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宫中诡事

第16章 :宫中诡事

第16章:宫中诡事

如雪冷哼道:“哟,公公说不是就不是吧,要吃饭了,本小姐,要回去见皇上了,你慢慢看吧,人残不要紧,别心也残了,那可就没药救罗!”

“你……你等着,你这个死丫头……”太监气得一双死鱼眼,急着去搬打报告搬旧兵。

如雪真为他捏把汗,不被皇贵妃打折腿才怪呢!所以说要读书,读了书脑子总开窍多一点,这宫里笨人一箩筐。皇贵妃再狠,她也不可能派侍卫来,宫里的侍卫现在是百里衡的人,都是挑之又挑的,后宫守卫的,更是亲信。最多,她去宫外找杀手。

如雪气走了笨太监,飞奔着向冷宫走去。李淑妃刚进冷宫,一定急着想人救她。如果她疯了,再找也没有意思了。

如雪重重地敲打着铜环,开门的还是那老太监,夜幕下更加的狰狞,如雪想着,这冷宫恐怕还不是什么重地,加上来的人十有是疯的,皇贵妃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大爷,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太监决然地道:“不行,这是冷宫,不是随便能进的,走吧,来这里干什么?”

如雪早防着一手,拿出皇帝给的金牌,在他面前一晃道:“皇上有令,后宫任何一处,我都有权可进,请放行!”

老太监打量了如雪一眼,开了半扇门,嘀咕道:“人人都避不及,冷宫有什么可看的?”

一进门,传来了疯女人们时断时续的啼笑声。如雪淡笑道:“大爷你别误会,皇上前儿突想起了原来的几位娘娘,就差我来看看,她们有没有饿着,冻着!”

老太监面无表情地道:“还有什么可问的?活得猪狗不如,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问不如不问,不问不过如此,问了给人希望,更是残忍。”

如雪不由地道:“为什么?我一直不明白,这疯病又不会传染?为什么到这里的人都会疯?她们是装疯卖傻?”

老太监抬眸,目光犀利地盯着如雪,一针见血地道:“你是来调查的?皇上派来的?”

如雪淡淡一笑,老太监眸里闪着光亮,声音激动,有些颤动道:“无论你是谁,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一次就看出其中的怪异。皇上,为何现在才想起来?老奴都十来年没有见到皇上了,再见不着皇上,老奴只怕要将……”

“公公,将什么?”太监突然住了口,如雪追问着,他为什么又不说了?十来年,皇帝登基也就十来年,那么此人是皇帝登基后,被派到这里来的。

老太监又恢复开始的冷寞,淡淡地道:“没什么可说的?我要吃饭了,你自便!”

他蹒跚地走向边上的小屋,如雪想着他不信任,也是常理。但是他一定是个关键的突破口,可见这些人疯了,的确是有原因的。跟上前,探问道:“公公,院里的人,都吃些什么呢?东西从哪来的?”

他狠狠地瞪了如雪一眼,随即将木桶一提,吃力地往外走。如雪瞪大眼睛,指着一桶残羹冷饭,捂着嘴,过了许久,才问出口道:“你是说这些?是吃的?”

“哼,那你以为是什么?琼浆玉液吗?不然什么叫猪狗不如?”老太监冷冷的说着,目光里喷射着怒火,十多年,他都没有表情的活着,麻木的活着,今日如雪的吃惊让他怒火。

如雪上前提过木桶,不知该说些什么?太监也由着她,如雪冷哼道:“真是太过份了,皇上难道是聋子是瞎子?不行,我得去找皇上。”

如雪放下了桶,提步就走。身后传来了太监的叹息声:“未必是皇上想的,皇上仅到过一次,见这模样,避之不及,哪里知道这里的惨况?十多年了,本以为王爷来了,会有所变,老奴又失望了,王爷根本不管这些事!”

如雪惊声道:“这么说,王妃的确是你放进来的?或许你是有意让她避进来的,是吗?”

“是的,那日我看见有人跑过来,后面又没有追兵,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衣服华丽,不是公主就是妃子,就故意虚掩着门,去提吃的,她果然进去了,而且是好奇地进去了。”老太监提起了桶,晃晃着往里院里去了。

如雪提步又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桶,恳请道:“公公,你能不能将事情说明白些?这样对她们太不公,也没有人性了。她们是人,不是猪狗,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尽全力帮她们的。”

太监又摇摇头叹道:“你一个小宫女,你还是自求多福吧!这并非冷宫这么简单,有人想借这个地方,威吓别人,毒啊!”

如雪越发的奇怪,惊声道:“嗯?这么说有人变相的动私刑?为什么没人看管?”

“跑?只会受到极刑处置,人是疯了,还不是疯到什么都不懂,她们根本不敢跑。有人跑过,抓回来,当着众人的面,一刀刀被剐得只剩下骨头,谁还敢跑!你别进去了,你这身打扮,她们根本不会接受你的。”

如雪停在门口,听得疯子们向老太监围过来,如雪闪到一边,贴着墙往里看。老太监敲敲木桶,尖声道:“各位娘娘,用膳了,快将碗儿拿出来!”

如雪没来由眼眶一红,娘娘?这些女人还欢蹦乱跳地出房,一口一个本妃。她们真的疯了吗?如雪看着脏兮兮的女人,想当年亦是香气袭人,花枝招展吧,而如今,如果她们知道自杀,一定会先择结束性命的?然而此刻,她们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可恶?会是皇贵妃吗?不用想一定是她,这个女人原来如此的歹毒。

“公公,皇上还好吗?今晚轮到本妃侍寝了吧,哈哈,皇上会来吧……”

“是,吃好饭,早点睡,睡着了就见到皇上了……”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对我最好了……”

如雪真不忍看下去,听到这些声音,刺耳像是针刺耳膜。为什么没见李淑妃?太监给十几个人分好了吃的,没有叹息,也没有表情地往回走。如雪轻声探问道:“公公,李淑妃呢?”

