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寄生虫

第九章 寄生虫

周明生看着谢儒从证券交易所走出来,他的眼睛露出一点笑意,因为他看见谢儒的手里抱着一大包的物件。

身为国投证券的资深分析师,谢儒做梦也不会想到会被炒鱿鱼。他嘴里骂着嫁祸给他的不知名人士,招手拦下一辆的士。周明生目睹谢儒钻进车,他十分得意。正是他买通了国投里谢儒的同事,用谢儒的计算机将国投的交易资料传给平白无故受益的那家交易所。

现在不会有公司敢要有污点的谢儒了吧,周明生得意的点了一支烟。看来这个精明的股票大师是“证实”的新成员了,老板一定会很高兴,周明生也很高兴。

而这时的老板高考在医院的病床前陪周明生的母亲聊天,老太太的日子不多了。高考削了苹果放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比高考的母亲大上几岁。现在高考看老太太和老太太看高考的眼神还真象一对母子。

“周姨,您儿子又来看您了。”三十岁的护士长领着一位陌生的护士走进老太太的特护病房,

“是我儿子的同事。”老太太不知纠正了多少次,护士长就是不改。

“我看啊是您儿子。”护士长继续开玩笑,“比您大儿子强。”老太太的眼睛眯成了缝,笑呵呵的不再说了。高考没有参加她们的谈话,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陌生的护士身上。高考一直觉得女人穿上绿色的军装和雪白的护士服最有味道。他的眼睛把年轻漂亮的小护士盯得红云满脸。

“哟,看上我们的小惠了?”护士长麻利的把输液针扎进老太太的胳膊,她也明白老太太是在数着天数的过日子。高考急忙转了头,他见不得打针。高考害怕的表情引得小护士微笑不已。

“我们阿好好啊,就象他的字,好啊。”老太太服用了过多的止疼药,有时神志会出现短时迷糊。

“周奶奶,我知道。”小惠护士的嘴很甜。

“啊,你叫我阿姨是奶奶,那你该叫我什么?”高考不敢和护士长斗嘴,但欺负面嫩的小护士还是蛮称手。

“讨厌。”小惠护士的脸又红了,她把手里的药规规矩矩的放在桌上。孝子和热心人总能给人好印象,小惠现在就并不觉得其貌平凡的高考真正的讨厌。

护士长仔细观察了滴液的速度,才笑着开玩笑:“阿好,人家说蚊子好找老公就是因为会打针,你要抓紧,我们小惠可是紧俏物品。”

“护士长。”小护士快受不了。高考则是连连点头:“9494。”

门外,强生钻进头向高考挤眉弄眼,高考又玩笑几句才离开了病房,老太太已经睡熟了。

“臭小子,急什么啊。”高考向强生鼓鼓眼睛。

“您不是要上课吗?”强生利落的把车开上了大道,高考这才想起自己又要上课了,哎,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三分钟热情高考是一直不能改,走到教室的门口,高考有几分不安,上次见到自己窘态的那女孩在吗?

“商场中竞争获胜的首要是订立要正确的经营战略的规则。”

“就象游戏的的规则?”

“笑话,什么是规则?商场上没有规则就是规则。”

还没有进入教室,里面的声音已经传了出来,高考悄悄推开门,教室里面大概有30多人,人声鼎沸一片的乌烟瘴气。高考弄不懂,问问旁观的同学才知道老师生病,这帮夜大的学生干脆来个经营竞争大辩论。

“一定有规则。”讲台上下围着一群人,人群中站立着穿白色风衣的人大声说,高考注意到他激动的时候,左脸会轻轻的搐动。

“经营战略的规则不是人定的,而是在活动中自然形成。它应该包括经营战略的目标,企业的公共关系,企业内部的关系,企业的运作。”白风衣一口气讲完,他的目光居高临下的在教室里扫视,那神情象威武的将军。

