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而躲在柴房内的司甄甄正坐在柴堆上,精神不振的连连叹气,「唉……」她能躲一时,却躲不了一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应该想想要如何才能让欧阳瑞对她不感兴趣,最好连看都不屑再看她一眼,这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她不能再被他的一举一动挑起悸动了,那样太过危险,次数多了之后,她肯定会陷下去。
「唉……」她忍不住又叹息一声,肚子同时传出一阵「咕噜」声响,提醒她肚子饿了,「法子该想,但肚子也该顾好,先吃点东西再来想好了……」当人就是有不少地方不便,饿了就得吃、困了就得睡,完全不像她在天庭时,不吃不喝无论多久都没有影响。
司甄甄从怀中的纸包内拿出一块甜饼,拜欧阳瑞之赐,现在张大娘每日都会做上一大盘甜饼,只要她想吃,去厨房拿就有,真是幸福到了极点呀。
她正要咬下手中的甜饼,却敏锐的察觉到柴房外有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且那脚步声急匆匆的又很用力,像是带着怒火……
糟糕!
不必多想,她也猜得出来肯定是欧阳瑞找来了。她随手将甜饼塞回怀内,决定先逃离柴房比较要紧,她可不想在这尴尬的节骨眼上被逮住,又得硬着头皮面对他。
欧阳瑞迅速的抵达柴房,打开柴房门的一瞬间,恰巧就见到她欲爬窗出去的可笑姿势,他顿时愤怒的命令,「冬喜儿,给本王站住!」
「啊——」她一吓,手没撑好,人就从窗框上跌到柴房外头。幸好高度不高,而且她是屁股先着地,不过也够她痛的了,「哎呀!痛……」
她这样一摔,藏在怀里的甜饼也掉了几块在地上,滚得脏兮兮的,害她心疼得要死。做人不能这样暴殄天物,要不然下辈子会没得吃的。
欧阳瑞赶紧绕到柴房外头,终于顺利堵住她的去路,「冬喜儿,别以为本王最近比较纵容你,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屡次违逆本王的意思,连自己的身分都给忘了。」
到底是谁把身分给忘了,还吻一个身分比自己低贱的奴婢?
司甄甄摔得疼,脾气也上来了,很想这么回他,但终究还是忍住,免得他听了更加恼火。
见她皱眉吃痛的揉着屁股,那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令他原本的怒火稍减,他缓下脸色,朝她伸出手,「还起得来吗?」
「奴婢不敢。」她故意避开他的手,自己慢慢站起身,颇有赌气的意味。
这个丫头居然敢顶嘴?「你……」
此时,跟来的古向安注意到有只麻雀飞下来,啄食掉落在地的甜饼,结果那麻雀啄没几下就突然倒地抽搐,没过多久便一动也不动了。
「王爷,那甜饼有毒!」他连忙出声警告。
「什么?」
欧阳瑞和司甄甄同时看向地上的甜饼,惊见死亡的麻雀,她吓得赶紧把怀中剩余的甜饼全都丢出来。
幸好刚才他来了,她还没来得及吞下半口,才免于被毒死的下场。
他担心的捧着她脸蛋,就怕她是下一个中毒倒地的人,「你吃了没?要是吃了就快些吐出来!」
「别担心,我还没来得及吃。」她庆幸的摇摇头,吐了口气。
他暂时松下一口气,但依旧不敢轻忽,「向安,快把这些有毒的甜饼收起毁掉。」
「是。」
欧阳瑞心惊的紧皱起双眉,他吩咐张大娘每日做甜饼,是专为她而做的,他根本就不吃,而府中众人皆知此事,混入府里的刺客若想靠甜饼害他,那就是件可笑至极的事。
所以,在甜饼中下毒的人真正要害的是……喜儿?
「有人要害你。」他越来越不解,「你做了什么?为何有人想要你的命?」
「有人要害我?」她错愕的瞪大双眼,紧接着想起先前她落水时见到的短镖,低声喃道:「所以那短镖……真的是想射我?」
「什么短镖?说清楚点﹗」
「就……就那一日我跳入河中救小孩,之后……」事已至此,司甄甄只能一五一十将那日的事情告诉他,不敢再有任何隐瞒。
欧阳瑞听得是心惊胆跳,发生过这种危险之事,她却直到今日才告诉他?!「你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我?」
「我以为是我一时眼花误会了,毕竟我没有得罪过人,又怎会有人想害我?!」
他仍是非常火大,看这情况,她被盯住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之前她是在外遇险,现在对方的魔爪已经伸入王府内,她随时都有可能再发生意外,绝对轻忽不得!
「从现在开始,你就留在本王身边,别单独一个人,吃食也跟本王一起。」他绝不允许对方再有伤害她的机会,无论如何,他都会将凶手给揪出来!
「嗯。」现在情况非比寻常,她只能乖乖照办,免得再有意外发生。
「向安,去查这甜饼的毒到底是谁下的,将王府内的奸细揪出来。」
「遵命!」古向安虽然对现在的冬喜儿一直没有好感,但为了府中安全,也只得暂时放下对她的猜疑,先将危险的下毒者找出来再说。
只可惜,冬喜儿逃过毒杀的消息一走漏,府内一名进来仅半年的男仆就在当日逃出王府,分明是作贼心虚。
古向安带着护卫出去追捕,本以为能顺利将人给抓回来,却没想到王府外早已另有埋伏,那名男仆逃出去后没多久就被另一帮人给杀死。
男仆已死,古向安只好转而查看他遗留下的东西是否有任何线索,发现他带着离开的包袱内,有张面额极大的万利钱庄银票。古向安猜测这是主使者给的酬劳,便派人清查和这间钱庄往来的顾客名单,指使男仆下毒的幕后主使者肯定就在这里头。
几日之后,古向安便将名单交给欧阳瑞,「王爷,这里头就是万利钱庄的顾客清册,请王爷过目。」
欧阳瑞打开清册,其中不少人名已经事先用朱笔圈起,那大多是之前和他有过节的人。其他陌生毫无关联的名字,则没有任何注记。
他一页页的翻看,却联想不到哪个人欲谋害冬喜儿,和她另外有过节。
这些被圈起来的人,派人对他不利他可以理解,但没道理将目标摆在冬喜儿身上。
司甄甄就站在他身旁,看他脸色凝重,她也跟着蹙起眉头,内心始终感到非常不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发生意外。
虽然她身上有福气庇护,却也难保每回都能顺利化险为夷,她不禁感到有些丧气,因为自己只能被动的被保护,什么忙都帮不上,连找出凶手的方向都没有。
很快的,清册已经被欧阳瑞翻过一半,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他烦躁的将眉头越蹙越紧,却在下一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名,顿时停了下来。
「季哲刚……」难道是他?
之前他一直以冬喜儿护主不力为由,要自己交出她来,好给妹妹陪葬,他似乎非常执着的一定要她死……难道是因为他始终不交人,季哲刚就索性暗中派人除去冬喜儿?
这样想来,他们坐马车遇袭的那一回,季哲刚真正想要杀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冬喜儿,只不过他们误会了对方的目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