太监冷冷地道:“不知道……”

“我要进去看看!”如雪刚闪进门,老太监依然声音冰冷地道:“后果自负,有人来救你吗?”

如雪的脚步停顿了下来,的确这些人疯得很。如雪对老太监的阴阳怪气,不由地恼火,但也无可耐何。他能在这里呆上十来年没有疯,没有疯已不错了。突然,如雪的目光触到还有些残剩的汤水,急忙道:“别倒了,我要这些东西!”

老太监迟疑了一下,摇头道:“这些东西没有毒,也没有下药,要不然,老奴也疯了。”

老太监没有再多说,如雪又一次陷入迷雾,能相信这个老太监的话吗?为什么他又吞吞吐吐的?难道这冷宫里还隐藏着一个幕后监控的人?

如雪立在小屋的门口,看着老太监端起那碗残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瘦弱了?他没有疯,看到这些东西,根本没有食欲,每天只是吃点保命的。

如雪又问了个问题,老太监置之不理,像是置若罔闻。而且目光也变得警惕,如雪感觉到,老太监还是不相信她,开始只是像在黑夜里走了许久的人,突然见到阳光时,一时激动而流露出的感情。

天色渐暗,冷宫更加恐怖,如雪告辞出门。要告诉皇上吗?如雪边走边思忖着,觉着不行,如果皇上出面来管,就会引起那人的警惕,或许这些人都会没命的。虽然她们生不如死,但是生命是她们的,谁也不能为别人做主。

如雪郁闷的直叹气,领了食盒,一筷都没有动过。就着黑,斜靠在床上,思忖着干从哪里下手?老太监能说出来,自然是最好的,可是他能说吗?看来只有让真诚打动他了!

“咚咚……”后窗传来轻微的敲击声,如雪一跃而起,摸出剪子,轻移上前,轻探问道:“谁?”

“我!”窗外传来了低沉的,磁磁的男声。

“安无名?”如雪打开了窗,闪到一边,高度警惕,心想这时候要是有枪就好了。

安无名鱼跃而进,立在如雪的面前,轻声关切道:“你没事吧?”

如雪这才放下心来,黛眉又皱了起来,压着嗓子责备道:“你杀了人?还不回国去?你不回去,宁王爷被你父皇扣留怎么办?”

安无名原本淡然的脸,又冷了一分,侧开了身冷冷地道:“人不是我杀的,安泰国也绝不会扣留宁王,安泰国现在需要东朔国,因为西仓国对安泰边境的骚动越来越频繁了。”

如雪有些欣喜地道:“不是你杀的就好,我这人眼里揉不进沙子,我还从来没包庇过谁呢!可是现场留得是你的脚印啊!难道有人跟你体格相似?你坐下,跟我说实话。你的伤没事吧?”

如雪攥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至椅边,摁他坐下。安无名没有反抗,黑暗里他的蓝眸闪了闪,他清楚的看清如雪的面容,心咚咚地快速跳跃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感受到关怀,真诚的自然的关怀,这是他从小羡慕别人拥有的。虽然只是这简单的关怀,对他来说却是多么的不易。

如雪看不清无名的表情,摸出火折子去点灯,手被无名攥住:“不要点灯,我不喜欢光亮!”

“无名……”如雪不由地怜惜地唤着他的名字,谁都喜欢光明,唯有他不喜。说得让人心酸,那双幽蓝的眼睛里就没有快乐吗?蓝色代表是忧郁,难道他是天生的忧郁吗?

安无名手微微抖了一下,感动,从没有人这样柔声地喊过他的名字。她给了他太多的第一次,给了他太多他渴望而得不到的。

沉默与黑暗,让如雪莫名的尴尬。如雪想抽回手,他的手好粗糙,像被沙纸糙过。如雪扳开他的手,另一手拂着他的手心,轻探道:“你这手怎么弄的?这么多的茧子,手心也是,你做苦工了?还是练武功?”

安无名只觉着血气上涌,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起身推开了如雪,立在窗边,冷然地道:“我不需要关心,一次的关心,对别人来说只是一种毒药,你懂吗?”

“什么?你什么意思?你这人怎么这么怪啊?那好,你说,你去过王富贵家了吗?”如雪有些恼地稍稍提高了嗓门,公事公办的口吻。

安无名没有转身,依然冷淡的口吻道:“是,去过,但是他们已经死了。我没有必要杀一对死人,本来我想弄清楚,为什么他告诉我的,跟我所见的不相符,他为什么骗我?”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无意间听到宫人议论,又探得上凑章官员的名字,连夜闯了他的府中,他告诉我禀报他的是东朔国一家米铺老板。我找他时,他却回东朔了,所以我就追至京城。他告诉我,皇后是皇上虐死的,还说是被东方如雪陷害,所以我……去过东方府,但是人去房空,我就更确信,他说的是真的。没想到你在宫里……”安无名幽幽一声长叹。

如雪紧握着拳头,压着怒火道:“他只是一枚棋子,真正的幕后指挥者另有人。这么说,有人知道你没有刺杀成功,又确定了你跟我在一起,所以赶在你到达之前,将人给杀了,嫁祸于你,天哪,这些人真是快速。但是现场为何没有脚印呢?难道有轻功,不行,我得再去现场。”

安无名转身道:“为什么不合了他们的意?让他们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如雪的脚步骤停,看着朦胧的身影,微微点头道:“对,你说的对,或许她知道了我的手法,倒反侦察起来,不留痕迹,但是我得为你洗冤啊!”

