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闲谈“年少轻狂妄为”

第五章 闲谈“年少轻狂妄为”

我们那儿老人过世后,一般是这样“送别”的:首先是他或她的子孙告知其族人,为了节省“空间”,之后的“或她”两字省略,族人帮他换好“祷衣”,祷衣一般为里面是白素衣、外面是黑色素服的一套。把他临终前所睡床的草席拿到村外焚化掉,接着在锣鼓声中把他送进村中的祠堂里,让他躺在摆放在那儿的、生前早已为自己做好的“祷材”中。祷材是棺材的美称,听说这个一般必须在其六十还是七十岁到来之前就完成,祷材下面点着灯,叫什么就不记得了,感觉应该不是“长明灯”,“长眠灯”也不太像,最紧要的是保证其不灭。然后通知其亲朋好友,同时把做“道场”的人请来,道场是法事的意思。所谓的做道场者,法师也,五或六人也:一个“主唱”,唱的好像是道教的经文还是什么,有的时侯也唱古代的戏曲,他还兼做其他很多重要的事、一个“鼓手”,他的主职是击鼓,兼“副唱”、两个“铜锣手”,主职是打锣,兼“附唱”、一或两个“喇叭手”,专管吹奏。前面四个可能相互轮换,也就是说他们都精通这三门“绝技”。

这之后第一天是“看孝”:亲朋好友及他们的后辈就来“看望”他,将进村前把事先买好的鞭炮点燃。在鞭炮声中,或举着花圈,或提着毛毯,或两者兼之,亦或双手空空地步向祠堂,大部分也不是真的就是“两手空空”,因为他们上衣口袋“鼓鼓”的。这个时侯帮忙的族人或村人一边放起鞭炮,一边点燃导火索,轰响铳,铳是一种兼炮、枪两种功能的“武器”,但说其为武器又肯定是大大的不对,因为它基本上不用于任何暴力冲突或其它争斗场合中,只运用于此情况下和特定节日、节气中。一个粗木棒嵌入一个梅花状或方形铁铸中,铁铸有四或六个大半柱孔,柱孔开向无木柄那边,每个柱孔靠近底部有一个小半柱孔背心引出。把较长的导火索插进小半柱孔里,再往大半柱孔依次灌入铳药、黄土,铳药应该是火药,用木棍、锤子把铳药和黄土钎实。举着木柄,点燃引线,“吱—,吱—”之后,“轰隆隆——”。小孩子一看见放铳,就连忙塞住自己的耳朵,因为声音太大,似乎可以把耳膜震穿,来不及的估计一时半刻里感觉自己耳朵里面都是“嗡嗡”的响声。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张开嘴唇,这是对付“迅雷”——迅雷不及掩耳的最好方法。帮忙的人一边接过来客手中的东西,一边把他引进祠堂。在喇叭声、鞭炮声中,这是主人家第二次放鞭炮迎接,来客在祷材前面的大桌前的地方,先取桌上的纸钱点燃化在桌下,线香插在桌上的圆筒里,然后作三揖、三跪三起地在桌前的草席鞠头、再作三揖,之后才把在整个过程中一直跪在旁边地上的“孝子孝孙”们扶起来。明显村中的后辈也来看孝,但他们一般是分家族一起来,共同商量每家按规矩出一样份额的钱。做道场的晚上大唱一段经文,当然白天也小唱了一段。“风水先生”根据死者、家人的生辰八字选择好墓地,请四个劳力“挖坑”。