“你认为他说得对吗?”高考耳边传来低低的女声,高考转首过去,浑身的不舒服。真的天黑遇鬼,她就是上次出洋相时安慰高考的女郎。

“不认识了?”女郎的口中热热香香的气息喷在高考的脸颊,高考起了莫名的激动。女郎穿了白色的高领羊毛衫,在胸前一个手型的饰物让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她隆起的胸脯上。

“是你啊。”高考干笑着打个招呼,“今天人还不少。”

女郎没有再说话而是把视线投在了讲台上,高考再注意听时,辩论的主题已经不是经营战略。

“西方企业的公共关系限定在开发产品和技术以及怎样销售等。中国只有这些吗?”说话的人换成了一位穿皮甲克的男子,“任何一个企业都要面对复杂的政府,若政府是为企业服务还好,假如不是呢?所以规则是强权制定掌握,弱势执行。”

“好了,云忘,不谈政治。”一个金鱼眼说,“我们是学经管。”

“那说管理者素质。”白风衣插了话,“中国人的素质如何?”高考惊奇的发现白风衣很能引导众人的话题。

“堕落了。”穿皮甲克的云忘的冷冷说,

“中国人是一种群体人群,他们会以绝大多数人做法为自己的行事原则,比如一个人熟视无睹的在红灯时过马路,那其他的人会观望,有三个人行动了,剩下的人就会全体出发。”高考开始很不赞同云忘的话,他怎么能用他们来说中国人?似乎他不是中国人一般。

“那带头的难道不是中国人?”白风衣质问。高考心喜,这可是逻辑的辨证。

“中国人的群体性表现在对环境的盲从上。”云忘并没有论述带头人的漏洞,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云忘把带头的人限定为环境。高考虽然认为这是自定定义,但对云忘的牵强引申还是感到佩服。

“我们的专家大声说地球正在变小,和平是趋势,经济要大同。可每个民族正在加大讲话的声音。美国用实力使世界按他的规则行事,俄罗斯想再站在讲坛上,欧洲也有自己的打算,实力大得惊人的犹太人则鼓动世界的同情,伊斯兰用宗教团结自身,对外象蛇一样吐信。我们的声音呢?”云忘的话在空中象无形的手掐断了所有的声音。

“只能是打开大门请人家进来说我们是最大的市场来赚钱吧?”云忘用自己的感情开始支配教室里的方向。

“云忘的话也有道理。”一个人点点头,“法国就不开采本国的自然资源,而是。”他的话被白风衣打断了。

“我们必须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在现在只有出卖自己的资源。”白风衣力图夺回领导地位。

“也包括人心?”云忘冷冷的一笑,“远楼,你是经济天才,可被人创造的经济却正在控制我们人类自己。”

“我知道你所言的人心是指民族性,可只有经济发展了,强大的中国才可能更独立自主。”白风衣和云忘针锋相对。

“中国对一些国家来说是庞然大物。”云忘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可他的肌体正在被腐蚀。”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说的一些国家指的是什么。

“比如日本。”高考心里“果然”了一句。“为什么日本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云忘问大家。

“我们最大的敌人是中国,是我们自己。”高考也想反驳云忘,他听到太多关于这个的议论,以至有些麻木。

“这位先生说得不错,中国的最大的敌人是中国。”云忘的点头把人们的目光集中在高考身上。

“日本人只是我们身上的寄生物,他是寄生主义者。”高考还没有完全沁入自得中,大家的注意力就回到云忘那里。

“仅仅是寄生物?”金鱼眼说。

云忘发出一声轻笑,有点嘲讽的意味。

“你不要小看寄生物,他会主宰寄主的。我们体内有很多寄生物数量超过我们的本身:有些是有益的,比如线粒体;有些有害有益:比如大肠杆菌;有些完全有害:比如病毒。日本就是一种最可怕的病毒!他不断寻找寄主从他们身上获取营养再控制寄主,不然就消灭寄主再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高考把气愤换成一丝的敬佩。而云忘象长者正在教授好学的学生。