安无名无所谓地道:“你不说,谁又想到是我?你就是说了,谁又能证明是我?你不是同样没有证据吗?你所说的,如果我不承认,你毫无办法!”

如雪不由地笑嗔道:“靠,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反驳我的人,你什么时候回安泰国?”

安无名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不想回去了,那里没有我所留恋的……”

“那你要去哪儿?你想去哪里?你这样很危险,或许你父皇冷落你,但你还是安泰国的皇子,关系到安泰国的尊严,所以你还会成为别人眼里的棋子。说不定,现在到处在查你呢?布个杀人的局,说不定将我也算上了,是啊,差点我就以为是你做的,如果我说了,官府一定会捉拿你。”如雪莫名有些担忧,突然眼眸一亮道:“对了,有几个人识得你?”

如雪又觉着自己问得多余,别人不认识他的脸,但认识他的眼睛。果然安无名沉默了,身影也显得萧索。半晌才道:“我怕连累你,才回来看看,既然你没事,我回安泰国,免得宁王受我连累!”

安无名说的有些负气,如雪轻笑道:“我没事,也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回安泰国,做自己想做的事。你有一身好武功,应该为国效力的。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不能浪费青春。”

“我走了,你保重!”安无名声音有些凄凉,而他的心更凄凉,为什么不想离开?为什么脚步变得如此沉重?出了东朔国,又忍不住折回来?他开始后悔与她的相遇,他的心为何比从前更难受!

如雪上前轻叹道:“你要保重,不要总闷闷不乐的,只要你想,其实快乐就在你的身边。你不是孤独的,你现在有了我这个朋友,不是吗?有机会,我会去安泰国找你的,你得请我吃饭,我是你的恩人。开心点,嗯?”

如雪轻拍着他开窗的胳膊,呵呵的笑声很轻,但已入了安无名的耳朵。安无名的手垂了下来,鼓足了所有的勇气,将如雪搂进了怀里。迅速又放开了她,跃出了窗外,消失在夜色里。从此后,他有了朋友,有了可以牵挂的人。他不再孤独,但他不需要同情,他怕看见她同情的表情,逃离,他要迅速的逃离,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如雪怔怔地立在窗前,只是觉着好心酸,如果没有那双蓝眼睛,他应该过着优越的生活。或许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上的太子。他一定是很感动,才抱的自己。如雪能感觉出,他的身体微微的颤动。一个用冷酷来包裹忧伤的男人,如果他是东朔国的皇子就好了,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安无名,你一定要幸福!其实你很帅,也很酷,你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如雪对着夜色,轻声喃喃着。边关窗边又自嘲轻笑道:“这是怎么了?为一个男人心酸?哼,这家伙不是惹人生气,就是惹人心酸,过份,睡觉!”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空中乌云密布,如雪早早地起来,让安德海帮忙,到御膳房要了十个包子,又拿了些水果,在宫里转了大半个圈,确定后面没人,才到了冷宫门口。

敲门后,许久也没有人开门,如雪诧然,这是怎么了?难道老太监这么快就被人灭口了?如雪叫唤着,敲打着铁环。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老太监打开门的瞬间,如雪惊的尖叫出声:“公公,你怎么了?”

老太监头发散乱,衣服不整,脸色块块被打的淤青,眼珠子直转,像似在示意着如雪什么。如雪觉着不对劲,一脚蹿开了门,一名太监举着短剑闪到一旁,门后还传来一声“啊哟”的叫声。如雪不及细想,将包袱扔到一旁,举起双拳,快速又蹬了一下门,门后那人传来了叫嚷声。

老太监叫嚷道:“了,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拿剑的太监阴冷冷地道:“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偏要来。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看剑!”

那人的话音未落,如雪腿已横踢了出去,将他的剑踢落一旁,两人拳脚相交,只是那人见如雪怪怪的拳法,有些不知所措。如雪跆拳道擅长于腿法,那人双手相握,挡了几脚,只可惜如雪的力量还是有限,挡了几拳,紧抓他的手,直直将他的手一拧,那人反了个身,背向下,跃倒在地上,顺势将他的手后拧,他因疼顺着如雪翻了过来。

老太监拿来了绳索,如雪将双手后翻系了个死结,跟那个晕过去的背对背绑在了一起。拾起刀子,架在其中一人脖子上,冷冷地低喝道:“说,你们两个干什么的?哪个宫的?不然,我将你们交到皇上手里,千刀万剐了,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长长眼。你别不信,我东方如雪说话向来是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打折扣,你也别怀疑我在皇上跟前的影响力。本小姐能干到刑部尚书,南御房内阁大臣,靠的是实力,快说!”

他仰起了头,冷哼地声道:“量你也不敢,我们可不是普通的太监。”

如雪凑近了脸,他迅速别开了头。如雪冷笑着,刀尖凑至他的眼角,那人眼睛斜向了刀子,颤颤地道:“你想干什么?”

如雪冷哼了声,立了起来道:“你说呢?公公,他们为什么打你?”

老太监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这两个人又来害人,我阻止了一下,就被拳打脚踢!”

“害人?怎么害人?”如雪急切地追问。

“哎,就是给李淑妃灌疯药,又疯了一个。”老太监长长的叹息声,仿佛从远方传来,那样的无耐与悲哀。

“疯药?你是说这些人疯了,是因为被喂了疯药?”如雪的眸子紧绷着,隐藏在眼底的血丝都暴露无遗。如雪暴跳如雷,咒骂着:“混蛋,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你的声音挺洪亮啊!你敢装太监,今儿我就全成你。”

那人面肌一紧,血水从他的嘴里涌了出来,老太监急忙道:“不好,怕是咬舌自尽了!”

