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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们一件事,”布鲁斯·莫说,他从办公椅里转过身,透过6楼那扇肮脏的窗户看着外面睛朗的6月的天空。“窃听器已经安上,嗯,有10周,11周了吧?我们听到过几次尼尔·德拉克罗斯的谈话?”

“没听见过。”乔·奥布赖恩说。

“嗯,你们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莫问道,“我是说,那些头目们差不多每周来一次。那些收款员和食客总有许多理由来拜访。比洛蒂实际上就住在那儿。而这位副首领,他的家离那只有半英里远,竟然有3个月没来问候一声?”

“尼尔有他自己的事要忙”,安迪·库林斯说,“自从卡罗·甘比诺死后一直如此,”“就算是这样吧,”莫说,“但是我想知道这两个单干的人之间划分的界限在哪儿,但是按照一种秩序观念,这两个人的业务经营会互相抵触的。”

“自从保罗接任以来就有一条薄弱的分界线。”

奥布赖恩说。

“公平合理,”头儿说,“但在我看来这条界线已变得越来越薄弱。我不敢肯定它还没有被突破。”

他把手伸进书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堆文件,上面贴满了黄纸片。这些文件上面记的都是甘比诺家族成员间的谈话——话筒里的那一套。它们所讲述的与在教父的桌边展开的内容有的一致,有的相互矛盾。因为在单独的谈话时,侦探们只通过摸索的方法构成一幅画面,因此他们不得不考虑通过大量不同的窃听装置提供画面,由此构成卡斯特兰诺组织的立体图象。

“这是安吉洛·拉吉尔罗对皮特·坦邦说的话,”莫说,“‘那个杂种,那个混帐狗杂种,他糟蹋你。’用这种话说你的上司不坏啊,嗯?”

“安吉洛说谁都这么说。”乔·奥布赖恩说。

“另外,还有海洛因生意,”安迪·序林斯说,“几年来家族里一直存在着这个问题。”

“对,”莫说,“但是它曾经是唯一的问题。它曾经是,规矩很清楚,你要是想和保罗一起干,你就得离毒品远点儿,或者是非常有节制地干一点儿。结果,现在他们把毒品的事当作恨他的理由了。很难说清什么让他们真正发火,什么是他们作为发火的理由。”

“听着,这儿又是拉吉尔罗的活,这次是对吉恩·戈蒂说的,谈论从工人的工资里提成的事。拉吉尔罗正在说怎样从中抽钱,戈蒂说,‘那些该死的头头指望工会了,把握得像死的太阳在早晨升起来一样,而此时此刻所有的人都在挨饿。’这件事与毒品无关,他们就是在说他卑鄙。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们就是在故意找碴。他们互相试探,也试探自己,像小孩子的把戏——想看看他们指现他能到什么程度。”

“我不明白,”库林斯说,“我是说,只有几个家伙一直恨他。我们听到的那些人——我们对此有完全不同的看法。他讲的笑话每个人听了都笑,实际上每个人都在讨好他。他们总是说‘你觉得怎么样,保罗?’‘你真了不起,保罗。’人们都对他那么尊敬,那么友好,甚至,人们对他……对他充满了敬爱,看在上帝的份上。”

“我问你们,”莫说,他紧锁眉头,咬着烟斗嘴对他的部下露出沉思的表情。“你们想像得到约翰·戈蒂在保罗·卡斯特兰诺手下有一个重要的、能做决策的职位吗?”

“是啊,”乔·奥布赖恩说,“就像我能够想像杰西·杰克逊在罗纳德·里根手下能在内阁有个位置一样。”

“就像不能相融的油和水一样,”安迪·库林斯又说,“戈蒂是街头的痞子,爱卖弄,喜欢出风头。戈蒂做的一切卡斯特兰诺都不愿做。”

“嗯,”莫说,“我们听到的一些谈话是关于戈蒂担任‘行政职务’的。德拉克罗斯想让他担任这个职务,这并不出人意料。他是德拉克罗斯当然的继任者。但是,有几个支持这个意见的人出乎意料。保罗的朋友弗兰基·德·西科就戈蒂应该有个更重要的职位。乔·盖洛说他支持这个观点。”

“他们只是在摸风向,”库林斯说。但是他不能摆正自己的感情,一想到巨头保罗可能受到他忠诚的老部下的轻蔑,他就感觉到一阵古怪的痛苦,“那只是谈话。”

“不错,莫说,“那只是谈话。见鬼,你从偷听电话里还能得到什么?但是伙计们,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以为有两个阵营,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以为局势很稳定的话,那么我想你们是错了。也许现在是稳定的,好吧。但是这种平衡不能永远持续下去。

这些人的个性太强,而且眼前可以抢的钱太多。在某方面要有些变动。保罗或是除掉几个人或是用好处安抚向个人,否则会有更多人背叛他。你们有一盘名叫罗伯特·迪·博纳多的小兵的谈话录音,是不是?”

库林斯和奥布赖恩点点头。迪·博纳多,他的朋友们都称呼他D·B·,是保罗家的常客。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有一头真正的头发。他经常买馅饼。

他捉弄格罗莉娅。他是个赚钱的好手,是甘比诺家族做色情生意的主要负责人。对于保罗他除了热诚和尊重从没说别的。

“嗯,”莫说,“我也有他的谈话录音,我有他支持戈蒂的录音,有他抱怨保罗的录音。”莫很快地翻过剩余几页贴着标签的记录,“‘他利用我。他让我显得下作。D·B·,他通过色情文学赚钱,好像他是什么高尚伟大的人似的。该死的清白先生。这难道让他停手不分一份赃吗?对不起,保罗,你不能碰这些钱——这钱不干净。哈!可他拿去了。他两样都想得,又得了钱,又清白,他妈的。’”库林斯和奥布赖恩透过那肮脏、有条纹的窗玻璃看着昆斯布尔瓦大街对面那堆更污秽的砖和玻璃。他们感觉很烦燥,又为此觉得有点难为情。他们开始感到保罗·卡斯特兰诺之间有一种邪恶的所有者的结合力。他是他们的猎物,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以一种带杀气的尊重对待他,就像捕鱼人对鳟鱼的感觉一样。他们不想让任何别的人惹他或是来搅浑水。他们更愿意把他想成是安安稳稳地躲在石头后面,不会掉进任何人的(除了他们的)陷阱的猎物。

布鲁斯·莫当了15年执法部门的官员,不需要别人向他诉说自己的感觉,“请注意,”他说,“所以我要说的是,让我们继续观念一段时间,别骗自己说我们是卡斯特兰诺唯一的难题。因为,伙计们,怀着应有的尊敬,我不会用我的最后一元钱打赌,说我们是卡斯特兰诺最大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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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们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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