“日本你知道日语‘丸’字的意思吗?”云忘又跑了题,大家摇了摇头。

“我知道日本人喜欢‘丸’字就是了,军舰上常有这个字。喔,还有他们头上也爱写上。”金鱼眼大声说。

“‘丸’就是屎,大便的意思。”高考才看过有关的书回答了云忘的问题。

“啊。日本人爱大便?”一阵怪叫和嘲笑在教室里响起。

“这并不奇怪,弗罗伊得认为人的发育有两个心理时期:肛门恋期和生殖恋期。”云忘耐心的解释,眼睛却盯着高考:

“在青春期前的小孩处于肛门恋期,比如他们爱玩什么泥巴啊我们认为是脏兮兮的东西。之后随着青春期的到来慢慢转为生殖恋期。作为一个一直处于肛门恋期的民族,日本怕是世界绝无仅有的。他还没有广大的市场、资源,劳动力疲乏,却是世界的一个强国。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对中国的讽刺。”云忘停了下来,他看见了高考在思索。

这是怎样一个变态的民族?高考想,它的生存是一种奇迹,也是一种罪劣:依靠我们前朝的无能获取了新生的第一笔资金,再从中国和朝鲜身上疯狂地榨取营养,他的强盛史就是我们的灾难史。他确实是中国身上的可耻寄生物。

云忘象谆谆善诱的老师继续讲他的课:“侵略是日本的生存之道。侵略的最高形式是战争,鼓吹武士道精神的日本快战败时选择是无条件投降,并迅速上了战胜国美国的床。为什么?他表现的也是寄生物的特点:选择最有利生存的方法,保证生命存在。当然它正在进行的侵略还有经济和文化。”

“我懂了。”有人接上了话,

“经济援助我国的出发点也是侵略,他在用金钱取得在中国的发言权,以此作为一种胁迫。可那些钱本该是战败国的赔偿!那是无数中国人的尸骨!还要我们说谢谢!”那人按捺气愤,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文化入侵就更不易察觉了,从电影漫画到歌曲,从文学到访问学者。难怪文化人里没几个敢骂日本的。”

“张贤亮写了一篇《我为什么不买日本货》算是有点骨气的。还有吗?”云忘的讥讽不再那么让高考反感。他突然想起看见过的一篇文章,它的名字“烙印”。文章中写道:

“我们到世上,可以选择朋友、工作、婚姻、宗教和死亡的方式,可无法选择出身和民族,我们被上天安排成中华民族的一分子,身上带有了这个民族的烙印。有些人不明白它的含义,很多明白的人躲避它,就象它是一个耻辱的记号。你看看吧,不怕丧失生命偷渡去成为另一个民族奴隶的人,出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追求幸福的人,认为有才华一心进外企或移民的人,他们的口中是标榜自我万岁,可他们正在出卖一个民族的灵魂!而这个民族是祖宗开拓疆土、创造文明、孕育骨气几千年才形成的!丧失了灵魂比丧失生命更可怕。我们不能让这烙印变淡变没了,起码我们不曾忘记,我们可以用生命和灵魂做我们的宣言:中华民族至高无上!”

高考相信云忘和文章的作者一样,是民族主义者,或者是————极端的民族主义者。

拨给“天华服装公司”的6千8百万福利金如期到了福利帐户。出乎高考预料的是纺织厂没有派出管理帐户的代表,而是在与总公司的协商下公布了将从公司外招聘各级管理人员的消息。高考知晓了此事颇为震惊,他没有料到那一帮纺织女工有这样的眼光和胸襟,相形之下他的算计显得伪善。

第二件令高考高兴的事是欧美一部分撤出的资金抵达了在香港新开的公司。在JONSON的调查中完全没有问题的员工也陆续脱离了原先的证实公司,进入了这家名为“康可纳”的风险基金会。高考有意命名的公司英文是CONQUER,意思是:征服。但高考晚上还是被恶梦惊醒,他大汗淋漓的从记不清的梦中坐起。漆黑的空间闪动着不知名的恐惧。

