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周呈晔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别担心,大哥不过是监军,押粮带援而去,会在过年前回来。」

「该上路了。」殷远一把将妻子抢了回来。

一身银甲戎装的周呈晔冷冷地睨着他。「把凌春保护好,待我回来她要是瘦了,我会将她带回巴乌城。」话落,看向其他几位送行的弟弟,身为兄长的他威仪难掩,一个目光就能传递讯息。

几个弟弟没应声,微微颔首。

半刻钟后,他领军往北方大郡而去,日夜行军,马不停蹄,抵达北方大郡时,正是最荒凉凄美,黄烟滚腾的季节。

「将军!」守城将领申屠业一见他,随即单膝跪下。

「起来,我是监军罢了。」周呈晔踢了他一脚,走进哨楼。「把最新军情和兵布图呈上。」

申屠业随即让副将呈上,讲解着紧张的战局。

周呈晔眯着眼看着兵布图,听完后,问:「领军之人真的酷似燕奇临?」他不是不信申屠业,而是不信高钰,天晓得那家伙为了将他骗到北方大郡会说出什么鬼话。

但明知可能有诈,他还是来了。

「极似,而且跟随他身侧之人极似江辽。」

周呈晔的心狠拽了下,半晌才道:「打上我的名号,寅时出击。」

「是。」

周呈晔独自坐在大堂上,心里说不出是怎生的滋味。江辽是燕奇临的心腹死士,是从小跟随的,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当初宫中叛变,江辽也在场,江辽既还活着,他可以认为燕奇临真的还活着,对不?

寅时出击,周呈晔领军冲锋,手执长剑横扫千军,直入敌军腹地,就只为了确认那人是否为燕奇临,然,就在迎战敌军副将时,他黑眸遽缩,喊道:「江辽!」

江辽见到他十分错愕,调马转向,他却直逼而来。

为了逮住江辽,周呈晔疏于防备,直到身侧有马逼近,他才察觉,侧身避开,却见是—还来不及开口,长剑已刺入他的胸口,他却不管,直瞅着那人,缓缓扬笑。

太好了……总算把这一剑还给他了。

前篇用兵之知己知彼

大燕,凌霄十年。

武校场上,武官列席。三月春寒料峭里,大燕的武举最后一试在战鼓声中揭幕,三十六名武举子列队进场。

「殿下,就是那位,排在首位的那位。」

燕奇临眯眼望去,年少却分外出色的眉眼,雕琢出异样诡丽邪美的脸庞。「他?就是那个在首试里能拉满十二力弓、挥百二斤刀和举起三百五十斤重之石,以满分通过的举子?」

大燕的武举分为三试,首试为拉硬弓、舞刀与举石,硬弓拉满为十二力,刀路一套,但刀分为八十至百二斤,举石为一百至三百斤,可他偏偏破了纪录,举起了三百五十斤重,在武官中掀起话题。

二试着重策试,非但要默出一篇兵法,还得要以考官给予的地形战力,写出一篇战策,他文笔之好,让监考的礼部尚书扼腕他为何不弃武从文。

「正是。」

燕奇临略回头,似笑非笑地道:「周奉言,你不会是说错了吧,他身形虽高,但那张脸俊俏得犹如姑娘家,再加上那清瘦的身板,怎可能是破了大燕武举纪录的人?三百五十斤……五十斤都不知道举不举得起。」

燕奇临贵为大燕大皇子,央求皇上代监考武举最后一试,点出武状元,全都是冲着周呈晔这奇人而来。

「殿下,毕竟周呈晔才刚束发,少年俊秀,再过几年会更显男儿英武。」周奉言噙笑说着,好似已可见未来。

「怎么听起来你似乎与他相识?」

「他是下官的同宗旁亲,下官对他十分有信心。」

「原来如此,难怪仔细一瞧,就觉得你和他的眉眼有几分相似。」燕奇临笑得有几分邪气。「就让我瞧瞧他到底还有何本事……二试时竟能写出攻心为上,攻城为下的战策,本殿下对他十分有兴趣。」

武举最后一试,骑射九矢中三、步射九矢中五,便是满分,剩余通过者则两两捉对,纵马以长枪对战。

然而,周呈晔才一上场,骑射五十步远,九矢全中,现场响起阵阵的抽气声,瞬间炒热了气氛,却也狠狠地灭了后头比试武举的信心,满分通过骑射的,竟只有二十一人。

到了百步步射时,周呈晔不费吹灰之力拉满了弓,箭翎凌空而去,嗡嗡作响,几乎是在眨眼间,他连出九箭,最后一箭甚至直接震碎了靶心,教燕奇临兴奋难耐地起身。

「了得……这小子本殿下要定了!」燕奇临虽为皇族,却在战场打滚,十三岁时随军往西北剿流匪,一战成名,后来更是巡守边境剿匪,战功彪炳回朝,如今十七岁已经掌了京畿重兵,培养不少心腹。

「不过,殿下,下官得说呈晔的脾性不佳,不是个好相处的。」周奉言丑话说在先,免得他日周呈晔顶撞他时,他羞恼砍人,可就亏大了。

「周奉言,你认为本殿下是个好相处的吗?」

「……还不差。」

「违心之论。」他哼了声,盯着场中的周呈晔,犹如看中顶尖的猎物。

他行事向来随心所欲,作风是残虐了些,但看在他战功辉煌的分上,只要别太出格,父皇待他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其他羽翼尚未丰厚的皇弟们,看见他就只能躲得远远的。

唯有几个没长脑子的嫔妃外戚,才敢暗地里找他麻烦,可惜整那些小角色,远不及出征在外的快感,没能激起他的兴味。

但眼前这个少年,能与他战个旗鼓相当,教他兴奋难遏。

场上二试过后,许是周呈晔的出场太过华丽,武艺太过惊人,竟让通过二试的武举失了水准,只余八人。

闱内纵马以长枪将对方撂下马为胜,周呈晔一上场,不过眨眼间,胜败立见。

「真是个教本殿下心痒的家伙,真想跟他对上一场。」

「要比试,往后多的是机会,绝不会让殿下失望。」

燕奇临笑得邪气地瞅着他。「你是不是瞧见了什么,怎么说起话来净打些哑谜?」周奉言为大燕神官,听说能观见未来,是他父皇仰赖的左右手,更是他童年伴读,他最好的一点是从不在宫中结党营私,安分守己得很。

「殿下多思了。」周奉言好笑道。

「是吗?」燕奇临哼了声,没再多说什么,目光专注在场边。至于为何会是场边,当然是因为周呈晔就站在场边,等待下一场。

随着时间过去,周呈晔连战连胜,比试来到最后一场,谁胜出,谁就是武状元。

「这人……」燕奇临沉吟着,看着即将与周呈晔较量的男人。「如果我没记错,这家伙应该是震威大将军之子符青。」

「想不到殿下竟然知晓。」周奉言诧道。

「本殿下当然记得他,那是三皇弟的母舅之子,好几次暗地里找本殿下的麻烦。」燕奇临懒懒托着腮。「喏,本殿下心情好,提点你去跟你周家兄弟说声防备。」

「下官认为该是不用,要是呈晔连这么点诡计都看不透的话,他也没资格成为武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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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攻臣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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