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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伶月一说完又马上对有些跟不上进度的区杨解释:“如果想继续看好戏就快想法子,馊主意也成,小天很好骗的。”

馊主意?区杨盯著褚伶月发呆,她刚才不是说出馊主意的人与猪同类吗?还有,他什麽时候成了学校的智多星,他怎麽不知道。

“是吗。”望著在发呆的区杨,夏晓天怀疑的语气非常浓厚。

“区杨!”顺著夏晓天的视线一看,褚伶月当下用纤纤细足在某位男生的大脚上一踩,再用力的蹭啊蹭……

疼……!痛呼还没喊出,褚伶月杀来的一记冷光让区杨自定若修行僧,并且还扬著一股自信的笑容。若不是站在他身旁的褚伶月看见他额头上颗颗冒出的冷汗,她还真以为他修行成仙了呢!

“小月说得对,我的确是来给你想办法的,而且我刚刚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若不是刚才的苦痛让他一个激灵,他也不会这麽快就想到办法。

“是真的?”夏晓天斜著眼睛看他们,明摆著还是不相信。“那你就给我说说看。”说不出来有你们好看的。

“咳!”夏晓天暗示的眼神吓得区杨差点当场撒腿就逃。

推了推向下滑落的眼镜,区杨迅速看了一眼身旁正等著看好戏的褚伶月後才开始说出他的想法:“只要我们想想澹台校长的作风就知道他不可能提出只对单方面有利的事情来做赌局,这样根本就不符合他一向喜欢没事找事,有事闹大的脾性。所以不管对你或是锺楚而言这都是一个公平的赌局,只有在公平的条件下你们的斗争才会愈衍愈烈。”

“公平?可是昨天下午小月她说……”

“她这样说也没错,但那是对锺楚而言有利的条件。这件事是公平的,只要我们这样想就可以得到对你而言同样有利的条件。”

“哦。”夏晓天听出了兴趣,“那对我而言有利的条件是什麽?”

“我听完小月转述昨天的事情後注意到澹台校长的最後一句话,他说这个赌局只要沈秦琴不知道外,其他人都可以知道。锺楚性格孤僻,一向喜欢独来独往,他是绝不可能跟别人说起这件事的。但你不同,你就算不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你也可以让人帮忙,能利用很多人的力量,这就是小天你的有利条件。”

“哦。”夏晓天越听越觉得有道理,不自觉得点头,“继续说。”

褚伶月也颇感意外地盯著瞎蒙也能蒙出一番道理的区杨。

“人多好办事,利用这个优势,小天你可以让人帮你分隔锺楚和沈秦琴,让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见面机会,这样一来你的赢面就扩大了不少。就算是遇上了最坏的条件,锺楚还是找到机会扰乱了沈秦琴的心,只要在他们的事情没被公开前,你可以直接去做或是找人间接去破坏他们的关系。破坏远比建成还得容易,人一多成功的机会就越大。看上去明显的劣势,仔细一想是不分上下的公平战争,时间是一个月,究竟谁输谁赢,不经过一番角逐,是不会知道的。”

临阵想出的这些话可以把两个专门克他的人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多少也让区杨有了些成就感。

“区杨你真的很厉害耶!”短短几分锺就能扯出这麽一大段的话,而且还头头是道,最後一句话更是会让人心生斗志,小天听了才会更努力地想办法去赢锺楚,让他们可以好好的欣赏到一出好戏。褚伶月望著区杨的视线多了些崇拜的光芒。

“哪里哪里!”褚伶月崇拜的目光让区杨笑得越来越花痴。如果他知道褚伶月在心里打算往後对於他的话十句有九句不信的话,不知道他会怎麽样。

“那麽,破坏的性质是什麽?我该怎麽去破坏锺楚跟沈秦琴造成的既定事实?”事关死对头锺楚,夏晓天变得精明许多。

呵呵,这个他也有想到啦。“这次是锺楚主动,所以由锺楚那方面著手是不可能的。你只能针对沈秦琴的想法来做出计划,看他讨厌什麽,你就给锺楚安上什麽罪名。我在学生会听到的传闻里说过,沈秦琴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生,这样的女孩喜欢的都是些可以满足他们虚荣心的男生,只要锺楚声名狼藉——我想到时沈秦琴会主动放弃锺楚的。

不过,这个办法看似简单,做起来蛮难的。主要是因为锺楚自从进到南高以来,在南高师生中所树立的形象已经达到了一个根深蒂固的位置。要想让沈秦琴相信一向为人严谨,勤奋好学的锺楚变成了截然不同的一个人,在短短的时间内,确是有相当难度的……”

“不用担心!”

