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请君入瓮

第18章 :请君入瓮

第18章:请君入瓮

“好,我立刻去办,不行,明日再去吧!”百里衡犹豫一下,他不想离开,担心她的安危。如雪眼珠儿一转,在百里衡的耳际一嘀咕,百里衡急忙摇头否决。

如雪拉下了脸,极不快地斜眼看天,淡淡地道:“我这是去玩吗?我是去抓人的,你以为我喜欢去那种地方,如果案子再没有进展,我怕那些狼,将我的脑袋给切了。”

百里衡为难地道:“危险,本王可不能让你去冒险。”

如雪睨了百里衡一眼,撅嘴道:“狡兔三窟才不会被发觉,带我去吧,行不行?行不行啊?说句话啊!”

百里衡呆愣看着几分娇气的如雪,真是百年难见,微微撅起的红唇,恳切的神情,让他有些恍惚,这是她吗?那个雷厉风行,话语连珠,铿镪有声的她的吗?在如雪脸色稍稍变化之间,百里衡忍不住点头。

如雪做了个手势,立刻一本正经地道:“OK,找两套男仆的衣服,让许安扮主人,我们两个是随从,保准没人认出来,抓紧去吧!”

如雪使足了力将百里衡推出了房,百里衡却重心后移,任由她推着。如雪突然将力一收,闪到一旁,百里衡向后踉跄了数步,一股屁跌坐在地。如雪轻笑了声,若无其事地出了内院。百里衡自讨苦吃,哭笑不得。

百花居张灯结彩,莺莺燕燕,娇声满楼,客来客往。一辆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赶车的跳下了车,车内的人磨磨蹭蹭。过了许久,一蓝色绸袍的男子,似被一股力推出了门。

男子苦巴着脸,被赶车的瞪了一眼,才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身,却是这般的缰硬。恰恰相反,贵族就是百里衡的侍从许安,而赶车的却是百里衡。许安心里别别扭扭,万般不愿。被如雪威喝着推下了车。

如雪与百里衡都是一身仆人的短衣,头上还顶着一方小圆帽,如雪倒也罢了,百里衡依然扎眼,如雪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道:“头低点,背驼点,你别坏我的事。”

百里衡瞪了她一眼,嘴角却噙着笑,那是无可耐何的苦笑。如雪踢了愣愣的许安一脚后跟,低喝道:“你家王爷平时是怎么嚣张,你就给我怎么嚣张,你要连个公子哥都演不好,明天我让你倒夜香。”

百里衡又气又好笑,许安为难地看了百里衡一眼,他家王爷从来不嚣张的,耸耸了肩,活像演戏似的,提步进了门。立刻被女人包围,许安像是见了跳虫一样,急忙拍开这些女人的手,昂着头有些结巴的高声道:“谁……谁作主啊?本……公公子听说有个叫晴儿的姑娘琴弹的不错。”

“啊哟唉,这位公子,你真是识货的人,不过晴儿的身价可不低啊!一百两银子一晚!”老鸨张着血盆大口,眼睛乌溜溜的直转,嫩头的许安在她的眼里就是一肥羊。

许安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一百两他要干什十年呢?一个晚上就没了,这会儿要他当风尘女他也干了。昂起了脖子,涨红了脸,惊声道:“一百两?仙女啊?”

如雪没空跟死老鸨纠缠,加粗了声音,低声道:“公子,一百两又不贵,反正老太爷有钱,让您到京城开眼见,您不花钱回家了,老太爷一定以为公子骗人呢!”

百里衡无语,死丫头,这可是他的钱,这要是天天来,他准备着卖王府,卖妻儿。还是供的别人逛勾栏,真是郁闷。

许安回过神来,挥手道:“付钱,本公子有钱,晴儿姑娘呢?带路!”

老鸨眉飞色舞,端详着银票,随即道:“公子楼上前!”

如雪跟百里衡并着肩跟在身后,穿过了楼道,才知道原来睛儿换地方了。两小楼有天桥相连,过了天桥又下了楼,原来是一个小院,假山叠石,一汪小池映月,倒也几分风雅。与前厅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经意间似到了哪家大户的小姐闺楼。

老鸨跟丫环嘱咐了一声,丫环领着许安进门,许安转身道:“你们也跟着吧!”

丫环噗哧一笑,却没有言语。只当许安是个土包子进门,掀开了珠串的帘子,施礼道:“公子,请稍坐,奴婢这就叫姐姐去!”

如雪环顾四周,这哪是勾栏,倒像是音乐包厢,前面靠墙架着古琴,亦是珠帘相隔,琴前桌子一精致的香炉,香气弥漫,家什典雅古朴,几分娴静。

听到脚步声,如雪蓦然回头,只见一妙龄女子,莲步轻移,目含羞涩,娉婷进门,淡笑着施礼道:“晴儿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喜听哪个曲子?”

许安侧头探向了如雪,如雪淡淡地道:“晴儿姑娘,我们家公子最喜欢听的是疑是故人来。我们公子还没有吃饭,你先上桌菜来。”

晴儿有些惊愕地抬头,如雪眨了眨眼睛,她就心领神会,欣喜之余,立刻淡淡地道:“小绿,你是厨房要一桌好菜,将门带上,免得别人闯进来。”

“是,小姐。”叫小绿的丫环一出门。晴儿拉起了如雪的手,喜出望外地道:“姐姐,你还好吗?听说姐姐出了事,担心死我了。”

如雪打量着她,打趣道:“变化挺大,今天有事才溜出来的。你说的那个人,还在吗?”

晴儿淡笑着瞄向了百里衡与许安,如雪淡笑道:“不防,都是自己人。”

许安轻声道:“我去门外守着,你们谈!”

晴儿一脸疑惑,公子去守门,太奇怪了。如雪也觉着怪,唤道:“别去门口,立在门内看着就行,王爷坐吧!”

