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纵使不能确走来人身份,但见他浑身杀气十足,一双眼似乎就能让空气停止流动,这样的气势绝非常人。

阎焰置若罔闻,没有闲情逸致与他拉交情,只是拧皱剑眉,觉得抱着她的那双贼手,看来很碍眼。

「不知几位为何带走我的人?」阎焰黑眸戾气充斥,多日未眠让他的自制濒临失控,手臂上的断魂鞭蠢蠢欲动。

这几日,阎焰启程赶往恒山,在与东方御会合之后,知道他不愿他人插手复仇之事,便决意撒手,相信东方御能自行处理这些事。

心里有些急,急得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往原落脚的客栈急奔,已经数日不曾合眼,只因为太明白,易水荷这个小丫头,别的本事没有,招惹麻烦的能力倒是一流。

先是插手治了隔壁房老者的病痛,接着就是一大群医治不完的村民,像是要让拥有「神医」之称的父亲倍感荣耀,她卯足了劲,治好一堆人,还被封了一个「女神医」的称号。

这样的高调行事,只怕不是好事。

果然,他才赶到,就见到这一幕。

「我们只是想请气女神医到「黑城」里做客,没有伤人的意思。」来者看出阎焰并不好惹,直接说明来由,想借由恶名昭彰的名号,让他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阎焰的黑眸眯得更紧,这下倒好,不但村民找上,连掳人的都来了,而且还是声名狼借的「黑城」。

黑城,地如其名,是个与善良扯不上关系的边城,为首的古昊,是个横行西域地区,据地为王、烧杀掳掠,几近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虽然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跟易水荷扯上关系,但眼前的他只想把她从那双碍眼的手臂上夺下。

心念既起,断魂鞭随即离手,长鞭破空而来,卷住她纤细的腰,猛地一抽,将水荷整个人劫掠而出,带头者还没回过神之前,怀里已经一空。

「该死!」领头者低声咒骂,没想到会遇到高手,脸色倏地惨白,完全无法还手。

阎焰身形移动迅速,收鞭也收入,只见水荷纤细的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回到他的怀抱,紧贴着他的胸口。

阎焰低头审视着她的状况,她小脸虽然瘦削,却依旧红润,纤细的身子没有任何外伤,唯一的状况,就是昏了。

阎焰黑眸微眯,杀气狰狞,断魂鞭在手臂间收紧,是迸射的前兆,一抹残忍的笑,抹上它的嘴角。

男人见状,冷汗直流,赶忙开口解释。

「我们只是劈昏她而已,并没有伤害她。」男人赶忙摆手,在见识过阎焰的身手之后,可不想惹怒眼前的他。

「你该十分庆幸,你没有伤了她。」阎焰眸中戾气散去了些,在重新掌握她的安全之后,紧绷的心情终于较为放松。

无法解释那是何种心情,但……如今这感觉好多了,好太多了,好到他没心情跟这些人计较。

「快走。」阎焰冷冷开口,眸光杀气顿现。「我不说大话,但是断魂鞭若再出手,绝对让尔等身首异处。」

过了半晌,这些话才渗进几个发晕的脑袋里,几人脸色发白,额上爬满冷汗,相视几眼,决定不逞眼前勇,先走再说!

夜色深沉,新月如钩,几人足尖一点,用最快的速度纵身离开。

万籁俱寂,只余秋风徐徐,阎焰抱着水荷,一步一步朝房里走去。

【第五章】

轻轻将她在床上放下,阎焰看着昏过去的她,在心里琢磨着,该拿这个小丫头怎么办才好。

他十分庆幸自己的神机妙算,知道她招惹麻烦最行,心里有了提防,也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救了她一条小命。

说不出的庆幸。

不知为何,他真的是……庆幸。

忆起当时师父身受重伤,甚至危及生命时,他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感觉,也许是生活背景使然,也可能是师父一向教导他们必须冷情冷性,看清一切,他早已习惯用冷淡面对人情反复、世态炎凉,更遑论去在乎陌生人的生死。

易水荷……算是陌生人吗?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能看出,当她的大眼睛闪烁光芒时,就是她打鬼主意的时候;当她皱着小鼻子时,就是她思考着病患病情的时候;当她朝自己走近时,他就能闻到愈来愈熟悉的淡香;他甚至能记得,每每她的长发滑过手臂时,带来的那种心悸。

这样的她,算是陌生人吗?