只剩下了一个,如雪觉着奇怪,为何还不醒来,抬起了他的头,原来也自尽了。如雪冷哼道:“还挺愚忠的。公公,你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吗?”

老太监垂着头叹道:“说了,也没有证据,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你看清楚了,这两个不是宫内的。”

如雪心急如焚地道:“公公,你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吧!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来我扶你回房坐着,我们慢慢说!”

老太监捋了捋垂挂下来的银发,哀叹道:“这里原是给那些触怒天威的娘娘们住的冷宫,先帝朝时,冷宫里住的还是正常人,也有几位因先皇念旧时的好,又回归正位的。直到十来年前,皇上登基,常常有娘娘掉了孩子,皆是别人下药所为,而这些下药的又都是皇上宠幸的人,皇上念及旧情,将她们发配到了冷宫。只是皇上没想到,这些人都疯了,还以为跟疯人一起生活久了,自然也疯了。老奴先前也不知道,有一回送楚妃娘娘来的侍卫走后,老奴正巧去送饭,楚妃娘娘还未完全昏迷,求老奴告诉皇上,她被灌了疯药,她只说了这一句,就昏睡过去了。后来就疯了,问她只是傻笑。”

如雪恍然大悟地道:“这次李妃直接由侍卫送到这里,侍卫现在都由宁王管着,她只得派人来灭口。平时没人来此吗?”

“几乎没有,小姐你还是走吧,这宫中的案子,怕是也理不清!”

如雪探问道:“公公原来在哪里当差?怎么会调到这里的?”

老太监愣愣地看着门外,深深地叹息道:“原来……好像都是前世了。皇上还没登基之前,老奴在先皇跟前当差,后被调到冷宫,这一呆就是十六年啊,皇上登基后,大赦前朝关押在此的嫔妃,老奴以为可以换地方了,不想陆陆续续又有犯错的娘娘被送来,个个都疯了,老奴一时也弄不明白,直至听到楚妃娘娘的那句话。老奴都麻木了,再说没有证据,说了皇上也不信。”

“十六年前,十六年前……”如雪又在下额打着圈儿,喃喃自语,忽然惊声道:“十六年前,对了,十六年发生过一件大事,公公你还记得吗?小王子百里安死了,结果凶手被指是云妃娘娘,就是宁王爷的亲生母亲。你记得吗?你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吗?”

老太监愣了愣,点头道:“这是陈年旧事了?你问它干什么?老奴只私下里听怡和宫的同乡春儿说,云妃娘娘是冤枉的。怡和宫那时是皇子寝宫,因为皇上是独子,先皇就将最北面怡和宫赐给了皇上,当王府了。老奴在先皇跟前当差,常受命送些赏赐的东西去。”

如雪急声道:“谁?这个人还在吗?”

“怕是不在了,十六年前,噢好像就是那会儿,怡和宫的奴婢都换了人,关的关,押的押,赶的赶,我连面都没见上,如今若是还活着,也是三十七八的妇人了。”老太监突儿抬起了头,似恍然大悟地道:“难道就这因为这个,老奴才被冷在冷宫吗?啊?”

如雪点头道:“有可能,如果春儿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个真正的凶手,要将所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消灭掉,或者让他到某个脚落呆着。春儿是哪里人?如果有机会,宁王会去找的。如果能给王妃洗冤,宁王一定会尽全力的,他现在有这个能力。”

“京郊子多河村的,真名像是叫虞什么春,只怕这么多年,难啊!”

如雪决然地道:“只要有希望,再难的事,我也要做。公公,你先坐着,我去叫人来,将那两人弄走。回头我们再好好聊!”

如雪闪身出门,探了探左右,急步前奔去找侍卫。只是没想到的是,等他回到冷宫时,让她触目惊心,老太监的脑袋滚落在地上,眼睛却张得硕大,直愣愣地瞪着门口。

如雪平时胆大包天,忍不住尖叫出声。侍卫们也吓得目瞪口呆,如雪愧疚的眼泪,夺眶而出,捂着嘴,喃喃道:“公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来人,快将他接好,放到床上。”

如雪奔出冷宫,疯一样奔进清宁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皇帝着实愣了愣,打趣道:“这是怎么了?顾大人也会哭?谁欺侮你了?”

如雪拭去了泪水,跪求道:“皇上,请允许如雪管理冷宫!”

“冷宫?你去冷宫了?那地方的确奇怪,为何进去的人都疯了。你去干什么?”皇上坚决不同意,如雪将老太监的死,还有两人自杀之事,禀报了皇上,只是人前嘴杂,没全部道出。

皇上已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无语地坐在桌前,眸光不知看向那处,愣愣地。如雪拭去了泪痕,她不能哭,这不是她的作风。从小都很少哭,所以爷爷说就这一点,她也具备当警察的素质。

“报,皇上,宁王爷回来了!”

随即百里衡风尘仆仆地跨进了殿,目光落在如雪的脸上,立刻收敛了笑容,满眼探问。如雪欣喜莫名,喜形于色,百里衡才放了心,上前请安。

半个多月不见,百里衡瘦了,脸也显黑了,带着疲倦。他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他放不下心的事太多,见到如雪那一瞬间,心花怒放,她依然楚楚动人。她抬起头,才见她的眼眶红红的,小巧的鼻尖似点了朱红,脸上斑斑泪痕,这是怎么了?她受罚了?

