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朝鲜国王

第一百零三章 朝鲜国王

第一百零三章朝鲜国王

张定自从海岸登陆后,一直到冲进汉城,这还是头一次看到朝鲜的正规军。放眼瞧去,只见这一大队的朝鲜兵盔明甲亮,跨下骑的战马也都极是健壮,丝毫不逊与骠骑兵的装备!只是让张定有些奇怪的是这些朝鲜兵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三头叉,叉头还系着长长的彩色缨子,这种武器好看是好看,但用在战斗中杀伤效果却远远小于长矛马刀,所以在制式武器中从来都没有叉子这种东西!

张定正搞不明白这些朝鲜兵是干啥的,忽见对面队中跑出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人,身后还跟着两名武士,那两名武士更是搞笑,手里各拿着一根长杆,杆头有个西瓜大小的椭圆金球,那球被擦得锃亮,太阳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人眼花缭乱!张定对手下道:“这些人是干嘛的,唱戏的?”

一个手下答道:“看样子好象是仪仗队啊!以前闯贼登基的时候也用过这些东西!”这个骠骑兵以前是大顺兵,曾看过李自成登基时的情景!

张定大感莫名其妙,怎么仪仗队不在王宫里伺候国王,反倒满大街的乱跑,难道那些漂亮马车里坐的人是国王一家子?

那穿得花里胡哨的人跑到己方阵营前,尖着嗓子叫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一名骠骑兵举起火枪,冲着这人砰地就放了一枪,只是这名士兵举枪射击并不是上峰交待的命令,开枪开得太匆忙,没瞄好准儿,一枪打去,只击飞了那人的帽子!那穿得花里胡哨的人帽子被打得老高,头发散乱,盖住了眼睛,他还以为自己被打死了,尖着嗓子一个劲地怪叫。他身旁两名侍从也吓呆了,明军不是一向以德服人吗,怎么这群人却这般不讲规矩,连阵都不叫,直接就开打!见对方并没放第二枪,惊魂稍定,一个侍从道:“车妈妈,你没死,快快退后!”

这被叫做“车妈妈”的男人这才发觉自己还活着,他尖叫着后退,跑到一辆大车旁边,哭道:“大王,那些人打人家,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呀!”他嗓音尖细,嗲声嗲气,虽然是大白天,可这么个叫法儿,对面的骠骑兵禁不住也头皮发麻,后背直窜凉气!

车中伸出一只手,拉住这个装女人的男人,把他拉上了车去,车里传来车妈妈的号啕大哭声,声音还是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张定虽听不懂车妈妈说的朝鲜语,可声音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心想:“我地个妈呀,这也就是白天,这要是晚上,还不得吓我个好歹!”他冲着手下叫道:“那是个妖孽,兄弟们把他干掉!”

一队火枪手上前,举枪射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放了阵排枪,干掉了外围的十几个朝鲜兵!朝鲜兵们齐声大叫:“保护妈妈,持盾持盾!”

骠骑军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妈妈”二字却听的明白,不由得都想:“难道那些车里坐着的是国王的母亲或者是什么重要的贵妇人?”张定心中大喜,心想:“没准儿是太后啊,这可得抓活的,不能让她死了!”抽出大刀,叫道:“列阵!不要开枪了!弟兄们冲过去抓活的!”

张定和手下都不懂朝鲜话,他们以为对方既然大叫“妈妈”,那车里肯定是女人,其实“妈妈”这两个字只是发音,真正的意思是陛下、大人、长官,就象英语中的sir一样,并不是母亲的意思,如果深究,那朝鲜语的“哥哥”发音还近似汉语的“阿爸”呢!

骠骑兵放下火枪,刷刷刷齐齐抽出腰刀,列出一个刀阵,口中大叫着向朝鲜兵冲去!

