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小的风波
几天以来严格、正规、高强度的军训,确实让这些,刚刚步入大学校门的学子们,吃了不少的苦头。
一个个折腾得腰酸腿软、筋疲力尽,哼哈声不绝于耳,叫苦连天,有的人甚至还流下了泪水。
天色刚蒙蒙的亮,住在寝室最顶层,体育系的学生,就起来下楼,开始进行专业训练了。
邰国梁住在5o8房间,这个房间住着四位同学,都是大块儿头,也都是练举重的。
其中有个叫全光顶的同学,他是朝鲜族人,平时非常喜欢摆弄乐器,尤其是酷爱弹吉他。
所以这几天他总是缠着邰国梁,让他给介绍一位音乐系的同学,教一教他。
因为他看见,邰国梁跟音乐系的同学很熟悉,肯定能说上话。
这不,早晨天刚亮,他就急不可耐地跟邰国梁说:“这都几天了,你到底办事不办事呀?你不是说你音乐系,有个最好的朋友叫池晓的,弹得一手好吉他吗?你是不是吹牛啊!瞎烂白话,忽悠我呀?你要是真够哥们意思话,现在马上去给我问一问,行不行?不然的话,咱俩从今以后,谁也别理谁!你看着办吧!”
邰国梁让他死缠得实在是没招了,勉强地说道:“好吧!我现在就给你问去,你放心,无论如何,今天我也要给你一个准信,但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起来了没有?……”
他自言自语地咕哝着,下了楼,来到了3o2房间的门口,用手一推门,没有推开,原来门在里侧是划着的。
他用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说:“池晓!池晓!!起来了没有?我班全光顶要跟你学弹吉他,行不行?你先给个信吧!……”接着边敲门边重复着这句话。
此时,3o2房间的六个人,正在香美的酣睡着。
这几天的军训,可把他们折腾稀了,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遭这么大的罪,真是吃尽了苦头。
大家好不容易挨到了星期天,所以都是迫不及待的,什么也不顾及了,就是一个字“睡”!只有用睡眠,才能把那疲惫不堪的身体,恢复过来,而且全是清一色,一丝不挂的一级睡眠。
突然,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和不停的喊叫声,把靠门最近的程力明,先惊醒了。
他猛得坐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嚷着说道:“谁呀?干什么玩儿意?好不容易才盼到了星期天,本来想好好睡一会儿,瞎搅和啥呀?这里没有会弹吉他的,我们六个人都是弹棉花的。呸!真闹心。”
说完又躺了下来,并且用被把头蒙上了。
“谁呀,力明?难道是鸡在叫吗?把你召唤醒了?”隋海双手揉搓着,迷离恍惚的睡眼,问道,“你是谁?你知道你犯了滔天大罪吗?我正作梦捡钱呢!马上就要捡拾到手了,结果让你这个丧门星搅和醒了,多大的损失呀?要是再把我们吓得尿了床,以后落下个小便失禁的毛病,你能包赔得起吗?”
隋海不分清红皂白地冲着门外叫喊着。
这时,伊志平也醒了。他快地穿上了短裤说:“我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什么东西?太不像话了!”
伊志平下床走到门前,把门打开,看见原来是邰国梁站在那里。
怒目切齿的他,用手指着邰国梁,大声地质问道:“这天才刚亮,你就站在这瞎嚷嚷,你是不是熊人呢?你梦游啊?还是昨天晚上吃多了,今天一早上这来消化食儿来了?”
“实在对不起,打搅了,是这么回事,我班同学全光顶,要跟池晓学习弹吉他,追我好几天了,让我问一问,前些天大家都很忙很累,再说我也给忘记了。”邰国梁慌忙地解释道,“这不,今天早上他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碟,强逼着我过来问问,你听我跟你说,他是朝鲜族人(邰国梁用手拢住了嘴,把头尽量地往前伸着,小声笑着说)我怕引起民族之间的矛盾,影响团结,所以一刻也没敢耽误,就马上来了。”
“你快拉倒吧!净整那些没有用的事,不就是想学弹吉他吗?那玩儿意早一天晚一天的能怎么的,还能引起民族矛盾?你真是在耸人听闻,净撒那些弥天大谎!我们不管他是全光腚(顶)还是半光腚(顶),一切都要等到,在我们内心之中无比崇拜的‘六字真言’创始人,‘池大祖师爷’醒了以后,再做定夺。”
伊志平半真半假、眉飞色舞地往门外张望着说道。
这时,张明一轱辘身,下了床,用枕巾围住了腰部的前面,跑着来到了门前,站在了伊志平的身后,眯缝着双眼,说道:“麻烦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得等‘池大情圣’睡醒了以后,我们会向他作详细的汇报,现在决对不行,因为‘池祖师爷’他老人家实在是太累了。在这么繁重的军训当中,昨天晚上我们3o2房间‘六字真言’第一届培训班,终于隆重的开课了,通过我们‘祖师’昨天晚上两个多小时的手把手、口对口悉心的讲解,我们师兄弟五人真是大开了眼界,增长见识,有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到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正宗;什么是水货。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啊!”