百里衡在心里千转百问,打量她的全身,幸亏没有受伤的迹象。她亮晶晶的目光让他放心,也莫名的欣喜。这算是她盼望他回来的表情吧?一路上将她见面的表情,想了个遍,幸好幸好,若是一本正经,淡淡的,那该哭的怕是他了。

“给父皇请安……”“快起,不用多礼了,这么快就回了?事情办妥了?可顺利?”皇帝边说着边立了起来,走至百里衡的面前,神情激动地打量着百里衡。

百里衡郑重地点头道:“是,儿臣让侍卫假装儿臣,坐着车到安泰国,儿臣则快马加鞭连夜兼程到了安泰京城。此次去的时机还算得当,正巧西仓国又搔挠安泰边境,安泰国丢了两个城池,安泰皇帝许是考虑到两国同盟之事,亲自接见了儿臣,儿臣就将父皇的话,如实相告,皇帝称是如此谣言,他是定然不信的,出于爱女之心,才写信询问,免得两国因误会而生隔阂,还为儿臣接风洗尘,十分热心。儿臣又将两国通商之事,与他相商,他满口答应,还称赞了父皇大智,可以丰盈国库,以备不时之需。这是他签下的通商之契书。”

两父子兴致勃勃地谈论着,皇帝连连夸赞百里衡。如雪心里想着事,也没兴趣贴上去,木愣愣地杵在一旁。

“如雪,你在想什么呢?父皇问你话呢?”皇帝唤了声,如雪没反应,百里衡上前,轻推了她。

“啊?什么事?”如雪似从梦里醒来,有些恍惚地眨巴着大眼睛。

百里衡手儿捂着嘴,笑斜着她,轻笑出声:“半月未见,你学会做白日梦了?父皇见你精神不济,问你是不是下去歇一会?”

“不用,对不起,皇上,我在想着冷宫的事呢?皇上,请您恩准,那里的女人无论做什么错事,既然罪不至死,不该这样对待。如雪请求去暂管冷宫,请皇上恩准!”

百里衡诧然地道:“冷宫?你去管冷宫干什么?”

如雪目露恨意,铿铿然地道:“胡公公因我而死,我必须找到凶手,而冷宫是一个突破口。皇上将我贬到冷宫为差,也好让某些人放心不是?”

百里衡一脸疑惑,目光在皇帝与如雪之间,不停地移动。皇帝思忖着点头道:“好,就依你,不过你可要小心,还有衡儿,给我好好的清查后宫,显然宫中还藏匿着一些武功高强的杀手。想不到朕在刀尖上,过了这么多年。”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办,儿臣告退!”

“去吧,如雪也退下吧,小事情,你们两个相商着办。”皇帝有些疲惫的坐了下来,挥了挥手。

如雪跟百里衡退出了门,一出殿,百里衡就迫不急待地探问出声。如雪将这几日的事,细细地说与他听。百里衡浓眉紧蹙,黑眸是惊诧,是忧虑,还有醋意,袭击着他的心房,脸色也渐渐黯然。

不等如雪说完,攥起如雪的手腕,飞奔着回房,一脚蹬开了房门,将她推了进去,怒声道:“他是个男人,你是个女人,你留下了他?还留了这么多天啊?你疯了?你有没有脑子?”

如雪原担心,他出门归来,来个小别胜新婚之类的拥抱,细诉情谊。原来是吃醋,吹胡子瞪眼的,将她刚刚平息的怒火给激了起来。

甩开了他的手,昂起了头,挺了挺胸,撅嘴道:“我警告你,别把人都想得这么不堪,留了,怎样?男人怎么了?女人怎么了?那你还不出去!”

“你!”百里衡胸口鼓着气,双手没来由的紧握,她居然还这么横。如雪豪不示弱的表情,让他似泄了气的皮球,人也似矮了一分,冷怒地坐在床沿,斜着眼睛,不去看她。

靠,他以为他是谁啊?丈夫吗?凭什么?他自己三妻四妾,还好意思管别人。收留了,又怎样?就是有关系了,他能怎么着啊?只许自己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好的,激得人一肚子火,管得着吗?

如雪冷哼着别开了脸,百里衡的脸冷了几分。骂,骂不过她,打,打不得,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想气死人?早知道,将她带着出门,当初为什么不带着她?该死,安无名,安泰国怎么出来个安无名?这个该死的,他怎么可以不顾女子的清白?他或许是正中下怀,恨不得永远住下去,不是皇贵妃来搜查,他会走,才是傻瓜呢!

百里衡的拳头重重地抡向床,毫不解气。如雪撅着嘴,斜了他一眼道:“你这是拿我床出气呢?你想打我还是怎么着?我哪里得罪你了?”

百里衡愣了愣,失神地道:“你就一点都不懂我的心吗?我这日夜兼程,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早一日能看见你,你却将我的心一次次践踏在脚下。”

“我怎么了?好像我背着你偷了人似的?我又不是你王妃,又没跟你订娃娃亲,你至于吗?行了,别生气了,就当你关心我终身大事,行了吧?请有点男人的理智,有点王爷的气量,我不是你的私有物。你出去一下吧,我要换件衣服,胡公公因我而死,我要为他守灵!”

如雪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无意跟他纠缠,她现在满脑子的断了的线头,她得想办法将这些线头接上,将事情连接起来。

百里衡皱眉道:“胡公公,哪个胡公公?他怎么了?”

