么大的东西在这里,难道将它割掉不成。焦大宝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瞅上一眼,但很快又
把头转回去了,他毕竟握着方向盘,五个人的性命全系在他的手上。
车子在砂石路上奔驰,窗外,一座座起伏的山峦,一垅垅阡陌纵横的稻田,一排排整齐的电
杆,争先恐后的向后涌去,车底下出沙沙的轮胎碾压声。
“肚子饿了,到哪里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6曼曼有点低血糖的毛病,肚子一饿,就脸
色变白,全身难受,她有气无力的建议着。
“还能到哪里,只能去‘跑得快’,那是交通局的定点酒家,可以挂帐的。”白雷真是心直
口快,不该讲的话,又被她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