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紧张
第五章紧张(本章免费)
回去素琼好好整理一下自己，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听到商浩辉打来的电话，她才站起来，下楼。
素琼并不是第一来商浩辉的家里，可还是有些紧张，一路上，两手不停的***。开始商浩辉并不搭理，在一处等红灯的时候，他忽然将手伸过来，然后握住她的。
其实商浩辉的父母都很好，见了素琼也总是笑容满面，想来也并不讨厌她。商浩辉的大哥大嫂也来了，因为跟他们见面的次数很少相互间并不熟，对她也很客气。
菜是商浩辉的大嫂，丁佳茹亲自操刀，听说是因为做的好吃。素琼坐在沙发里如坐针毯，三个男人坐在一边谈工作，身边只有商浩辉的妈妈，说些无关紧要的家常话。
过一会，商妈妈离开，她终于站起来到厨房，想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丁佳如正在厨房里忙慌着，穿着休闲的衣装，套起围裙，跟之前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其实她有着南方女子的那种娇弱身体，可能是因为每次看到她，她都穿着套装西服，高跟鞋敲击的地面塔塔响，反而给旁人一种女强人的感觉，而如今商场上那身行头一脱，也不过是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家庭妇女。
丁佳茹忙转过身劝她：“我一个人可以，你到客厅里坐，陪妈妈聊会儿天。”也倒不全是因为客气，她实在不想商妈妈进厨房，她与商妈妈一直不和，更别说去聊天，今天好容易来了个女孩子陪她，不用强迫着自己去和她说话，虽然厨房里味重点也是好的。
素琼重又退出来，觉得沮丧。她见阳台上摆了几盆花草，于是走过去，是几盆叫不出名字的花，想来应该是名贵的，那粉色的带着炫耀的小花瓣从几片绿叶里伸出来，还滴着莹莹的水珠，应该是刚浇过的。
“这是我妈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商浩辉站在她身后，着时吓了她一跳，微转过脸白了他一眼。
商浩辉也不理会，继续说：“我妈从来不让我碰她的花，说我就只会闯祸，其实我就是小的时候打坏了她的一盆粉冠军，让她一直记恨着，况且那花根本就没有死。”他手扶在台子上，身子探出好大一截，素琼看他的侧脸，嘴角弯弯，其实商浩辉也是个美男子，可偏偏看上她，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为之宛惜呢。
“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帅？”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又转回去。
是很帅，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很休闲的衣服，看起来少了成熟，多了一份了阳光，尽管如此话也不应该由自己来说吧，素琼简直无语，不由的笑起来。
“你笑什么？觉得我很自恋？”并不等素琼回答，他叹一口气语气也淡下来：“可佟素琼，你不知道，除了你，不定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给我呢。”
素琼不敢说话，也不再笑，眼睛直视着前面。他又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伸出手，叩住她的：“可是……”
“你们干嘛呢？”
商浩辉停住话，将手收回来，他转过身来，后背倚在阳台上栏杆上，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母亲：“妈，我在给您浇花呢。”
“呸，就你还浇花？你不给我扔在地上，我就谢天谢地了。你都不记了，小时候……”
“又来了……”商浩辉打断母亲的话，摊开手冲旁边的素琼无耐的笑。素琼觉得他这样子像极了小孩子，不由的也跟着笑。
“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你又嫌烦，快去吃饭吧。”转过头看了眼素琼，又说：“小佟一定饿了吧，你还不带她快点去吃饭？”
商浩拉住佟素琼的手，搂住母亲的肩膀往餐厅里走去。
大家都已经坐下来，素琼被安排在商浩辉的旁边，商母吃着饭，还不望叮嘱儿子：“快给小佟夹菜，看她瘦的。”
商浩辉两手抱拳夸张的说道：“是，母亲大人。”
话一出口，一大桌子的人全笑起来。素琼也觉得好笑，她从来不知道商浩辉在家里竟是这般滑稽。商浩辉夹了一块大大的鱼肉放进她碗里，说：“老婆大人请用餐。”
商母徉怒，呵斥道：“你这家伙，别阴阳怪气的”转头又对素琼说“小佟以后可得好好的治治他。”说着大家又笑起来。
素琼脸上一热，随着低下头。商浩辉趁大家都在说笑，凑到她耳畔低声说：“我等着你好好的治治我。”
素琼装作没听到，拿筷子往嘴里送菜，商浩辉夹一筷子又放近她碗里。
喝了点酒，干红，素琼平时就不怎么喝酒，尽管酒劲不大，还是觉得晕晕的，脸上也增添了红润，眼睛更加明亮。商浩辉也喝了不少，回去的时候不能开车，商浩辉父亲让司机开车把他们送回去，先把素琼送回家，可车停下来，他也跟着一起走下车，然后跟司机说等他一会，就跟着素琼上楼。