新聘请的总经理尚远楼将如何用作“天华服装公司”的6千8百万福利金引起了石市上上下下的关注。尚远楼也是石市“六太岁”之一,他和高考并不陌生,在财大的夜大里,尚远楼已经和高考认识了。而身有美国正牌哈佛MBA学位的尚远楼本是抱着玩耍心理去听课,但他和高考一样也被云忘的“寄生虫”理论教训了一番。

“请你认真做好工作。”高考见到尚云楼后唯一的要求就是这样一句。从周明生的资料中可以看出尚云楼的确有不凡的战略眼光,但他也学了美国人可恶的游戏人生的态度,什么工作都做不长久。

“因为你管理的是纺织女工的血汗钱。”高考知道出生于高干家庭的尚云楼有一种贵族般的对下层人的怜悯心态。

高考和尚云楼坐在“俊杰人才市场”的招聘桌后面,桌上的牌子写着“明伊农业技术发展有限公司”。尚云楼设计的公司发展方向就是农业。高考古怪的看着尚云楼,这个MBA的偶像竟然是袁隆平,中国的水稻之父。

“一,他解决了国人的吃饭问题。”尚云楼对高考的解释很不情愿,“二,他创造了世界第一;三,他的持之以恒精神犹为让我钦佩。”

“缺什么就钦佩什么。”高考深有同感的点头,尚云楼十分的不爽。他认为比自己还年轻的上司同样的痞懒,因为两人说好在人才市场里持之以恒的选拔人才,但在一个上午也没有一个人来应聘的情况下,高考开始呵欠连天,再后来一次次的上厕所,吃零食,打色情电话。

“请问,你们要招聘农场管理员。”第二天上午询问的女声终于在两个趴在桌上睡觉的总经理上方响起。感恩戴德的高考眼泪朦胧的看见穿红色毛衣的短发女孩正吃惊的看着自己。

“钟灵玉!”高考马上认出了女孩。

“你被录取了。”高考果断的行使了老板的权利,随后给“明伊农业技术发展有限公司”的第一位员工的第一项任务是陪大老板吃饭。高考完全无视尚云楼杀人的眼神,他给“明伊农业技术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一个暧昧的笑容后就从招聘着上笨拙的翻了出去。

钟灵玉经不住老板大色狼尾巴的扫拭,乖乖交代了专门辞职应聘的事实。钟灵玉全家都是二棉厂的职工,她的父母早年去世,哥哥小时侯患有小儿麻痹症双腿残疾,世间的冷暖让钟灵玉比其他的人更早熟也更敏感。高考的筷子木纳的在菜上掇掇戳戳,或者钟灵玉已经习惯了清平的日子,甚至高考若不是现在腰缠万贯也不会突来感伤,原来怜悯是有产阶级的情感。

“灵玉,吃好了吗?”高考不想自己沉浸于忧愁的气氛里,他需要征服,征服这个不美好的世界,再将美好还于本应享受美好生活的人。

钟灵玉顺从的起身,眼前的男子是她有生以来接触到最有钱的人,但在他的身上,钟灵玉没有觉察到仗财凌人的嚣张。两人出了开着空调的房间,扑面而来的寒风把两人的头打进脖子里。

“叔叔,阿姨买花吗?”他们的身边冒出一个穿小花棉袄的小姑娘,她的一根辫子松了,清清的鼻涕挂在通红的小鼻子下。这时候有花吗?高考仔细看才发现小姑娘手上是一把塑料花。

“是小骗子呢。”从高考身边走过的路人不屑的说。高考眼里闪动着一丝气愤,在汹涌的经济大潮里,被时光带走的有中国人的贫穷,也有我们至古流传的宽容和仁慈。

钟灵玉蹲下了身褪了手套,掏出手绢为小姑娘搽干净鼻涕又拿出五元钱买了一束花。小姑娘脆生生的说声“谢谢”转身欲走,钟灵玉又叫住了小姑娘,她蹲在小姑娘身后从挎包里掏出了梳子。