第二天上午又是时断时续的看孝者,因为第一天就来得差不多了,小唱一段,屠夫宰猪,以及办好其它一些相关的事情,下午法师就会把棺材钉上,这个过程叫“闭脸”。叫闭脸是因为我们那儿的棺材都是木制的,钉上棺盖后就永远不能见到死者的容貌,可谓“最后一瞧”——从此永不相见,天各一方,人鬼孰途。中国许多地方都是这样的风俗,木材漆上黑漆,整个棺材黑沉沉的,给人一种深重的感觉。有的人可能说后人可以看他的照片嘛,怎么是最后一次机会呢,但相片毕竟不是实物。在闭脸的过程中,死者的亲属肯定是号哭,尤其是那些女的:有的哭得满地打滚,有的号得“惊天动地”,有的咽咽地而泣,甚至有的哭晕过去,有的用头碰墙,更有的头撞棺材晕死过去,大有随死者而去的意思,我还见过几回这样的情形,当然也有不哭的,可能他们在自己的心里哭泣吧。一般的看法是,好像某人哭得越厉害越疯就表示越有孝心,村人就越发敬佩似的,“某某某还是有孝心,其爹或妈还是没白生他或她!”,而对于不哭的,在心中不免暗暗地咒骂几句,“唉,某某某这人没一点孝心,其爹或妈闭脸了,连一颗眼泪都没有掉,真是……”

孝心居然与这个有关,真是“千古奇谈”。我所理解的孝心是在死者生前,后辈基本上能够满足他们合理的要求,如吃、住、穿、行等,当然要抽出更多的时侯陪他们聊聊天、谈谈话,因为老年人是最孤独的,也许他们并不在意衣食方面,更加注重的是心理。假如在其生前达到了这些要求,我想孝子在其死后也就无憾,至于哭不哭倒在其次。哭只是他这个时侯心里难过,表面表现出来,不哭或许是在心里哭,比哭出来更难过,也许他在想,“唉,那件事我没办好,如果我那样做的话可能更好。这件事……”。或许心里也没有哭、没难过,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做得够好。显然哭得天纷地暗,多半表示他这个时侯难受,可能是因为再也见不到死者的遗容,也可能是因为在其生前自己表现得不够孝顺,“假如我那时侯不那么糊涂,也不至于今天这么难过。如果上天能再给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可惜再也没这样的机会,因为……”。因此劝戒各位莫把“机会”留在最后时刻,那个时侯真的是太晚。也有不哭的而且确实不够孝敬的,在其生前没尽孝心,在其死后也没有表现出一点悔意,这种人实在可悲!

闭脸时与死者生辰相违背的某些年份的小孩甚至大人都要回避,否则可能有“灾祸”上身,忌讳年当然是法师们“算”出来的。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听说有人“中招”,比如生病、发疯、自杀,是不是巧合就只有“老天知道”,反正我基本上是不相信这些的。如果死者有女儿的话,那么女儿家一定要赶在这之前把“祭菜”送过来。祭菜必须有“四鲜”还是“六鲜”:鸡或鸡蛋、鹅或鸭、鲜肉、果子等,用一个类似槽的木具在鞭炮、锣鼓、喇叭声抬过来。然后就开始准备“上庙”:孝子孝孙们全部头披“孝衣”,其实是一块白麻纱布、胳膊系白麻纱线、一手持三根线香,一手拄新的青竹杆,最大的那个孝子双手捧灵位牌,最大的是按辈分排出来的,灵位牌是用白纸做成一个方形的纸袋子套在一个木架上,书写上“某某某之灵位”之类的字样。所有的孝子跟在主唱后面,他手持一个“法杖”,一边唱一边“领路”,法杖是一根竹杆上面系着一串长长的白剪纸纹,在绝大多数法事中他都是法杖在手。主唱的前面走着打旗帜的,旗手一般是小孩或帮忙的村民;用梯子抬着猪头、猪尾的和扛着装祭菜槽的村民。孝子后面跟着锣鼓手,村民充当、喇叭手、放鞭炮的、放铳的、看热闹的,一起来到“庙山”。一般是古代有陨石砸过的山,从这里可以看出中国人的“智慧”——“废物变宝”、太会利用了,另一种说法是古人把祭庙安在这座山上,祭祀完之后大伙回到祠堂。在上庙离开祠堂时,桌子上摆放着祭祀的米饭、菜、小吃就成了小朋友的美味,当然是“先下手为强”:有的是自己动手,有的是在父母或亲人的帮助中抢得“先机”。中国这个“老、优良传统”一直在人们心中照耀着,只是我们自己没留意,或者习以为常而已。听说吃了这个,小孩会长得越聪明、乖、漂亮之类的事情吧。有的大人在整个争的过程中甚至有点意见:那个人做得也太出格了,把几样都据为己有,难道旁人喝西北风吗,这又不是他家的什么东西。相信有这种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不用猜他家也有小孩,只是没有下快手、自己的动作慢了半拍而已。