夏晓天打断区杨的话,非常自信地说道:“只要这个办法可行,其它就不必多想了,更何况……,”夏晓天扫腿一劈,他脚旁一块约有三厘米厚度的木板哢嚓一声,断了,“对於破坏,我最拿手了!”

说完後的夏晓天随即自顾自地昂首畅笑,不再理会因他方才的举动而目瞪口呆的两人。

“这样的赌局才够刺激嘛!喔呵呵呵……!”

已经没心情去在意夏晓天尽得她自己真传的怪异笑声,褚伶月跟区杨只能盯著那块被夏晓天随便一踢就四分五裂的木板,暗暗侥幸被踢的不是他们俩以及万分同意夏晓天刚才的自夸:小天他的确是外不折不扣的破坏王!

夏晓天决定采用区杨的意见後,就拖著他到学生会办公室想要调查沈秦琴的资料,以更方便地了解她,好从中下手。尾随而来的当然是要看好戏的褚伶月。

只是他们一行三人在半路上就到一个惊爆性的传言:沈秦琴在早晨向锺楚告白了。

结果不用说他们就已经知道了,他们没想到的是沈秦琴为什麽在这个时候向锺楚告白,怎麽这麽巧!

他们还是到了学生会办公室,只是夏晓天此刻只是坐在椅子是沈默。区杨和褚伶月则贴在半掩的门上,手握著门把,眼睛盯著夏晓天,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们立刻开门逃窜。

时间就这麽一点一滴的流逝,最後,夏晓天站了起来:“我要去教室上课了。”

“咦?”区杨和褚伶月已经探出的半个身子就这麽停了下来,他们俩同时回头盯著夏晓天。

“小天,你刚刚说要去上课?”是她听错吧。

“对啊,快要上课了,再不去我就要迟到了。”夏晓天像没发生过什麽事般平静。

褚伶月跟区杨惊讶地相互对视。

“小天,那刚刚的那件事……”褚伶月吞了吞口水,提醒他。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只能这样了。我没想到的是这麽快就用到区杨说的破坏那一招而已。”见夏晓天走到门口,区杨、褚伶月两个人非常自觉地让出通道。

“区杨。”走到门外的夏晓天突然回头。

“什、什麽?”区杨应得战战兢兢。

“尽快帮我查出沈秦琴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

“好。”只要不是拿他来当沙包,他连身世成迷的校长助理冉均晴的祖宗八代都可以查出来。

“小天。”见夏晓天正要离开,褚伶月叫住了他,“你就这样去教室,真的没问题吗?”现在小天所在的班上可不同往常,多出了一个名叫锺楚,小天光是听见名字就会气得跳脚的人啊。

夏晓天再次回头:“你是怕我跟锺楚在班上闹起来?”

褚伶月点头。

“放心吧,我还没笨到这种程度。如果真的这样,那就真的顺了那个王八蛋的心了。既然还有机会反扑,我不会急著找他做出让赌局失效的事。”

这麽说,他们还有机会等著看大戏喽。

区杨、褚伶月小心地交换了一个期待的眼神。

“可是你们要待在同一间课室……”以前你们一个在北楼,一个在南楼都能吵个天翻地覆,更何况这麽一间小小的教室。褚伶月未尽的话,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放心吧!”夏晓天笑了,“这件事解决起来简单得很!”