石市冬天的风吹打着敢于无视它威严的人,行人自觉的缩短了停留在室外的时间。站在寒风里的高考认真的看着钟灵玉梳理着卖花小姑娘的头发,在快速运动的城市里,没有人会注意三个小小凝固的人,可在他们心中有比夏日阳光更温暖的感情在流淌。

小姑娘的辫子扎好了,她转过身,大大的眼睛里是眼前阿姨的形象。高考慢慢走过去买下了她所有的花,他知道自己的这个行动很蠢,他并不想听见小姑娘的谢谢,更不想介入她们中间。但他必须做点什么,也许这很虚伪。小姑娘没有看高考,她突然在钟灵玉脸上亲了一下跑开了,高考在想上一次是谁给她系了辫子?

天还是灰蒙蒙,风也还是无情的吹拂。高考记起有一次陪客人吃饭,酒足饭饱的他打着哈哈剔着牙眼睛无聊的望向外窗外的时候,看见路上匍匐着要钱的乞丐用手爬行着躲避急弛而过的轿车,路上的积水盏了他的全身,车里和旁边的人大声的笑着,仿佛他们在被一只狗逗乐。

高考拉起了钟灵玉的手,她的手冰冷。手里有隐约的茧子摩擦在高考的手心里。不再需要太多的话语,钟灵玉明白身边的老板这一刻有多脆弱的心,而在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里,这短暂的脆弱就是难得的善良。

“你不要去‘明伊’了。”钻进宝马的高考对钟灵玉说,

“去当老师吧。”

高考的大脑象车轮般急速的转动,香港新成立的风险公司可以在办学方面进行投资。“证实”应该有自己的人才培育基地!财大的谢教授很精辟的论述了企业的人才选拔:首先是诚信,其次是目标,最后才是能力。为自己培育诚信的人,高考在钟灵玉为小姑娘梳头的时候豁然开朗:在无数个城市里有无数个象眼前小姑娘般无依无靠的未来员工,他们将是“证实”忠诚的战士。

尚云楼本来以为老板不会再来了,但他错了。高考第二天又坐在招聘的桌子后。其实高考一来是拉近与尚云楼的关系,二来是脚踏实地的进行企业管理的磨砺。尚云楼不怀好意的看着高考从档案里剔除了钟灵玉的名字,怕老板是将那位长相不错的女孩收归己用了,很可能昨天下午就。。。

高考没有发现尚云楼龌龊的念头,昨天下午高考是找了龙哥和老十六,他希望他们能让他从被人掌握的孤儿中选走合适的孩子。

“呵呵,你好伪善。”龙哥对高考让那些孩子上学的想法尽情愚弄。才回到石市的老十六则是思考了一番,高深莫测的朝高考点头。

“明伊农业技术发展有限公司”五天的招聘差强人意的完成,两个老板都没有打出“证实”或者“天华”的招牌,因此他们只找了不到十名农场管理人员和五名技师。看来“明伊”还要去其他城市招聘。

“我说,阿好。”尚云楼夸张的打个呵欠,“十天后上海有个农业院校人才会。你去吗?”高考听到“上海”,眼前有了一名明眸亮颜的美女头像。

“心月还好吗?”高考想。

“去不去啊。”尚云楼一心劝说高考,他觉得自己的新老板人很好相处,“上海好玩哩,我们去白相白相。”

“小赤佬,就想玩啊。”高考也想去上海,但公司一直不能走上正轨,现在又来了个问题人物,高考头疼。

“有时不妨放手,捏紧拳头的时间过长对身体不利。”尚云楼睡眼朦胧的暗示。

高考喜欢在窗前欣赏夜里的城市,眼前不仅林立着无数象怪物般的高楼大厦,更有笼罩在万物上由黑夜特地赋予的神秘,就象人生。朦朦胧胧中,高考压抑在心底的念头浮上水面,他有了想把这座城市踩在脚下的狂妄。门被推开了,脸上带着不解和感激的谢儒进了深夜的“证实”公司,对于黑夜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谢儒更对新老板的正式召见心中有莫名的不安。