回来之后就是大做法事:先是孝子们手持线香,跟着主唱在嗓音、锣鼓、喇叭、鞭炮声、纸钱烟灰中围绕棺材转圈、作辑、下硊、磕头,再是在“禾坪”上围着五或八个大桌子转圈、作辑、下硊、磕头。禾坪是用来晒稻谷的坪,即土坪上铺着一层水泥或石灰。

帮忙的村民或族人分以下几种:一是在厨房里帮忙做各种事情,一般是其族人,男子少点,任务是做大厨师或厨房里的重活,妇女多些,负责洗碗、择菜等事情,这部分人叫“临干人”,而现在这部分人可以用“钱”代替,为什么呢?因为有不少这样的“专业队伍”出现,他们不但包管了厨房里面的事情,而且厨房外面的一些事情也顺带解决,如采购、碗筷、凳桌等。特别是后面两种,如果没有请他们,一来要解决临干人的问题,尤其是一些小村庄,本来就没有几户人家,再加上现在“流行”打工,村中的人数就更加“捉襟见肘”,二来碗筷、凳桌等要向人家家里借,当然钱多肯定没问题,如果没钱,就比较麻烦,这时要看主人家在村里的人缘如何,但一般在这个时侯人家也不会来故意为难。有的村里干脆自己办置一整套碗筷、凳桌等,共同出钱,共同受益。这些专业队伍不但“扫除”了以上麻烦,而且相对地物有所值:省事、做菜的水平比较高,在小村庄、有钱大户很受欢迎。由此可见“金钱的力量是多么的巨大”,“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古话一直是至理名言啊。听说其他省份很多地方已经“惊现”“专业的哭丧队伍”,“啊,钱,真是一个好东西!”很多人都同意“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这个观点,可综观当今世界,又有谁敢说“钱是万能的”这句不是十分正确的。钱可以买到各种东西,甚至感情。人类,你将前往何方?……

一是采购的人,买各种需要品;一是在祠堂干杂事的人,放鞭炮、铳、摆放凳桌等事;一是挖坑的劳力;最重要的是“经理人”,他主管这一切:请哪些人做临干人、采购员、杂事者、挖坑人,根据主人家的财力、物力,以及看孝人数安排吃饭的席数等等。有点现在公司制里经理的角色,毫无疑问出了什么问题,惟他是问。水平高低可以通过事实——出现的问题有多少、“民意”好坏程度来验证,这也证明了:“事实是检验一切真理的唯一标准”。明显没有“非常实力”,是承担不了此“千斤重任”的。

前两天的五顿饭就是以上所介绍到的人吃:孝子们、法师、帮忙的村人,有时也有孝子们的亲朋好友,他们一般不在这儿吃饭,这几餐都是素菜,与荤菜刚好相反,没有眼睛、嘴巴、脚之类的,如蔬菜、豆腐、辣椒、蘑菇等。等到上完庙后,就开荤了,而第二天晚上的这一顿的人数就不仅仅是刚才提过的那些人,数目大大地增加:所有的亲朋好友、全村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家、“看生”的人家。看生就是得知死者濒临的消息,来看望过的村人,基本上都捎上营养品之类的东西来,一般一户请一位,有的可能两、三位,视与孝子的交情、看生的次数及礼品的轻重等情况。有的可能疑惑看生的次数,打个比方:听说张三快病故了,李四家派人看望了一次,后来呢,张三通过某个偏方治好或身体的健康恢复过来。过了一段时间又闻张三近“驾鹤而去”,李四家又“探问”了一次,而这次“不枉此行”——张三归西。其实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有的甚至可能四到五次,很大部分原因是当今的医学的发展,另一部分是人这个“奇怪”的动物最令人惊讶:它的生命其实不止需要实物来维持,而有的时侯更依赖于精神——意志、思想等。从这里可以知道意志:可以使人起死回生,显然也可以让人“灰飞烟灭”,例如一个人的“梦”破灭了,他很有可能选择于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很多人自杀,因为他们都不够坚强。其实“梦”消散,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难得是“梦”醒之后如何生存下去以及生活更好等。安排多少席、这一席是哪八个人、那一桌又是哪些人、分配送菜的人员等问题都向经理人来“问好”。