对面那辆华丽马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朝鲜的现任国王,仁祖李倧,他年纪不算太大,五十不到四十九岁。李倧自从登上王位后,朝鲜就战乱不止,丁卯年后金军进攻朝鲜,他打不过,八年前皇太极亲自入侵朝鲜,他还是打不过,打不过就跑,还真让他把命给保住了,投降满清,背叛了大明。跑来跑去的还让他给跑出经验来了,这次得到仁川的军报,说明军从海上入侵,要报复当年背叛之事,李倧二话不让,立马让宫里的太监宫女收拾东西,咱们接着跑吧!

那被叫做车妈妈的人并非太监,而是李倧的男宠,平常仗着李倧宠爱,干预朝政,算得上无恶不作。他平常横惯了,见明军到来,竟跑出去学人家猛将叫阵,结果一枪就被打回来了,横的遇见了更横的,可把车妈妈吓了个半死,他爬上车后,扑在李倧的怀里,一个地娇嗔,“哎呀呀,那伙明军真是不讲理,还拿枪打人家,可把人家吓坏了,心卟咚卟咚地跳个不停!大王,你摸一摸,看人家的心是不是跳得厉害!”

李倧忙把他搂到怀里,一只手在他的胸口不停地摩挲,连声安慰:“小心肝,不要怕,有寡人在,包你无事!”

车里不只有李倧,还有他的大妃赵氏,李倧的王后死得早,现在赵氏其实就相当于王后。赵氏见车妈妈扑进丈夫的怀里,都快把她恶心死了,心想:“你的心卟咚卟咚地跳个不停,哼,要是停了,倒也省了不少麻烦,免得我看着恶心!”只是李倧宠爱车妈妈远远超过宠爱她,所以赵氏也不敢说什么,她道:“我去和太子坐一辆车!”说着她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车妈妈却道:“大妃就坐这儿吧,这车里地方够大!”

赵氏一撇嘴,道:“我还是去找太子吧!”下了车,向后面跑去。

车妈妈一皱鼻子,哭道:“大王,你看呀,大妃不喜欢人家!我不依,我不依嘛!”

李倧急忙拍了拍他的脸蛋儿,道:“寡人喜欢你就成了,快别哭了,一哭就不漂亮了!”

不管车里正在搞什么恶心花样儿,赵氏跳出车后,直奔后面的太子座驾。跑了几步她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明军已经杀过来了。数百人组成的刀阵,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宫廷侍卫们平常拿三叉戟摆仪仗倒是满威风的,可真要遇到强敌,压根儿就不好使,只和骠骑兵一相接,就被干倒了一百多人,反观骠骑军士兵个个满脸杀气,挥刀猛砍,步步紧逼,竟连一个阵亡的都没有!

赵氏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地来到太子李淏的车前,叫道:“太子,你快下车!”

李淏只有二十多岁,耳听着远处的厮杀声,早吓得和车妈妈一样了,只不过他没有谁的怀抱可以钻,见赵氏到来,他忙道:“母妃,快上来,不要被明军抓去!”

赵氏气道:“你这个废物孩子,以为在车上就能保住性命吗?还不快点下车,骑上马,从北门出城,快逃快逃!”

李淏倒是满听话的,从车上下来,望一眼战场,登时浑身哆嗦,叫道:“母妃,你看!杀人了,那些明军在杀人!”

赵氏再也忍耐不住,破口骂道:“你怎么和大王一个样子,懦弱无能!这是打仗,不杀人叫打仗吗?”命侍卫让出一匹战马,她把李淏推上马背,道:“孩子,明军是来报复的,所以定会大量杀人立威,我和你父王怕是不能再保你周全,你快快出城逃走,去全罗道找罗州牧宋大人,让他领兵来救我们。听着,立刻从北门逃走,不要停留!”

李淏却道:“咱们不是要去南门吗?为什么要走北门?”

赵氏急得直跺脚,这太子脑袋怎么不会转弯啊!她道:“明军已经进城,说明汉江上定有他们的军舰,现在已经不能出南门了,眼前这伙明军从东面过来,所以东门也不能走,现在你去西门路又太远,没等你出门就会被抓住,除了北门,你还能走哪个!”