晴儿顿了顿立刻请安,百里衡有些尴尬,穿着这身衣服,浑身不自在。正襟端坐,喝着茶,任由如雪折腾去。

晴儿轻声道:“那个人天天晚上来,出手阔绰,还自称是青山县来的,祖上跟裴相爷有交情。开始我也不信,后来他还说,他去过相爷府,相爷答应帮他忙呢!”

“今儿来不来?”

正说着,楼道里传来了老鸨劝说的声音,还有人气愤的质问声:“大爷在晴儿身上花的钱,都可以买百来个丫头了,说好这个月归我,为什么还接其他人,小心我拆了你的百花居!”

“啊哟哎,大爷,您可不能这么说,别人赶你前头了不是?而且别人出的钱比你多了一倍,妈妈我吃的就是这碗饭,当然要接了。”

“滚,不就一百两银子嘛,大爷我给你不就行了,开门……怎么没声音?你不是说晴儿只卖艺不卖身的吗?你耍我!”

如雪跟百里衡立了起来,如雪小说的嘱咐了声,许安有些惊慌地转身。晴儿上前打开了门,淡笑道:“原来是陈公子,公子不必生气,刚刚晴儿已与许公子商量妥了,他愿意与你一起听曲,还请陈公子见谅!”

陈某这才怒气消了些,老鸨嘻哈哈的连连道谢,被晴儿打发走了。陈某肥头大耳的,如雪强忍着笑,他的鼻子特别像猪鼻,还自以为是地甩了甩刘海。进门朝许安抱拳道:“在下陈山,公子大名啊!”

许安一见他的德性,身架自然而然的端了出来。如雪接口道:“见过公子,我家公子刚说萍水相逢,也是缘份,请公子不必客气,一起喝酒听琴,让睛儿姑娘作陪,也是美事!”

陈某傻笑道:“谢公子,陈某也是这样觉得的。明日,我请公子!”

许安淡笑道:“好啊,那就先谢谢陈公子了。”

小绿指挥着人,将酒菜送了进来,满满的一桌好菜。晴儿倒了酒,三人碰杯而饮,许安不会喝酒,呛得直咳嗽。陈山哈哈大笑,连饮数杯,以示自己的酒量。

百里衡立在陈青身后,双手抱胸,叹气着摇头。如雪戳了戳许安,又朝晴儿使了眼色,两人才开始上戏,许安问道:“这个……陈公子,你是哪里人啊?”

陈山咧着嘴,无比自豪地道:“青山,我们哪里山高水清,藏龙卧虎啊,出了裴相爷,连当今的贵妃娘娘也是我们青山出来的,是个风水宝地吧?”

晴儿点点赞道:“是啊,马上陈公子也会出人头地的,可别忘了晴儿啊!”

许安有些晕眩,晃了晃脑袋,舌头有些打滚地道:“是真的吗?你不会吹牛吧,贵妃娘娘也是你们哪儿的?”

陈山放下了杯子,高声道:“当然是真的,贵妃娘娘姓秦,双名映荷,她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叫秦映莲,你还不信,我姨奶奶可是秦夫人的奶妈,要不然我来京城干什么?”

如雪淡笑道:“陈公子的家乡真是风水宝地,那另一个小姐也嫁了好人家吧?”

陈山喝了杯酒,摇手道:“不是,二小姐嫁给了表兄,不过那人小气鬼一个,一分钱分成二瓣用,二小姐实在过不下去,就跑回娘家。但是秦家碍于面子,硬要送她回去,后来二小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呵呵,这些话也就咱们私下里说说,皇家的事,可不能乱说。”

晴儿又给他斟满了酒,羡慕地道:“陈公子真是命好,认识这么多人,相爷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公子家与裴相爷是世交,飞黄腾达还不是裴相爷一句话的事。小女子先恭喜公子了,公子请!”

陈山满脸通红,仰脖了一饮而尽,色咪咪地看着睛儿,似醉非醉地道:“小嘴真甜,本公子要以相爷为榜样,奋发图强,光宗耀祖。”

晴儿不解地道:“裴相爷可是相爷,公子你的野心不小啊!”

“那……那有什么?裴家也不过郎中出身,裴家的祖上治了秦老太爷的病,有了秦家推荐,入朝为太医,相爷又不是一步登天,本公子也会的,不信你等着吧!”

陈山的舌头有些打结了,这一句一杯的,小绿都送了几回酒了。一个酒鬼加色鬼,还想学裴坚,给裴坚倒马桶都不要。如雪冷哼了声,见百里衡指着许安,如雪侧头看了看,许安一脸傻笑,强撑着,目光迷离,大概眼前早就是重影了。

如雪作揖道:“我家公子醉了,今儿就到此吧,我们先行一步了。陈公子慢慢喝!”

陈山大着舌头道:“这……这么快就醉了,明日再喝过,一定要来,明儿我请你。”

如雪伸手去扶,已被百里衡一步跨前,搂着许安的腰扶着往外走。晴儿起身相送,如雪在她的耳际嘀咕道:“等这个陈山清醒了,你吓唬吓唬他,就说这里人多嘴杂,要是相爷听见了,会大怒的,谁也不想被人揭从前的短,这是相爷的忌讳。”

晴儿连连点头,鄙夷地道:“这头猪,大言不惭,怎么死都不知道?你们慢走!”

如雪凝视着惋惜地道:“有朝一日,我一定救你出楼,人在哪里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尊自爱,既便失了身也不要紧,不要失了心就好。”

晴儿欲语凝噎,眼里闪着晶亮,泪光的晶亮,重重地点头,目送着离去的人。如雪的话句句珠玑,她相信如雪会来救她的,虽然眼前她成了宫女,但她坚信自己会出去。

百里衡将许安架上了马车,摇头道:“死小子,真是没用,丢本王的脸。”

如雪坐在他的身侧,戏谑道:“他要是酒鬼,你开心了?他又不是公关先生,回去吧,宫门说不定要关了!”