开了门，素琼开口说：“你回去吧，司机还在低下等你呢。”
他没有说话，迅速将她拉进去，关门把她抵在门上开始吻她，温热的夹杂着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素琼全身***，整个身体全架在他探过来的手擘上。
过了很久，他放开她，在黑暗里看着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好好休息，我明天来看你。”他低声说道，又在她的唇上停留一会，才放开她，然后开灯，离开。
素琼一直没有动弹，她倚在玄关处，听着他下楼的脚步，车子启动的声音，然后全部声音消失。她从墙上滑下来，坐在地面上。窗外有风，走的时候并没有关窗户，风吹着那帘子“窸窸窣窣”的响，素琼心里烦，听着心里的感受更复杂，耳朵往后整个后脑勺觉得发热。
一切就这样定了，板上订丁，一点回旋的余地也不会有了。她以前常常说她会做个好妻子，她说她这辈子嫁的人一定是他，现在真的要跟他结婚了，心里却产生某种***，她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亲人都没有，那种无助感，不安全感时不时的就来缠绕她。可是她又觉得不应该有这些感觉，她觉得对不起商浩辉，他对她那么好，她想不到的他都会为她想到，他甚至在装修的房子里准备出婴儿房，他曾幻想着他们的孩子会像谁，一家三口在那座房子会怎样生活，她的将来，他们的将来，他都已经规划好，而她，竟然会有看不到未来的感觉。
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再站起来脚都麻了。她咬着牙，挪到洗手间，洗脸然后刷牙，一直到躺在床上，一天算是完完整整的过去。
夜里做梦，梦到自己站在大片的油菜花地里，成片的花朵在风中起舞，自己穿着白裙在里面奔跑，风轻轻吹在脸上，前面有个身影，很熟悉的背影，她跑过去，想看看那是谁，谁知那人正转过头来——是商浩辉，少年时的商浩辉，白色的衬衣，被风吹的鼓鼓，头发也是凌乱的，他在冲她挥手，素琼笑笑吟吟的跑过去，忽然听到有人再背后喊她的名字，她疑惑的转过头，发现后面站着个少年，正向她伸着一双手，他的脸全洇在一片白雾里，素琼看不清楚，往前走几步，终于看清，那是杜奇峰，素琼跑过去，他却离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再转过身找商浩辉，他却摇着头在一点一点的往后退，素琼跑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她四处寻找，满头大汗却怎么也找不着，最后蹲在地上哭。
素琼醒来枕头湿了大片，梦里觉得疼，醒了依然觉得难过，她抽泣着又趴在枕头上。哭够了也要睡着了，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又听到电话铃声大作，她疲惫的坐起来，真不想接，可还是去摸索桌上的电话。
“你睡了吗？”商浩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素琼“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嘶哑。
商浩辉并没有听出来，他说：“我睡不着。”
然后双方都开始沉默，屋里黑沉沉的，她不想开灯，很多时候她喜欢坐在黑夜里看窗外，在黑暗里让她有种特殊的安全感。屋里很安静，屋外也不在宣闹，素琼觉得现在应该是凌晨二***钟，却不明白商浩辉怎么还没睡。
她打了哈欠，让商浩辉听见，问：“你睡着了吗？”
“嗯？”
“素琼？”
“嗯？”
“你爱我吗？”
他突然间的发问，让素琼有点吃惊，脑子也忽然清醒了不少，跟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问过这样的问题，他也从来没说过爱她。其实到现在素琼到也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要为她做那么多，他们那时候才刚刚认识？
“你爱吗？”他又问一遍。
这让她怎么回答，她觉得她应该是依赖他的，有时候她真的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喜欢看他笑，喜欢他摸她头发说她傻，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他会把她保护的严严实实，可是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
“你不爱是吧？可是你还要嫁给我？”是为了报答他吧？
“你今天怎么了？”
佟素琼听见他在那头笑了一声，是带着一种自嘲式的笑，叹一口气幽幽的说道：“没事，你睡吧。”
过几天，素琼又去转家居城，其实她并不想去，无奈商浩辉一定让她去。她去了，他又不能出来，打来电话说公司临时有些要紧的事情去做，实在走不开，让她在家居城里先转转，挑到中意的就让他们送回去。其实房子还没装修，才刚刚开始动工，素琼将要求都画出来后，他直接让那个设计师联系了装修公司，哪个地方打隔断，哪个地方需要重砌，哪个地方刷什么颜色都一一的告诉那人，那人看了图纸自然比他更明白。这样弄完，在到搬进去，至少需要两个月，其实家居现在买了连放的地方也没有。可他非得让她过来看看，让她挑，说如果有中意的可以先放到她房子里去。总之一定要在结婚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提前弄完。