如雪没好气地道:“我不是还没说完,就被你的醋缸砸晕了吗?冷宫里的那个胡公公,那个瘦得皮关骨头的老太监。他死了,被人身首异处。不过……”

如雪怕隔墙有耳,在百里衡的耳际,轻声相告。百里衡瞪大眼睛,抓住了如雪的手,惊声道:“你说的是真的?母……”

如雪捂住他的嘴道:“你知道就行了,这件事不能再向第三人提起,皇上那里我都没说。再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件事,公公被灭口。我有一种直觉,那个杀公公的就是杀米铺老板王富贵夫妇的。他有一把剥铁如泥的刀,这个人形迹很诡异,不行,我得做把枪去。”

“枪?什么东西?对了,你给的爆竹,我还没有动过,如何处置?”百里衡说话间,将如雪拥在怀里,声音柔了几分:“你答应我,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如雪微微挣扎,被百里衡的双手像箍桶一样,紧紧缠绕。如雪皱了皱眉,这古代的男人活得太滋润了,没有压力,就想女人了,简直是温饱思大淫,三妻四妾还不够吗?如雪抬头道:“百里衡,你怎么也像小孩一样?答应有用吗?我现在哪里有空想爱情啊?我的命都可能记在别人的簿上了。我不喜欢婆婆妈妈的男人,爱情需要的是信任、包容,就像你手中的沙子,你抓得越紧,掉得越快。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进行下一步吧?”

百里衡无奈地叹气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啊?我也讨厌我自己,我怕失去你,你懂吗?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一个女人,朝思暮想,束手无策,像是身上绑了无数条绳索,施展不开手脚,这些绳索,就是你对我不重视,无视我的目光,让我惶惶不安,懂吗?”

如雪翻着眼白道:“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事业为重……色字头上一把刀,我还是喜欢第一次看见的你,淡淡的笑容,温和却不失威严,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自信。现在,你太情痴了,我不喜欢。放开,干正事了。我们现在是朋友,是同事,别再跟我谈情,我谈情色变。哎,烦死了,真的很烦了!”

事业跟爱情能同时共有吗?前辈说过不能,男人一旦占有了你,那他管你的理由就更充分了。婚前见个男同胞,男朋友最多在心里吃闷醋,这一旦定下关系,他就什么都要干涉了。实习时的前辈,就是这样调离第一线,去干后勤的。她是没什么,可是破案是如雪的最爱,花费了大量的心血,没干出什么明堂,就来了东朔,这要进了哪家的后院,岂不是只能破破院里小蚂蚁打架,每回想到此,她就坚决的抵制早恋,十七岁绝对的早恋。

百里衡放开了她,微眯着眼睛,凝视着她,不再说话。如雪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脸颊绯红,重重的捶了他一拳道:“你色眯眯的看什么呢?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当球踢!看你一脸疲惫,快回家洗洗,好好歇一歇!”

百里衡用手摸了摸脸蛋,直直倒在床上,阖上眼睛,懒洋洋地道:“不行,我得陪着你,否则我不放心。”

如雪拉着他道:“喂,你一身的灰尘,脏死了。我刚刚换洗的,这年头洗衣服很累,你知不知道?”

如雪嚷嚷着,百里衡沾着床,就眼皮打架。就不回去,别人能睡,他也能……沉睡的最后一刻,他还似赌气似的想着。

如雪的手被他反握着,耳际传来了他轻微的呼噜声。如雪无奈,脱去了他的靴子,盖好了被子。叹气道:“好吧,我一视同仁,这下你心里平衡了,我这床又不是仙床,晕死算了!”

如雪打来了水,帮百里衡洗了脸,净了手,望着他,无语。他跟百里溪不同,百里溪太霸道,只知道自己,说不定哪天真的嫁人,百里溪会来闹场。而百里衡呢?在家里应该很有威望,那日王妃有表情,就可以看出,对他很敬畏啊!

要不就是男人犯贱,喜欢得不到的,难得到的。好像说他犯贱有点过份,他真的很关照自己,从一开始,如果碰到不是他,得到他的支持,兴许东方向宇的案子,真的没那么容易。但凡他能想到的,他都默默的做了,如雪知道,如果没有他后面撑着,有些事根本是开展不了的。皇后的案子就是个例子,没有他,很难,百里溪有这个想法没这个力气,他斗不过她那个黑山老妖的妈。

见他回来真的好高兴,心口猛得痉挛了一下,难道?不,快跑,再看下去,就完蛋了。如雪摸了摸滚烫的脸,起身逃离。换了件素色的衣服,叫上两侍卫,再一次踏进了冷宫。

如雪打点了银子,让侍卫好好的安葬胡公公。如雪只从安德海那里问来一个姓。宫里有太多的高高在上的人,也有太多的可怜的人。

胡公公死不瞑目的头颅,在如雪的脑中挥之不去。如雪只相信这世上最可怕是人,比传说中的恶鬼更可怕。冷宫,她相信,还会有人闯冷宫的,那她就在这里守着,让那人自乱阵脚。现在唯有让她自乱阵脚,露出蛛丝蚂迹,只打心里战术。

如雪又传来了十来个侍卫,一人负责一个,将疯女人进行隔离,几乎每人一个房间,不许她们再疯在一起。疯女人们歇斯底里的叫嚷声,让人汗毛直立,震耳欲聋。

如雪命人将胡公公的东西都清理出去,拿起桌上的酒壶,轻叹了声。突又觉着奇怪,吃着这样的剩饭,还管酒?晃了晃,空空如也,嗅了嗅,没错,是新鲜的酒味啊!大概是自己花银子买的,他的房里一两银子都没有,可怜的老太监。

侍卫伸手来拿,如雪摇头道:“算了,这个留下,作个记念吧!去找个人,在这间房里打上灶头,将所需之物,都准备齐全,至于费用,去向宁王支取。”

“是,小姐,王爷早就吩咐过,小姐吩咐的事情,与王爷无异,属下立刻去办!”