百里衡挥了一马鞭,心里又觉着喜滋滋的,许安醉了好,免得像语儿这个死丫头,破坏他的好事。此刻他真希望自己就是一个赶车的,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娘子,平平淡淡,相亲相守地过一辈子。

回到王府,如雪立在百里衡的房门外,不愿进门,以免因自己不捡点,来点桃色新闻。不过她几乎是白想,因为传来了侍卫的请安声:“见过王妃,见过许妃……”

“姐姐,你可要问问王爷,为何总不见人影,担心死人了……”

“别多话,王爷的事岂是你我管得了的,进去看看……”

灯影里,两位花容柳腰的王妃相携而来。如雪不由的感佩,这大户人家的消息传的可真快。百里衡前脚刚进,她们后脚就跟来了,耳目众多啊!

如雪低着头,隐在了侍卫身后,至从宫中出事,王府里也是戒备森严,几乎是五步一岗。百里衡在房里早早听见了声音,想的人不进,不想的人结帮而来。

百里衡怕如雪为难,边穿衣衫,边开门,淡淡地道:“这么晚了,你们来此做什么?”

“王爷一直不回府,妾妃担心王爷,和妹妹来看看王爷。”王妃毕恭毕敬地柔声道。

许妃撅起小嘴,伸出了手,娇声着上前道:“王爷,身边的奴才呢?妾妃来服伺王爷吧!”

百里衡条件反射性地拍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回自己院去吧,本王还有事,晚上不要随便乱走,如今形势紧张,明白吗?”

许妃愣了愣,羞愧无地自容,百里衡当着众人的拒绝,让她极没面子。百里衡走了数步,见如雪还愣在哪里,退回数步,拉起她的手,些许责怪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如雪无语,索性任由他作怪,反正宁王府不想再来了,这些王妃背地里咒她,没听见,也无所谓。背后寒芒如剑,如雪不敢回头,她最讨厌争风吃醋,没完没了。

“行了,放手吧,你拿我做挡箭牌啊?真是的,你没听见哭声啊,她们好歹也是你老婆,你却光明正大的找……”如雪语塞,不能将自己给辱没了。

百里衡牵着她的手,却是用力的,不容挣脱的,淡淡地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多了,她们自嫁进王府的第一日起,就应该明白,皇家后院不是这么容易呆的,失宠得宠都是一时的事,原本本王是尽力的做个平均,现在本王无能为力了,本王不能总为了别人,让自己难受。本王也是人,本王也有自己的喜好。当然如果你能接受,本王陪她们逢场作戏一回,也是无所谓的。”

如雪冷嘲热讽地道:“你是说做种猪吧,管我什么事!”

百里衡停下了脚步,垂了垂头,愤愤地道:“种猪?你说的是不是人话啊?”

如雪挣开了他的手,一脸无辜地摊摊手道:“你听不懂?那我给你解释一下吧。养猪的人家,一般只养公猪,因为母猪会生一窝窝小猪,猪肉就不好吃了。相反,有些人为了卖小猪赚钱,家里养几头母猪,等到母猪发情,就选头优质的公猪放到栏里,这头公猪任重而道远,为了让母猪受孕,忙了这头忙那头,这头公猪就叫种猪……”

百里衡的脸都绿了,如雪不怕死的说完,还咯咯地笑着冲出了门。百里衡拳头也握得咯咯响,仰天长啸,怒喝着追了出去。如雪一本正经地立在车边,抬手道:“王爷,请上车!”

“你……”百里衡气恼地甩袖上了车,低喝道:“你给我进来!”

如雪淡淡地道:“谢王爷厚爱,不过奴才还是坐在外面比较得当,走了……”

种猪?她居然拿这个抵毁他,真是不可原谅。忍住,忍住,学学她的样,若无其事。哼,本王是种猪,你就准备好当那头母猪,呸,想些什么呢?还真喜欢当种猪了不成?百里衡深叹了口气,又自嘲地冷笑出声,倒是被她言中了,自己这些年过的,不就是种猪似的?

马车并不快,如雪悠哉地斜靠在车门上,望着繁星如钻的星空,一束流星划过,只是她没有兴趣去许什么趣。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些小女生乐做的事,在电视剧里也看的太多,没意思。不过这里的天空真的好美,不是黑暗,而是黑蓝,在现代恐怕要到没有人烟的地方才能看到吧!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如雪望着璀璨的星空,由感而发。她除了技术过关,文化课也是拔尖的,只是警察给人的感觉,总是武刀弄枪的,少了雅趣。

如果在现代,可能一年没机会念这样的诗,生活的节凑变慢了,有时也想去表述心情。难怪古代出那么多的才子,诗情画意要有时间去欣赏,有时间去感悟。来这不进中华历史的国度更好,借用别人的东西,还成了原创。

百里衡睁开了双眸,在心里默念着,心有灵犀一点通,是不需要出口的。她的才华史无前例,她的满腔热情更是让他钦佩。一个女人的忧国忧民之心,让天下多少男人汗颜。她需要的就是发挥的机会,如果有那天,他要跟她携手开创一个新的东朔。

“王爷,到了!”马车停在了宫门,如雪已跳下了车,立在一旁。

百里衡推开了车门,灯火里她的身影纤柔,难道的柔美。百里衡下了车,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往冷宫走。如雪十指交错,舒展了双臂,望着城堡似的冷宫,叹息道:“真不想回来,不知何时是个头啊!”