吃完饭后在禾坪上、在灯泡的照耀下、在桌子间、在歌、锣鼓、喇叭、鞭炮声里、在村民的目光中,更大的“热闹”上演起来:转圈、作辑、下硊、磕头,虽然是同样的动作,但法师们所唱的歌是不同的,而那些年老的村民就是来听这个的,小孩应该是看热闹,青年应该是看长得好看的异性,中年看所有的。然后是“送灶”、“过奈何桥”、“炒黄粮”等“节目”。小孩子们一般看着、看着要么在父母怀中,要么逐渐感到乏0+食、也可能是噩梦,如碰见了妖魔鬼怪。青年估计看够,也会向小孩那样,回家看电视、睡觉去了,而年老者、中年人随着节目的进行却越看越有味,比吃了蜜糖还要甜、比六月里喝了雪水还要舒爽,乐而忘返这个时侯用在他们身上是完全适合不过。

因为小时是看热闹,长大了一直在上学,加上当时对这些不感兴趣,另外自家的老辈也都健在,以致这些在别人心中是“一道大餐”,而在我印象中却寥寥无几:只知道奈何桥是桌子、长凳搭建起来的,是什么样子就完全没轮廓。而孝子们过桥时,法师就会不断地“恭好话”,恭是说的意思,这时孝子们就要给“过桥费”,不然法师不“开关卡”,大有高速公路收费站的情景。有的人给得多马上就让之通过,有的越给越多,因为法师看到“大有钱利”,肯定是大捞一把,不捞白不捞,不捞是傻瓜。“不什么白不什么,不什么是傻瓜”,这句可谓中国人的“精髓”,随处可见:官、商场上——“不捞白不捞,不捞是傻瓜”、“不骗白不骗,不骗是傻瓜”、“不赚白不赚,不赚是傻瓜”等等,学校里——“不抄白不抄,不抄是傻瓜”、“不答白不答,不答是傻瓜”、“不谈白不谈,不谈是傻瓜”等等,朋友间……,亲人们……,……当然可能有的人故意不过,好向村人显示其“实力”,但估计这种情况很少出现。显然也有借钱过关的,自己家里没钱,法师逼着要,不给不准过,没法子只好借。听说有些品德差的法师因为给的过路费太少而大骂孝子,甚至罢场、不干了。从以上种种情形可以明瞭到:法师们哪是在给孝子们恭吉话,分明是在跟钱“套近乎”,然而我们世人又不是这样做的吗?为了钱,我们什么都愿意干,甭管违法、眛心、一切……

黄粮就是麦子,可能因为麦子是黄色的,有没有大米或者其它的粮食就不怎么记得。至于怎么“炒”也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法师们炒完之后就会根据过奈何桥时孝子们的“表现”来分配份额,显而易见:表现出色的得到的肯定是比“蹩脚”的要多得多。究竟分配方案是不是这样的我也不太清楚,还是按各家的人数来分呢?多劳多得,这里的劳不是劳动量而是劳动力数目,即各家里总人数的意思。如果是第一种情形的话,从这里又可见:金钱的“魅力”,难道人真的能战胜金钱?……

其他的节目就忘得一干二净,而年老的、中年人看得精精有味的原因,现在我们应该完全地清楚:既可以看到有钱孝子的“潇洒”、“意气豪发”、“从容迫定”、“于泰山压顶也脸不白心不跳”……;又可以体会到贫穷的“尴尬”、“襟襟慑慑”、“怩忸不安”、“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钻进地裂的缝儿里去”……。这些场合中肯定有好笑的、“丑态百出”的、令人深思的、悲痛的、……的情节出现,不但可以成为茶前饭后的噱头,也可以是人生的一种教鞭:不努力就只能“丢人现脸”。

