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女人心

第三十九章 女人心

第三十九章女人心

一旁的好妹立即天真的回道:“公主殿下,这汤晾了可不好,还是现在喝最能见效的。”一听这话,安甄似乎更加不高兴了,“本公主要做什么,还要你这丫头来干涉吗?”

好妹一吓,立即就跪了下来,“公主殿下,奴婢没有这个意思,想着不能辜负了小姐的一番心意,就希望你早日康复啊。”

安甄淡笑不语,只挥手让赫连景儿端开了茶碗,这时苏沫上前笑说道:“好妹,你怕什么呀,公主殿下又没有叫你跪下,还不快下去,挡在儿真碍眼。”安甄只笑了一声,便又靠着椅子里养着神儿,不管了。

好妹摸了把脸上的泪,立即施一礼就离开了,只觉这个公主好厉害,以后公主她在来苏府,她一定得躲远一点。

赫连珏与燕峥各自饮着茶静坐一旁,似乎对刚才两女的较劲根本没看见一样,其实细观下可以看见,此二人目光时不时会撞在一起,一冷笑一淡笑,便又纷纷淡漠的移开注视。

一时间里这书房里的人都不说话了,可来的也没有说来意,应该走的也没有说要走,于是苏沫这个主人家,便只有带笑的说,“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我便做个东道,很荣幸的请大家吃顿晚膳,一起乐呵乐呵吧!”

安甄立即就接话,懒懒的说。“在家里有什么好玩的,似乎没什么意思。”

苏沫听闻,脸上就冷了下,对方似乎就是来找茬的。

她心下冷笑了一声,手上端着茶碗就走到门外,空了余茶,几人都看着她,她又走到安甄跟前,把小几上的冰糖红枣汤倒进茶碗里,这才又退回了她的座上,细细的品尝起来,对盯着她的赫连珏问起,“听最近到处都在议论要打仗了,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赫连珏蹙了下眉,反射性的看了眼吴王,而苏沫一时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心下就是一气,便转而向吴王问出同样的话。

燕峥却直言不讳的道:“边关确实发现小股胡人骑兵,开战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苏沫哦一声,本是随意一问,这下却来了兴致,又道:“那就是克鲁大汗的军队吗?”听说现在草原仍然是三股势力,另两股首领是阿布诺与伍滋,都是草原上的奸雄。

“这不好说,如今草原上也不太平,也有可能是他们内部纷争所至,所以目前燕国会严守边防,先做好一切应战的准备。”

安甄突然插了一句,对吴王笑说道:“三哥日日呆在吴王府,不想对军国大事竟然了若指掌。”吴王淡笑不语,其神情看起来,更像不予理会安甄公主,只对苏沫淡淡含笑。苏沫发现跟前人赫连珏的气息就又一粗,明知道他是介意吴王那句“本王是对人有意。”但却与吴王更加热络的说谈起来。

二人从军国大事议论到慈善会将来的发展,最后又绕到草原胡骑上去,苏沫突然笑问道:“我突然发现一个巧合哎,燕峥你的护卫叫达鲁,这草原上的大汗叫克鲁,这倒是有什么说法不成?”

而含笑的燕峥却突然颜上一沉,没有盖下的双眸,泛起了冷。

这时赫连珏也问道:“吴王殿下,最近倒听闻一件关于您的事,不知真不真切。”

“哦,珏少听到了什么,不妨直说。”

“说是有人看见你的贴身护卫达鲁吧,他竟然衣着破烂沦为奴隶,在码头包工的商人底下搬运货物为生。”

吴王听闻,面上立即冷硬片刻,才接话回道:“他如今并非我的护卫,也许你所说的传闻确实如此。”

赫连珏夸张的笑道:“真的吗,是他犯了什么错,才被殿下赶了出去不成?”

“这是我吴王府的事,似乎并没有对你相告的义务。”

“那到是,我只是好奇而已,吴王殿下可别见怪。”赫连珏以茶带酒,向吴王一抬杯,似乎有敬他之意,苏沫深看了眼燕峥,达鲁……怕是与她的案子有关吧,听说那花九已在牢中死了,难道达鲁同样是被燕峥所弃!

若不是燕峥,达鲁早死在了角斗场。若不是达鲁,燕峥也不会再做亲王,被皇上特别赏识……但是…这些居于上位的人,若你防碍到他,便会立即被无情的搬开,不管曾经如何,他们只会在乎眼前的情势而自保,或者上位……所以说,她要有自己的依靠,苏沫更加坚定要把苏府扶持起来的决心。

赫连珏当然发现苏沫的小脸冷了下来,适才她与燕峥说得热闹,看着碍眼又闹心,此时苏沫淡笑不语了,赫连珏也泛出慵懒的神情,伸手就抓住她的小手握紧了,苏沫可气的看了他一眼,这人爱当着人做些亲密的举动,都不知道女孩家害羞的么!

安甄看着对面眉来眼去的二人,心下立即有些不舒服起来,她对赫连景儿说道:“你不是说要去兰桂坊看看吗,走吧,我带你过去看看。”

两人刚起身,赫连珏就起身阻止道:“现在城里戒严,兵来人往的,你们两个就别乱走了,若是乏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如何?”

赫连景儿立即驳道:“我才不回去,讨厌死你们了,只知道把我禁在府里,难道我真是个灾星不成,哼!”说来眼睛就有些泛红,赫连夫妇与赫连老夫人,确实不允赫连景儿常常出府,特别是在这个非常时期,如今太子的未来还是个未知数,她那心思八成会夭折。

“今天若不是安甄姐姐来看我,我能走得出大门吗。”赫连景儿有些痛苦的说,“大哥,你们难道把我接回家,就是为了困着我不成?”