“这就怨了吗?会好起来的……不对,像是有刀剑相击的声音……快走……”百里衡走出口,后面的侍卫将剑递了上来。

如雪向冷宫冲去,拍着门,高声叫嚷道:“开门……”

只得里边清脆的刀剑声,就是无人前来。百里衡让侍卫用力的蹿门,但是这门太厚无法踢开。心急如焚之际,门开了条缝,一个人倒在地上,已是鲜血淋淋。

百里衡厉声命令道:“如雪你留在这里,其他给本王杀……”

百里衡拔刀领着侍卫冲进了内院,如雪哪里肯留下,紧随在后面。夜色下,只见刀光剑影,如雪分辩出其中一人是安无名,而另一人出手狠毒,招招致人于死地,安无名有些力不从心。幸好百里衡加入,两人刀剑相助,开始反攻。

侍卫们跟另位两人打成一团,如雪自知这样的打斗,自己若是加入,反而分了百里衡与安无名的心。缩在院门外,关注着局势。只见百里衡与安无名步履沉稳,虽不是西门吹雪,但在现代人的眼里,已是眼花缭乱,钦佩万分了。

如雪这才明白,自己什么擒拿格斗只能对付小角色,在高手面前,她只有送死的份。安无名身性冷傲,又是脱离俗世的心态,像极了西门吹雪。百里衡的武功倒是没想到,还以为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剑法也是如流星闪电。

“呵,以多欺少,走人,两位后悔有期!”一阵冷魅地怒喝声,拉回了如雪看大片似的思绪。

“是……”三人快速蹬着墙,消失在夜色中。

百里衡立刻命令道:“来人,立刻给伤者救治!”

如雪冲至两人跟前,急急地探问道:“你们没受伤吧?无名谢谢你,这些人在哪里落脚你知道吗?”

安无名微微摇头,淡淡地道:“还没找到,这些人行踪诡异,不过这次来的十有是狼族里的狼王,他手中的刀上有颗潢色的玉石。别外两人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想必死了几人,他们恼怒了,你不能再呆在这个地方了!”

百里衡也关注着如雪的安危,此刻也没有心情,考虑其他的,附和道:“是啊,换个地方,这里太危险了。”

如雪撇嘴道:“去哪里,打地洞吗?你们都说了这些人行踪诡异,跑到哪里是个头啊?邪不胜正,我不藏,而是快速将买凶的人揪出来,才能结束这场争斗。别愣着了,快检查死伤吧!”

百里衡无奈,安无名也无奈,这个女人真不是女人,连死都不怕。只能走不一步算一步,尽可能地保护她了。安无名用帕子擦净了手中的剑,微光下依然闪着光芒,剑入鞘,他没有走,而是斜靠在墙边,双手环抱,静立着,看着忙碌的身影。

“王爷,死了十一个侍卫,那个……房的女人大部分都死了,只剩下两个是活的。”

如雪正在给一个伤者包扎,猛然一惊,难怪院里这么静,噌地立了起来,惊声道:“死了?这些该死的,连疯子都杀,太没人性了,王八蛋……”

如雪气血翻涌,忍不住仰天长啸。院里的人都被她的骂声给怔住了,百里衡垂头叹气,他有些悚然,要是去劝她,估计是自讨没趣。就让她喊,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本来这也是她的个性,压抑着只会伤身。

安无名被她一惊,端立一旁,又觉着好笑,这会儿她倒像头受伤的狼。噢,又是与众不同,奇怪的女人。安无名冷眸探向了百里衡,不由地吃味,他居然由着她,深夜里他分明看到了浓浓宠溺的目光。他带她去哪儿了?难怪没有听到蝶哨的声音,他一直等着她吹,只到听到兵器相击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跃了进来,已死了好些人了。

今夜若不是百里衡赶到,或许他挂点彩是难免的。那个人太强势了,刀刀阴毒,让他从未有过的吃力。这样的对手让人敬畏,但他必须迎战,为了她,也为了安泰国。狼族的头领是西仓国的七皇子冷穆,此人阴狠毒辣,他所以入东朔国,一定还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如雪检查了尸体,都是中的飞镖,一镖致命。如雪忽然想到语儿跟话儿,脑袋一阵空白,声音微微颤抖,呼唤道:“语儿、话儿,看见她们了吗?百里衡,语儿呢?话儿呢?”

如雪疯了似的翻看尸体,百里衡也随之提起了心,这两个丫头跟了如雪这么长时间,平时看三人很亲近,像三姐妹似的。可千万别出事,不然她会崩溃的。

如雪跟百里衡一前一后冲进了两人的房间,朦胧中见两人从床底爬了出来,羞愧地道:“对不起,王爷、小姐,我们……”

如雪跟百里衡都长吁了口气,如雪上前扶起两人,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们做的对,敌强我弱的时候,要避开锋芒,先保存自己。吓死我了……”

语儿跟话儿双扑在如雪的肩头,哽咽地道:“小姐,我们无能,对不起,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如雪泪水盈眶,强忍着不让它坠落,仰起了头,硬生生的将它们倒了回去。拍着她们的肩连声安慰,百里衡杵在原地,看着生死劫难后重逢的三人,深深感动。

冷宫几乎成了空宫,因为打斗,疯女人们又高兴地扑到门口围观,结果连这样恶劣生存机会都丢了。如雪深深地内疚,似乎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这些人也因她而死,如雪怔怔地坐在床沿,默不作声,已过了一柱香的时候。

灯火摇曳,靠窗的椅上,坐着安无名,一瞬不瞬地盯着如雪,好似一闭眼,她会消失了一样。看着她有些颓废的痛苦神情,却不知如何安慰?

百里衡处理好事情,刻不容缓地进了门,那边的战场结束了,这里的战场无声地存在。大事要做,女人也不能丢,在这样的时刻,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他不能将机会给了别人。

百里衡朝安无名微微含首,上前探问道:“怎么了?这就泄气了?这可不是东方如雪的风格,这些人的死跟你无关,如果你为此自责,难道你希望被杀的是我,或者皇上,或者你的亲人吗?”