说到高兴之处,激动得忘乎所以了,兴高采烈得手足舞蹈起来,兴奋到了极点,竟然忘记了,围在腰间的那条枕巾,早已经掉到了地上。
“张明,你别在那光着**逛商场―――到处丢人了,赶紧回来吧?一但‘青春’叫人偷看去,你这下半辈子还活不活了?怎么能对得起,你那故去的列祖列宗和还没有投胎转世的子孙后代?”
张子江也醒了,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脸没有睡好的样子说道。
张明听到了身后张子江说的话,这才知道自己的失态,赶忙伏下身去,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枕巾,使劲地抖落了几下,又重新围在了腰间。
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嗫嚅说道:“看呗!随便看、可够看、不看白不看,白看谁不看?只要大家都高兴,我将三生有幸,也没白白的光一把。”
说完,蹑手蹑脚地一溜烟似的,钻进了被窝里。
这时,隋海随手抓起一条短裤,穿上之后,起身来到了门口,用手推开了伊志平说:“哎呀!是国梁啊,来,赶紧进来!我刚才迷迷糊糊的,没听出来是你。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听‘池大祖师’给我们讲解他的‘六字真言’一直到后半夜才结束。最后我们几个又理论结合实际,具有针对目标的,进行了一次实战演练,哎呀!真是受益非浅、感受颇深呢!不信你看,光蜡烛昨晚就点没了四根。”
邰国梁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顺着隋海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窗台上,有四堆红红的,燃熔了的,并且已经凝固了的蜡液。
邰国梁走进了屋内,坐在了池晓的床边,万分疑惑地摇着头,囔囔道:“纯粹是在扯蛋,“什么‘六字真言’呀?还‘六字真经’呢!真叫人不可思意!我怎么从来也没有听他跟我说过呀?以前听说过他们道下的那几个人,总在‘穷鬼大乐园’,也就是我们读小学和初中的那个学校里玩的时候,有个叫崔阳的,曾经编出来一个什么‘四字口诀’?好像净是一些污七糟八的,怎么想办法搞对象的事。真没想到,池晓今天又整出个什么‘六字真言’?真是莫名其妙!”
“你懂个啥!人家池晓都跟我们说了,‘四字口诀’规行矩步,不严密、不完整、不安全、不太适用。有点拖泥带水,纯粹是一些陈词滥调、残渣愚腐的东西,甚至里面还夹杂着某些暴力倾向。所以必须要弃其糟粕、取其精华、推陈出新、更新换代。终于在历尽了千辛万苦之后,通过自主研,创编出来了现在的这套脍炙人口、老少皆宜、功效宏大、炉火纯青的‘六字真言’。”
程力明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神乎其神、斩钉截铁地接着说道,“事实最能说明问题,昨天晚上,我们根据池晓言传身授的讲解之后,马上相互之间就你来我往的,认真演练了起来,实践证明,有效率竟然达到百分之一仟,我们终于折服了,不但口服,心也服,而且还外加佩服。”
“是呀!太好了!我们感觉都不错,舒服极了!这回除了完成学习任务之外,可有事儿干了。是呀,这下我们的业余文化生活就更加的丰富多彩了。”大家争先恐后地轮番说着,“可不是怎么的?以前是投师无门,现在可算是雨过天晴,拜到明师了……”
邰国梁此时两眼?睁的望着张明他们,口水都从嘴角里流了出来,猛得又缩了回去。
好半天才慢慢地缓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这不会是天方夜谭吧?在这菁菁的校园里,还有这等的奇人异士?真是高人不露相,露相不高人,深藏不露哇!这回学院的女同学可要遭殃受罪了。俗话说得好:咬人的狗不露齿呀!你们这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臭味相投啊!”