赫连珏自有些不忍心的,看了苏沫一眼,见她对自己点了头,便对赫连景儿说,“那成,我与你大嫂也陪着你,今天要去哪里玩,我们都奉陪到底。”

赫连景儿正要欢呼的,却突然听到安甄冷一声道:“那我就不去了,身体不行,没力气的懒样子,免得破坏你们游逛的兴致。”

赫连景儿听闻,立即就失望了垂下了头,她真的好想与大哥一同游玩,别人看着大哥时,就都会认识到她。她是赫连景儿,赫连将军府的大小姐,是赫连大将军的掌上明珠、兵部赫连大人的妹妹,如今还是慈善会会长苏沫的小姑子,这是何等荣耀的身份……但是,她只有自己明白,赫连景儿并不是个受欢迎的人!

似乎只有高贵的安甄公主,不介意任何流言,与她姐妹相称,带进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认识到太子殿下……将来的太子妃,皇后……

苏沫眼尖的看出赫连景儿的失望,便立即和气的说道:“景儿,安甄公主身体不好,不能陪着你,但是还有我们呀,你大哥最疼你这个小妹了,咱们今天就让他做东,带我们玩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赫连景儿突然打断她的话,“安甄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赫连珏一看她倔强无理,便恼了下眼,但想着景儿的过往,便又不忍往放下火气,正待说要送她们回去,就听安甄安慰的说道:“景儿,别嘟个小嘴了,姐姐今天就算上天下海都陪着你,莫要生气了哟!”

“真的吗安甄姐姐,那我们还不快走呀!”景儿立即笑了起来,明媚的笑颜使得生气的赫连珏立即摇头轻笑了一声,对安甄点头含笑,道谢之意。

赫连景儿已经扶着安甄先行一步,赫连珏转而对苏沫笑道:“看她高兴的,真是个孩子性子,沫儿快跟上来,不然她们可要跑得没影了。”

苏沫笑了笑,说道:“公主身体不好,不如就带上一辆马车吧,她累了也可以歇歇脚。”

赫连珏立即回道:“好,这个好,沫儿就是想得周到。”

“周到吗,那……不如再带上两个丫头吧,公主若不舒服也有人照顾着她。”

“嗯,这个也行,都听你的。”

“听我的啊,那么……茶点都带上,她的药呢……不如就再找个大夫跟着,再拿上煎药的炉子什么的,有个什么万一,你都可以在第一时间应付得了不是!”

这话冲得明显,赫连珏终于发现苏沫小脸生了冷,气场发了寒,立即就要来安慰她几句,苏沫却手一扬只道:“不是担心她们跑得没影了吗,你不跟上来吗?”苏沫抬脚就走出了房,随后的就是吴王燕峥,他冷笑了一声,看着怔在当场的赫连珏,只说,“女人心海底针,说得过真在理啊,哈哈……”

几人步行逛街,本来大街小巷家家都是关门闭户,所以一商量已要打道回府的,不想这时突然挨家户的店铺商家,都接连着开门迎客了。

大街上的行人便都在传说,太子殿下只带一卫出城打猎去了……又是越王殿下独自去了城郊溜马……什么什么大人向百姓们保证了,胡骑打不到京城……

苏沫听着听着,就笑着对同行的燕峥说道:“你们今天要到大街上来逛,怕也是为了安定民心吧。”这些王子公主平日就过得小心谨慎,到此时还得利用他们来安定民心,活得也真够累的。不过……“不过这招真聪明,有你们这些王子公主做表率,到是省时又省力,还能达到目的,呵呵……”

“你就使劲儿的笑话吧,可我得告诉你,要咱们这么做的可是父皇。”燕峥含笑的着说,直看苏沫就收了笑容,有些故做郑重的说道:“先申明一点,本姑娘并非是嘲笑,是高兴,发自内心的愉悦,知道么?”

“呵呵……”燕峥大笑起来,与苏沫有说有笑的聊谈起来。

而安甄本来身体不舒服,步行对她来说,确实有些吃力,于是赫连珏兄妹一左一右掺着她走在最后,却也是,这一行中,除了赫连珏,难道还能是燕峥或者苏沫来扶不成!

此时赫连珏的心是忽上忽下的,临走时苏沫那一串冷嘲热讽……他此时又扶着安甄……好不安,但又见她与燕峥有说有笑,步子走得快,他们哪里跟得上,你还在小桥头上,她那边就下了桥尾了,于是赫连珏的脸色是越来越糟糕,绷得铁青,一双冷眼就射着前头自顾自走的二人。

安甄见此,倒也没有四顾看热闹的心情,手上就轻轻的推开的扶持,笑着对他说,“早知道就把苏小姐叫的丫头带上,此时也不至于麻烦您了,不过走走后我的精神好多了,你就去找苏小姐吧,我还有景儿呢!”

今日都是单独出行,根本没带侍卫,赫连珏一离开就剩她们两个小女子,若有个什么,他与心不安,于是坚定的摇头道:“安甄别跟我客气,你我还有景儿从小长大,我视你与景儿都是亲妹妹……”

安甄立即打断他的话,有些受伤的说,“妹妹?我不是你的妹妹,也不想做你的妹妹……”如此正说着,景儿的心都悬起来了,以为她终于要向哥哥坦白真心了,正欣慰的看着这一幕的时候,突然一抹射眼的光亮闪过,景儿惊骇的看见一支迅猛的利箭朝赫连珏的后背射来,她的惊叫立即打断了安甄的话,“箭……大哥……”

她身前的安甄同时看到了,正在赫连珏回身时,她猛得推开了他,那一箭一丝缓和也没有,直射进了安甄的右胸上。

“安甄……”赫连珏急时回身接住她倒下来的身子,赫连景儿一见她胸上血流如注,惊骇的大叫了起来,惊扰了街上的行人,众人吓得纷纷暴走,呼天抢地。

正在慌乱的当口,突来一队骑队从前面冲了过来,燕峥与苏沫也发现后面出了状况,正待回身查看,不想那队骑兵立即攻击上他们。

燕峥凌目大睁,“你等是什么人,竟敢在京城地界行刺本王!”他一手拥着苏沫,一手赤手空拳挡过不断射来的箭雨,两人躲避的很辛苦,而对方却一声不吭,只管要命的攻击两人。

苏沫见识虽少,但看这些人异族装扮,街上的行人口中喧哗起来,“是胡人,是胡人来了,快跑呀……”行人四分五散,现场是一片混乱。

“胡人?燕峥,他们是胡人吗,为什么在这里?”