如雪抬起了头,凝视着她闪烁着毅然的目光,心似黑暗里点亮了一盏灯,立了起来,果断地道:“我们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百里衡赞许地含首,三人围坐在桌边。安无名瞄了百里衡一眼,为什么他说不出那些话?他也想安慰她,可是他从不知如何对待女人,他只会默默地守着她。就像她说的,她高兴,他也高兴,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如雪抿着嘴,手指敲击着桌面,思忖道:“西仓国这些混蛋,既便是活动诡密,不可能没有落脚处,他们是异国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的肯定有不同的特征,给人不同的感觉,立刻组织些人员,穿便衣到街头去排摸,告诫他们千万别打草惊蛇,一万分的小心。”

百里衡赞成地轻声应承,安无名由衷的佩服,她居然立刻缓过神来,声音沉着冷静,无可挑剔的布置。

如雪随即探向了百里衡,疑问道:“你说我们今儿听来的东西,有没有价值?”

百里衡摁了摁额头,这丫头切换的也太快了些,忙碌一阵,他的思绪都有些乱了。眉头紧蹙,咬着唇瓣,思忖了片刻道:“应该有,企码我们知道了,裴家是因为得了秦家的关照,才有机会进京入朝。加上秦映荷的病又是裴坚看好的,两家的关系根深蒂固。所以动秦映荷等于动裴坚,动裴坚等于动秦映荷,必须同步进行,彻底扫除,才有效。”

如雪双手撑着下额,一脸严肃,脑子里却如过滤机在一点点分离杂质。缓缓不地道:“秦映荷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她跑了?跑哪里去了?会不会嫁给了裴坚?为什么没人提起这个人?”

百里衡不解地道:“怎么想起问她的妹妹了?反正两家的关系已明确,管她嫁不嫁裴坚呢!”

如雪有些吃惊的抬头,她不知道为什么问,只是一种直觉。不想安无名淡淡地道:“在裴家的虎吟阁后院供着一块无名牌位,摆设极其考究,像是男人的卧房。”

如雪欣喜地道:“你进去了?可能是裴坚的住房,虎吟阁外人是进不去的,后院恐怕去的人更少了。无名牌位?放在房间里?这个裴坚是想招鬼吗?为什么是无名牌位?”

百里衡也诧异地道:“对啊,裴坚将谁恭在房里?神仙?为什么要放在房间里?若是真有舍不得的,最多另放一房便是了,放在就寝的房里?”

如雪也百思不得其解,突尔眼前一亮,突又黯了下去。百里衡查觉了她的变化,探问道:“你想到什么?难道是秦映莲的牌位?想不到裴坚还是个痴情种!”

安无名冷不丁,淡淡地道:“这个人一定是裴坚心爱的女人,否则他不会如此讲究。”

如雪含首道:“无名说的对,而是有些病态的爱。”

百里衡摸着下额,斜靠在椅背,不解地道:“但是这个人如果是秦映莲,裴坚为何不写名字?怕青山秦映莲的前夫找上门?不可能,他连裴家的门都进不去,更何况是虎吟阁?”

如雪疑惑重重地道:“对,所以这方牌位值得我们关注,从我们目前撑握的情况来看,我们先从秦映莲开始排除,还有你们别忘了,如果裴坚迷恋秦映莲,就不能排除,他也迷恋秦映荷,她们是双胞胎,或许还是裴坚先恋姐姐在先,因为得不到,将妹妹当做姐姐在爱呢!”

百里衡讪讪地道:“不至于吧?被一说,让人心惊胆颤,那父皇也……”

如雪无辜的扯了扯嘴角,她是在分析案情,才管不了那么多。皇帝如果再次带绿帽,也的确够残忍的。不过如雪会收起同情,因为男人娶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对爱情的亵渎,对情的背叛,男人可以,为什么女人就不可以,虽然这都是不可取的。

安无名想到了安湘月,一声叹息。皇家的无情,他亲身体会。父皇或许记得他,还是因为他的蓝眼睛,让他像吃到了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难受,而想到他吧!

一时间三人沉默,各怀心事。语儿端着面条进门,招呼道:“宵夜来了……”

如雪端过了面,先给了安无名,再给了百里衡。百里衡反而有些欣喜,因为她说过只有自己人才不用客气,再说他才是主人,安无名是客人。忽又觉着自己小家子气,竟为这种事费神,说出来的确不雅。

“无名,吃啊,剑放下吧,今晚应该没事了。生死由命,反正过一天就要舒舒服服的过,吃,吃饱了睡觉,睡醒了,继续干活。”如雪挑着面,吹了吹,大口往嘴里吸。

安无名跟百里衡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如雪,如雪不解地抬眸,探问道:“怎么了?你们不会连面也不会吃,看我示范?”

安无名看她吃得欢,立刻来了食欲,挑起了面。百里衡摇头给她做起了示范,如雪算是明白了,两人都在给她示范。如雪斜了两人一眼道:“你们是千金小姐吗?是大侠啊,大侠是这样的,豪爽啊,看着这样吃,一定更有味道。”

如雪挑起了面,叽噜呼噜地吸进了嘴,然后喝了口汤,三两下就将面碗给空了。端坐一旁,抬了抬手,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道:“这就是大侠男人的吃法,我刚才是小巫见大巫了,快吃吧,一定更好吃。”

百里衡咽了咽口水,挑起一大筷子面,塞进嘴里,叽噜几下,挑了挑眉,嘻笑道:“嗯,还真是,爽。难怪你这么奇怪,原来吃面也有决窍!”