侍卫立刻找来了木匠、泥水工,冷宫房门外又装了一道柞栏门。疯子看见男人,嘻嘻哈哈卖弄风骚,如雪真不明白,没有男人不能活了吗?疯了,还只想着男人?这些女人可怜,也可恨。这里边肯定也有真正歹人,只是跟着一起倒霉而已。

“如雪?你这是忙什么呢?”百里衡一觉醒来,已不见她的踪影,她果然在冷宫。还兴师动众地,像是要在冷宫长住似的。头上还带着一朵小白花,还真的为一个太监守孝。胡公公要是知道,死也瞑目了。

如雪淡笑道:“你醒了?吃了吗?这都快晚饭时间了。我要从小地方开始改造,将冷宫变成正规监狱,帮我个忙,这样……”

如雪在百里衡的耳际轻声嘀咕,她吩咐的事,他岂有不答应的,何况她干的是正事!

如雪正式住进了冷宫,将东西都搬了进去。冷宫的门房共三间,一间做了卧室,一间做了灶房,别一间则成了交待室。冷宫的墙一般是很难翻越的,除非用绳索。但是一呆爬过了墙,就很容易,因为房子紧依着墙。

如雪让百里衡干的事,就是在房顶按了许多的老鼠夹。百里衡还给如雪派来了两个丫头,就是话儿跟语儿,别的人他信不过。冷宫一时间倒是焕然一新,饭是饭,菜是菜,顿顿新鲜,荤素搭配,语儿跟话儿也尽心尽力。

又是中午时分,如雪跟话语二人端着分好的饭菜,一个房一个房的分发。奇怪的是疯人都安静了许多,乐呵呵的笑着,也不闹腾了,让她干什么也听话了?

话儿好奇地道:“小姐,你发现没有,今儿好安静哟,除了个别的,大家都像静了许多。”

如雪猛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回房,正巧有人敲门,如雪警惕地探问,听到了百里衡与百里溪的声音。如雪开了门,听到百里溪笑道:“难怪找不到你了,你真是怪人,好好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如雪耸耸肩,扯了扯嘴道:“吃饱了撑的呗,你们两位吃过了吗?”

百里溪打量着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院落,笑道:“这不来蹭饭来了吗?”

百里衡从进门都只是淡笑着,没有开口。如雪提高了分呗道:“什么?两位王爷来冷宫蹭饭?我们这里可招待不起。”

百里溪转进了房,嗅了嗅道:“好香啊?吃什么呢?小气,还不端上来,让本王偿偿?”

百里衡却向如雪使了个眼色,如雪微微皱眉。恍然大悟,急忙热情地招呼道:“两位坐吧,粗茶淡饭,我们这里可只有大锅饭,中午吃青菜红烧肉,一人一碗米饭,一份菜,其他的没有。”

如雪将饭与菜端了上来,百里溪看着红光精亮的红烧肉,又是香气扑鼻,猛咽口水。咬了一口,连连夸赞道:“肥而不腻,香气浓郁,好吃!”

百里衡早偿过这样的大锅饭了,他几乎是天天在此蹭饭,上了瘾了。如雪笑叹道:“你是山珍海味吃多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肉就是大锅的好吃,饭也是。但是这粗茶淡饭,终究上不了雅堂,你可别为了几块肉,让人杀头猪为你炖。”

百里溪斜睨了一眼如雪,笑嗔道:“你这里有蹭的,我还费什么劲啊?本王的钱也是钱!”

“你的钱是钱,我烧的东西不是钱买的?第一次,咱们是朋友,就算请你们了。第二回,你们得掏钱了,不多要,一餐每人五两银子。”

百里溪不客气地道:“你真精啊,五两银子可以买头猪了,还冠冕堂皇的搬出友情来,黑心啊!”

如雪坦然地笑道:“对啊,难道你不知道吗?这世上最好敲的竹杠就是熟人,因为熟人不好意思还价啊?达王你是不是熟人啊?我看你是俗人,就想吃白食。”

百里溪一口饭喷了出来,喷得百里衡碗边都是,这碗里也少不了遭殃。百里溪急忙道:“不能怪我,要怪怪她,黑心女人!”

百里衡叹气着摇头,如雪瞪了百里溪一眼,伸手去百里衡的碗。百里衡摆手道:“算了,不用换了,自己兄弟,那来这么多讲究。”

百里溪怔了怔,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二哥,让你……”

语儿与话儿进门,请了安,如雪让两人端着碗一边自顾自吃去。百里溪像个孩子似的,肉汤伴饭又吃了一大碗,才觉着有点撑。三人热络着聊了会,如雪送两人出门。过了片刻,百里衡又折了回来了。

见如雪拿着酒壶发呆,探问道:“怎么了?又想起胡公公了?你还真是有情啊?本王都有些妒嫉了。”百里衡说着,在如雪的床上躺了下来,双手抱着头,舒舒服服地闭着眼睛。

如雪皱起了眉,嗔怒道:“王爷,这是我的床,跟你说了几回了,你怎么屡教不改啊?”

百里衡笑意盈盈地,我行我素,拍拍边上道:“这里还空着,要不你也躺着。有事跟你说,派人去查了,一时间找不到那个叫春儿的,不过本王是不会放弃的。”

如雪彻底的无语,这个男人好似又变了个人,开始油起来了,像根皮筋。除了谈正事,才语气严肃。如雪斜了他一眼道:“你变色龙啊?一会儿像个小男人,一会儿又像玩世不恭,一会儿又一本正经,你行啊?我看再过几年,也不用过几年,你现在就开始老奸巨滑了。连达王也开始被你算计罗!”