燕峥神情特别的严肃,今日他们出行本是为安抚民心所至,不相立即有胡人出现在城中,难道……这是克鲁大汗的挑衅?大战将至!

赫连珏手上捂住安甄的伤口,沉声的说了一声,“走!”他抱起安甄,赫连景儿害怕的跟着他身后,他们本来是要去援救苏沫与燕峥,但那队胡骑立即分散两人攻击上了他们,这些人全蒙面骑马,身背胡骑特有的铁弓,箭箭齐发,一丝缓和的余地也不留。

赫连珏要保护两个女人,一时应付得很吃力,但让他揪心的是安甄胸口上不断冒出的鲜血,她是为救他而受的伤……

苏沫没有一点武功,全是随着燕峥的吩咐左躲右闪,虽然情势危机,但是苏沫并未惊吓乱吼乱叫,这到让燕峥对她有一点刮目相看。

这时,燕峥看准时机,带着苏沫不退反进,竟然飞身迎向一个蒙面这人,射过的利箭反作武器,反一手吹动内力射进了那人胸上,立即毙命!

“抓好了!”燕峥与苏沫同时落在夺来的马背上,苏沫坐于他身前,牢牢的抓住僵绳,由她控制马匹,而燕峥应付着更猛的攻击,百姓们躲闪不及,蒙面人凶残的见人就杀,就像砍萝卜一般一刀一个,鲜血喷洒了一地,街上已躺着不少死伤的无辜百姓,苏沫心胆俱裂的看这一幕,驾马不顾一切的飞速冲向赫连珏那里。

“景儿,上来……”混乱之中,苏沫一手控制僵绳,一手伸向赫连景,赫景早吓得脚软手软哪里能动惮一分,赫连珏见此立即吼道:“吴王你做掩护……”

燕峥立即配合飞下马背,同时运用内力吹动地上落箭,全部射向这群蒙面人,但可恨的是,这群人武功不凡,全部躲避了开。

就在这当口,赫连珏一把抓住安甄推她上马,接着把迅速的把赫连景儿安置在最后,他对苏沫吼道:“冲出去,沫儿……”形式危机当口,苏沫哪敢迟疑,立即不顾一切打马飞奔,赫连珏回身相护,与燕峥施殿轻功护着马上的三个女子,两人浑身上下都被利箭划破,鲜血似乎都染红了整条大街。

这时,苏沫抬头四顾,马匹正疯一般的朝前冲着,突然前面有声扬起,是一队燕国兵队迎了上来,身后急追的那群胡人装扮的刺客,立即响起特有的哨声,瞬间功夫十数骑跑得无影无踪。

吴王立即指挥来救援的护城卫兵“立即封锁所有城门,勿必要捉住刺客。”

“是!”官兵纷纷扬鞭追踪,此时现场才得到控制,苏沫减缓了马速,这时就听身后传来赫连景儿的惊叫声,“啊……安甄姐姐,安甄姐姐你不要死呀……呜呜……”

“安甄……”赫连珏拔身过来,立即先抱下全身抖数的赫连景儿,又抱着安甄落了地,他颓身与安甄一同坐在地上,焦急的唤着晕厥的安甄,“安甄……安甄你醒醒……”

“大哥,安甄姐姐不会死了吧啊……啊呜……”赫连景儿控制不住全身抖动的更厉害,她害怕呀,刚才这一幕吓得她魂飞魄散呀……

何止是她,还在马背上的苏沫也轻颤着,她趴在马背上,根本没有力气下马了,经厉生死的瞬间就像一场恶梦。

“赫连珏……”这时安甄醒了,胸上的伤口虽然已不流血了,但她的小脸已是灰白一片,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她双眼空洞的看着赫连珏,“你没事就好……”吐出这一句话,她又不支的晕死过去。

“安甄……安甄……”赫连珏急唤着,心里的恐惧全显现在脸上,“来人啊,送公主回府……”留在现场的护卫立即全迎了过来,这时街转角口上又传来一阵马蹄声,是赫连大将军听到他们在城里遇刺的消息,立即着高义与刘子谨带兵前来救人。

安甄被赫连珏安置在马车时,他本来是要去把苏沫也带进来,但刚起身来,他的衣角却被安甄牢牢抓在手里,一旁的赫连景儿早哭得像个泪人儿,“大哥,我们快走吧,安甄姐姐可还等着救命呀……”

“沫儿……”赫连珏从马车的小窗口上唤了一声,看着软身搭在马背上的苏沫,他心里立即一痛,正要拔开安甄的手,就听她嘴中溢出一声,“珏,不要离开我……”

苏沫就在他们的马车跟前,这声柔弱的声音她也听到了。“救人要紧,我没事。”苏沫拼命的支起软麻的身体,对赫连珏弱弱的笑了笑,但看得出她是力做坚强,微抖的手臂已然说明一切。

这时燕峥已布署完捉拿刺客的方法,着刘子谨与高义在京城四方地毯式的收索。他回身到苏沫跟前,立即就伸手抱下了苏沫,再对赫连珏道:“安甄受伤不轻,快带她回宫吧,我与苏沫随后跟上。”

赫连珏也不迟疑,立即着人驾车向皇宫里飞奔,只是他的一颗心留在了坚强带笑的苏沫身上,他回望着她,只见苏沫苍白失血的小脸立即又扬起了弱弱的笑,好让人心痛的倔强笑颜,让他一时难受的没法呼息,若不是安甄受伤,他岂能在此时离开!