如雪噗哧笑道:“傻冒,这是什么决窍啊!只不过你们没有了礼仪的束缚,心情轻松,感觉也好了。当然,不要以为本小姐粗鲁,细致也要看地方。这是我的房间,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如果上西餐厅,那就另一番说法了。”

“西餐厅?哪家餐馆,怎就又有说法了?”百里衡放下筷子,摸了摸嘴,好奇的很。

如雪耸耸肩道:“就是吃牛排啊,牛排煎成五成熟,也有二成熟的,这样比较嫩,不过我不习惯,还带着血呢?然后用刀子,一手拿叉一手拿刀,这样切开,双臂不能展开,切下肉后,用叉子叉住,小口往嘴里送。这个斯文讲究吧!改天我试试,我请你们吃,不过要去做刀具。”

安无名没有抬头,却竖起耳朵听着,这个吃法太奇怪了?那个西餐厅的地方在京城吗?还是在原来的东方府。幸亏东方府那日没人,若是有人,杀死几个,恐怕此刻就无缘坐在一张桌上,听她说些新鲜的事了。

话儿端走了碗筷,又端来了水。如雪拧了两块布,分别递给了两人。征求道:“要不这样吧,无名也别走了,他们估计也认识你了,你一人在外,真的太危险。委屈你在这里呆上一阵子,明儿晚上,我要活捉这些该死的。”

百里衡以主人的口吻道:“我立刻安排住处,只是这后宫的条件太简陋了,委屈了王爷。”

安无名淡淡地道:“谢宁王,不用麻烦,只要有被褥,在床前铺上就行。”

百里衡无语,这个安无名也太过份了,他居然是要睡如雪的床前。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笑呵呵道:“如今有床,为什么要睡地上?如雪这里有我看着呢!”

安无名面无表情,置之不理,探向了如雪。如雪像是接了颗刚出炉的火球,竟忘了两人都是暗恋者,心里还挺美,两个男人争着来保护,为了安全,那就不偏左右,也好表明自己的立场。让安无名看住百里衡,也让百里衡看着安无名,那么最安全的就是自己了。

如雪佯装不知其中意,笑道:“这样,让人搬两张床过来,你们就是我的保镖了,不打呼噜吧?那就好,不用别扭,你们当我是男人就行了。”

百里衡气恼地瞪向了她,真是无法无天,我行我素。他想拉着如雪出门,可是这丫头,却跟安无名,说着笑,嫉妒的让他抓狂。但他怕一扯破脸,反而显得自己小鸡肚肠,被她赶出门去。忍,咬着牙也要忍,完事了,再好好收拾这丫头。何况现在敌人实难对付,有个安无名在场,也多了一份胜算。

侍卫立刻将床搬到房里,只是木板床儿。非常时期那管得了卫生,脱了鞋,吹了灯,如雪放下床帘,半抱着枕头合上了眼,突又道:“你们两个警觉着些,别多了个人,都指望着别人,结果一起见阎王,那我可就冤死了。”

百里衡低喝道:“睡你的觉,真是哆嗦。”

如雪扁了扁嘴,偷笑了声,美美去拾渔翁之利了。虽然损了些,但是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嘛。

当年她还保护过一个男的呢,就因为有几个臭钱,玩女人,结果女人扬言要杀了他,他居然报警,要求保护。谁让人有钱,有势呢,好像他的命也精贵一点,一级压一级,结果领导派了两人,其中一人就是她,不同的是,那时被保护的不是她。

百里衡难以入睡,望着亮堂的窗户发呆,时而转头向床帘探去。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为什么总觉着抓住了她,又觉着离得好远。她要折磨到几时,胸闷的难受。真是奇怪了,至从遇见她,总是心神不宁,患得患失,难道这才是情?她说的爱情?

安无名也没有睡着,但他笔直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倾听着一举一动。他甚至听到了百里衡烦躁的叹气声,他向来不太关注别人,因为如雪,他不得不关注。哪怕有一天她选择了百里衡,他也要确定,这个人值不值得她去爱,值不值得他放手。

清晨的晨光漏进了房里,房里倾刻明亮起来。如雪自从到了冷宫,到也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衫,挽好床席,见两人还躺着,蹑手蹑脚地上前探了探。

安无名的脸柔和了许多,但愿他在梦里开心的生活。百里衡却皱着眉,如雪无意识地用手指抚了抚,百里衡警觉地睁开了眼睛,另一手摸向床里的剑。

见是如雪,浅浅一笑,攥住她的手,坐了起来。侧头看了安无名一眼,如雪嘘了声,转身出房。安无名是夜猫子,估计白天就是睡大觉的,大概是闭着眼睛别人也不识他的特别。但是这个夜猫子,不是懒猫,如雪起床的声音,已将他惊醒了。

如雪立在床前端详他时,他莫名有些不知所措,连呼吸都不均匀了,幸亏她没有查觉。可惜她关心的不只他一人,他听到她开门出去的声音,随后百里衡又躺了下来。

百里衡的心情却很好,无论如何清早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日思夜想的脸,关切的目光,心怦然而跳,若不是安无名在,真想将她拥在怀里。

内院经过昨夜的激战,瓦片碎落,血迹斑斑。往日,已是嘻哈声一片,此刻却静静的,没有一丝动静。如雪仔细地探看着墙壁,看着地上的脚印,将那几个杀手的脚印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仔细查看着院落的沟沟角角,她要好好设计一下,让。

如雪推开了横放着尸体的房间,看着这些可怜的女人,为之泪下。端来了水,一个个擦洗开净,梳好头发,化好了装。

话儿默默地打着下手,望着如雪一丝不苟,恭敬的表情,不由地道:“小姐,你真好,希望她们漂漂亮亮的走,来世别再嫁进皇宫了!”

百里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厉声地道:“话儿,你出去烧饭去,本王饿了!”

话儿缩了缩脖子,低着头,应了声出门。只觉着头上两把利剑,直逼而来,后悔的要命。说皇宫不好,不也说王府也不好,话儿迅速地奔出了房,轻拍着自己的脸。

如雪没有回头,依然忙碌着,百里衡看着一具具脸色红润,似熟睡的死人,有些毛骨悚然。讪然地道:“真是个胆大的丫头,你一点都不怕吗?”

如雪淡淡地道:“有什么可怕的?死人才是最善的,任由你处置。你见过死人杀人的吗?恶毒的都是活人。”

百里衡微微含首,依然觉着别扭,双手环抱着,立在门口,他还真怕哪个起来了。如雪将所有人装扮完毕后,立了起来,只觉着眼前一黑,腿一麻,跌向前。

百里衡眼明手快,跃过几步,将她攥住,顺势抱了起来。听得门外有人高喊:“皇上驾到,皇贵妃驾到!”

