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鸿为我们画像(图)
初夏的一天午饭前,悲鸿和郭有守同来我家,我们就留他们吃饭,有守太太在上海,要去陪她,故未留下,悲鸿则答允了。我们便添了些小菜,准备了汽水,佳肴飨客不在话下。此间有段空闲时候,悲鸿便提出要为我们画像。我们家里作画写字的工具有的是,所以马上叫洵美站着,悲鸿觉得洵美二手垂下不理想,就让他弯着左臂,掼了一件脱下的西装(洵美跟当时一般的文化人一样,夏天有夏天的料子制成的服装,很少单穿了衬衫到外面去的),右臂半垂手中挟了支香烟,画的是大半身的素描画。这位画家真不差,不消多少时候,便将洵美的面部轮廓、特点、神态、风度用简单的线条都表达出来了。像画好后,在画的右下方写道:“庚午长夏写洵美弟——悲鸿。”吃好饭喝好茶,悲鸿是不吸烟的,休息了片刻,他提出要为我画像。我不用化妆更衣,本来穿好一件乔其纱大黑花的旗袍。悲鸿怕我吃力,做模特儿是要有耐心的,所以叫我坐着,选了一只椅子、选了背景,当然不是靠着坐,画的时间比画第一张长得多,大约是我们不太熟,抓不住我的特点。为了衣裳的花也费了时光。他甚至叫我休息了一会儿再坐着画。当然画不能像照片,尤其我的脸一笑便变了样。悲鸿知道洵美想北上跟诸位新月股东讨论“新月”的事,临行时跟我们说:“你们没有出门旅行,这次可以先到南京、后到北京去旅行一下,我在南京家里等候你们,我可以为你们订下旅馆房间。”当场我们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