“苏沫,你还好吧?”燕峥见苏沫推开他自己站得笔直,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苏沫脸色越发的白了,其实她全身都没了力,却含笑回道:“我没那么金贵,没事的,你先做你的事吧,我就坐在这里歇歇!”

她便颓步走到一个石阶上坐下,再看这街的凌乱、耳听受伤的百姓正在呻吟,她后怕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腿,闭上眼睛,小脸满满的陷进了双腿间。

这时新上任的京兆尹大人来到了现场,燕峥立既分派他对受伤百姓的救治,又着人登计百姓们的损失……后事不少,一时间也忙不开身,但他也注意着苏沫的情形,赫连景儿被吓得惊叫发抖,安甄也受了伤,作为一个女子,他似乎太高估苏沫的承受能力,刚才经厉过生死,她心中岂能不害怕。

燕峥突然这么想着,心里竟觉好不忍,正待回身去她身边时,这时高义与刘子谨回来了。

高义禀道:“王爷,我们按照你的吩咐搜索,果然找到那队胡人,但是他们拒捕纷纷服毒自杀,只有一个有幸逃掉了,手下们正在挨家挨护收搜。”

“嗯,必需抓住这个活口,高将军你这样……”燕峥立即放在正事上,与高义商议捉拿刺客的方案,这时刘子谨只看着苏沫,他直接朝苏沫走去,燕峥蹙眉看了他一眼,但又听高义的建议,二人便继续议论起来。

“沫儿……”刘子谨与她一起蹲在石阶上,刚轻轻的唤一声,苏沫倏的一下吓得抬头,恐是这声惊到了她,她没有一丝准备抬起了小脸,脸上全是泪水,刘子谨立即难受的再唤了一声,“沫儿,没事了,坏人都死了,没事了……”

他比谁都清楚,苏沫在面对要人命的危险时,是如何的害怕啊!那次郊外比试的冷箭就是证明。

“沫儿……我是大哥呀,你看看我是大哥,那些坏人都走了,你看看……”

“我…我知道……”她弱声吐出一句,仍然故做镇定的说,“他们都被大哥杀了是不是,我们安全了,呵呵……”

“沫儿……”他立即不忍的抱住了她,“害怕了对吧,害怕就怕呀,大哥再不说让你别怕,你怕就告诉我,好吗?”

“大哥……”她弱声的唤了一声。

“大哥在这里。”

“大哥……呜呜……”苏沫再受不住惊骇的折磨,放声大哭了出来,那时的危机让她以为就这样死在这里了,那些刺客的凶狠,见人就杀呀……满街都倒着受伤流血的人,这是恐怖屠杀呀……

刘子谨抱着她,没说什么,就是紧紧的抱着她。苏沫双手都勒着他,整个身子都往他的怀里挤,似乎这样才能冲淡她心中的恐惧。

这时正商量的燕峥回头,看到这一幕,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的心中有一瞬间的遗失……看着被刘子谨拥在怀里的苏沫,突然让他觉得少了什么……

“殿下,今日这事件是由您办理,在下认为此刻您应该立即进宫一趟。”

高义的话提醒了燕峥,他略一沉吟,与高义礼遇一番,这就利落的上马回宫,这是他难得搏得父皇信任的机会,岂能因不重要的事而错过!只是离去时,燕峥也回头看了一眼苏沫,她仍哭着,靠在刘子谨怀中轰声的哭着。

苏沫心情平复了,刘子谨才拥着她向高义告辞,“我想先送她回去,这里的事就交由高兄处理了。”

高义笑道:“没事,你走吧,不过将军那里,还是去解释一下。”毕竟他二人是一同带兵执行命令来的,刘子谨岂能擅自离开,高义这中提醒可也是警告。

刘子谨只无所谓一笑,又向他抱拳道:“那就有劳高兄了,在下先行一步。”他没有一丝迟疑,抱起苏沫便打马离开,而苏沫并不知晓军队的纪律,她若只因为自己害怕而使得刘子谨犯了军纪,恐是再难安生。

但刘子谨此时的举动还是让她动容的,在这种时候却只有他不顾一切的陪着自己!

坐在马背上,靠在他的怀里,体会到他的温暖和保护,她心中的恐惧慢慢消失了,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赫连珏……情急之下,安甄竟以自己挡箭救他……苏沫突然觉得她与赫连珏之间要发生什么了,这份单纯的感情似乎再难平静!

听说燕皇命令所有御医,若治不好安甄公主便要他们陪葬……又听说赫连珏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安甄公主,公主殿下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醒了……再听说那日的刺客当真是胡人,说是来京查探军情的……

一连十天了,苏沫终于恢复了元气,不管外面如何谣言四起,打仗还是未婚夫的状况,她越来越不想听,赫连珏一连十天不见踪影,她便这十天时间日夜不休的为慈善会的事,为苏府的生意忙得昏天黑地。

如今她一天也就睡个两三个时辰,不是她不想睡,而是睡不着,或者说她不想让自己停下来。这都因为外面的流传要打仗的同时,另一则传闻也一样的高涨,安甄与赫连珏……

似乎所有人都看好他们,甚至有人歌颂安甄以身救人的光荣事迹,就是她苏府的下们们也在说,被安甄公主以身相救真是赫连珏的三生有幸,而更有幸的是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安甄对赫连珏的心意,那便不言而喻了。