如雪低声道:“快放我下来,没事了,是我让人去传他们来的。”

皇帝该来见最后一面,夫妻一场,就是路人,这样的惨状,也该关心。而皇贵妃是皇帝传旨唤来的,大家心知肚名,只是没有证据,没有点破而已,让她来,是让她看看,她做的孽,让她做做恶梦也好,反正古人最怕鬼,如雪的确没安好心。

“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如雪跟百里衡一起施礼。

皇帝声音有些哀切地道:“起来吧,你们没事就好。传旨,都按妃子级别安葬,一起葬于妃子陵吧!”

皇帝正想转身,如雪不客气地道:“皇上既然来了,就请看娘娘们最后一眼!”

百里衡扯扯如雪,示意她别多事。皇帝回头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如雪一小会儿,如雪不卑不亢地抬手。皇帝一脸黯然,还是走向了房里。

秦映荷自进院,一脸悲伤,眼眶微红地低垂着头,假惺惺地让如雪恨不得将她击倒在地。皇帝提步,她只好跟着,目光几分怨毒。却用拍子拭着眼角,悲伤地道:“本宫也去看看,好歹姐妹一场,不想……皇上,你别太自责了……”

皇帝与秦映荷惊诧地立在门口,简直让她匪夷所思。皇帝有些失神地望着这一张张鲜活的脸,熟悉的脸,想起了她们昨日的娇声细语。淑妃,刘嫔,陈妃……这些人依然那么美,只是闭着双眸,安静地躺着,双手执于胸前,手里还攥着一方帕子。

如雪施了个礼,慢条丝理地道:“我听说,如果死去的人,打扮的像生前一样,那么她的鬼魂就会出现在仇人的面前,立在她的床前看着她呢!”

皇帝虽然不相信如雪说的,脚下还是微微踉跄了一下。秦映荷面容失色,却伸手朝如雪的脸上扇去,怒喝道:“放肆,在皇上面前,如此不识捡点,难道你也疯了吗?皇上,走吧,这冷宫真是不吉之地。”

这一巴常响脆的很,如雪微微侧了侧头,强忍着冲动,无动于衷地看着秦映荷。审视着她的目光,直至看到她的心里去。她闪躲了目光,显来是做贼心虚。在死人面前,再硬狠的人,怕是也虚吧!

皇帝瞄了如雪一眼,甩袖出门。在他的眼里,这丫头真是个狠角色,她要是狠起心,怕是谁也不能及。太倔强了,幸亏她认的理,是正理。

秦映荷立刻追随着皇帝出了院,百里衡送走了二人,急奔着内院,捏着如雪的下额,心疼地道:“你这傻丫头,何必争口舌之快?如今她还有权利处置你,以后小心些。”

如雪侧开了头,淡淡地道:“我压不下这口气,打一巴掌算什么,她发怒了,足可见她心里发悚,她决不会好过的。我这疼是一时的,她的精神刺激却是多时的。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法律不公平时,也不必再拘泥,以牙还牙也无可厚非。”

如雪扔下了叹气地百里衡,没事人似的去了厨房。将吃的一份份发下去,然后关闭了冷宫的大门,开始擒敌大计。

如雪端着热水进门,见安无名静静地立在窗前,依然那样的落寞,那样的忧郁。清亮地叫道:“无名,洗脸了,吃了饭后,帮我忙去。”

安无名缓缓地转身,阳光下他是显少去的,他怕别人惊恐的目光。就是现在,他也不敢多看如雪,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安无名洗了脸,如雪攥着他的手臂出门。

安无名的脚步停顿在门口,如雪回头凝视他的眸子,正色道:“你怕什么?人是生活在阳光下,是一种群居的动物,你要学会跟别人相处,你看你总是冷冷的,喜怒哀乐是人之常情,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走吧,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别人一个认可你的机会。走,必须走,这回听我的,走啊,我命令你!”

如雪见安无名无动于衷的表情,很是来气,就像碰到不求上进,需要管教的大男孩。如雪用力地将安无名拉出了房,从心底里流露出的喜悦,让她的笑容明媚鲜艳。

安无名用手挡着阳光,望着笑颜如花的如雪,雪般洁静美丽的面容,痴迷地淡淡一笑。如雪双手一拍,指着他道:“定格,你会笑了,加油!”

百里衡按捺不住胡思乱想的心,安无名在他眼里,极度危险。听到如雪的笑声,着实不爽,没事人似的提步进院,淡笑道:“吃饭了,安王爷请!”

百里衡虽然见过安无名几次,但是白天还是第一次看见他那双碧蓝的眸子,还是微微有些吃惊,幸亏如雪再三说明,不然他一定很失态。

安无名在如雪与百里衡的陪同下,出了内院。阳光好耀眼,他已经习惯于夜间,这样的白日,似乎很久没有出门了。侍卫惊颤的目光,依然让他芒刺刺心。他知道这还是如雪先前做了努力的,不然,一定会像从前一样四处逃散。

如雪拉起安无名的手,笑嗔道:“大男人,别磨磨蹭蹭,你真是夜猫子,晚上神采奕奕,白天精神委靡,这样不行,像个小白脸,男人的皮肤古铜色的才有魅力,还有人大白天脱光了衣服晒太阳浴的呢!”

百里衡轻笑着回道:“夸张,坐……坐吧……”

日光停留在如雪跟安无名相握的手上,他的笑容僵僵的,一脸黯然。碍于王爷的尊严与气度,百里衡强压着怒火,转头朝惊愣的语儿与话儿,低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饭呢?”

语儿轻声道:“王爷不是说要喝酒吗?奴婢给你倒!”