李淏这才恍然大悟,打马向北面逃去。赵氏叫一队侍卫跟随保护,她还有些不放心,叫道:“孩子,遇事要多动脑子,记得了?”

李淏回头道:“我记得了,要多动脑子!”他胆小如鼠,又薄情寡意,竟在关键时刻丢下父母,独自逃了!

朝鲜兵完全不是骠骑军敢死队的对手,打了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护驾的宫廷侍卫就死了一半,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棋盘街上到处都能听到伤者临死前的哀嚎,而这种哀嚎往往只叫得几声,就突然停止。赵氏听得真切,那是骠骑军在杀害俘虏!她经历过满清那场入侵,见识过大杀害的场景,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拼死抵抗外,再无它法,阵前投降,必死无疑!

这女人倒也干脆,上了一匹战马,叫道:“回宫,不要在这里与敌人缠斗!”说罢,打马便走。侍卫们赶紧跑到李倧的车前,叫道:“大王,大妃回宫了,咱们也走吧,在这里咱们挡不住明军的进攻啊!”

车里的李倧和车妈妈抱成一团,两人都被车外的喊杀声吓得乱抖,连动都动不了了!更别说下车换马了!侍卫无法,只好上车把二人搀扶了下来。

一名侍卫小声道:“大王切莫回头去看战场,直接上马走便是!”

李倧果真没有回头,车妈妈却道:“战场怎么了?”回头看去,只看得一眼,他顿时便两眼翻白,直接被血肉横飞的战场吓晕了过去。把李倧急的直叫。

侍卫们扶李倧上马,送他回宫,却不管地上晕倒的车妈妈,他们也是极讨厌此人,恨不得他被明军一刀砍死!

张定并没命令所有军队一齐上阵,见只派出一个刀阵就把朝鲜军打得狼狈逃走,心中大是得意,叫道:“跟着他们走,我估计这帮人肯定是去王宫的!这回好了,有人带路了!”

这批骠骑兵都是敢死队成员,是最强悍且最有战斗经验的,个人战斗力既强,又懂得互相保护,配合作战。一场血战下来,杀了不下六百多个朝鲜兵,而己方却无一人阵亡,只有三十多个人受了伤。见敌人这么不经打,一名小校道:“张大哥,我估计咱们一定能打下那个王宫,咱们进宫以后,那些宫女能不能赏我一个啊,我都二十五了,还没尝过女人是啥滋味儿呢!”

张定咽下了好大一口口水,随即道:“那就少说废话,前进!”学着叶启先的样子,他把手一挥,叫道:“目标王宫,前进!”骠骑兵大声答应,火枪手上前开道,大军喊着号子,尾随李倧等人向王宫开去!

赵氏一路打马狂奔,她一个女人家马术却着实不错,和那些整年不出门一步的贵妇人比起来,她还算是满有些巾帼的味道!待进了王宫,却见宫门口堆着上百个麻袋包,叫过一名宫女,问道:“怎么宫中忽然多出这么多的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宫女此时还不知道明军已经进城了,见大妃回来,竟以为大王他们不逃了,明军不会来汉城呢!她扬着脸,对骑在马上的赵氏说道:“大妃,你回来了,明军不来了吗?”用手指着麻袋包道:“这些麻袋是花园里修池子剩下的,我们把里面装上土,等明军来了,我们就把门堵住,他们就进不来了!”

赵氏摇头苦笑,心想:“如果只要把门堵上就能挡住敌人,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被灭亡的国家了!”她从马上翻身下来,命令道:“那还不快把门堵上!”

后面的李倧这时赶了上来,他冲赵氏叫道:“爱妃,明军就在我们后面跟着,这可怎么办?”