是很简单,简单到根本就不用夏晓天动手。

与夏晓天、锺楚同在二年C班的全体同学有志一同的让出了第一组第一桌和最後一组最後一桌给了这两位。先到的锺楚坐在了第一组第一桌,直到上课铃声响起後才姗姗来迟的夏晓天自然而然地坐到了全班唯一空著的最後一组最後一桌。这是二年C班的同学能够让出的最宽的位置,他们祈求的是这两位学校的大名人不会在课间当众吵起来,他们上不了课不要紧,怕的是遭受鱼池之殃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祈求成功了,在上课的期间这两个人不但没有因为任何的事情吵起来,夏晓天更是在老师开始讲课时埋头就睡,锺楚则认真地看他的书,上他的课。就好像这里没有坐著自己的死对头而是班上的其他同学。

就算教室里一直弥漫著一股怪异的气氛,但能够平安无事的上完一节课,差点没让班里的其他同学感动得痛哭一场,就连正巧教他们两个在同个班上,上第一堂课的任课老师都打算回去後马上烧香,感谢佛主保佑他平安度过这一关。

第一堂课下课後,夏晓天就被褚伶月叫了出去。

“小天,这就是你要的沈秦琴的全部资料。”在教学楼下面的花池边,褚伶月把厚厚地一沓资料丢到的夏晓天手里。

“这麽多?!”称斤算的话不下於三斤。被褚伶月这麽一丢,让没啥准备的他差点没向前倒。

“是你说越详细越好的啊!”褚伶月揉著她被资料压得酸疼的手臂抱怨,“真重啊,我的手痛死了!”

“那你干嘛不让区杨送来?”夏晓天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著。

“他忙啊,为了你这事啊,他堆了一上午的工作没做呢!所以现在他要赶紧做完,免得下午又堆上一大堆的工作……区杨现在可是身兼主副主席二职呐!”不过,他们也忙得有价值。不仅是校内外有名武术高手与全市闻名的天才学生,连专门想出让人意想不到的馊主意的澹台校长都参与的赌局——嘿嘿!绝对是值得他们费尽心机等著看好戏的。

“这是什麽?”没空听她抱怨的夏晓天皱起了眉。

“什麽什麽?”褚伶月凑过头去看。

“吾辈以丁卯年九月初十辰时得一女,取名秦琴,秦为母姓,以表吾辈对吾辈之妻的挚爱之情,琴则为……”

“哦,这是从沈秦琴家里的祖谱上抄来的啊,沈秦琴名字的由来。”夏晓天还没念完褚伶月就已经明白了。

夏晓天白了她一眼後又翻了几页:“那这又是什麽?沈秦琴八个月大学会走路,一岁会讲话,三岁上幼儿园……”夏晓天念一句脸就青一分。

“这是沈秦琴小时候的事啊,她三岁就有小男朋友了呢!”看著资料做解释的褚伶月看不见夏晓天青了大半的脸色。

“小月……”

“嗯,什麽?”褚伶月抬头。“嗯?!小天,你的脸色怎麽这麽难看。”

让她看了吓得心脏停止了几秒的跳动。

“我、不、要、这、些、垃、圾。”夏晓天一字一句地念。

“可这些都是沈秦琴的资料啊。是你说要越详细越好的,所以区杨全都给你找来了。”呵呵,小天好像不怎麽高兴……。夏晓天铿锵有力的声音让褚伶月的双脚发软,让她有股逃跑的冲动。

“我只要重点!”如果不是怕回去不能向老娘交代,他真的想把专门找事气他的褚伶月给活埋了!

夏晓天由青转黑的脸吓得褚伶月立马从一大沓资料中抽出其中的一小沓。“这就是!”

她把它放到一大沓资料的上面。

单手捧住厚重的资料,夏晓天扫了一眼褚伶月後,才开始用空著的另一只手翻看。

翻了几页,觉得还算满意地夏晓天把剩下的资料丢还褚伶月。“其它的随你处置,我不要。”

说完,夏晓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咦?就这样!那这些垃圾怎麽办?”总不能让她把它丢在这吧,可是搬回去又好重!

站在花池边上的褚伶月左右为难,最後决定:“死小天,这麽无情无义!回去我叫夏姨煮一桌你最不爱吃的菜,哼!”

无奈,抱著来抱著离开,只是——真的好重!