“你说的是什么混帐、不要脸、没德行、做了八辈损的话?”此时池晓猛得坐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说,“我告诉你,‘邰大**’,到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儿来,给我放规矩点,否则让你有来无回、身败名裂。你是不是还以为是以前管你叫……那个时候呢?告诉你,以前那个时代,早已经灰飞烟灭,一去不复返了。”
池晓愣是没敢说出来,以前管邰国梁叫爹叫爷爷的那些事来,说完又躺下了。
紧接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责斥着邰国梁,张明和伊志平一下从床上跃起,磨拳擦掌,试图想用武力,让邰国梁俯称臣,低头认罪。
但是,他俩看到其他四人没有任何反应,尤其是池晓,还再一次的起身,用手轻轻地在邰国梁的后脑勺上拍一下,表示着善意和友好。
再有就是,俩人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武器装备’,不论是体积还是面积实在是相差太悬殊了。
邰国梁的双手握成了拳头,比他俩的脑袋小不哪去,腰比他俩捆一块都粗,一条大粗腿就够他俩啃的了。
真要是动起手来,其余的四个人,要是保持了中立,或者变成了观众、啦啦队?那他俩可就惨了,简直就是以卵击石、飞蛾投火、自找苦吃。
所以俩人立刻装着身上剌挠的样子,用双手在身上胡乱地挠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洗完澡哇?床上有蚂蚁吗?这身上怎么好像是生蛆似的?还是长剌儿了?不会是要蜕皮吧?要不就是……”
接着哩哩罗罗,不知说些什么,而且还装模作样的在床上找着什么。
寝室里一片肃静,空气都好像是凝固了一样,局面甚是尴尬。
这时,邰国梁看到谁也不再理他,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太好意思,所以站起身来,开口说道:“行了!都是本人的不对,惊扰了各位的美梦,污蔑了你们的偶像,这样吧!为了表示一下我的诚意,今天我请大家涮一顿火锅,怎么样?就算是我为刚才,所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赔礼认错,可以了吧?”
说完,还深深地鞠了一躬,脸上的汗水,都滴到了地上。
“行了,国梁也不是外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吗?得饶处且饶人吧。”隋海拍了拍邰国梁的肩膀笑着说,“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请你也多多包涵。哎!真格的,啥时去涮锅子呀?这几天都克勒完了,你不是在忽悠我们哥几个吧?”
隋海的话音刚落,就引来了一片笑声。
“中午吧,行不行?到时候你们几个给我讲讲,‘六字真言’的内容和用法,如果真那么灵验,我也想试试,先把个人问题搞定,这是头等的大事。”邰国梁说着,笑着转过头去,看着池晓说道,“晓,我班全光顶同学要想跟你学弹吉他,你如果有时间的话,看看什么时候教一教他吧?这事就算是我求你的,行不?这个人情先记着,有机会一定还你。”
说完用一种期盼的目光注视着池晓,等待着回答。
这时,池晓认真坦诚地说道:“行!谁求不着谁呀!我答应你教教他,可千万别像你说的那样,引起什么民族矛盾?再说,文艺、体育本来就是是一家吗!你先回去,问问他是想学民谣弹法,还是想学匹克弹法?我们六个人都会弹吉他,欢迎他随时来学,跟谁学都行,我们肯定倾囊而出,一点也不保留的教他。”
“什么是民谣弹法和匹克弹法呀?这两种弹法还有什么不同吗?学哪种弹法比较快一些呢?”邰国梁趁热打铁地问道。
“你真罗唆呀,”池晓笑着说道,“民谣弹法就是用手指来弹奏,主要是用来为歌曲伴奏和演奏乐曲的。匹克弹法就是用一种特制的塑料拨片弹奏,它是为将来学习电吉他和组建电声乐队打基础的。这两种弹法的区别是右手的弹法不一样,但是左手的合弦按法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电吉他多了一些高把位合弦。他刚开始学,最好先学民谣吉他弹法,既快又见效果,吉他我们这里也有,你叫他直接过来就行了。”
“哎哟!那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一声,他在寝室等着听信儿呢,我还寻思着,今天不得吃顿闭门羹啊?”邰国梁站起身来,惊喜交集、神采奕奕地说,“这下我可解脱了,这几天他把我都缠弄蒙了,行了,我先回去了,你们再睡一会儿吧,现在可能还不到六点呢?中午见。”
说完,满脸堆笑、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