赵氏道:“大王先进后宫休息,这里交给臣妾!”她大声吩咐后面赶来的侍卫,让他们上宫墙守卫。

李倧却道:“还是不要打了,象上次那样,打了那么多的仗,死了那么多的人,寡人都避到岛上去了,可结果呢?还是得投降!我看这次也必如此。干脆明军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什么,重新受大明的册封,年年上贡,他们自然也就退兵了!”说完,他很有国王架子的下了马,慢慢走向后宫,竟一反常态,连强大的敌人都不害怕了,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

赵氏咬着嘴唇,目送李倧回后宫,直到他消失在重重宫殿之后,这才回过头来。见眼前的侍卫和宫女宦官都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赵氏惨然一笑,道:“明军进宫后,也许不会杀大王和我,但你们呢?女子被掠去为奴,男子直接被杀?别忘了,这次他们是来报复的,一定会杀很多人!如果不想死,那就快把门堵上,拿起刀枪保卫王宫!”

宫中众人听她说完,都是心里哆嗦。是呀,明军不会把大王怎么着,可我们呢,恐怕真会被杀掉的!众人又忙了起来,再无人想着投降,宫女们干活最卖力,平时提桶水都吃力,可在生死关头,有的宫女竟能背起一个大麻袋包,抬到宫门之后!

张定率军一路跟进,进了内城。汉城和北京一样,也有内外城之分,内城也叫王城,是官员和富豪们居住的地方,街道宽阔,房屋整齐。骠骑军进了王城之后,见这王城也和外城一样,到处都是逃难的人,这些人往往都是驾着车出逃,车上坐着家眷,车后跟着仆役丫头。

骠骑军一杀进来,街上逃难的人登时慌了手脚,大呼小叫着扔下财物重又跑回自己家中,砰砰地把门关上,就象那些天真的宫女一样,以为关上门敌人就进不来了!

地上撒落的包裹中滚出了金银,还有那些穿着长裙跑不快的女人,骠骑兵见到这些,一个个的都红了眼睛,一起挥舞腰刀冲了上来,抢银抢女人,忙得不亦乐乎!

张定大声斥责,不许士兵们混乱,“等抓到了国王,银子女人还不随你们去挑,干嘛非要急在一时!”他叫得声音虽响,却没一个士兵听他的,照抢不误,最后连他自己也着急起来,指着几个正在抢女人的士兵叫道:“那个女的,大眼睛的那个,她是我的,谁也不许动她!”

骠骑兵四下里烧杀抢掠,见哪个宅子大,就一脚踢开大门,拥进去大砍大抢,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接着去抓国王,攻打王宫的!

就在他们把王城搅得底朝天之时,忽然听到南面传来隆隆的大炮声,炮声一阵接着一阵,似有上百门大炮在攻城!

张定松开抓着美女的手,叫道:“大元帅到了!糟糕糟糕!弟兄们快别抢了,快点去攻王宫,咱们要赶在大军进城之前抓到那个狗屁国王,要不然等其他军队进来,可就什么功劳都没有了!”

这伙骠骑兵都听到了炮声,再顾不上抢掠,从各个宅子里冲出来,重整队形向王宫赶去。张定见一名落在后面的骠骑兵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刀,正拖拖拉拉地赶来,他气道:“这才多会的功夫,你就把裤子脱了,也不怕天冷冻掉了你的命根子!”

这骠骑兵道:“这汉城里的小娘们儿真是水灵,我实在忍耐不住啊!”

张定带着军队,推着大炮到了王宫大门前。见宫墙上有人,骠骑兵们一齐抬头看去,无不发出惊叹声,那个着急脱裤子的骠骑兵一惊一乍地叫起来:“那上面好多女人啊,还拿着刀!够劲儿,真够劲儿,我就喜欢这种娘们儿!”其他骠骑兵也是双眼闪着亮光,喉咙不停地吞咽着口水!

“女人!”

“女人!!”

“女人!!!”

“男人!!!!”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骠骑兵都一哆嗦,回头看去,喊话的竟是张定本人,只见他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又叫道:“那国王是个男的,别搞错了,咱们是来抓他的,不是来抓女人的!”

士兵们一起大笑,也不等张定发令,炮兵们便把炮口对准了宫门,砰砰砰地开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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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行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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