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五宗会武

第三卷 五宗会武

一路曲曲折折,花树掩映,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谢无忧师父易不云的听风居。

若是论说起来,谢无忧的师父易不云在落剑宗中辈分极高,与当代落剑宗掌门紫阳真人乃是师兄弟,要知整个落剑宗之中与紫阳真人同辈之人也只有区区几十人。

其他人不是已然逝世,就是在几百年来的正魔大战中战死,而且与其他长老广收门徒,建立威望不同,这易不云性格乖戾,不理俗务,在这落剑宗之中为人又低调,是以除了一些长老一级的人物以及一些入门较早的二代弟子以外,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宗中还有他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若是说起弟子人数来整个落剑宗就数他是最少的,只有区区谢无忧一人,众人只知这后山处有一处房屋叫做听风居,一年四季都飘出一股酒香,以至宗中弟子私下相传这里可能是宗中酿酒之地,只是这落剑宗中门规森严,弟子们也不敢胡乱探查,这酿酒之地的说法倒也为人接受了,倒是这酿酒之地为何要取听风居这么个名字,却没有人细加考虑。

谢无忧刚进听风居院门,迎面就飘来一阵酒香,这酒的滋味他小时候倒也在下山为易不云买酒时偷偷尝过,当时他一时好奇,只是偷喝了一小口就觉得颇为辛辣,是以立时就吐了出来,却不知那死老头子为何对这东西如此痴迷。

入得门来,就见一位年纪约莫五十上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颌下一付花白胡须的人,正眯着眼睛,抱着酒葫芦,倚身于一把八仙倚上,一副沉醉酒香,怡然自乐的样子。

谢无忧见自己师父这个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想这落剑宗之中其他长老哪一个不是一副仙风道骨,飘然出尘的样子,掌门紫阳真人更是道法通玄,被神州大地的百姓当作活神仙一样供奉,只有自己这师父不修边幅,若是他再弄得脏一点,然后放到自己为他买酒时去过的合阳城中的大街上去非被人当成乞丐不可。

此时见他本来光洁的脸上现在红的厉害,就连那鼻子都似红的透了,更是差点儿笑出了声,不过谢无忧对自己这师父表面上虽不恭敬,有点儿没大没小,不过他骨子里却本能的对这老头子极为畏惧,被这老头子惨无人道的折磨十几年后,对这个死老头子的厉害他可是深深晓得。

谢无忧干咳两声压下自己心中的些微惶恐,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向易不云道:“老头子,你找我?”

易不云微微睁开醉眼,看了一眼这唯一的弟子,随即合上双目,道:“你戴上那黑金镯有多长时间了?”

多长时间?谢无忧听闻易不云问起此事不由大为气愤,三个月之前这死老头子不知又犯了什么病,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四个黑漆漆的仿佛铁圈一样的物事,分别戴在了他的双手双脚上,那东西看起来虽然不起眼,但谢无忧却万万没料到它们竟会那般沉重。

初时刚戴上那几日,拖得他简直寸步难行,直至最近他才渐渐习惯,不过他一身在这老头子逼迫下练就的本事此刻却是连半分都用不出来了。

易不云见谢无忧一脸愤愤神色,也不以为意,自顾自道:“此时算来大概有将近三个月时间了吧,看你眼下情形,到了五宗会武的时候再摘下来吧。”

谢无忧前几日听卓茵说过这五宗会武,似是要在落剑宗弟子之间比试道法,只是他事不关己,所以具体情形他也没细加打听,现在听易不云说起,便问道:“喂,老头子,为什么非要到五宗会武之时才能摘下来?难道……”谢无忧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一变,对易不云道:“你,你不会是要让我参加吧?”

易不云道:“那还用说,你是我唯一的弟子,我不让你去还能让谁去?”

谢无忧顿时愁眉苦脸起来,道:“老头子,你徒弟我本领低微,籍籍无名,你不会这么没人性吧,这和要我去送死又有什么分别。”话虽如此说,但谢无忧想想易不云这些年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要他送死的事做的数不胜数,他眼珠转了转,道:“老头子,你徒弟我被人一剑砍了那也没什么打紧,只是这岂不坏了你老人家的一世英明?而且我若死了可就没人去帮你买酒了,你说是不是?”

易不云喝了口酒,道:“你不用说了,为师心意已决,你休想推托。”说着他自怀中摸索了半天才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来递给谢无忧道:“这个你拿去好好练习吧,到时别给为师丢人。”

谢无忧还想再说,可是见易不云脸上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无可奈何下只得伸手接过,问道:“老头子,现在距五宗会武还有多长时间?”

易不云想了想,道:“大概还有一个半月吧!”

谢无忧惊道:“你不会是要我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就修练有成吧?”