为什么这么说呢,孝子们都是同一个父母生、养出来的,而他们现在的差距竟是如此的巨大。什么原因造成的?当然也有特殊情况:同母异父或同父异母亦或异父异母,前两种在我们农村还是有的,但比较少,而后一种就更加的少了,但他们同样是在一起长大的,共同生活在这个家庭,父母可能有点偏爱,但应该不是造成这种差距的最大原因。其最基本的根源应该是他们在社会上努力的程度:努力的那位当然取得的成就就大,而懒惰的只能是“**裸”的,除非“意外事故”发生,懒惰的走“狗屎运”或投机倒把成功,反而比勤俭的取得的成功还要大,但这种人是不值得一谈的。所以说,“努力是一切成功的必备工具”。

除了上面介绍最常见的情况外,也有可能是:孝子们都努力,都取得了成功,那么人们可能是在羡慕他们,告诫自己的孩子也要向他们学习,以他们为榜样;有的孝子努力获得成功,而有的努力反而失败,那么要看他失败的方式。如果方法是对的,只是欠缺运气,而且运气一直没来,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方法都是错的,恐怕只能自己找找原因。

运气一直不降临,这种情况极小极小发生,一般是只要你坚持下去,运气肯定会来到你眼前。所以说,“运气也是成功的一部分,但不是绝对的。”运气其实就是机遇,机遇来了你要抓住,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就是这个道理。但没机遇,难道我们不可以自己创造机遇吗?故说运气不是绝对的。“机遇只是降临在那些有准备的人身上”,这句话同样的重要,如果你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就算机遇一直在你身边,恐怕你也抓不住。而细细分析那些成功人士,他们之所以取得成功归根到底是他们清楚自己在走什么路,可能遇到什么困难,什么才是他们的机遇等问题。

“努力一切都有可能”、“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我们尽了我们最大的能力,方向、方法是对的,就算失败了也无所谓。想到这些,作了几首“打油诗”:

兄弟姐妹

本是一母生,

差距何只远。

倘若努力过,

虽艰也无虑。

同年人

本是一年生,

相差何其远。

你若勤奋过,

虽败也无怨。

世间人

同在人世间,

相差何止远。

倘若没枉行,

虽苦也无言。

几首都是一个意思,只是相比较的对象不一样而已。也算不上诗,既没压韵,也不懂平仄,仿改了曹植《七步诗》最后两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又借用五言绝句的形式,姑且称之为“打油诗”。最后一首压上点韵,但平仄关系现在不懂,也顾不上。

话题有点远,回到先前的事情:据说这些法事一般都会搞到快天亮时才会结束。第三天早上,法师做完余下的事情,在八、九点钟时又是一顿大餐,这一次的比昨天晚上的那次规模更大,主要增加的人数是:看孝的、抬棺材的劳力等。听说那些小村庄,由于人数比较稀少,不知道是不是向别的村庄“借”人肯定是不好意思的事情,还是这样做对全村将来的发展不利,故要求无论哪一家的老人过世,其余家的必须保证有一个劳力来帮忙,就算全家在外面打工,那也非得回来一个。如果是不好意思的话,那么“专业送葬队”又有市场,一来解决不好意思,二来节省钱财空间,因为往返的路费也不菲,还有时间、精力等。如果是对全村的未来有影响的话,估计这些迷信的老百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专业队伍来搞定此事的,多花点钱也是心甘情愿的。