家居城可真大，从大的衣柜，到小的台灯，一应俱全，上上下下四五层全转下来，素琼觉得脚疼。最后乘电梯下楼，发现一样也没看到自己喜欢的。
商浩辉打来电话，她已经坐在对面的咖啡厅里。要一杯咖啡，即使不喝，听着音乐看着窗外也是件很狭义的事情。
素琼盯着冒着娜娜热气的杯子跟他交谈。
“有喜欢吗？”
“没看到。”
“那怎么办？”他呵呵的笑：“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对面的咖啡店里。”
“你等我一会，我马上过去。”
素琼挂了电话，结了账走出店子。屋外光线很强，仰起脸阳光照在脸上，眼睛也睁不开，素琼拿手罩住脸，依旧仰着脸，小孩子气的数起对面的楼层。其实是六层，走下来怪不得觉得这样累，况且今天还穿了不高不矮的高跟鞋。
真是够泄气的，当年在北京逛街就搞过这种乌龙事。那是去北京旅行，是跟着团去的，可半路上就觉得不舒服，到了之后就开始在酒店里吃药，打点滴。当时挺沮丧的，无所事事，又没有认识的人，再医院里打完点滴回来，一块的人都跟着导游出去玩，她就在酒店的走廊里来回的走，路过的服务员，几次欲言又止，恐怕是把她当成不速之客。
她站在楼道里的窗户前，看北京的天，白茫茫的，跟有雾似的，后来听说那叫霾，是一种潜伏在空气里的小颗粒，反正就是空气不够好，如果再有风吹在脸上，有种下沙子的感觉，有点夸张，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干净。
她正看的出神，忽听旁边有人“咦”的一声。她转过脸。旁边站了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比自己要年轻几岁，穿着粉色的连衣裙，衬的一张脸更显的白皙。
她笑着看她，然后说：“姐姐也是跟XX团一起来的吧？”
她点点头，小姑娘又说：“我也是，可是觉得很累，今天就没跟着出去玩。姐姐为什么不去，听说今天要去颐和园呢。”
素琼笑笑的把自己的情况跟她叙述一遍，又说：“颐和园，我并不太喜欢，总让人联想到慈禧太后，后来再住的人也都是些比较失败的人，从历史背景上我是不喜欢。”她是真不喜欢，也并不是不喜欢清代，主要是清朝后来总让她觉得有种生活在大烟里的感觉，所有的人都是颓废的，连皇帝也不例外，她最喜欢的是康熙那个时候，多繁盛，虽然乾隆时期也不错，可是衰败毕竟是从他的后期开始的。后来商浩辉说她是个完美主义者，她不置可否，可又觉得好笑，自己经历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却还是希望全世界的事物只有美好。
最后小女孩建议去逛街，可是又一个问题出现，两人都不是当地人，到哪里去逛呢？小女孩贼兮兮的冲着她笑。原来她以前来过北京，知道哪里最热闹，哪里有吃的。
她们最先去的是王府井，吃着热呼呼的板栗，走在步行街。然后又去西单，曾经就听说过，西单美女多，还真是名不虚，不仅如此，帅哥也是不少。素琼虽不喜欢热闹，可禁不起小姑娘的叫嚷。
“姐姐，你看那里，那里人好多……你看那里，他们再看什么呀，好多人，我们过去……喔，那个人好帅，在那边……”真是孩子呀，看到什么都这样兴奋。
渐渐也开始跟着她的叫嚷，吟吟的笑。
这天穿了半尺多高的鞋子，虽然是松高鞋，很软，可脚掌还是疼的要命，素琼后悔的不行，走的时候，只听那小女孩——此时已经知道那女孩的名字——溪小若，说，只逛逛步行街，对鞋子没有想太多，素琼不知道还会去西单，上上下下，也得有七八层，不过值的欣慰的是，在西单到是淘了几件趁心的衣服，还有几件小手饰，虽然很便宜，却也很精致。晚上回来，按着生疼的脚踝还是觉得很开心，但保证决不再穿着高跟鞋上街。
虽然说不喜欢颐和园，但后来她还是去了，是跟团的最后一天，大家都累的精疲力竭，最后一天大家都开始到外面逛些小胡同，去买些当地小玩意做纪念，花几百块钱的小饰物，其实根本不值，小商们就是骗这些不实货的外地人，可买者还是会眉飞色舞的跟人讲述着如何跟人杀价。素琼没去，溪小若也没去，——她们早在几天前已经把这些小东西搜了个遍，而且还不贵，素琼更觉得洋洋得意。溪小若拉着素琼的胳膊央求道：“姐姐，我们去颐和园吧，我知道在哪里，我老早就想去，可是上次来就没去成。”
素琼禁不起她嚷嚷，决定跟她去一趟。这次可没穿高跟，穿了双平底的球鞋，虽然如此，可因为那球鞋有点大，到最后脚后跟还是摸出了血，素琼不胜唏嘘，连穿着平鞋去都不行呀。
其实那时候刚刚看完一部描写清代皇宫情事的小说，素琼一跨进那长长的长廊马上被吸引了，那么古典，那湖，那庙，让她马上联想到小说里的主人公曾经就这里生活过。她触摸着那些由木头砌成的房子，扇形的窗子，玻璃上还绘着各色的花草，太有意镜的，仿佛就生活在古代。她站在窗前的角落里让溪小若给她照相，照出来的效果很好，墙上有一排竖起的壁画，还有红格子的窗门，她站在中间，像是穿越在其中的另类，别有一翻风韵。
那个叫溪小若的女孩，在回后的几个月倒还联系过，可后来因为去了国外，于是就断了。再没见她，逛街的时候素琼有时候会想起她，想起她的淘气，想起她天真的仰起脸叫她姐姐。比她小三岁，现在应该大学毕业了吧？只不知道还在不在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