时间过得飞快,已如四月了,苏沫在脱去沉重的棉衣的同时,她的心却越来越沉重,赫连珏已在宫里住了一个多月了,似乎……似乎所有迹象都说明了,他与安甄……

她不要想,回神后立即专注在慈善会的文件上,这一个月没日没夜的努力,慈善会已增加了众多小作坊,像素菜的酱菜作坊,就是非常适合平安巷的百姓。

苏沫找了刘夫人等这些高官贵族中的夫人一起研究,制作出来的口味立即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而且素菜、野菜成本不高,再加上苏沫宣传吃绿色疏菜有益身体健康,立即营得许多酒楼的认可,再加上大家都在谣传要打仗了,谁家不备点食材应急,于是这素菜作坊的生意可是红火的让各大商家都眼红。

接下来,苏沫又看上制作武器这一行,如今世道一乱,只要有能力的百姓家谁不备点刀呀剑的,与老易一商量这制剑作坊又开业了,加上朝廷的配合,主张所有百姓练武强身,发动全民强生抗敌这一理念,不仅得到朝廷的支持也得到百姓们的赞同。

而慈善会所制的武器便是他们首要选择,不仅是一般百姓,燕皇也很买帐,以朝廷的名义预定大量武器,并且要苏沫吸纳所有擅于开发研制新型武器的技术人才,全冲将即的大战而做足充分的准备。

素菜作坊便安排了所有贫苦妇女,而煅制坊也收纳许多无业男子,并为他们都配有师傅,在面临外敌入侵的当口,谁家也不再藏私,所有人竭尽全力供限自己的力量,士气是越发的高涨起来。

终于时机成熟了,苏沫的慈善医会开张了,武术学堂也成立了,这两项事业便是慈善会最大的项目。

慈善医会着专门的医术大家管理,对于医术上苏沫不予干涉,只要求做到在救人时快和准,有组织、有纪律,擅于做紧急救治。而武术学堂,不仅要学武术,还要这些退下来的老将军教授孩子们,兵术、战术、甚至是计谋。从武却也不能弃文,运用于生计上的各们技术,孩子们也要根据自身需要和兴趣选学。

苏沫说教育下一代应该更全面发展,这又得到翰林院这帮老学究的全力推崇支持。

这一套新型理念,很意外的立即获得所有人的赞成,燕皇便立即着卓一然到全国各地建立起数家医坊和武术学堂,全按照苏沫的方略成办。

燕皇也说道:对抗外敌入侵的关键时期,燕国岂能忽略培养下一代的重要性。而医馆更应该多建,慈善会的会员应该发展到全国各地……只有全国各地都有慈善会的人,拼死保国的将士们才不会有后忧,他们无论生在哪里,都会得到慈善会的救治和帮助。而他们的家人也有慈善会的扶持,全国所有的人力、物力都被调动起来……

而仅仅在这一个月里,苏沫没是没夜的成就,却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燕皇竟在朝堂上大加赞扬起苏沫,她敢于创新的勇气和变化多端的才能,一时间让燕国上下都在津津乐道。

苏沫得了许多赏赞和成就,但她脸上却越来越没有了笑脸,天天都工作到凌辰,又只睡一两个时辰,她的精神和身体都是超负荷运转,一个多月过去,身体明显不如以前了,特别是在晚间的时候,借这烛光整理文件时,眼泪都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小姐,夜深了……”好妹推门进来,这已是她第几次进房了?但她端来的点心和茶水,苏沫却一点也没有用,好妹,放下手中刚熬好的细粥,非常心痛的对她说,“小姐,吃点吧,你看把自己饿得,都剩皮包骨头了。”

“我不想吃,你先放着……”手上不住的揉着眼睛,可是难受的涩痛,使她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好妹,我的眼睛不舒服,你去帮我打点冷水来醒醒……”

“小姐,你不要命了吗?”好妹心痛难当,慈善会已经上轨道,这是易总管告诉她的,并且要她劝劝小姐多休息。再说苏府的粮食生意也做得风风火火,文墨与文砚连运了几批粮食去北方,那里在边关,易总管说不论是军队还是百姓,只要你运去了粮食立马就抢购一空了。

所以好妹真不懂苏沫再坚持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没日没夜的难为自己。

“小姐,是因为赫连姑爷吗?”她只想到这一茬,府里的人都在传,说是那个高贵的安甄公主与赫连姑爷……她这话刚说出来,就见苏沫怔忡起来,好妹心下就想,那就是了。“小姐,易总管说谣言不可信,要的还是你眼见为实。”

“你是说……让我去找他?”苏沫难受的低泣了一声,全身的难受都抵不过心里的痛,那个人离开一个月了,竟然对她不闻不问……

“铛铛……”突然房顶传来这么两声,接着就是一声喵声传来,好妹立即奇怪的说,“最近这野猫可真多,这都是多少天了,天天都在屋顶上乱蹿。”

苏沫全不当一回事,一心陷在自己的难受中不能自拔,要她去见赫连珏……她凭什么她!

好妹又哦一声,“春天了,肯定这些野猫在思春,难怪这么乱扑腾。”

苏沫一听就气得不轻,“丫头,你骂谁呢。没事就快出去,少来打扰我。”好妹委曲的一手指着房顶,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就说的是猫思春嘛,这有什么不对?