回想起刚才那一刻,当那个男人抱着昏迷不醒的水荷时,他觉得他的心被掐住了,从来不曾在乎过谁的那颗心,像是突地喘不过气来。直到她重新回到他怀中,才倏地平稳下来。

那种感觉,很诡异,几乎可以用「不应该」三个字来形容,但它确实发生了,而且再清楚明确不过。

下颚一束肌肉抽动着,表示他正深受困扰,只是,瞧着她安详的睡颜,阎焰发觉,这件恼人的事,似乎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或许是几日未眠,销蚀了他的反应,才会产生这种近乎荒谬的错觉。

他微微点头,对自己的推论感到十分满意。

那就……睡一觉吧。

阎焰回身,看着以往夜里倚坐的木椅,沉吟了好一会儿,接着又回头看着水荷正平躺得极为舒服的床榻上……

理智在拉扯着,在挣扎着,他在思量,哪里才是能最快恢复精神的地方,答案很明显,一定是温暖而又舒服的软铺。

在日夜兼程赶了七日之后,换得一张柔软的床铺,应该不算是太过分的要求,而且,她也没有表达出不同意的反应。

在充分的「自我安慰」之后,高大的身躯往床边一坐,深呼吸了几下之后,让自己躺平。

才躺下,属于她的味道,就盈满他的鼻尖,暧昧拉到满弓,他的身躯又有了短暂的紧绷。

该死!

他低咒出几声不文雅的咒骂,无法想像她怎么能轻易的影响他的心理,甚至是他的生理。

几个深而长的呼吸之后,他能感觉他的身体「某处」,慢慢的平静下来,已经恢复镇定,他正想闭眼而眠,努力忽略鼻尖的香气时,突地感觉一只小手攀上他的手臂。

呃……该死、该死、该死!

这次,咒骂的数量,是前一次的数倍,还夹杂着咬紧牙根的喀喀声响。

阎焰缓慢侧头,发现水荷的小脸偎在他的肩上,小手缠着他的手臂,抱得又紧又实,他甚更还能清楚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

又是一连串低声的咒骂,除了杀人的冲动之外,他的胯下再度起了另一种「冲动」,来势汹汹,势如破竹……

这不要命的小丫头,替他找的麻烦还不够吗?竟然招惹起他来了?敢情她真觉得他是柳下惠?还是某个地方有问题的失能鬼?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受够了!

正想要直身而起,将她往地下一丢,叫她哪边凉快哪边去时,那靠在他肩上的小脑袋,竟然突地念念有词起来……

「阎焰、阎焰,快回来……你快回来……」

软软的声调,轻柔的声响,温柔而亲昵的声线,滑进他的耳蜗,教阎焰顿下了所有的动作,全身像是被点了穴一样。

他紧紧的闭上眼,咬紧牙,大掌紧紧握成了奉头,陷入肉缝中。

他再一次确定,她是来找他麻烦的,竟然能用几句话,便挑起他渺小到近乎看不到的同情心,教他竟狠不下心推开她。

属于她的香气,一阵阵地在他的鼻尖轻萦,他努力抑着思绪,由起初的激动,到终于能忽略她的影响,甚至习惯她的温暖气息。

他的身体比他的思绪,更早接受了她。

这一次,阎焰闭上了眼,多日未眠的疲惫,终于占据了他,让他放松的进入梦境里,就这样过了一个又香、又甜、又温暖的一夜。

细雪轻飘,将客栈外的梅树,换上淡白的新装。

阎焰醒了,却没有起身的打算,为的不是别的,只因为水荷正依偎在他身边,睡得既沉又稳。

她的发有几绺披散在他的胸口,随着未关的窗外微风,轻飞在他的鼻尖,带来一阵痒意。

迫于无奈,他只能抬高头,轻撩起那乌润纤细的黑发,撩出一丝诱人的软滑青光,落到她自己的颊上。

那一阵若蝴蝶软翼轻拍在肌肤上的感觉,终于缓缓将她从迷蒙梦中唤回,水荷悠悠的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说不出的温暖,让她舍不得睁开眼睛,炙热的体温,让她舒坦的又叹了口气,像是贪暖的小动物般,又往他的怀里轻轻蹭去,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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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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