酒席有的摆在祠堂里、有的摆在祠堂前的禾坪上、有些摆在主人家的大厅里、有些摆在别人家的正厅里。第二天晚上是在灯光中、第三早上是在曙光里:斛筹交错,数百人齐聚一堂,酒杯声、筷子声、碗盆声、大人声、小孩声、欢笑声、吵闹声、哭喊声、怒斥声、咕噜声、吱吱声、鞭炮声、喇叭声、脚步声,应有尽有,一扫先前的“阴霾”,热闹极了。一般第九还是第六碗菜是上“胖肉”,所谓的胖肉其实是猪肉,肥肉多、瘦肉少,不知道是因为肥胖的人喜欢吃肥肉,还是因为吃肥肉的人容易肥胖,亦或两者有之的缘故,才叫这个名字的。而肥胖的理论是不是真的我不清楚,我们那儿一般是这么认为的,读者们也不要因为这个谬论而放弃你的“至爱”。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这个理论,虽然我很瘦,也不喜欢吃肥肉。上胖肉时最大的两个孝子就会在鞭炮、喇叭声中到酒席边下跪,每桌都要行这个礼,可能是表示感谢在座的生前对死者的敬意吧。而抬棺材的那两桌都要比其他席多一个胖肉碗和几瓶酒,因为等下要他们大出力气,而那些劳力们好像很喜欢一边喝白酒一边吃肥肉。

我们的吃法除了劳力、法师等几桌与平常的吃法一样,其他席基本上是“分菜”的方式:一席八个人,有的可能没真正八个人坐在那儿,但人数确实是按八个算。算上自带的盆子、桌子海碗共八个,每一碗菜来了,就按八等份分到这八个容器中,汤一般不分,明显八等份是不可能分得完全的均匀,因为是人在分不是机器,而且有些碗的东西不可能刚好就是八的倍数,多的可能给小孩吃了,少的可能是刚好少了分菜人的那份,比如一碗菜有23个蘑菇。而这倒在其次,关键是看分菜人的心眼,有的心胸宽广,那么大家都差不多,有的眼光低浅,可能自己的那份或几份多些、质量高些。为什么说质量的高低,因为块数的东西有的大、有时小,你可能说按质量来分,大的块少分,小的块多分,比如大的两块等于小的三块。但另类的情况这种法子也顾不上,特别是鱼这一碗,鱼有鱼头、鱼腹、鱼尾。所以每次都有人忿忿不平,认为自己吃了亏,而分菜人明显成为其咒诅的对象,有的甚至打骂起来,当然这种情况极小出现,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在搞白喜事,你们为了这种事情大打出手说不过去。其实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公平、公正,不论社会怎么发展、怎么高度化,只能往这个方向靠近、再靠近,要达到这一个理想境界是不可能的。就如同极限、渐近线一样,只能无限地靠近,想精确计算出来或接触到是办不到的。

每人吃自己分到的,汤是公共的,没吃完的菜当然是拿回家。吃完饭、分完菜,散了场,就开始准备把死者送上山。劳力们用特制的一套木器把棺材捆绑好后,最后的“旅途”就绪了。特制木器是一根粗长木棍当作龙身,前面有龙头,后面有龙尾,龙身稍前和稍后可以拴上木杠,应该是看作龙爪。棺材吊在龙身正中央,木杠连接着不少的抬杠,这样劳力们在前或后抬着棺材,迈步向终点,好像一条飞龙腾云而去。因此在抬的过程中,一般不允许停下来歇息,这样多半对主人家不利的。如果路途实在很遥远,恐怕不歇息也不行啊,毕竟人力是有限的,可能在暂停的时候不准许棺材落地吧,用木材或其他东西在下面垫着。

走在最前面的是打旗帜、举花圈的小孩或大人、接着是抬棺材的劳力们、然后是法师和孝子孝孙、最后是打锣鼓的和送死者最后一程的村民。一路上铳、鞭炮声响个不停,鞭炮所发出的青烟把整条小路都弥盖住,送行的人一般都是手持三个线香,孝子们则头披孝衣、一手拄青竹杆、另一手持线香,有的在别人的搀扶下一边号哭、一边蹒跚着向前。一队长长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在乡间小道上宛延着,好像一条受伤的巨青龙辗转于绿山白石的山路上。到了墓地:用公鸡血祭了天地,把棺材放到墓坑里,填上新土,接着完成剩下的事情后,整个程序就基本上完成。也有的时侯先送上山,再吃饭,但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因为某些人可能没力气去送葬嘛。

