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川菜馆
□chilly广州的川菜馆,越小越好,最好是小到蹲在拐弯抹角的巷子里,招牌是缺乏想象力的,比如我家附近的重庆豆花庄,我报社附近的老四川,门脸要窄,服务员要丑而且不温柔,食客们早早把啤酒开了,做了久等的准备。
酸菜鱼上来了,酸菜鱼?你会觉得这样一个平庸的名字和眼前这盆尤物非常遥远,嫣红的辣椒段微微压着白嫩的鱼片,在酸菜葳蕤的汤水里载沉载浮。
于是一切都有理由,门脸阔了,客人多了,厨师累了,菜的质量谁保证?服务员牛,是店牛的明证;不送餐,因为送过去菜的味道无法保证;厅里的油烟大,因为是老板做菜,所以厨房的门必须开着。
在老四川我吃过一道辣子鸡。
这个活动又叫找鸡。
因为一个人,找得比较悠闲,不像隔壁那桌四个人那么急吼吼,它奇异的干脆、娇嫩和纤小,金黄的小骨头上略沾了些芝麻,我居然有点感动。
昏暗的灯光里,我和一只小公鸡默默交流--我很肯定它的性别和年龄,甚至籍贯,这样的骨肉充盈,实在不像是那种无人性的流水养殖笼里出来的。
昏暗的灯光里,隔壁一桌也在喝酒,而且在谈文学,而且他们年纪都很大了,戴着过时的大眼镜。
我就有点很差劲的优越感。
这种小酒馆其实是很私人的场合。
每个人一进来就要脱点什么,回家一样,而总是那五张桌子,四小方一大圆,每张都很熟悉,也像家一样。
我后面的两女孩家常地抽着烟,聊某人的性格缺陷。
剩下那一大桌说四川话,有几个光头已经通红,谈着十强赛;漂泊的情绪里这点安稳的幻觉,川菜馆是很容易使人成为啤酒主义者的。
虽然已经对漂泊和安稳都安之若素。
但我还是喜欢这种小菜馆,因为在这里吃一次是一次的体会。
我家附近的重庆豆花庄,豆花只在星期五六日做,而且在中午之前就卖完了,所以我至今还没有吃过。
他们的火炝腰花是叫人叹为观止的,一个盘子里8条一瓜长的黄瓜片弯成荷花状,承着一团红艳艳的调料和薄软的肉,进口时思绪再次飞散,仅剩的一点是疑惑,像任何感情到极致是不肯定,而且觉得定义与形容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