而房顶上的野猫却忍不住无声的笑了,一团黑影却哪里是什么野猫,这是一个多月没露面的赫连珏。

赫连珏每天夜里都会来看苏沫,看到她日渐消瘦、没日没夜的操劳,他心里比谁都难受。外面的传言他也听说,苏沫所承受的压力和辛苦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一次次的,他如同今夜一样悄然再离开。

皇宫里,安甄公主的落华阁中,忽觉一阵凉风吹来,安甄不适的咳嗽起来,立即就醒了,“赫连珏……赫连珏……”

恰在此时,赫连珏算准时间回到宫里,他于门外先应了一声,“安甄,我在。”

“哦,你在……”屋里的女人似乎安心了不少,声音平缓了下来。这时便听到有宫女走动的声响,交谈着什么,立即屋里就亮起了烛灯。恐是听到了声响,住于隔壁房间的赫连景儿也醒了,披着衣衫刚刚走出房,就听安甄公主的侍女唤赫连珏进去,她便担心的问了一句,“公主怎么呢?又不好了?”

“景儿,也来吧,大哥正好有话说。”

赫连景儿哦一声,立即跟着赫连珏一起走进安甄的房间。安甄半靠在床头上,细瘦的小脸孱弱得很,“这么多天了,你整日整夜的照顾我,累了,咳咳……也烦了吧?”

赫连珏只坐于榻前的椅子上,赫连景儿亲密的坐到床沿上,立即安慰她说,“安甄姐姐你是为他受的伤,差点去了半条命,爹和娘都感动不已,要他来照顾着姐姐那也是理所当然不是。”

安甄抿了抿嘴,轻轻勾着笑,但看赫连珏面色阴沉,再见他一身夜行衣衫,便奇怪的问道:“你去哪里了,看这一头的露水,小心着凉了,”说起来就担忧了,便叫宫女,“快去给赫连公子拿身衣衫换……”

“不用了,公主。”

“你唤我什么?”安甄似难受的立即问道,声音一涩,忍不住就是一串咳声传来,一时就止不住嘴了。

赫连珏抬眼看着她,突然眼一眯只道:“公主,我非常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已过一个月了,你的病情也稳定下来,我想,应该是离开的时候……”

“看来果真是烦了……”她苦笑一声,咳嗽更聚烈了许多,却扬声断续的说道:“你走吧,若只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而才来照顾我的话,安甄领情了,谢谢你……咳咳……”

“公主……”拿痰盂的侍女立即惊叫了一声,“血,公主咳血了……天呀……”赫连珏兄妹听闻,立即起身来看,果真是痰中参血,这情形一看大家便有了心理准备,这人怕是再难好了,这当如何是好?

赫连景儿哭道:“大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呀,安甄她救你,难道就得你这种回报吗……呜呜……”又难受的看着安甄说道:“你可知,我们都明白你每夜要出去,是见她吗?她当真就那么重要不成?”

“景儿,别说了……咳咳……”

“不,我要说,我要点醒这块大木头!”赫连景儿抓着赫连珏的手,流着眼泪说起,“那你对安甄的承诺呢,当时她拔箭时,你说了什么,难道真的不记得了吗?”

话说安甄与赫连珏的关系那是谣传,其实也并不然,当日赫连珏送安甄回宫,燕皇闻信而来,立即召入十几名大夫会诊,但听燕皇下旨,若医不好安甄,这些太医都得人头落地。

安甄一听岂敢让人医她,她当时弱声求着燕皇,“父皇,孩儿能够叫你十几年的父皇,那已足够了,若真要死,孩儿一命岂能拖上这十数个太医,更不能不顾父皇你的名声和威严呀,不能呀……我不医了,让孩儿死了吧……”

当时在场的人无不感动着,但燕皇恕来疼爱安甄,他那威严的面色哪有作假,当真是救不活安甄,这些太医都得陪葬。于是安甄一看就执拗了起来,无论如何也不拔箭。一看这情势,无论燕皇再怎么保证,安甄也不同意拔箭,但太医都说必要公主自已的配合,不然谁也不敢拔出这支箭。

赫连珏当时又急又感动,他力劝着安甄,保证会保护这些太医的性命,而燕皇也一再承诺决不伤及无辜,可此时的安甄早因受伤过久而产生的幻觉,她盯着赫连珏,也没顾得其他,“你要我活下来吗,真的吗?”

“真的,我要你活下来。”

“赫连珏,那你答应我,不许离开,无论我死我活,你都得陪着我,赫连珏你答应我……”

“好,我陪着你,但你必需活下来,听着安甄,我要你活下来……”

安甄虚眯着眼,眼泪止不住的流着,重重的点了了,太医们立即行动起来,但她抓着赫连珏却怎么也不放了,燕皇就在当场,看着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太医们却也不敢多话,都只为拔这支箭而准备。

整个过程非常危险,安甄一直抓着赫连珏,因为太医说若病人失去意识便会更危险,于是安甄只能忍受着整个痛苦的过程,她叫痛,一直叫着痛,语无伦次的说出平常从不会说的话,那般的委曲而懦弱呀!

“赫连珏,不要离开我,我……我喜欢你……”

“赫连珏,没有你的未来,我也觉得好没趣了,你……不要离开我……”

“呜呜……好痛呀,赫连珏,这是我为你受的伤,你要永远记住,刻在心里……”

“赫连珏,苏沫和我你喜欢哪个,要你选……你选哪一个……”

“告诉我……”

这正是危急的当口上,太医们都准备好要拔了,安甄突然就着了魔般不安分起来,她挣扎着要起来,抓着赫连珏要朝他跟前爬,箭还未拔出来,她这样乱动简直是不要命了,于是有太医立即道:“赫连公子,你快答应公主呀,快呀……”

“是呀,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太医们纷纷劝解志来,立即感染了赫连珏,他想只是为救她而说的违心之语,事后再来解释吧,岂不知当他回道:“我选你,是你安甄。”的时候,一旁的燕皇立即保证道:“安甄你放心,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有父皇在这里,决不允许他毁其誓言。”

安甄安心了,也拔出了长箭,可是当时太医们都奇怪之极,箭深入骨,扎得很深,但是拔出来时却很少流血,事后包扎养病时,也是好得出奇的快,但安甄先前就有风寒未愈,这一受伤,更是雪上加霜,身体一直弱的好起不来,只能一直卧在床上。

