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的立场(2)
3年后,比尔·艾默特成为驻东京记者,他不忘提及他的前任看到他时有多么失望:总部竟派了个二十七八岁的“实习生”
来接替这个“重要职位。
“前往东京,是因为我想发现日本的与众不同之处”
这段经历几近完美地体现了一个年轻人发现世界的过程。
他从未去过东方,没有日本朋友,不懂日文,甚至从未读过关于日本的著作。
而对于20世纪80年代的世界来讲,日本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它的经济表现使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但我却发现日本并没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艾默特在1989年12月出版的《太阳照常落下》(TheSunAlsoSet)是第一本冷静、清醒地指出日本经济潜藏的种种问题的著作。
一个月后,日本的泡沫经济破产了。
这一时机,一下子将比尔·艾默特推向了准预言家、日本权威的地位。
艾默特说对于一家集体署名的媒体,这种外来的声誉有助于其自身的身份确认。
很显然,“它也对于我在1993年获得这一职位有重要的作用。
同样关键的是,这一经验使艾默特更加坚信这一点,在这个世界上,普遍原则的适应性远比特殊性要广泛得多。
这也使他在伊拉克的战争问题上,坚定不移地站到了美国一方。
他相信萨达姆不过是一名独裁者,推翻他不会引发阿拉伯世界的仇美情绪。
相反,它可能促成一场阿拉伯地区的真正现代化。
他也不相信文化传统与价值观是不可改变的,因为“1945年后的日本用5年时间将自己建成了一个不一样的国家。
这是一个编辑规模比它的影响小得多的杂志。
《经济学人》在全球的分社根本无法与《纽约时报》或《时代》相比,它全部的编辑人员不过100人。
它多少有些不屑于追求地区化的编辑方针。
《经济学人》几乎向全球出售统一的编辑产品。
它喜欢称自己是“全球性的声音”
,而非地区性的。
它87万册的发行量中,只有,除去绝对杰出的写作风格,集体主义的声音,大学教授一样的编辑人员,它的立场到底是什么?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称《经济学人》是保守派,还是自由派?的确,就像160年前一样,《经济学人》仍坚定不移地支持自由贸易、自由市场,它是个保守派吗?似乎又不是。
比尔·艾默特领导下的《经济学人》支持同性恋运动、文化的多元性,反对王室家族。
就像这份报纸自己所说:“它支持了罗纳德·里根与玛格丽特·撒切尔。
它支持了美国的越南战争,但它同样对哈罗德·威尔逊与比尔·克林顿的自由派主张持肯定态度”
但这种矛盾并未掩饰《经济学人》的真正立场,即它对于特权阶层的反对,对于历史的确定性的藐视。
它不相信有什么结论是不言自明的,它坚信历史发展的开放性,它相信人们通过争辩与探索可以更好地理解眼前的问题。
它也不沉迷于意识形态,它认为很多灾难是可以通过技术性手段来解决的。
它坚信一种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普遍性原则……而面对眼前的复杂问题时,它还希望我们都有一种不可遗忘的幽默感。
这些信仰绝非说明《经济学人》是一贯正确的,恰恰相反,它常常犯错误,只是它从来不避讳承认这种错误。
尽管它常常以一种先知性的口吻在说话,但它最反对就是排它性、封闭性的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