伊人坐在外间的房子里,她目送谢儒进了高考的办公室,看见谢儒挂在脸上的神情她不禁有些好笑,但她想到屋外站立的那几名保卫部的军人,伊人就了解了谢儒的心态。本来就飚汉的退伍兵在经过一帮美女的残酷折磨,他们身上的杀气的杀伤力更是惊人。伊人回忆起培训回来的雷生那副惨样嘴角露出了笑容。

高考煞费苦心安排与谢儒的见面不是无的放失,他要完全取得谢儒的拥护,更要拥有谢儒的才智。高考明白在当前的形式下,股票市场拥有怎样的能耐。他把背影留给了谢儒,而在窗外辉映着城市灯光的黑色衬托中,高考感到了自己的精力是如此的充沛,那在别墅曾有过了明悟和顿开又浮了上来,他仿佛将自己充满了整个房间。高考散发的强者的气势一眨眼就冲垮了谢儒的心理防线,他仿佛成了一只蚂蚁在等待毙命的一脚。与上一次的温柔融入自然不同,高考这次感觉的是强大。高考心有所动,是不是连日来的际遇开启了人性的另一面。高考突然感到夜里的噩梦并不可怕了。

“来吧,所有的困难和折磨。”高考看着夜空,空中有偶尔闪过的光柱。高考慢慢转身,他笑着面对双脚在筛糠的谢儒。

“灵玉,回来了吗?”嫂子的大嗓门吓了沉思的钟灵玉一跳,她这才发现她回到了家。自从爸妈死后,钟灵玉和相依为命的哥哥钟子强就住在这间两居室的职工宿舍。嫂子也是二棉厂的女工,是钟灵玉同一车间的同事,人长得不怎么样,性子急噪,但心肠极好。

“哥哥呢?红姐。”钟灵玉换了拖鞋,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他不回来吃了。”嫂子麻利的在碗里添饭,“他在国厂长家。”

原二棉厂,现在的“天华服装公司”的管理层任命已经全下来了,国家福担任了公司副经理兼服装厂厂长。

“他会不会训哥哥啊。”钟灵玉对在厂部和国家福顶嘴以及辞职的事挺害怕国叔叔兴师问罪。

“现在怕了?”嫂子为钟灵玉夹了一筷子的番茄鸡蛋:“不会的,是为了新流水线的事。”

嫂子知道国家福和钟家的渊源,国家福和钟灵玉的父亲是好朋友,他们现在的这套房子还是国家福在担任生产科科长时为他们争取的。

钟灵玉没有再说话,她的心思又飞到了那个男子身上。感情真是玄妙的东西,钟灵玉在寒风中与高考不经意的拉手竟然让钟灵玉现在彷徨不已。钟灵玉不是娇媚的女子,但五官端庄,再加上男孩的打扮和爽直的作风,身边一直不缺少追求者,但因为要照料不良于行的哥哥,钟灵玉的心扉从不曾为谁打开,可干脆的钟灵玉怎么想不到也会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粗线条的嫂子丝毫没有察觉妹妹与往常不同,她不停在说东家西家的长短,也少不了谈论厂里的变化。

“虽然没以前自由,但大家干劲很大。”

“这个月秀美拿了1000的奖金。”

“英子的婚事定了,还不是她的婆婆知道我们现在是外资公司。”

“老蛋他们家连搬家的三轮车都找好了。”

“搬家?”钟灵玉接了一句,“他会拿出这么多钱为工人买房子吗?”钟灵玉不知怎得很担心高考言而无信,换成以前她才不会这样。

“这怕是一大笔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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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之君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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