走在走廊上,正打算由後门进入教室的夏晓天对上了坐在第一桌的锺楚的眼睛。短短一秒的对望,他看到了他眼里的嘲弄,讽笑他落後了他一步;他则不甘示弱回以眼色,告诉他现在只不是刚开始,究竟沈秦琴这只鹿死於谁手,不经过一番角逐谁也不知道。

非常迅速地眼神交战,没有任何人觉察到,也更没有人知道,方才俩人的对视才是吹响此次赌局真正开始的号角……

“学长。”……

“锺楚学长!”……

他手上的那本书就这麽好看吗?她叫了这麽久也不见应一声。

郁闷地把背靠在椅子上,沈秦琴环顾四周一圈,此处偏僻到久久才见一个人的地方,让她有些恼又有点窃喜。

她恼的是没有几个人见到她可以光明正大坐在校里第一大美男锺楚身边;喜的是她总算知道了锺楚要独处看书时呆的地方之一。尽管这地方是她自己花了好多心思才找到,并不是锺楚告诉她的,但她找到这时没被他冷言冷语赶走,就表示她并不是不受欢迎的。

为了能找到他,她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他大约在图书馆。当她秉著翻遍图书馆每一个角落的决心找到他时,他却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又继续看他的书了。

自从她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到现在足足在半个锺头了,不管她怎麽叫他就是没反应,真的有够让她郁闷的了。

无聊至极地把上半身瘫在桌面上,沈秦琴一只手撑著下颔,盯著完全沈溺在书中世界的锺楚的脸看。看著他在午时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的脸,沈秦琴喃喃自语:“你难道不想知道刚刚夏晓天学长又找我说了些什麽话吗?”

“哦,那他这次对你说了什麽?”出人意料地,锺楚居然回话了。尽管还是头也不回,却够让沈秦琴惊讶的了。

不会吧,她刚才千呼万唤都不能让他有所回应,就因为她无意间说的一句话——!

“学长,我刚才怎麽叫你,你都不回答,干嘛一提到夏晓天学长的事你就紧张兮兮地。”这算什麽!他这样重视对头比重视自己的态度真的让她很不满。难道真如夏晓天所说的一样,他之所以接受她的告白,只是在玩弄她?

沈秦琴此时的想法锺楚只须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安抚女孩这种事他没做过,但什麽时候说什麽话他一清二楚:“他整天在你的面前嚼舌根,破坏我跟你的关系,你说我能不在意他吗?”他可想一路赢到底呢!

“真的?!”他的一句话就让她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对他露出柔豔的笑靥,看不见锺楚在看著他时眼里的冷然。

“你知道不知道刚才夏晓天学长他居然跟我说,你接受我的告白只是因为你觉得无聊想找人来玩玩时,我就恰好出现罢了。”

见他总算肯理她,沈秦琴千娇百媚地挨到锺楚身上,郁闷扫空後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甜腻:“学长,我真的不懂,夏晓天学长就这麽讨厌你?见你有了女朋友就百般阻挠,不惜对你做人身攻击……”

不著痕迹地避开沈秦琴靠近的娇躯,估计午休时间差不多结束的锺楚干脆合上了手上的书。

“这没什麽好奇怪的,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说是敌人也不为过。只要能找出能够伤害对方的办法,我跟他反应都有是一样的,那就是不择手段地去伤害打击对方。”

“不会吧?!你们是怎麽交恶到这种地步的?”沈秦琴惊呼。

锺楚只是把脸转向窗外,不再回答她的任何话题。

他的话说得坚定,但他眼里却藏著连他也不知道的迷惘——

一路狂奔至一年A班的教室,站在教室门外的夏晓天目光一扫,就找出了坐在教室中间的沈秦琴。

因为接近上课时间的关系,教室里坐满了等待上课时间到来的学生,而夏晓天就这麽突兀地出现,然後在众目睽睽之下径直走到沈秦琴面前。

夏晓天扬著他阳光般耀眼的笑容,用颇诚恳地态度对著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讶异的沈秦琴说道:“沈学妹,你可以跟我出去一下吗?”

他在午餐前把沈秦琴哄得开始对锺楚接受她的事半信半疑,可是午休时间刚过,褚伶月就告诉他,沈秦琴跟锺楚“亲密”地同时走出图书馆!

他一听,当下气得想杀人。要不是褚伶月极力劝阻,让他不要意气用事坏了大局,他真的会跑回教室把锺楚那只狡猾的恶狼给宰了。

他是知道事情不会顺利进行的,但每次他都费尽心思才让沈秦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时,锺楚只消两三下就让他的苦心全白废了,为什麽会这样,了百思不得其解。

再也坐不住,也不管待会要上课,只想找沈秦琴问清楚的他此时还时笑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怒极必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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