易不云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了,你现在就回去好好修炼吧。”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谢无忧气道:“哪有你这般不负责任的师父,你……。”他话未说完却见易不云似是酒意上涌,嘴中打着呼,竟睡着了,此时拿在他手中的酒葫芦尚未塞上塞子,葫芦口倾斜着,里面的酒都滴洒了出来,落到他衣服之上,谢无忧走到近前,轻轻的将酒葫芦从易不云手中取下,塞好塞子后,放在他旁边的石桌上,又看了醉卧八仙椅上鼾睡的易不云一眼这才愁眉苦脸的去了。

易不云缓缓睁开眼来,望向谢无忧远去的身影,忽然微微叹了口气,他抬眼看向天空,口中喃喃自语道:“师兄,我这么做,只怕你在天之灵也会怪我心狠吧?”

他伸手拿起谢无忧刚刚放在石桌上的酒葫芦,猛地拔开塞子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却不防一时喝的急了,被呛得剧烈咳嗽,连眼泪都跟着涌了出来。

谢无忧一连几日都小心翼翼的很少外出走动,以免遇到那日见到的紫衣女子,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却又有着一丝异样感觉,似乎隐隐约约的又很想要见到她,一时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怎样。

这天他清晨起床,洗漱已毕,便走到对面房间,认认真真的打扫起来。他的居所共有两间房间,中间隔了一间厅堂,谢无忧自己住了一间,另一间目前空着,无人居住。

谢无忧正收拾着,卓茵提着个小小竹篮,走了进来,先到谢无忧房间,发现他房中无人,凉席毯子却皱成一团,摊在床上,不由轻笑道:“无忧哥哥真是够懒的,连床都不收拾一下。”说着她放下篮子,走到对面房间,见谢无忧正忙着收拾,笑着问道:“无忧哥哥,你怎么每日只收拾无邪大哥的房间,不把自己房间也收拾一下?”

谢无忧猫腰收拾着床铺,道:“小茵,你来了,我大哥爱干净,所以我帮他收拾一下,至于我那里嘛,反正我早晨收拾了,晚上还是要弄乱,所以就用不着收拾了,省得麻烦。”

卓茵觉得好笑,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道:“噢,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本来我是拿饭来给你吃的,现在看来你也用不着吃了,唉,我看我还是拿回去好了。”

谢无忧一怔,奇道:“我为什么用不着吃饭?”

卓茵道:“你想啊,你早晨吃了饭,到中午就饿了,又要再吃,中午吃过了呢,到了晚上饿了,还是要吃,到时岂不麻烦,所以呢,为了你不麻烦,我只好把它拿回去啦,嘻嘻,无忧哥哥,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谢无忧收拾完,起身笑道:“小茵,你这是强词夺理,人不吃饭就会饿死,不收拾屋子,却没什么事,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卓茵哼了一声,道;“无忧哥哥你才强词夺理哪,好啦,你也收拾完了,快吃饭吧,你要是再不吃,我可真的要拿走啦。”

谢无忧笑道:“我怎能不吃呢,我最爱吃小茵做的饭了。”

卓茵娇俏的鼻子皱了皱,竭力想摆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可是眼角嘴边却禁不住的流露出欢喜高兴的神情,出卖了她此时心底的想法,她不想让谢无忧看到取笑自己,于是转过身去,帮谢无忧收拾起屋子,嘴里却哼起儿时与谢无忧一起玩耍时唱过的歌谣。

谢无忧吃饭时,卓茵帮他收拾床铺,刚刚收拾了一会儿,却听见前山处传来一阵清越激扬的钟声,卓茵一惊,叫道:“哎呀,糟了,早课要开始了”她边向外跑边道:“无忧哥哥,我早课要是迟到了,我娘会罚我的,我先走了。”

谢无忧尚未回话,却见卓茵早已一溜烟儿般的没了踪影,不由失笑道:“这小丫头,跑的倒快!”吃过了饭,他拿出易不云给他的那本皱皱巴巴的书,翻看了几页,就觉得有些头昏脑涨,索性不去看它。心想:“死老头子给我的也不知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都看不懂,让人怎么学它。随它去吧,反正我是不学了”又想:“似乎前些日子小茵说的驱物之法倒是有些意思,若是我学会了那种本事,用来捉弄人岂不是厉害得很?”

想到这,他学着当时卓茵表演给自己看时的样子,对着不远处的一个茶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伸直,其它三指并拢,口中叫道:“叱,叱,叱……”他一连喊了几声,那个茶杯却依然纹丝不动,不给他丝毫面子,他自是不知这驱物一法需要练到玄心正法第三重以上方能运用,似他这般一点真气根基没有就妄想使用,自是不会成功,而且若是让其他人知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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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永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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