百里衡一跃而坐,正襟危坐,淡笑道:“这不是你说的吗?你喜欢本王从前的性子,又怎么了?是你太难伺候,倒会倒打一耙。至于四弟,可不是我骗他来的,是他听了父皇的话,听说你来冷宫了,非要来。既然来了,我也不想拦着,的确,本王想,或许他来多了,要是有人想下毒,也得掂量一二。你想到什么了吗?假如那个人就是皇贵妃,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两人一进入话题,神情严肃了几分,如雪举着酒壶道:“你看,胡公公有喝酒的嗜好,或许这是他为了麻醉自己,恰恰有人就利用了他的这个嗜好。今天是公公去逝的第五天,也是我接管的第五天,你没发觉,院里安静了许多吗?这些人的症状,像是减轻了,开始跟我娘的症状相似。所以我敢肯定,有人在吃的东西里作手脚,这是一种能麻痹人精神的药,但是它的药性不能违持太久,所以隔一断时间,就要加药。”

“你是说酒是解药?去看看!”百里衡边说边提步出门,轻叹道:“像不到如今的冷宫成了最安全的,人不易到达的地方。”

如雪应道:“嗯,那日也是大意,现在他想进来,先问问我答不答应。你瞧,李淑妃是进来最迟的,她的症状最像我娘,我想是吃的量少,而里面这几位,是早来的,怕是没救了,或许是真疯了。”

百里衡看着门口贴着的记录,赞叹道:“这个做法真好,人名,进来时间,平时表现,不得不服你啊!”

如雪欣然接受,这些现代的作法,当然有其可取这处。这是他对现代文明的赞美,而不是她。两人又回到房里,百里衡思忖道:“如果这一切成立,那么这几天,那人必定是要有所行动的,不如就有人恢复神智,对她来说极为不利。她大概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横空出世啊!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嗯,我是搅了她的局,所以她一定是恼羞成怒,我在想她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我想我的敌人,在概是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了,她决不会让我立刻舒服的死去,按她历来阴毒手法。那件办得怎么样了?找到能人了吗?一定要分开来办,而且要绝对保秘!”

百里衡点头道:“你说的事,自然要办,连本王都不清楚这是干什么用的?那些人怎么晓得,他们也聚不到一块,你放心好了。”

如雪一脸双手合手,企盼地道:“上天保佑,一定要成功啊!好了,你快走吧,今晚好好行动。”

两人同仇敌恺地握了握手,百里衡出了冷宫的门。如雪与话儿语儿,收拾了碗筷。洗了三大锅的水,一间间端进去,帮她们洗了脸,擦了身,换上干净的衣服,像个正常人。接受的只有五人,这五人都是送来一年以内的,另外十个,六个还是嘻嘻哈哈,四个呆呆的,如雪想着这些人怕是真的疯了,呆了,这种地方住着,正常人会疯,也是高概率的。

“咚咚……”院外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还听得人叫嚷道:“开门,娘娘驾到!”

如雪冷笑了声,朝语儿二人道:“去,将那五个穿戴好的,等会儿扶出几个,让她们出来晒晒太阳,记让来的人见着她们,但不能近距离。多跟她们说说话,然后问些叫什么名字之类的问题,我去迎接黑山老妖!”

语儿跟话儿心领神会,立刻打开了其中五间房门。如雪挽着袖子出门,又扯乱了刘海,开门探问道:“谁……娘娘,如雪见过娘娘!”

“你耳朵聋了,娘娘到此,到现在才来开门……”边上的太监狗仗人势,怒语向相。

“田贵,住嘴,你瞎了眼了,这是东方小姐,你也敢骂,达王要是听见了,扒了你的皮!”秦映荷冷声斥责。

“是,娘娘,是奴才瞎了眼,还以为是小宫女!”太监像只叭巴狗似的低下了头。

如雪淡笑道:“娘娘是来找如雪的吗?有事娘娘请吩咐,这冷宫怕是不吉利,恕如雪不敢请娘娘进去坐了。”

秦映荷一身黑色的镶金绣裙,配以黄金饰品,雍荣高贵。全身的冷傲让人不寒而栗,倒也附和了如雪黑山老妖的绰号。泰映荷淡淡地道:“溪儿若不说,本宫都不知你被贬到此地了。冷宫的确不吉利,但是为了我儿子的事,本宫也不怕,带路吧,本宫有事跟你商量!”

如雪边放衣袖又惊讶抬起头,虽然她知道皇贵妃既然来了,是肯定要进的。只是没想到她却说是为了儿子?她是什么意思?如雪随即淡笑道:“那娘娘里边请,刚才在里院,给病情好些的人洗漱、更衣,所以没听到,待慢了娘娘,真是对不起。”

如雪边带路边回话,皇贵妃水波不兴,淡淡地稍稍有些奇怪地道:“哦?不是说人疯了吗?这些天好了?难道你还会医术?”

医术?如雪眼睛骨碌一转,索性道:“只是学会一点皮毛,或许是房间打理的干净,她们人舒服了,病也自然好了。娘娘请坐,这里没好东西,只有白水,请喝水。”

如雪顺手提起炉上的热水,倒了杯白开水,心想反正她也不会喝。秦映荷眸光慈祥,一脸赞赏地道:“你真是个聪明绝世的丫头,上得朝堂,下得厨房。难怪溪儿喜欢,本宫也喜欢。以前本宫是错怪你了,以为你耍心机,攀附权贵。后来得知你是女子,本宫又喜又恼,这女娃儿怎么能上朝堂呢?岂不乱了朝纲。如今看来,你是真的有才,说句实话,这东朔国的男人能赶得上你的,怕也少见啊!”

如雪讪笑道:“娘娘谬赞了,说得如雪都脸红了。如雪为了家人,才不得已为之的。但是人错一步,就得错第二步,来弥补第一步犯得错,又有了第三步第四步了。幸亏皇上饶了奴婢不命,也亏了达王爷保着奴婢。”

如雪有些诧然,怎么跟她像娘俩话家常了?她倒底唱哪出啊?想拖着我,让别人使坏吗?应该不会再历史重演了,百里衡回来了,冷宫也变了,她应该不至于再出手,怎么也得掂量一下,这里有没有埋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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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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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宫中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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