在那两餐中,小孩子们是最有福的了:因为大家一般都会把你最喜欢吃的都让你。但小孩子们一般都是在前几个碗上就被“解决”,以至后面的菜是些什么都不关心,除了听说“元子”碗上来,就跑过来吃几个,其余的时间都是和别的小孩玩耍。所谓的元子,基本上可以说是元宵,圆圆的、甜甜的,但说成是元宵也不对,虽然有的时侯干脆就买元宵作数,可有的时侯是厨师用糯米、面粉、馅心做成的,用油一炸、糖水一拌就可以吃了,小孩子们最衷爱它们。

据说,某一年的某一次大餐上,大家都吃得热火朝天,某个人刚好下席去盛饭。

“你们应该吃饱喝足,都下席了,现在也该轮到我来‘爽一爽’。”

接着一个小男孩就“拼命”地往长凳上爬,可惜他没那么高,怎么也坐不上去。

大家听着刚才的话,看着男孩的行为,都笑得前仰后合:有的喷出口中的酒,有的笑出眼泪,有的打落筷子,有的甚至从长凳上掉了下去……

“怎么回事?”盛完饭回来的人一脸惊诧地询问道。

“没事,没事!……”

那人更加的愕然:难道他们刚才讲了一个有关自己的笑话,还是什么呢?

至于后来嘛?

一个大人盛了饭,夹些菜,放到小男孩的手中。

而那个小男孩就是小时的我,这个大人听说就是我的干爸。现在疑问就来了:如果那个时侯他做了我干爸,那么他应该早就盛饭给我。因为我们毕竟还是有点关系,再说这样做在我们那儿非常的正常:一个小孩子能吃得了多少,而且很多大人都会给与自己有点关系的孩子盛饭夹菜,就是不怎么沾亲带故也会这么做。

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也就是说他那个时侯还没做我干爸,而我那个时侯也不是叫松柏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是算命先生要求认一个干爸后才可以叫的。

如果不是这样,那么那个大人应该就不是他,而是另外的一个村人。

关于“一鸣惊人”的话题,现在猜测起来:应该是看到别人吃得那么有滋有味,而自己却垂涎欲滴,实在忍不住才大哄一声的,绝不是什么其他的因素。

一个小孩子很多都不懂,理想是什么,将来是什么,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对于这些问题,估计世上很多大人都没搞懂,更何谈一个还未发育成熟的儿童。

因此我完全同意前段时间所看到的章太炎的一个观点:那些所谓的“大人物”小时侯所发的“豪情壮志”,不过是一句“狂言”而已。他们说自己将来怎么、怎么样?对于一个没完全成长起来的人来说,确实是胡说八道。

作者简评:感觉自己的文章始终有点杂乱,泛泛而谈,也不知道读者的感受怎样,是信口开河还是信手拈来亦或无话找话……关于铳的问题,我们那儿有两种,一种是刚才介绍过的,另一类是改装的猎枪也叫铳,用弹药和小铁砂,威力比较大,精确度低,伤害范围广,对于那些野生兔儿等动物,一击就中。

本章涉及了很多人生的话题,不晓得读者的看法如何,而我的一些观点就是如上所说,孝心应尽早尽善、钱是个好东西,但要自己心中有个度、意志力争取炼到最高境界、努力是任何成功的前提条件等。

这章也写出了几个喜爱的句子,“人类,你将前往何方?……”、“为了钱,我们什么都愿意干,甭管违法、眛心、一切……”、“从这里又可见:金钱的“魅力”,难道人真的能战胜金钱?……”、“努力是一切成功的必备工具”、“世间人:同在人世间,相差何止远。倘若没枉行,虽苦也无言。”、“在曙光里:斛筹交错,数百人齐聚一堂,酒杯声、筷子声、碗盆声、大人声、小孩声、欢笑声、吵闹声、哭喊声、怒斥声、咕噜声、吱吱声、鞭炮声、喇叭声、脚步声,应有尽有,一扫先前的“阴霾”,热闹极了。”……

大有自吹自擂,无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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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胎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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