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有梦想!
不听话,有梦想!
(一个行为艺术家的行动口号)什么时候开始,养孩子成做生意了?这是我一直没想明白的一件事。
哪些关于教育子女的书籍,只要有个封面,有个灰姑娘摇身一变成为富家儿媳类的标题,都不难成为畅销书。
这其实很悲哀呢。
从今往后,关心生意的人永远要远比关心教育的人多。
这没什么不好。
在一个商业社会,它再正常没有。
可如果把生意做到三口之家,将父子关系变更为投资人与总经理、将母女关系变更为总经理与雇员,又该如何评价?在如此"
生意经"
笼罩"
教育经"
的超常语境中,"
哈佛女孩"
或"
剑桥男孩"
已经超越语词层面所特指的某个案属性,而成为一个"
产品类别"
的代称--那些"
含辛茹苦教子"
、"
卧薪尝胆育女"
的悲情故事也相应变更为一份巨细靡遗的"
产品"
说明书……那些从胎教时期便已确立剑桥、哈佛目标的老爸老妈自然也就从一个"
家长"
沦落为一个"
厂长"
,而且,这些"
厂长"
永远不下岗……我不敢往下想了。
同时,我也更不敢往上想。
我的意思并非责怪家长们。
他们沦落为"
小哈佛"
、"
小剑桥"
的生产者、制造者,他们自己未必情愿。
一个曾使他们生成巨大失落与巨大悲伤的时代造就了他们畸形的梦幻--如此梦幻转化到下一代身上,又幻化为一种极强烈的现实感--他们拼命在下一代身上将由梦幻与现实混合而成的那个怪物兑现为现实。
他们的错误是时代错误的一个低级版,他们的悲剧是时代悲剧的一个彩排版……甚至,他们就是我们,我们就是你们……只要你身为孩子他爸、孩子他妈,这一切你也就不难懂得。
劳伦斯说过,人生一场,我们以喜剧方式表演的,其实是一出悲剧"
我们根本就生活在一个悲剧的时代(《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开篇语)……"
我曾有幸阅读某青年行为艺术家的一个大胆"
作品"
--那家伙把自己五花大绑、捆成"
死囚"
--身后纸牌上写有"
不听话,有梦想"
六个大字,还打了红叉叉--如此装扮后,"
死囚"
行至一座荒山,沿途高呼"
不听话、有梦想"
,径直向山顶跑去……那次阅读让我彻夜难眠"
不听话、有梦想"
六个汉字被我联想成六万字,却依旧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