如今都一个月过去了,箭伤好得七八成了,但她内伤却有加重的趋势。

虽然当时燕皇那一口承谨有多半是为救安甄所至,但十几个太医都听见了,而在一夜之间京城里更传得沸沸扬扬。

赫连珏的承诺,燕皇的允诺,若都不算数的话,那安甄公主似乎要成为那个最可怜的女人了。

赫连景儿为安甄抱不平的又道:“你每夜去见苏沫时,可有曾想过安甄姐姐正捂着被子偷哭着,她有现在都是因为你呀大哥,你忍心吗……忍心这么无情的离开他,然后去过你的幸福日子,再说,我这个妹妹可从来不觉得,你与苏沫当真有了真感情,她……有哪一点比得过安甄姐姐对你的好,你到是说话呀……”

赫连珏只看着安甄,深深的似要看透她,他说出心中一直存在的疑惑,“公主,我想知道,皇上……皇上是因为用不着苏沫了,还是对她有了另外安排了?所以……所以他当时会当着那多人的面宣布我和你……”

“咳咳……你……你竟然这么看我,”安甄流着泪说,“你以为怎么样,是父皇达到了寒门贵族之间平衡的目的,所以就要弃了苏沫,而我……”她指着自己,声色俱厉的道:“我安甄便是他的推手,专门破坏你和苏沫来的吗?”

赫连珏痛苦的低了头,的确,他在听到燕皇当时那似迫不及待的承诺时,便有些明白,若燕皇只是为保安甄,那么岂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这种保证,皇帝可是金口玉言呀,更何况如今已是人言可畏。

沫儿……沫儿她……再没有弄清皇上的圣意之前,他岂能把苏沫搅进这事件之中!其实此时赫连珏想来,苏沫根本没有为寒门与贵族之间的平衡而做出实质性的保证,至少她根本没有嫁给他,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贵族与寒门之间已达到了一个平衡点。

难道……燕皇对苏沫这颗棋子,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用吗,只是让一个苏沫来激化所有势力之间的矛盾,只有这些矛盾明朗化了,那么燕皇才好一个一个收拾……那么苏沫是……棋子中的棋子!

安甄又咳,又哭起来,似乎因为他的不信任而痛苦着。赫连珏一声不吭,沉痛的闭着眼睛,越想便越明朗了,从头到尾,燕皇只在利用苏沫而已,即使是他们的亲事!

唯有赫连景儿没听个明白,她只会帮安甄解释道:“大哥你岂能这样责怪公主呀,她也是因为心头有你,所以才会在生死关头说出真心话呀……”

见一个哭个不停,一个闷不吭声,赫连景儿急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那个苏沫哪里了,这都一个月了,苏沫的心里只有慈善会和苏府的生意上,如今更是名声震天,在外头抛头露面她到会,却从未看你一眼,这样自私自利,只顾生意、银子这些冰冷东西的女人,我还真看不出她的心是这么冷酷又无情!”

“赫连景,只有苏沫才能是你的嫂嫂,你应该有的尊重,希望你最好记得清楚!”赫连珏突然涨身起来,第一次对赫连景儿言辞冷硬。

“大哥,我看你是着魔了,对我……你现在对我都……呜呜……”

赫连珏烦燥的转身离开,刚走一步,他又一顿只对安甄道:“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安甄,我欠你一命,就算用我的命偿还你,也不会违抗我的心,你懂吗,我爱的是苏沫,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

“大哥,你怎么来了?”苏沫一直埋头办公,突然抬头的时候,才知给她端茶递水的人是刘子谨。

“我再不来,就快不认识你了,”刘子谨生气的说道,手上递给她茶碗,另一手就拿掉了她的笔,抓着人拖到一旁的椅子里坐好,这时才对屋外的好妹说,“进来吧,你们小姐这会就用早饭。”

苏沫无奈的笑了笑,活动了下脖子,确实有些累了,“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这会所建起来后,你还是头一个来光顾的,呵呵……”

“头一个?”刘子谨奇怪道:“赫连珏呢,他还没有来看过你?”责备的意思非常明显,见苏沫淡笑不语,便知猜对了,但想到父亲的一席话,便又把话头转了个弯儿,“沫儿,你的慈善会办得这么好,皇上也嘉奖不断,你就知足吧哪,别再累苦了自己,心痛了别人。”

苏沫避过他灼热的注视,只道:“我都习惯了,现在停下来,反而全身不舒服。”她顿了顿,突然小声问道:“大哥,最近我听到一个传闻,说是……说是医治安甄公主的时候,皇上有过口谕……”

“沫儿……”刘子谨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时,他的心里像刀割了下的疼,终是忍不住说出来,“沫儿,昨夜父亲与我提起,你与赫连珏的亲事可能……可能……”

苏沫不舒服的站起来,问道:“不是说皇上是金口玉言么,怎么到我这里就不成了呢?”冲满怒气的小脸非常的倔强,苏沫此时的神情大有活出一切的的狠绝!这让刘子谨心下就是一抖,他立即劝道:“沫儿,你千万不能做什么傻事呀,世人都说皇上是金口玉言,可皇上也会根据现实所变而不得不变呀!”

“你说的变……是指他疼爱入骨的安甄公主吗?果真是位公主,就是比我们这种平民来得重要,她可以横端破坏别人的感情,而没有一线羞愧不成!”

“沫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刘子谨也起身,走到她跟前,再无保留的道:“无论是皇上与公主干涉你们的亲事,那都会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可若是赫连珏或者是你呢,是你们自己要毁婚呢?”

