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比试
长剑飘忽，林凡身体巍然不动，右手翻转，剑式一转从轻快转为沉重，但长剑划出间轻巧沉稳，那里又有沉重的样子？他剑法到了如此境界，已经渐渐脱离了养吾剑招的限制，有了几丝举重若轻的味道。
廖志铭懒洋洋的看着，林凡从四十二路基础剑法开始，又演练到养吾剑法，他心里惊讶难明，但脸上一直挂着这张满不在乎的脸色，仿佛林凡繁复的剑法如同庄家把式里的黑虎掏心一样，不值得他一丁点的关注。
林凡却没有理他，他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这把剑上，心中无悲无喜，养吾剑法本来便是以绵密见长，绵密中不时的有几分杀手从剑网中激出，绵里含针。林凡的剑法比起几年前，剑网好似比以前薄了不少，他出剑越发的慢了。只是廖志铭从旁观看，虽然剑式转换之间比以前慢了许多，但林凡出剑比四年前准确太多，稀薄了几分的剑网其实更加的严密，而且他毫不怀疑，这平淡的剑网下隐藏了更加犀利的杀手后着。
剑法本就在于对剑理的通透，华山剑法歌诀曰：“华山之剑至轻至灵，先练剑气再练剑神，气神基定剑法自精，剑气如何养，剑神如何生，奇巧兼妙诀皆在此中寻，练气之道首在意诚，凝意集思。心田无尘，绵绵汩汩剑气充盈。”华山剑法本来便是以轻灵见长，而以气御剑更是养剑气，生剑神的不二法门。
但是剑法的好坏定然不是只把剑招练熟便可以了，首先是活学活用，剑法的妙招再过精妙，终究是有法可破的。如同独孤九剑里所说，无招便是无迹可寻，敌人便无隙可乘，便是没法子来破解了。
独孤九剑的剑意本就如此，无招无式，便如同浑然天成，无法可想也无法可破。此剑法最重要的便是制敌机先，很多风清扬嘴里的蠢才，一辈子都摸不到剑法真意的那道大门，只能一个个悲愤的败在令狐冲的剑下。
这不包括林凡，作为一个穿越者，在他对剑法还只是一窍不通的时候，这些东西他早已经是耳熟能详。但是真真正正的去练剑时，他才发现，原来那些东西都只不过是一种想法，若是没有风清扬那种大高手的指点，独孤九剑那种唯一适合的剑法，这种修炼法门其实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最多可以说是剑法的至高境界罢了。
林凡不相信那种想法是剑法中最高的境界，十几年练剑，他的眼光和剑术均是成长迅速，剑法的至高境界是什么？这个问题不止一次的困扰着他的心神。
可是，为什么还会有剑法流传下来，华山的希夷剑法，养吾剑法，朝阳一气剑这些在江湖上也算是一等一的绝学，这些绝学都只是拿来给别人破解的么？
林凡收了剑，叹一口气，自去坐下来，廖志铭听到他叹气声，笑道：“小九，想什么呢？”林凡转头看他一眼，却没说话。
廖志铭心里奇怪，道：“怎么了？终于觉得你的剑法之中里大有漏洞？”
他这话只是激的林凡说话而已，但林凡本来对他的心思便看的一清二楚，听他相激，那里肯理他。廖志铭道：“我猜猜，你的剑法中一定有什么漏洞，而且一直都有，但是你就是没有解决这个漏洞，所以你很烦。”林凡怒道：“我现在很好，一点也不烦，你别在这儿胡般乱扯。”廖志铭心里好笑，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你想什么－－－”林凡大怒，道：“你小子有完没完，扯也要有限度的。我告诉你－－－”廖志铭呵呵大笑，摆动双手，打断林凡的话，道：“你是不是练剑遇到了问题？”
林凡点点头，道：“我在想，什么是剑理？”
廖志铭奇怪，问道：“剑理？”
林凡看他一眼，道：“剑法无招无式，对手便无法可破，这样才能制人而不会为人所制。”
廖志铭哈哈大笑，道：“真是，唉，这话你听谁说的？”
林凡奇怪的道：“不是吗？大家都这么说啊。”
廖志铭拍拍肚子，忍住心里的笑意，道：“话是对着呢。”他看看有点迷茫的林凡，又道：“不过你不能全信这些东西。”
林凡垂头想想，问道：“什么意思？”
廖志铭呵呵笑道：“怎么说呢，剑术和剑法这些东西，不能按照你那个标准来。”他看林凡又有点迷茫，接着道：“无招无式，毕竟只是一种说法，只是修为到达一定的境界后，不在束缚于招式中，随手一招一式，都是威力宏大。”
林凡郁闷，想了一会儿，道：“这原话不是你说的吧？”
廖志铭点点头，道：“这是我师傅说的。”林凡心念电转，明白他说的是那位世外高人，心悦诚服的点点头，问道：“怎么样才能到达那个境界？”廖志铭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想必就是勤修苦练，多与人动手积攒阅历，修为就会慢慢精进。”林凡点头，心想他说的全是废话，但却也有几分可取之处。
他便没心思和廖志铭接着叙，一个人走到林子里，把养吾剑法重新施展一遍。
廖志铭跟着他走到林子里，坐在旁边看他练习剑法。
等林凡演练一遍，廖志铭笑道：“你自己练毕竟不是办法，不然咱们两个切磋一番如何？”林凡见他脸上似有跃跃欲试之意，把手里长剑一摆，道：“好，请。”廖志铭脱掉外罩的长衫，活动下筋骨，肃容道：“请！”双手翻转，已然攻到面前。
林凡心知天山折梅手威力奇大，不敢怠慢，长剑一摆，闪动间已把面前的功路罩住，正是养吾剑法。原来林凡知道廖志铭功力和自己不相上下，小无相功威力着实不凡，更加上天山折梅手，逼的他只得先以防为主，谨慎待之。
廖志铭身影飘忽，突然身体往左侧一斜，顺着林凡剑法中的漏洞贴上来。他有意显示自己这些年的苦功，一上手便已经施展了平生所学。不待林凡变招，他身影闪动，林凡身体四方便都出现了他的身影，手掌击出，无一不是林凡剑法的薄弱点或空门。林凡悚然一惊，剑招一收，长剑回拉，东南西北各自攻出一剑。廖志铭见林凡长剑指出，自己的手掌好似自动伸上去一般，无奈只好收手变招。林凡这招剑法磅礴大气，攻势迅疾，正是基础剑法中的牧野四方。
两人经历这番对攻，心下都自凛然，知道对方功力修为和自己相差仿佛。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稳扎稳打，开始谨慎起来。
由于廖志铭的个人问题，这些年林凡和高根明一直只是想法劝慰，动手切磋却是好些年都没有了。这番一动手，双方都使出自己最得意的功夫，他们功力相若，翻翻滚滚，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