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教—象征主义戏剧的代表作(5)

督教—象征主义戏剧的代表作(5)

象征主义的表现艺术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对于作家来说,将一个泛泛的题旨、混沌的意念、含混的思想,衍化、变幻、显现、铺陈为千变万化的姿态、丰富多彩的形貌,就像兰波那样把自我化成为一条在世界各地漂流、见识了各种奇景的醉船,把各种颜色化为有形状、有性格特征、有精神风貌的字母,这无疑是一种特别需要有灵气、有才情的美学创造,在这种创造中,诗人作家感受着通过妙不可言的幽径由此一境界到彼一境界的艺术满足。

对于读者来说,他们在阅读中面对着象征主义的这种表现艺术,则感受着另一种享受与满足,这种美感享受不仅是象征主义的丰富形象与感染力所提供的,而且也是通过那妙不可言的幽径由彼一境界发现了此一境界而获得的,这种通过幽径由彼及此,就像从气象万千的江面溯流而上,寻找到了那潺潺细流的神秘源头,也像透过了云霾与迷雾,得见了庐山的真面目,还像撩开了柔软的轻纱,触摸到一个美妙的形体,均可得到意想不到的奇趣与快感。

如果说,在诗歌中,象征主义的表现艺术是以诗的意象来象征诗的原意与本体的话,那么,在戏剧中,象征主义的表现艺术主要就得靠事件框架、发展、人物形象来构成戏剧的意象了。

在《缎子鞋》中,最核心、最关键、最主要的意象,无疑就是那只缎子鞋了。

当普萝艾丝为了追求自己的私情幸福而要奔逃出去与罗德里格幽会时,受命护卫她的巴尔塔萨以家庭、婚姻,以及她丈夫的名义进行开导与劝阻,这固然引起了普萝艾丝内心的矛盾,却始终未动摇她追求个人幸福的意志,在这种心情下,她脱下一只缎子鞋挂在圣母雕像的手上,表示把自己交给了圣母。

当然,她这种自我交托是不彻底的,是

“善”与

“恶”参半、两者妥协的,她这样解释说,

“圣母马利亚,我把鞋子交给了你!圣母马利亚,把我可怜的小脚握在你手中吧!我告知于你,再过一会儿,我就见不到你了,我就将违着你的意愿行事!但是,当我试图向罪恶冲去时,愿我拖着一条瘸腿!当我打算飞越你设置的障碍时,愿我带着一支残缺的翅膀!我所能做的都做了,请你留着我的鞋吧,请把它留在你的心口……”从心理上来说,普萝艾丝此举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私奔而在良心上的不安,但从情节上来说,这只缎子鞋却成为了一个关键,一个悬念。

从这里开始,读者与观众一直关心着这只缎子鞋将在普萝艾丝的追求中

“起什么作用”;或者更贴切地说,关心普萝艾丝这种

“缎子鞋”弥补心理将对她的追求发生什么影响,导致什么结果。看来,这只缎子鞋的确不容小视,且看普萝艾丝此后的行为与心理的轨迹即可证明,她原来是下定了那么大的决心

“朝罪恶冲去”,但她先来到罗德里格母亲的城堡时,却由于种种原因而未能与罗德里格见上一面,更谈不上两人的结合;而后,她丈夫又把非此即彼的严酷选择放在她面前,她不得不听从了功名事业的召唤,并对灵与肉的问题有所感悟,这就导致她与罗德里格从此天各一方;后来,她给罗德里格的求援信偏偏晚了10年才到罗德里格的手里,等罗德里格率兵来到时,她又不得不要求他退兵;到了最后,她最初的那场追求只落得了一场空。

这是她自己那

“缎子鞋”弥补心理在发展、在起作用?还是留在圣母雕像上的那只缎子鞋在起作用?

以至于她从跨出第一步之后就像瘸着一条腿,就像冥冥之中总有一种力量在不断地给她的私情与追求设置难以逾越的障碍?

在剧中,缎子鞋就这样成为了一种象征、一种神秘的存在,读者与观众都力图通过这个象征、这个意象去把握那个隐隐约约、难以捉摸、难以理喻的本体,于是,在这条通往本体的幽径上,自然也就感到一种美感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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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子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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