苏沫惊讶、心虚的看着他,“你是说赫连珏他……”

皇宫,落华阁中。

赫连景儿有些不安的问安甄,“安甄甄姐姐,皇上宣大哥是要说什么,会不会……会不会因为昨夜他害得你咳血了,皇上要……”

“景儿,我父皇在你心里难道真的是这么冷酷的吗?”安甄依然躺在床上,昨夜一闹腾,今天是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那到不是,只是哥都去这么久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

“放心吧,你哥哥肯定不会有事的,姐姐替你保证可好?”

赫连景儿点了点头,蹙着眉替哥哥说起话,“姐姐,哥他是一时转不过弯,我相信只要姐姐坚持住,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然后娶你做妻子,那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呵呵……”

安甄沉着小脸,淡淡的勾了勾嘴,她不相信赫连珏是这么容易操控的男人,而昨夜他无情的话,确实是伤到她了,苏沫呀……你就这般的好,让他对你死心踏地的吗?

赫连珏从宏文殿里出来,一路像失了魂魄般晃悠无力,燕皇说让他对安甄公主负责……负责是什么意思,他不也多问下去,但他心里肯定了,他……只要苏沫!

平安巷,慈善会所。

老易走进苏沫办公的书房,却意外的看到她趴在书桌上竟然睡着了,他看了看手中的信签便有些犹豫,心想还是让她多睡会吧,便立即转身出了房,就碰到了刚进院的好妹,于是立即对丫头道:“小姐睡着了,你快去拿条毯子给她盖上,免得着凉了。”

好妹正哦一声,房门就开了,苏沫问道:“老易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姐,是我吵醒了你吗,怎么不多睡会儿?”

苏沫只道:“我根本没有睡,有什么事说吧。”她要进书房时,老易阻止了她,“小姐,不如我们到巷子里走走吧,随便也散散心。”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苏沫只觉眼睛都有些张不开,好几天都呆在书房,有些不适应这么射眼的日头。

暮春四月好风光呀,大地都像刚睡醒了一般,树呀,草呀都抽出了嫩绿的叶子,春风拂面清爽舒服,似乎赶走了她些许烦思……不想了吧,应该如何便如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管不着便由着它。他若有她的话,无论多久都会回来,他若无情的话,她只会徒劳神伤而已!

“小姐,我刚得到卓大人送来的信,说是你的姑妈在牢里病着了……”

“姑妈?”苏沫又哦了一声,“最近忙过了,到把她们给忘了,对了,你找好院子没有,弄成了,就把他们接出来吧。”她淡淡的说完,便转身回了慈善会,老易跟在她身后,本想让她多走动走动,但看苏沫没有心情,便就没在坚持,只说,“都办妥了,离苏府挺远的,那……那长亭少爷呢,也接过去吗?”

“萧长亭最近都在忙什么?”

老易道:“文墨有说过,萧长亭一直在后院里念书,还有那绿珠……奇怪了,她的娘家在城外吗,说是她身子刚好一些点,就回娘家去了,萧长亭对她也就那样儿,任由她离……”

“萧长亭还住在那里吧,我答应了一个人,他也不算太坏,与萧氏她们隔绝了反而好一点。”苏沫是不想听这家人的事,特别是这绿珠,让她没来由的感觉到做一个古代女人的悲哀。

“是,那我这就去办。”

苏沫点头,又提醒了一句,“让文墨派人盯着这家人,我不想再因他们的事而闹心。”她手上捏着卓一然送来的信签,便想起一事,问道:“那日刺杀我们的刺客不是说跑掉一个吗,最近这城里可有别的消息?”

“经常看到官兵搜索,似乎还没有找着人。”

苏沫想了想,突然道:“老易,我要你给慈善会帮扶的那些贫苦百姓传个信,让他们在平时多留意京城里的动静,无论有什么消息都传上来,我必有重赏,不过……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你能让我相信吗?”

老易自然领会苏沫的深意,她是不要燕皇知晓……老易思虑片刻,他立即道:“只是取得消息而已,并不影响国家大事,老易便听令于小姐的调派。”这其实是燕皇当初属意他做事的尺度,苏沫的事倒并非事事都要向燕皇报道。

今夜没有月亮,黑夜像块大黑布一样笼罩下来,四周一片漆黑,犹如她的心情一样,苏沫立于窗台下,每到夜深人静时,心里就有些难受了,体会着思念的痛苦,让她没来由的突生心火,她何时这么窝囊过,赫连珏,我一定要找你给个说法。

而唯有今夜赫连珏没有来,他此时是被赫连大将军叫回了府。

“爹,无论如何,苏沫我是娶定了,这一次请爹支持孩儿。”书房里,赫连将军与赫连夫人都在,赫连珏一进房就跪了下来。

大将军立即道:“好儿子,老子就是欣赏你这份果断和坚定,没有因为外界的干扰而昏头,好!老子支持你!”

赫连珏立即欣喜若狂,“那爹,我现在就去苏府,把沫儿先娶回来,你说可成?”

“这怎么行?”赫连夫人立即阻止道,看大将军立即警告一眼过来,赫连夫人立即解释道:“儿呀,你与公主的事闹得人人皆知,若你擅自做此决定,岂不把她的骄傲性子给逼上来了吗,所以呀,这事情的关键是公主的态度,要是由公主回绝了皇上的意思,便一切好办了不是?”

大将军立即笑道:“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咱们要娶苏沫进门,但也不能不顾安甄的生誉,毕竟她是一位公主,而且与你们兄妹又是从小长大的。”

赫连珏郑重的注视着双亲,他以为他们会反对,毕竟父亲从不会忤逆燕皇的意思。

确实,大将军岂会不顾燕皇的圣意,不顾赫连族人的安危呢!不过他更在乎的是这个儿子,若此次儿子为安甄而放弃苏沫,他倒是会更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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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嫁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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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女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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