如雪微微撅嘴,抛了颗卫生球,刚刚还好好的,吃醋大王。安无名全然不理会百里衡的不快,反而很高兴,今儿他算是小胜一步。

百里衡面容淡然地低着头,望着眼前的酒杯,再抬头时,已恢复了神情,淡笑道:“安王爷请,说起来你还是长辈,这里条件不允,只有粗茶淡饭,失礼了。先干为敬!”

安无名举起了杯,一饮而尽,百里衡又倒上了酒,连喝了三杯,不睬如雪的目光。如雪忍不住伸腿往前踢去,百里衡吃痛地抬眸,依然置之不理。

如雪皱眉道:“别喝了,空腹喝酒伤胃,语儿端饭来。王爷,大白天的你喝这么多酒,想做酒鬼啊?王爷……”

百里衡不快皱眉:“男人喝点酒,也用得着你哆嗦?”

如雪挑衅地挑了挑眼眸,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越来越没有风度了,丢人现眼。如雪抬起腿连踢了数脚,结果被百里衡一夹,动弹不得。

桌面上依然风平浪静,安无名感觉有异,但没有说话,因为如雪不断地给他夹菜,时不时的嫣然一笑,他已喜滋滋的敏锐力也减弱了。

一旁的话儿跟语儿担忧地看着三人,这个安王爷除了一双蓝眼睛,真的好俊逸。小姐无微不至地关照好像有点过了,难道都没看见王爷头顶快冒烟了吗?千万别打起架来,语儿跟话儿不约而同地往外退,不想成为无辜受害者。

安无名放下筷,淡淡地道:“王爷慢吃,我先回房了,雪儿走吧!”

如雪讪笑道:“你先去吧,我还要收拾碗筷呢!”安无名淡淡地眨了眨眼眸,缓缓地出房。如雪身体前倾,低喝道:“你放开,你河螃投胎啊!”

百里衡此时怒气已消,若无其事地吃着饭,依然不松腿。淡淡道:“呵,你还好意思开口,不知羞愧,不知悔改,给本王好好的坐着,养养性子也好!”

如雪拧了拧眉,另一只腿也不客气地踢去,百里衡腿一松,如雪的重心后移,凳子斜倒,她也重重地颠倒在地上。苦着眼,怒喝道:“百里衡,你有毛病啊?啊哟……”

百里衡看着她不雅姿态,噗哧笑出了声,伸手将疵牙咧齿的如雪拉了起来,笑谑道:“自讨苦吃,你踢别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别人疼啊?这是报应,叫现世报。哪里疼了,我瞧瞧!”

如雪挡开了他的手,恼怒地道:“是你自己没风度,我好心提醒你。你是王爷,你怎么这样待客?我真是错看你了,哼,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如雪嘀咕着,蹒跚着出门。百里衡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后退数步,将门踢上,两人抵着门端立着。他的嘴几乎吻着她的耳朵,脸嘶磨着她的耳根,声音柔软如棉地道:“不要这样折磨我,我快挺不住了。我的心一刻不能安宁,我开始自卑,拿自己跟他比,有了妻子不是我的错,如果知道这世上有你,我一定会等你,等你到天荒地老的。雪儿,求你了,本王也是男人,不想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但是我舍不得你。如果因为他需要同情,那么本王是不是瞎了,你更同情。”

如雪无力地任由他抱着,这一刻他被柔情给消融了。她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表白,心里好乱,胸口起速地起伏着。不行,大敌当前,头紧贴着门,轻喘气息:“别这样,爱情不等于同情,我们都冷静一点。我从来没想折磨谁,我所做的事,在我看来都很正常啊!男女之间也是有情谊的,又没有做什么道德败坏的事?再说了,女人未婚前,是应该好好的选择一下的嘛,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大敌当前,那些将领都不许近女色,王爷你要有表帅嘛。再说你真的很好,只是醋味浓了点,好了,放开了,让别人看见了,更不好!”

如雪说着说着脑袋就清醒了,语调也由柔渐转,百里衡转过了她,抬起她的下额,看着粉色双颊的脸庞,禁不住诱惹,低头轻吻着她水润的唇瓣。如雪睁大眼睛,看着双眸紧闭,陶醉地他愣愣地不知所措。

他一手托着她的下额,一手托着后脑勺,汲取着甜蜜。这一刻四周的一切都已虚无,唯有两人转动在光芒里。

如雪喘着气,推开了他,身体缓缓地蹲了下来,捧着烫烫的脸蛋,随即将头埋进了膝盖里。要疯了,这不是引火吗?擦了擦唇瓣,噌地立起,正色道:“我……你给我时间,求你了,别再这样了,再这样,我真的要跑了!”

百里衡咧着嘴儿,一副吃了葡萄,又知道甜的表情。拍着她的肩,已获全胜的表情道:“好吧,我答应你,怎么了?是喜欢?还是?”

如雪抬眸,瞪着他。这个死男人,得了便宜还洋洋得意,轻哼道:“这不算什么?就是上了床也不算什么?女人总是容易被男人的甜言蜜语所迷惑,迷惑就是迷惑,总有清醒的时候,你别一副像偷腥成功的表情,看着让人生气,哼……”

如雪边说边拉开了门,重重的摔门声,像是给百里衡的警告。百里衡轻笑出声,这丫头估计什么事情都想自己占上风,不想屈服别人。不行,她不会去安无名那儿占上风去吧?安无名决不是能主动的人。

百里衡摁着额头,真是郁闷,为何总安不下心来。这样下去,真的要迷失了自己,她会讨厌,会逃离的。不行,不能再这样了,百里衡苦恼地坐了下来,手撑着下额,思忖了片刻,立了起来,深提了口气,命令自己道:“冷静、大度,做好自己的,做好自己的……”

门吱吖地开了,百里衡恢复了神色。侍卫回禀道:“王爷,达王爷来了,但是小姐却吩咐说,不许开门,这个……”

百里衡正色道:“小姐说不许就不许,没有这个那个的,这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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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悍夫:王妃,你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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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请君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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